我们不太合适,离婚吧。”三线小明星温稚拿着离婚协议,试图与豪门老公结束宛如死水的婚姻。
司明沉正在工作,平静的眼眸毫无情绪:“尊重你的意见。”
离婚消息不胫而走,温稚朋友惊呼:“你疯了?没了司明沉,你们温家还能撑多久?”
温稚吐槽:“比起每天回家看着他的冰块脸,流浪街头都比现在好。”
撂下电话,温稚正准备庆祝单身,然后倒霉地出了车祸。再次醒来,温稚记忆错乱,回到青春貌美男高中生阶段。
他对着镜子捏了捏脸:真嫩。
正值司氏周年庆隆重召开,司明沉作为董事长备受瞩目。因近日流传离婚事件,媒体趁机提问:“听说您恢复单身了,是真的吗?”
司明沉眼神冷淡,还未开口,温稚忽然穿着青春洋溢的学院服出现,像只花蝴蝶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司明沉怀里,“老公,我好想你。”
司明沉下意识搂住他的腰,片刻失神:“我也想你。”
离婚谣言不攻自破。
*
温稚失忆了,醒来后发现自己与暗恋多年的高岭之花学长司明沉结婚,惊喜之余,却发现司明沉有点冷。
于是温稚使用浑身解数开始撩司明沉。
洗完澡,他会探出光滑白皙的锁骨请求司明沉帮他拿外套;司明沉工作时,会装作无意坐在他腿上看文件;甚至晚上睡觉时会在司明沉耳边百般暗示:“我想要个孩子。”
司明沉声音清冷:“我没有那个本事让男生怀孕。”
温稚抱着被子赌气离开,隔天和好友抱怨:“他就是块木头,我怀疑他不太行。”
无意间听见谈话的司明沉面无表情进来:“满足你。”
*
司明沉暗恋温家小少爷多年,得知温稚心中有一白月光学长,费尽心机娶回家。
他期待着温稚哪天能爱上自己,可温稚永远对他冷冰冰,每周上缴公粮就像做任务。
直到有一天,温稚跟他提出离婚,从未惊慌过的他压着难过,淡淡道:“行。”
可离婚协议刚签完,温稚却出了车祸,脑子坏掉,似乎把他当成了白月光。
司明沉苦笑:“替身也行。”
走替身的路,让替身无路可走。
预收[和豪门上司网恋后我翻车了]求抱走
现象级网游明月剑心中有这样一对恩爱的风云CP。
玩家初云霁,全服第一美人,仅凭一张露眼照火遍网游界。
玩家江云欲,有名的氪金大佬,技术一流,唯独对初云霁宠爱有加。
就在昨天,初云霁带着所有珍贵装备和高级魔宠将江云欲约到姻缘树下:“我们离婚吧,孩子和财产都归你,我净身出户。”
江云欲一字未言。
*
彻底告别网游,备战转正的初白最近遇到了大麻烦。他在年会时抽到了特等奖——由公司赞助的素人恋综参与名额。
看着一等奖的20w奖金,初白努力掐着人中。
*
恋综中嘉宾的来头都不小,初白夹缝生存,直到听见自家集团boss宋泊简的名字。
宋泊简毕业于常青藤名校,年纪轻轻掌管整个集团,189的模特身材和英俊深邃的五官气质不凡。
就当所有嘉宾对宋泊简产生极大兴趣时,宋泊简淡淡看向初白:“听说你是宋氏的实习生?”
初白乖巧垂眼:“嗯。”
宋泊简:“你的转正顺便由我考核吧。”
初白心尖一颤:点我呢是吧?
*
就这样,初白在恋综里活脱脱成为宋泊简的小跟班。两人不光约会时会在一起,就连选择情侣宿舍时,初白都要在宋泊简温和的目光下,背着小包袱乖乖选他。
某天初白跟宋泊简约会时闲聊:“老板,你这么忙怎么会来参加恋综?”
宋泊简眼神平静:“被交往三年的老婆甩了,想换个心情。”
初白:???
宋泊简:“财产和孩子都归我,他净身出户。”
【小剧场】
初云霁与江云欲离婚后,明月剑心全服众说纷纭。有说初云霁骗感情的,有说江云欲退游继承家业的。
直到某天,全服弹出公告[祝贺玩家初云霁与江云欲喜结良缘],所有玩家抖了三抖。
暧昧的房间内,初白双眼氤氲着湿气,被宋泊简紧紧桎梏。
“还离婚吗?”
秋风裹着夏末的最后一丝躁意席卷着整个江京市。
私人豪华俱乐部中,三名衣品不凡的青年拿着高尔夫球杆,正在聊天。
站在中间的青年,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扬,一缕鎏金色的光落在那水润的乌眸上,唇红齿白,格外明艳。
一杆挥起,青年身姿矫健,漂亮的腰身延至腿部线条,比例修长,裸露而出的脚踝纤细白皙。
“球漂亮吗?”
温稚满意地抬起手,遮住阳光,向旁边的两名好友问道。
明焱棠和乔倦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问道:“温大明星,你真的要跟司明沉离婚?”
温稚哼了一声,收起球杆后,懒洋洋靠在一旁的欧式白椅上。
“嗯,离婚。”
司明沉,温稚的合法伴侣。现任司盛集团董事长,财经杂志常客,赫赫有名的金融大佬。
明焱棠大为不解:“你疯了?离了司明沉,你们温家还能撑多久?我可听说你家老头子近几年听信你小妈的枕头风,投一个项目赔一个,要不是司明沉帮衬着,你家早就倒闭了。如果你跟他离婚,你爹盛怒之下估计会把你赶出家门。”
温稚端起咖啡,望着远处平整柔软的草坪,嫌弃道:“淳度差一些,酸度怪怪的,不好喝。”
明焱棠一阵无语。
四年前,温家遇到财务危机,温稚父亲温祁山一夜白头。
虽说温祁山近几年一门心思都在温稚继母身上,但自从温稚母亲十几年前去世后,温祁山把他拉扯这么大也不容易。正巧当时财力雄厚的司家提出联姻,他就答应了。
温稚当然不是受人摆布的人,他能答应这门联姻的主要原因是——他暗恋司明沉很久了。
高一那年,温稚转学到司明沉的高中,因为性格臭屁家境又无敌好,最开始时并没有好朋友,下课时他经常会独自对着窗外发呆。
那是一个下午,作为高二年级运动会代表的司明沉刚刚参加完仪仗队的训练,正巧出现在温稚旁的窗户下。
拿着旗子的司明沉正在低头整理袖口,露出的一小截手臂劲瘦有力,长腿在西装裤的修饰下颀长笔直,气质出众,丝毫不像青涩的高中学生。
温稚就这么轻轻一瞥,一眼沦陷。他承认自己是颜狗,从那天起便开始频繁关注司明沉,开始那段长达一年的孽缘。
司明沉的表哥是温稚的竹马哥哥,所以两人互相认识的过程并不艰难。
那时的司明沉非常可怜,因为父母车祸去世,家业被不怀好意的叔叔握在手里,寒假时被逼得只能住在学校。
温稚知道后,心疼得抽抽地。
那年除夕,温稚一边哼唱着好日子,一边将揉面的工具端回房间,给司明沉煮了一大锅饺子,偷偷翻墙去学校找他。
司明沉看到端着饺子的他,久久未言。
但那50个饺子,司明沉全吃光了。
再后来,他跟司明沉越来越熟。
下课后,他会黏着司明沉帮他补课。
周末时,他会缠着司明沉帮他钓鱼。
当他鼓起勇气向司明沉写情书告白后,却收到拒绝的回信。理由是对方心有所属,喜欢当时的校草江乘书。
自此,温稚那段暗恋无疾而终。在上演一段发疯文学后,他幼稚地拉黑了司明沉的所有联系方式。高三下半学期,司明沉出国留学,两人从此再也没有联系。
多年后,温家资金链受创,濒临破产。温稚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间突然收到司明沉的联姻意向。
或许是那段暗恋终究没有彻底消亡,一夜之间像染了火的野草在他心中越占越满。
一个月后,两人结婚。
迄今为止,已有四年。
“温稚,你到底怎么想的?”乔倦的声音将温稚从回忆中拉回。
回过神,温稚开始吐槽:“我的痛苦你们不懂。比起每天回家对着他那张冰块脸,每周一三五固定上缴公粮,每天跟他说话就像对着机器人,流落街头都比现在好。”
明焱棠指了指他的手表:“尽管如此,我还是劝你慎重考虑。想想你那两大柜的千万级手表,想想你那一个月不重样的限量超跑,再想想你那全国各地的豪宅,离了婚凭借你目前在娱乐圈的咖位,保养你的豪车都费劲。”
乔倦翻了翻白眼,朝明焱棠说道:“离婚后这些东西还不一定给温稚。”
实在忍受不了两人的补刀,温稚反驳:“算命的说了,我将来一定能成为宇宙无敌大明星。”
明焱棠无语:“算命的也只能骗骗你这种小脑不发达的富二代。”
温稚:“……”
这天没办法继续聊了。
披上风衣,温稚手握离婚协议,准备出发司盛集团。
上车后,他戴上墨镜给两人飞吻:“等我好消息,明晚我们开单身party,庆祝我恢复单身。”
明焱棠和乔倦无奈对视。以司明沉的手段,温稚估计会被净身出户。明晚他们可不想陪着温稚哭。
科尼塞克超跑在马路上飞驰,副驾驶静静地放着那份离婚协议。
忘了说,他跟司明沉结婚时,并没有签婚前协议也没有财产公证。所以提出离婚后,他净身出户应该不可能。
但温稚拟的这份离婚协议,跟净身出户也差不了多少。除了江边那套庄园归他,其余的他一分不要。
这么多年以来,温祁山的所有烂摊子都是司明沉善后,虽然两家是商业联姻,但他们温家真的没有给过司家任何帮助和好处。
换句话来说,司明沉跟他联姻,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而且司明沉对他很好,给他的都是最好的,除了爱情。
前不久他回家,无意听见继母正在温祁山耳朵旁吹枕边风。
大意是他们盯上了司明沉在悦洋地产的股份,想以嫁妆为由,跟司明沉索要。最过分的是,他们准备拿到股份后,实施一系列作死的行为,并借着司明沉的名头,跟心仪已久的合作方开空头支票。
如果不是温稚念着温祁山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恩情,恨不得当场冲进去敲敲温祁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这么多年,温祁山的固执温稚看在眼里,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劝解根本不管用。
为了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温稚想着干脆跟司明沉离婚得了。少了他这个拖油瓶,司明沉的负担也会小一些。
本来这个想法也才刚刚萌生。但就在不久前,司明沉的白月光江乘书回国了。
江乘书是江家小少爷,从小精通艺术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江京市有名的才子。
大家都传江乘书出国深造,定居国外不会再回来,可最近不知为什么突然回国。如果不是温稚在司明沉和江乘书共同好友的朋友圈看见合影,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结婚后,虽然是表面夫妻,但司明沉从未在外留宿过,就算加班也会提前打招呼告诉温稚。
但那天,司明沉一夜未归。
温稚承认,看到合影的那一刻他酸了。
多年前被拒绝的画面仍然清晰浮现在眼前。虽然那张合影里,江乘书与司明沉很正常,没有任何交流,两人中间甚至隔着三个人。但年少的阴影作祟,他觉得司明沉眼神中带着隐隐的不甘,和江乘书格外般配。
温稚不得不去乱想,难不成司明沉遇到初爱白月光后,开始烦躁不是自由身了?那他是不是应该懂事地收拾包袱给人家腾地方了?
看着照片,温稚感叹,十年过去,江乘书还是那么好看,虽然颜值比自己差些,但气质像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典型的清冷美人。
说起这件事,温稚更觉得可笑。
曾经,他跟司明沉结婚后,一度期待着司明沉能爱上自己,为投其所好,甚至扮演起清冷美人。
他承认,这个行为很舔狗,但他这个人设硬生生持续到了现在。
他是演员,在婚姻生活中演戏,也算是提升演技的一种,万一哪天拿小金人了,他一定给司明沉买一面锦旗。
这些回忆令温稚百感交集。
车上,他默默给自己放了一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在悲伤的旋律中逐渐哽咽。
既然江乘书回来了,他这个演员也该谢幕了。剩下的剧本,就交给两人去演吧。
“狗男人,本少爷看在你这么多年对我不错的份上,在你28岁生日到来之际,送你一份离婚协议当礼物。”
温稚被自己的菩萨心肠感动得五体投地,开车时抽抽噎噎。
停在司盛集团停车场,温稚拿出镜子,将泪痕擦掉。
纵使离婚了,他也是最靓的光棍。
踩在光洁干净的大理石瓷砖上,温稚戴上口罩和鸭舌帽,踏进电梯。
四年来,他跟司明沉结婚这件事,只有圈内人知道。
加上明星这个工作的影响,他对于个人隐私保护得很好,粉丝们只知道他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其他一概不知。
司明沉的办公室在顶楼,温稚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景观,握着离婚协议的手生出许多细汗。
过了今天,他就真正跟司明沉说再见了。司明沉跟他离婚后,会立刻跟江乘书在一起吗?还是会迫不及待结婚?
到时候喜酒会不会请他去喝?
他应该能当个模范前任,不撒酒疯,不说傻话,安安静静祝福他们。
等这件事结束,他就努力搞事业,争取尽快完成他妈妈的遗愿,将那部剧本演出来,搬上荧幕。
到时候,他就是宇宙红的大明星,赡养老头子应该绰绰有余。
娱乐圈帅哥那么多,也不是没有比司明沉身材好脸蛋好的明星。遇上喜欢的,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多好啊。
温稚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抬起头踏出电梯。
司明沉的秘书叫姓文,大家都称呼他为文特助,也是唯一一个与温稚接触过的公司员工。
温稚的突然到访让文特助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这位温少爷与老板的感情很淡,甚至同时坐在车里也很少交流聊天,很像互不干涉的表面伴侣。
“温少爷下午好。”文特助带着他通过门禁,走到董事长办门口,“司总在里面,您请进。”
温稚道了句谢谢,轻轻推开办公室门。
黑色低调的办公桌前,司明沉正在工作。黄昏透过玻璃落在笔直挺括的西装上,男人冷白如玉,眉目深浓,漂亮修长的手指不慌不忙翻阅文件,深邃的五官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尽管看了多年,温稚仍然会被蛊到。
目光落在对方那薄薄的唇上,温稚想起两人温存时,司明沉似乎从来不会吻他的唇瓣,情动时也只会咬他的耳垂,亲吻他的眼睛和发丝。
一时之间,温稚虐文男主上身,心肝脾肺都疼。
对面一直没动静,司明沉终于舍得抬起眼睛,看到温稚的一刹那表情闪过一丝意外。
“温稚。”
司明沉浓眉微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发现没有来自温稚的未接来电后,起身朝温稚走来。
司明沉穿上鞋身高有190,无论多普通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都很高级定制似的,耀眼得很。
温稚垂着眸光,攥紧离婚协议声音平淡:“找你有事。”
多年的习惯使然,以至于他每次面对司明沉,都会清冷人设上身,举止安静表情风轻云淡。
司明沉视线落在他手上的文件夹上,看了眼腕表:“吃饭了吗?”
温稚:“嗯。”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气氛一如既往的安静,很像即将谈生意的陌生合作伙伴。
今天天气不好,虽然夏天还未走,但已经很凉。上午有阳光还好,但下午温度骤然低了好几度,室内暖风需要时刻开足。
司明沉望着温稚裸露的脚踝片刻,将房间的温度调高。
“准备一杯巧克力奶茶。”
“谢谢。”
“不客气。”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互动。
温稚捧着热奶茶,心里越来越乱。
奶茶奶香醇厚,很甜,是他喜欢的味道。
从小,他对于苦味的东西十分抗拒,平时喝口药就能要他半条命,娇气得很。这点不光司明沉知道,他们的朋友也都知道。
从两人坐下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分钟。但司明沉并没有问温稚究竟是什么事,而是一直看着他,静静等待。
这种相处模式,是两个人的常态。有时周末司明沉在家休息,也是这样坐在温稚身边安静看书。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拌嘴,从未吵架,就连聊天的机会都很少。这种相处模式对于朋友来说,或许还算正常。但对于情侣来说,极不正常。温稚想着,这或许就是婚姻没有爱情的样子。
可能司明沉遇见江乘书后,会在休息时间与对方耳鬓厮磨,互相说着悄悄话。会一起搂着看电影,亲昵地讨论剧情。会在周末一起去爬山,露营,开篝火派对。
结婚前他的一切美好设想,司明沉都会跟另一个人去实现。
温稚忽然觉得快要窒息,有些透不过气。
“司明沉。”他唤了句,嗓子不受控制地变沙哑,刚才那股子云淡风轻的劲儿彻底弥散。
“嗯。”司明沉与他对视。
“我们不太合适,离婚吧。”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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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
最后一句话落下后,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应,周遭的环境仿佛把两人隔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放在右腿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司明沉眸光变沉,脸上依然没有太多情绪,带着一贯的平静。
“温稚。”司明沉唤了一句温稚的名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只是比平时轻了一些,声线中隐隐带着几分压抑。
这一刻,温稚内心腾起一抹愧疚感。司明沉对他不错,甚至比那些标榜着爱你,实际行动却为零的伴侣强万倍。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不爱司明沉多好?那么这段婚姻,可以一直维持现状。
“你挺好的。”温稚没有勇气再看他,轻轻垂着脑袋。
深邃的浅棕色眼眸一直注视着温稚的一举一动,司明沉问:“那为什么要跟我离婚?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28度的空调下,温稚脊背布满薄薄的一层冷汗,手越来越凉。
这个问题相当于把这桩婚姻隐藏在深处的伤疤一点点剥开,暴露在烈日下。
闷热的空气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渐渐喘不过气。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他舒展眉眼,忽然笑了一下,故作轻松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婚姻里没有爱情。”
这一刻,始终不露辞色的司明沉眼神微震,最后一丝希望被突然被击溃。
挺直宽阔的脊背缓缓靠在沙发上,他的视线看向窗外,沉默很久。
“嗯。所以,你想离婚。”
如果说司明沉在说这句话之前,温稚还抱有一点奢望,那么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果然,司明沉真的不爱他。
温稚拼命压着眼泪,声音平静:“给彼此一个解脱。”
司明沉看着他:“你想跟我离婚,你的父母知道了吗?”
温稚:“不知道。”
司明沉:“他们同意吗?”
温稚将两份离婚协议放在玻璃桌面上,声音很轻:“我打离婚后再告诉他们,也希望这点你可以配合我。”
面前的两份离婚协议,让司明沉眼神逐渐暗淡,抽出一份文件,他缓缓浏览上面的条款。
“什么时候想离婚的。”
“最近。”
文件很简单,尤其是财产分割一栏,温稚名下只要了一套独栋庄园,别的什么都没要,看起来“诚意满满”,很着急结束这段婚姻。
协议签下即生效,两周内财产分割完成,便可以直接去办理离婚。
指腹摩挲着白纸,司明沉看着温稚已经签好的名字,面无表情。
一切迹象都表明,温稚这次离婚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考虑已久。
只有他,毫无察觉。
司明沉轻轻舒了口气:“我尊重你的决定。”
离婚之事一锤定音,也宣判着温稚这场长达十年的暗恋正式结束。
温稚扯开一抹笑:“谢谢你的理解。”
交流得如此轻松是意料之内,毕竟四年来他们从未有过不愉快或者争端。
温稚看着协议,将钢笔递给他:“既然我们都商量好了,今晚我就从家里搬出去吧。”
三天前,他就开始收拾东西。该收拾的,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司明沉并没有接那支钢笔,而是问:“这么多年。我们两家公司始终是利益共同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和合作项目。我们突然分开,影响难以估测。尤其是最近我刚和你父亲谈的案子,如果没有我们婚姻关系的支撑,他的损失会非常大,温氏濒临破产。”
再直白的话,司明沉没有说。
这么多年温祁山靠他这层关系,走了不少便捷通道。
他们的金府项目刚刚成立,如果他和温稚离婚,温家的合作伙伴估计会全部撤资,审批和招商都是问题。
温祁山破产,温稚也会跟着受苦。
公司的这件事,温稚并不清楚。他垂下眼睛,沉默很久。
“如果离婚协议可以修改时间,我有半年的时间会妥善处理这些事,之后我们再离婚,将温家的影响降到最小。”
说完这些话,司明沉静静凝视着温稚,“还是说,你等不了半年。”
温稚手指攥着衣摆,小声道:“可以。但是——”
“你最近要小心我爸,尤其是香江和邻水湾的合作案,小心谨慎一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司明沉对他好他一直知道。但他没想到,就连离婚这件事,司明沉也会为他考虑。
可司明沉越是这样,他越难过。
就像过往的四年那样,奢求着一点点爱情,又在这份体贴中逐渐失望。
司明沉看着温稚:“离婚后,你父亲问起来,你和他说是我提的,让他来找我。”
温稚猛地抬头:“不行,那样他跟我后妈一定会讹你。”
司明沉将两份新的协议打出来,签下自己的名字:“不会的,让我处理。”
他这么多年跟温祁山打交道,很了解对方。如果让温祁山知道温稚先斩后奏,主动提的离婚,加上温稚继母的煽风点火,难保温稚未来的日子会舒坦。
温稚还要拒绝,被司明沉打断。
“关于财产分割,我列在了补充条款。等我助理重新分配后,拿给你。”
温稚忙说:“其他的东西,我不要。延后半年已经很麻烦你了,那套我跟我妈妈住过的庄园给我就行。”
司明沉看着他:“你什么都不要,离婚后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温氏的财务状况,并不乐观。”
温稚思索片刻,还是拒绝了司明沉的好意:“不用。”
所有的东西,都是司明沉打拼来的,既然是好聚好散,他没道理占据别人的果实。况且这么多年,司明沉给他们家填的窟窿就有十几个亿,离婚后他没脸再要其他的东西。
收起那份离婚协议,温稚垂着眼睛打算离开。
本以为会笑着告别,结果却差强人意。他甚至直视司明沉都办不到。
司明沉坐在座位上,静静看着他:“我送你吧。”
话音还未落,文特助敲响门:“司总,江乘书先生来了。”
司明沉:“让他进来。”
听到江乘书的名字,温稚直接怔在原地。等他僵硬地回头,江乘书已经走进来。
果然,江乘书比照片里还好看,皮肤很白,气质温润,跟他印象中那个受欢迎的校草慢慢重叠。
看见温稚,江乘书诧异一笑:“好巧,没有打扰你们吧。”
温稚脸色逐渐变白,将离婚协议攥紧强装淡定:“没,你们聊,我先走了。”
尽管他已经做好司明沉跟江乘书复合的准备,直面这件事却还是做不到想象中的洒脱。
江乘书目光追着他:“小稚,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温稚停下脚步,长舒一口气后,回头看向江乘书,大大方方道:“好啊,等你们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江乘书莞尔,看着司明沉:“不然我先等你,你去送小稚?”
司明沉没说话,但脚步已经朝温稚迈去。
“不用——”
温稚强颜欢笑:“你们聊天,我走了。”
不等司明沉回答,他已经小跑着离开,莽莽撞撞冲进电梯。
电梯门“叮铃”一声关闭。
透过玻璃,望着自己惨白的脸色,温稚强迫自己扬起唇,擦干眼角的湿润。
“祝百年好合喽。”
—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
司明沉回到办公桌前,疲惫地坐下,视线落在那份离婚协议上。
太阳穴猛烈跳动的疼痛渐渐袭来,司明沉打开抽屉,取出止疼片咽了下去。
江乘书担心地打量:“你们吵架了?”
司明沉没说话,靠在椅子上,像是全身被抽空了力气,脸上浮起一抹苍白和倦意。
对方明显有心事,江乘书没再多言,将包里的盒子取出放在司明沉手边。
“你让我定制的四周年结婚戒指,我做好了。”
司明沉哑声道:“谢谢。”
“不舒服就休息会儿。”江乘书担忧的蹙眉:“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司明沉朝在门外等候的文特助道:“替我把乘书送下去。”
文特助颔首:“收到。”
江乘书走后,司明沉拿起戒指盒,轻轻打开。两枚刻着他和温稚名字的周年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结婚四年,他好像没送过温稚戒指。记得一个月前,温稚看着明焱棠男朋友送的戒指尤为羡慕。
司明沉看在眼里,便让从事珠宝设计的江乘书替他们设计一款。
司明沉拿起刻着温稚的那枚戒指,苦笑一声。
结婚前,他就知道温稚心里有个暗恋很久的人,但他还是用尽手段把人带回家。
他奢望着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温稚总有一天会爱上他,忘记那个人,现在看来倒像是自欺欺人。
从今天开始算,他喜欢温稚十一年了。高二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昏暗的时刻,父母双亡,亲人背叛,他变得越来越寡言,任何东西都无法激起他的兴趣,如果不是父母的车祸有蹊跷,他可能会放弃自己。
就在这时,他遇见温稚,两人的相处时的点滴几乎填满了他那段岁月中难以弥补的幸福。
遗憾的是,温稚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因为那个人。他所谓的幸福,只不过是阳光经过他时施舍的一丝亮光而已。
他试图争取过,但当时他没有背景,没有家族,不能对温稚负责给他承诺,甚至会拖累他。
这些因素让他焦虑,倍感压力。
被温稚拒绝那天,温稚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见到他避如蛇蝎。
他无奈地在温稚家外从天黑等到天明,最终放弃了。
两个月后,他听从二叔的安排出国留学。
再后来,他用尽手段和温家联姻,可没想到这段婚姻还是以遗憾收场。
温稚的性格他知道,幼稚耐不住寂寞,纯粹的乐天派,有时候非常娇气,又有点玻璃心,有些少爷脾气。
可两人结婚后,温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他很冷淡,不爱说笑,不爱聊天,他晚回家时从不询问,也从不吃醋。
两人相处方式更像是熟悉的朋友。
或许从一开始,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就注定了结局。
司明沉眼神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色,仰头靠在椅子上,一直到外面的月亮照进黑漆漆的办公室,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个时间,是晚上九点。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温稚,猜测对方现在应该在收拾行李。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回家,给两人留个体面才是成年人的分开方式。
可他一想到,温稚的东西正在一件件从家里消失,心脏便绞痛难忍。
拿上西装外套,他顾不得领带是否整齐服帖,踉跄地离开办公室,驱车回家。
家门口,温稚的行李已经装车,怀里抱着一只丑丑的冬瓜玩偶。
这个玩偶,是司明沉高二时送他的。
将车停在别院,司明沉朝温稚走去。
“东西收拾好了?”
看见司明沉,温稚有些意外,顶着一双红肿的杏仁眼点头:“嗯。”
司明沉注视着温稚的眼睛。
温稚是哭了吗?
为什么哭?
跟他离婚,难道不应该高兴?
可能过了今晚,两个人交集会越来越少。司明沉压着从未有过的心慌,低声道:“我送你过去吧,那边路况不好,路灯暗。”
温稚垂着眼:“不用,你休息,我自己可以。”
盯着温稚很久,这次司明沉没由着他,将行李箱搬到自己车上。
“我送你,最后一次。”
温稚张了张嘴,抿着唇抱着丑冬瓜坐好。
庄园的路偏远,车程需要一小时。
车内,两人之间气氛沉重,基本没有交流。
“庄园的防盗系统检查了吗?晚上你自己不安全。”
温稚抽抽鼻子:“明天弄,今晚先凑合一晚。”
司明沉看着路况,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擤鼻涕。
时间一点点走过,两人以后相处的时间也在慢慢变少。
到达庄园门口,司明沉帮温稚将行李箱搬进去,发现温稚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这处庄园,虽然不常住,但一周定期清洁两次,所以很干净,可以直接入住。
“家里的东西,都带齐了吗?”司明沉站在门口,问道。
温稚点头:“嗯。”
司明沉:“你那些腕表都带了吗?”
温稚:“带了两块。”
司明沉知道温稚多喜欢那满柜的腕表,每次出通告,都会臭美半天挑选合适的色系。
可是温稚居然没带那些东西,反而带了他送给温稚的丑冬瓜。
或许是不甘心,临走前司明沉站在门口想了很久,最终艰难开口:“温稚,如果你后悔——”
一段急促的铃声将他打断。
温稚接听电话:“喂,桑祁哥。”
这一刻,司明沉的话被堵在喉咙,眼神晦涩失望。
桑祁,就是那位温稚暗恋的学长兼竹马哥哥,同时也是司明沉的表哥。
司明沉双腿仿佛灌了铅,每走一步异常沉重。上车后,他快速发动引擎,消失在这片夜色中,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路过途径庄园的一座拱桥时,司明沉停下车。
旁边是被冷风撩起的江面,漆黑浩渺。
车窗缓缓打开,一只秀窄修长的手落在黑色车门上,手指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
司明沉静静望着江面,失望无奈。
随着一声轻响,两枚戒指随着水波消失在江面。
这是司明沉第二次,放弃温稚。
—
庄园很大,有固定的阿姨打扫。温稚一大清早便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不得不给自己订外卖,准备吃早餐。
按理说,今晚是他的单身派对,可昨晚他哭了一宿,让明焱棠他们看见,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
温稚查看完经纪人给他发的消息,开车准备去五公里外的大型超市采购。
今天是周末,过往的车很多。温稚眼睛疼得厉害,准备买一些热敷的眼罩缓解,不然让那帮损友们知道太丢人了。
阳光刺眼得厉害,对面驶来一辆正在作业的水泥车。
一般水泥车的速度都会很慢,但这辆似乎超速了。
温稚微微蹙眉,准备避开它,却发现水泥车不受控制地压过实线,朝他撞来。
温稚刚在心里吐槽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地出车祸吧,随着一声巨响,周围的一切慢慢变暗。
……
“温先生的脑部CT显示,他可能会存在短暂的失忆现象,但具体表现,还需要再次观察。”
温祁山焦急地看着助理:“司明沉呢?我儿子出事半天了,他人呢?”
助理颔首:“您别急,我继续给司总打。”
温祁山捂着闷得厉害的胸口:“医生,我儿子有没有其他器官受伤?只伤到脑子了吗?他会不会成植物人?”
医生为难道:“不会。”
一束光照进温稚漆黑的世界,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耳畔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与人交谈。
浑身上下疼得厉害,让温稚吃痛地闷哼一声。
昨天,他好像也没干什么事?怎么跟去偷地雷似的?
温稚艰难睁开眼睛,大脑慢慢转动。
今天,他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是什么来着?
温稚猛地弹起:“我给大宝贝司司写的情书哪里去了?”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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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
病床上的动静吸引了正在门口与医生交谈的温祁山。他连忙转身,皱了皱眉:“你别乱动!”
温稚眸子清明,看清温祁山的脸后,蓦地挂上几分错愕。
“爸,你怎么这么苍老了。”
温祁山眼神复杂地盯着温稚:“头疼不疼?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温稚疑惑:“当然知道。”
医生团队已经过来会诊,温稚看着自己雪白的病服和旁边的监测仪,越来越晕。
医生耐心地检查温稚头部的伤口,与其他医生低声交谈,夹杂着许多温稚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按照CT显示,温稚确实杏仁核与海马组织受损,记忆应该是有缺失的。
如果温稚记忆完整,那么这个病例值得医学界研究,或许能突破临床难题。
“温稚,记得自己年龄多大吗?”
被医生们这么摸头,温稚这才迟钝地感受到伤口的疼痛。
透过面前的水杯壁,温稚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几乎全部被裹住,就跟做了整容手术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
绷带上,甚至还残留着几滴鲜红的血液,看起来很惨。
他疼得龇牙咧嘴:“17啊。”
这下温祁山急了:“17?你再仔细想想今天上午要去干什么?”
“今天上午…”
提起这件事,温稚没来由的心虚。
难不成他爹知道他要跟司明沉告白了?
他甜甜的早恋还没开始,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吗?
怕刺激到温稚,医生团队与温祁山转移到走廊交谈,只留下一名心理医生与脑科医生留下记录温稚的具体情况。
在交谈中,温稚知道,自己失忆了。
他不是17岁,而是27岁。
还沉浸在怎么跟司明沉求爱的温稚一日之间不能接受,瘫软地靠在床头。
十年的青春就这么没了。
他居然已经二十七岁了。
他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温稚焦急地巡查着病房和门口,看到只有温祁山忙前忙后,才松了口气。
他应该没结婚,还是家里的宝贝疙瘩。
为了安心,他问医生:“医生,我是单身吧?”
医生查看病历,摇头:“不是,您的婚姻状况显示的是已婚。”
温稚:“……”
温祁山进来时,温稚正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他看着温稚:“感觉怎么样?”
温稚没精打采:“还成。”
温祁山看了眼时间,不满:“司明沉怎么回事?你出了车祸,一天了看不到人。”
温稚眼神突然多了神采:“司明沉?”
温祁山愣了一下:“这你也不记得了?四年前,你跟司明沉结婚了。”
巨大的惊喜瞬间充斥着温稚的每根神经,他不可置信地笑着:“我们俩是不是高中就在一起了?”
温祁山垂下眼帘,看向别处:“不是,四年前商业联姻。”
温稚奇怪地看向温祁山,笑容变淡:“商业联姻?那…他对我好不好?爱不爱我?”?
温祁山淡淡道:“你们俩感情很好,他这么多年对我们家也算照顾。”
温稚乐了,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右脚悠哉悠哉地转动,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笑。
“我老公怎么还不来接我?”
这声老公温稚叫得很顺嘴,还带着一丝委屈,致使温祁山都愣了一会儿。好像这么多年,温稚从来没在他面前喊过司明沉老公。
“司盛集团今天开年会,司总估计加班处理工作,没看手机。”
旁边的助理替温祁山回答。
本来还担心他们婚姻感情不好,这下温稚心情彻底明朗起来。
按照温祁山所说,他跟司明沉不是高中时谈的恋爱,那么这中间应该发生很多事。他的情书有没有送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目前来看,他跟司明沉感情很好,这些事情暂时不用太着急理清。
他现在只想快点去见司明沉。
“我的手机在不在?我给司明沉打个电话。”
“您的手机在发生车祸时甩了出去,被水泥车碾碎了。”
温稚惋惜点头,如果手机在,他至少可以先看看他和司明沉的企鹅聊天记录或者情侣空间啥的。
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农场牧场打理得好不好。
一系列的检查温稚自己看了一遍,除了脑袋,身上其他部位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
于是,他跟医生申请出院。
温祁山见他没大碍,公司那边又有紧急事件需要他处理,嘱咐温稚等司明沉接他出院后,匆匆离开。
直到这时,温稚才有时间打量整间病房。纤细的脚踝伸进拖鞋,他在房间里缓缓走动,推开卫生间的门。
镜子前,温稚纤细高挑的身影清晰可见。透过白色绷带,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检查巡视自己的领土。
嘴角满意翘起,他喃喃道:“真嫩,完全就是十七岁的触感,司明沉有福气了。”
事不迟疑,温稚穿好衣服打算直接去司盛集团找司明沉,给他一个惊喜。
结婚四年,应该还没到七年之痒,也不知道两人相处是不是如胶似漆,琴瑟和鸣。
一想到他跟司明沉已经同床共枕四年,他的脸就热得发烫。
今天晚上,司明沉应该会顾忌他的身体,不会过分亲密吧。
如果对方非得要,他要不要拒绝?
温稚扬起眉眼,最后看了眼镜子前的自己。
虽然他的颜值无敌,但这白色绷带实在太丑,司明沉在主持年会,他怎么也得打扮一下再出去才对得起他的少爷身份。
于是,温稚戴上帽子,直奔skp。
温稚上车后,出租车司机看他好几眼,确定他没事后,才前往目的地。
浏览着城市建筑,温稚感叹这几年江京市发展得越来越好,很像国际大都市。
路过一处公交站牌,温稚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广告。
他恍然大悟。
原来,他已经成为当红明星了吗?
眼神看向正在认真开车的司机师傅,温稚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师傅,请问您认识温大明星吗?”
司机一头雾水:“温大明星?具体叫什么名字?”
温稚叹息:“娱乐圈姓温的当红明星,也就那么一个吧?算了,温稚您认识吗?”
司机:“不认识。”
温稚交叠起长腿,默默看向窗外。
临下车前,他帅气地递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附带一张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
“签名留着吧,以后能卖大钱。”
司机:“……”
这次车祸警方交给他的私人物品被密封在一个塑料袋内。
里面有他的皮夹。
温稚粗略地翻了翻,除了有他的各种证件外,还有一些银行卡。
也不知道这些卡是司明沉的还是他的。
随意走进一家奢侈品店,尽管他模样古怪,但店员小姐姐还是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温稚看着一排排成熟风的精致服装,问店员:“请问你们这里有适合十七岁男生的服装吗?”
店员愣了下:“有。但是价格较贵。”
温稚潇洒地抽出卡:“帮我搭配一身。”
五分钟后,温稚身着清纯洋溢的白色衬衫走出店面。
这款衣服的版型很像学院服,正式或者休闲场合都比较合适,是Ch家初春秀款。
穿着这套衣服,温稚觉得自己毫不违和,混在高中生人群比谁都嫩。
很快,出租车到达司盛,温稚意料之内的被保安拦下。
今天年会,来来往往很正常。可温稚脑袋裹得实在严实,看着不像正常参加宴会的客人,出于安全考虑,保安部没让他进。
温稚轻叹一声,不知者无罪。他这副模样,别人认不出正常。
于是,他遮挡着嘴唇,低调道:“我是司明沉爱人。”
保安将他打量一番:“稍等,我去问问文特助。”
温稚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爱,没受过什么委屈,到哪里别人都是客客气气。
合法合规的身份突然被拦下,他有些难过,撇了撇嘴琢磨着等会儿让司明沉可劲儿哄他这件事才算完。
—
年会正厅,司明沉眼神沉静,正在与董事们洽谈要事。
今天作为司盛集团五十周年庆典,广受瞩目,现场的财经类杂志社和媒体,就有三十几家。
自从七年前司明沉把公司从二叔手中抢回来,公司的发展如日中天,与欧洲和北美洲建立起很强的贸易联系,分公司在全球共有22家。
董事会成员中,原先还有几位效忠二叔与他作对的人,但现在已经被连根拔起,公司的董事组成干净团结,都是他爸曾经的老部下,还算让司明沉省心。
“司总,最近有件事传得很厉害,不知道要不要跟您说。”
赵董端着酒杯,目光落在刚才和他交谈的合作方身上。
司明沉:“您讲。”
赵董:“金府项目听说您前天做了一些调整,连带着大大小小的五个项目投资金额发生改变,这些项目都是与温家的合作。”
司明沉仰头抿了口红酒:“所以。”
赵董:“所以,外头都在传,您与温少爷发生了婚变。”
温家和司家当年联姻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上层豪门。要知道,温家虽然之前风光,但早如同千疮百孔的木船,摇摇欲坠。而司家作为顶级豪门,想联姻的家族数不胜数,根本轮不到温家这个破落户。
联姻讲究的是势均力敌,温家怎么看也是高攀了。
当外界都在猜测司明沉是别有目的,其实另有计划时,他跟温稚稳定的感情堵住了悠悠之口。
结婚四年,他从未传出过劲爆的绯闻,那些公子哥们经常混迹的声色场所,也从未见过他的身影。
可就在前天,司明沉看似不经意的动作给内部人传出一个讯号。
温家和司家的关系疑似发生破裂。
“我知道了。”
司明沉不想再谈这件事,转身走向别处。作为宴会的主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密切关注。
当下淡漠的表情,也让外人察觉到他的一丝丝不悦。
被扰了一整天,司明沉很累。端着一杯红酒,独自坐在偏僻的沙发上想事情。
自从温稚离开后,他便派人查了查桑祁的回国信息。
如他所想,桑祁的飞机预计在明天到达机场。
他不想再抱有自欺欺人的想法,干脆利落地将两人的婚房挂出去,准备卖掉。
那里的一切他都不想再看见,也不想再进去,更不想有任何关系。
他已经做好未来生活中,没有温稚的准备。
后天,他即将前往北美洲指导分公司工作。这次行程,大概是半年。
这其间,他与温氏的事都会在国外处理,预计在与温稚办理离婚那天回国。
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司明沉被邀请上台做最后发言。
今天,他穿着一套少见的白色西装,因为最近用眼过度,散光严重,佩戴着一副银丝眼镜。
这样的司明沉,不光落在现场客人眼中,同样占据着温稚的所有目光。
好不容易被相识熟人接进来的他,正好站在场地中央右侧,没人注意。
在他面前,一米九的男人,身材颀长,比例完美。褪去青涩,比年少时更加成熟稳重。
笔挺的白色西装裤和雪白的衬衫仿佛为他量身定制,衬得两条腿又长又直。
温稚没见过司明沉戴眼镜的模样。
但眼前这个头发如墨浓黑,步履从容,自信清冷的人,与他心目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白月光渐渐重合,并未让他感到生疏。
台上的司明沉,已经结束发言。接下来是记者自由提问的时间。
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和规划,司明沉回答得很专业,简洁明了,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这份自信同样使集团大大小小的合作方安心。
这时,一位来自《财经在线》的记者撞着胆子提问:“请问司总,最近都在传您即将恢复单身,是真的吗?如果不是,您可以趁机辟个谣。”
说完,记者的目光落在司明沉空荡荡的无名指上。
如果仔细去看,上面的戒痕清晰可见。
这个问题刚刚问出,场内所有宾客愣住,开始窃窃私语。
温稚站在金碧辉煌的柱子前,既不安又烦闷地抠着手指。
他跟司明沉这么恩爱,为什么乱造这种谣?
是他太没有存在感了吗?
从小到大,他没受过这份窝囊气。
温稚气得快要变成一只河豚,双手抱臂,强迫自己淡定。
面对这个问题,司明沉不想过多解释。但为了尽快平息谣言,他的回答必须明确。
“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我想告诉大家,我和我的爱人感情很好——”
司明沉的话刚说到一半,被一道清澈温柔的声音打断。
“老公。”
这道声线,司明沉听了无数次,再熟悉不过。
他下意识寻着声源偏头,宽阔的胸膛已经被一股温热填满。
温稚将头靠在司明沉肩头,声音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我好想你。”
这一刻,司明沉来不及思考,源于心脏的原始冲动让他第一时间揽住温稚的腰,低头查看温稚的伤势。
那双露出的琥珀色眼眸,蒙着一层雾气,不同于平时那般冷淡,带着强烈的思念情绪,想要跟他诉说。
司明沉觉得恍惚,但手掌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温稚的绷带上。
他的语气并不平稳,压抑着彻底藏于心底的想念和难过。“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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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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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周年庆主会场,到处都充斥着闪光灯的声音与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主台上,司明沉已经带着温稚离开,副总拿着话筒疏导越来越激烈的震撼声与交谈声。
走廊里,是两道不一样的步伐。
温稚被司明沉牵着手腕,偷偷扬起唇角。这么多年过去,司明沉似乎又高了一些,身材也比高中时挺拔宽阔。
他悄悄扬起唇角,越来越满意自己的老攻。
推开最近的休息室木门,司明沉立刻低头严肃地看着温稚。
“你的头怎么了?”
温稚抬起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没事,出了小车祸。”
紧张之余,司明沉发现自己还牵着温稚的手腕,稍稍松开:“小车祸裹得这么严实,其他部位受伤了吗?”
温稚用手指点了点脑袋:“其他部位没有,就是我好像失忆了。”
听到这句话,司明沉明显半信半疑,严肃的眼神染上一抹复杂,淡淡瞧着温稚。
温稚配合地带起微笑,向前迈了一小步,手指自然而然地牵起司明沉的领带,裹着拇指转圈圈。
……
半小时后,司明沉派人拿到温稚的全部病例。
明亮的窗前,司明沉认真看病例,而温稚托着腮乖乖看司明沉。
头一次被温稚这么关注,司明沉有些不太习惯。
余光淡淡观察着温稚的一举一动,将注意力刻意放在病例上。
出院病例中有这样一段话,让他反复读了三遍。
“患者由于头部强烈撞击,导致记忆系统性的紊乱,具体表现为记忆与事件的关联错乱、杏仁核与海马组织主导的情感表征错乱。目前已知的是患者记忆暂时退回到十七岁,且对当时的社会关系有简单且清晰的认知。但情感表征错乱还未体现,后续需要隔周复查。”
司明沉仍然难以置信,浅棕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推敲,看向温稚:“除了高中的事情,其他都不记得了吗?”
温稚摇头:“高中之前的事情都记得。”
司明沉将病例撂下,靠在椅子上目光复杂:“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
温稚:“我出了事,医院联系的我爸,我爸告诉我,我们结婚了。”
司明沉轻轻点头,没再说话。
如果说温稚不久前,决绝地提出离婚是老天给他的打击,那么对方的突然失忆,恐怕是老天和他开的玩笑。
虽然离婚那件事,温稚不记得了,但高中时正是温稚疯狂喜欢桑祁的那段时间。就连温稚除夕夜偷偷翻墙跑来给他送的饺子,都只是因为他是桑祁的表弟而怜悯他。
而他却在有胃病的情况下,将饺子全部吃掉,在温稚离开后在无人的宿舍哭了很久。
瞧着司明沉表情的细微变化,温稚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
虽然司明沉高冷,情绪表达从不外露,但每次司明沉不开心,温稚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收回托着下巴的手,静静看着司明沉,待司明沉手指拨动那份住院病例时,站起身走到司明沉肩侧。
“我没事,不会不记得你。”
温稚伸出手臂,揽住司明沉的肩膀,将头靠在上面:“别难过了,今天我本来还想向你兴师问罪,但我决定原谅你了。”
司明沉眼眸一震,来自耳边灼热的呼吸轻轻扑到他的侧脸。
“为什么要跟我兴师问罪。”
“我出了车祸,你应该是我的第一紧急联系人才对,可警察联系的却是我爸。而且我来公司找你,保安不认识我不让我进来。但你不要怪保安,毕竟我裹成这样,能认出我的人不多。但我就是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帮我设立一个门禁指纹,方便我来公司找你。”
司明沉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堵在喉咙。结婚四年,温稚除了那次提出离婚,从来没踏进司盛半步。紧急联系人那项,司明沉结婚时提过,但当时温稚每天都不开心,这件事也就耽搁了。
“是我不好,我让秘书设立。”
温稚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盯着司明沉的腿,顺势坐在了上面。
脸颊涌起两团淡粉色,温稚耳根发烫,眼睛根本不敢去看司明沉。
虽然结婚四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但在他目前的认知里,算是新婚宴尔。
对于温稚的亲密举动,司明沉反应并不自然,双臂一时之间无处安放。
他把目光移向窗外,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腿上的温稚眼神很温柔,此刻正含着笑意看他。
他承认,他喜欢这样的温稚。
这份温暖的触感和信赖,是他在这四年中奢望已久的。
不想追究缘由,也不想刨根问底,他宁可现在是个梦。
但梦总归会醒,就像温稚那天在他办公室,坚定离开的背影一般。
他不明白,如果温稚记忆倒退到十七岁,为什么对待他这么热情,反而与失忆前大相径庭?
他不是暗恋桑祁吗?
还是说失忆后温祁山与温稚说了什么,温稚才这样表现?
司明沉的心情很乱,垂着的眼眸同样暴露了他的心事。
温稚盯着他,在猜司明沉想什么。
虽然目前只见面一小时,但他能察觉到自己与司明沉的相处模式并不是像他幻想的那般如胶似漆,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司明沉对他很高冷。
回想起温祁山所说,两人是商业联姻感情还不错,他更奇怪了。
难不成司明沉是闷骚踏实肯干型?
想到这里,温稚更害臊了。
果然是27岁的身体17岁的心。
本能的反应让他想起亲密的事情。
他看过很多类型的小说,像司明沉这种外冷内热的大帅哥,就得疯狂开撩,激发他最原始的冲动,袒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和欲望。
温稚轻轻叹息。
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
不过不要紧,他跟司明沉结婚了,有大把磨合的时间。
没准磨着磨着,就越来越合拍默契。
“老公,我们回家吗?”
温稚的话将司明沉拉回现实。
司明沉犹豫和纠结着。
到底要不要告诉温稚他们已经签订离婚协议的事。
但对上温稚那双笑盈盈地眼睛,感情暂时战胜了理智。
“嗯。”
离开前,文特助已经拿着新手机交给司明沉。温稚那部手机坏了,他是明星,经纪人找不到他会很着急。
将电话卡塞进去,温稚寻找企鹅app的身影,嘴上念叨着他农场的菜。
司明沉:“现在大家不用企鹅,用微信。”
温稚哦了一声:“谢谢老公。”
温稚突然发现,他叫司明沉老公越来越顺嘴。
他们的婚房,临时从市场交易中撤下。温稚失忆的这段时间,暂时还需要住在这里。
“我的经纪人,是叫晴姐吗?”
刚登陆微信,温稚便收到了晴姐的夺命连环call,记录是他这几天的通告。
“老公,我现在在娱乐圈属于什么咖位?一线我觉得够呛,二线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那个司机不认识温稚,但温稚安慰自己,一定是那个司机不追星。
司明沉思索片刻:“三四线。”
温稚当即蹙眉:“不合理。”看着司明沉,他弱弱问:“是不是我不肯接受潜规则,得罪了哪位大佬,故意压我资源?”
这番话,让司明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温稚在娱乐圈内,并没有透露和自己的关系,但他一直用人脉暗中照顾着温稚。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让温稚自己打拼,他怎么可能放心。
“应该没有,他们不敢动你。”
温稚突然扬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好像霸道总裁。”
面对温稚的调侃,司明沉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继续认真开车。
回到他们的超级豪华大house,温稚心情很好,像只花蝴蝶在每层乱窜。
当他看见二层有一间专门的竖琴室时,惊喜地瞪圆眼睛。
月光下,那架白色竖琴琴弦细腻,好像流转着温柔的月色,是他从小做梦都想拥有的那架。
他记得这架竖琴叫《month》,原产自丹麦,后来被法国一位收藏家拍下,从来再没信息。
他的母亲林倾稚出生于音乐之家,从小就喜欢表演热爱竖琴。温稚从小就跟随母亲学习竖琴,高中之前获得过很多国际奖项。
当初他跟林倾稚去法国时,对这架竖琴一见钟情,可惜的是他不对外出售,是音乐行从收藏家那里借来的。
温稚迫不及待坐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竖琴。竖琴弹起来温柔舒美,女生居多,每次乐团表演他都作为亮眼的存在。
司明沉真的很爱他吧。
不然怎么会费尽心机帮他买来这架竖琴。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
司明沉静静看着温稚:“这是给你的24岁生日礼物。”
他原以为温稚很喜欢这件礼物,但那天温稚离开,并没有带走这架竖琴。
此时,温稚起身朝司明沉小跑过去,主动牵起他的手,扬了扬眉:“本少爷很喜欢这架竖琴。虽然你送我时我一定说了这句话,但我还想再说一次。”
温稚的手心很软,比司明沉小许多。
司明沉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淡淡抬眼:“喜欢就好。”
因为温稚的出院病历中强调,必须早睡早醒睡眠规律,所以为遵循医嘱,司明沉提醒温稚赶快睡觉。
司明沉的工作还未处理完成,温稚只能依依不舍地送他进书房。
躺在两人的大床上,一向择席的他几秒入睡,但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梦中他想起来了。
司明沉送给他的大冬瓜没在。
半夜,司明沉处理完工作,悄悄进来替温稚盖上被子,随后走到酒窖开了两瓶红酒。
温稚突然这么黏自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高中时,他跟温稚告白前,温稚虽然也喜欢追着他,但没有现在这么直白。
他打算明天约谈温稚的主治医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酒窖的温度有些冷,司明沉盖上毛毯,平静的眸子望着外面的月色。
后天,他即将前往北美洲。
让温稚独自留在这里养伤,是目前最好的安排。或许一两个月,温稚就能慢慢恢复记忆,这样也不会让两人尴尬。
不然让他天天面对着这样的温稚,对他太残忍。
翌日,司明沉安排阿姨做好早餐,前往医院。
办公室里,医生将温稚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司明沉进行详细地交待后,司明沉只提出一个问题:“关于他的记忆出现错乱这件事,具体表现除了记不清某些事件,有没有可能将他的情绪情感转移到错的人身上?我查了查,他的杏仁核和海马组织受到严重损伤,而这两个组织恰好是负责情感记忆。”
医生微微蹙眉:“您的意思是,本身他很讨厌一个人,因为记忆错乱以为自己讨厌的是另一个人?”
司明沉:“嗯。”
医生稍加思考:“有这个概率,但不大。如果是强烈的情感表现,记错人的概率更不大。”
司明沉追问:“那会不会忘记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呢?”
医生点头:“这个会,也很常见。”
司明沉颔首:“谢谢。”
…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司明沉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直在回忆医生的解答。
或许,他需要找到更权威的医生帮温稚看看,也有助于温稚记忆尽快恢复。
电话响起,来自司明沉的好友陈煜。
“明沉,你明天要去欧洲了,哥们几个聚一聚。”
“马上到。”
高级隐秘的包厢内,陈煜听完司明沉的叙述,叼着烟满脸疑惑。
“也就是说,温稚很可能认错了人,把对桑祁的感情转移到你身上了?”
司明沉:“医生说概率不大。还有一个可能,他忘记自己喜欢桑祁。”
司明沉和温稚这点事他的好友们都知道,这么多年温稚对司明沉的冷淡大家也看在眼里。
陈煜劝他:“但我觉得,失忆是一时的,你如果想继续跟他好,万一他哪天恢复记忆,再次把你甩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司明沉没有反驳,只是点了一根香烟,夹在手指。
陈煜道:“你们俩都签了离婚协议,还是算了吧。你再喜欢他,人家不喜欢你也是自作多情。世界上好看的男人多的是,你何必在温稚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其他好友都知道司明沉打算离婚的事情,跟着附和。
“你喜欢哪种类型,我给你留意。”
“协议都签了,就算了吧。”
“他恢复记忆,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司明沉将一杯涩口的红酒灌进喉咙:“嗯,我知道了。”
大家说得对,温稚现在是失忆状态,如果他利用这个弱点跟温稚在一起,温稚恢复记忆后可能会讨厌他。
他不想让温稚讨厌自己。
他承认,在听到医生那番话后,他有过别的心思。不管是温稚把这份爱意给错了人,还是忘记了桑祁,他都想试着与温稚重新在一起。
温稚就像美好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再引诱着他。
但理智赢了。
他这样做不对。
所以明天的行程他应该要走。
今晚,可以去和温稚道个别。
—
已经是晚上十点,温稚浏览着微博等司明沉回家。
经过一天的查阅资料,温稚已经基本理清自己的基本状况。
他,三线小明星,微博粉丝500w,有一半是僵尸粉。
他的经纪人很厉害,但带他这么多年就是带不红他。
他最近没什么工作,前阵子也不知道抽什么疯,说需要休息一个月。
温稚看了眼时间,琢磨着司明沉怎么还不回家,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庭院内响起汽车声音。
温稚连忙披上浴袍,小跑着从四层旋转楼梯下去。
客厅内,文特助也在,看样子是照顾酒后的司明沉。
看到温稚的一刻,司明沉的眼眸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掩下落寞。
“你去外面等我。”
文特助颔首,快速离开。
温稚见他没有醉意,快步上前:“你喝酒了?”
司明沉:“嗯。”
不知道为什么,温稚总觉得司明沉有话要说。
“我扶你上去。”温稚挽起他的手臂,却发现司明沉一动不动。
他奇怪地看着司明沉,疑问还未出口,司明沉却说道:“温稚,我要出趟差,大概半年。”
“半年?”温稚睫毛眨了眨,攥着司明沉的袖口紧了一些,“怎么去那么久。”
这句话,多了几分委屈和不舍。
司明沉认真道:“北美那边需要我的支持,也是司盛全球化的重要一环。”
温稚扬起脸:“那你多久回来一趟?”
司明沉:“没有意外,那边很忙,暂时不会回来。”
温稚小脾气上来,当即甩开司明沉的袖口,径直坐到沙发上。
“你去那么久,不会想我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我在你身边?”
温稚今天原本还期待着他与司明沉一起度过这真正意义的第一晚,可左等右等,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这个消息。
他的眼神愈发暗淡无光,纤薄的脊背被明亮炙热的灯笼罩着,透着失望。
司明沉看着他,道了句抱歉。
虽然知道温稚恢复记忆后,应该不会责怪他这次的离开。但眼下,温稚的颓丧和难过让他无法忽视,心如刀绞。
司明沉耐心解释:“我的行李不久前就已经收拾好拿到公司,这件事不是最近定下的。”
温稚抽抽鼻子:“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我可以去看你吗?”
司明沉没有正面回答,尽量压着哽咽,背过身去:“我为你安排了新的医生治疗,等你恢复记忆,如果你想我,我就立刻回来。”
此刻温稚抬起脸,已经满是泪痕:“哼,你真麻烦。虽然我不记得这四年的点滴,但你应该对我挺好的。大不了我接一个北美的通告,跟你一起去。”
司明沉强忍着酸涩:“你身体不好,需要在国内静养,不宜出国。”
说完这句话,他生怕后悔,快步转身离开。
温稚望着他的背影,坐在沙发上,哭成泪人,就像失恋了一样难过。
他知道工作重要,但为什么不能带着他去北美呢?
或许是他太幼稚,实际上已经28岁的人,面对这种别离应该以平常心看待吗?
他哭得抽抽地,像个小鹌鹑。
虽然他已经27岁,但他现在心理年龄是17,所以不丢人。
刚到手两天的老攻狠心离开,还不能哭两声吗?
他小跑来到窗边,扒着窗户沿,故意冲着庭院哼唧。
门外的庭院里,温稚的哭声清晰传来,有时断断续续,哽哽咽咽。
文特助开着车门,一直在等司明沉上来。司明沉眸色很深,向前走了一步,又犹豫地停下。
他攥着拳,眼底的不舍、无奈、心痛越来越深。
文特助:“司总,您——”
这句话还没说完,司明沉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暂时不去了,你回去吧。”
屋内,温稚缩成一团,心脏乱跳。
幸亏他及时跑回来,才没被戳穿。
抱着卫生纸,他抽抽得越来越厉害。
门意料之中的被打开,司明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温稚眼前。走到沙发旁,他注意到地上的单只拖鞋,目光望向窗户边。
果然,那里也有一只拖鞋。
温稚依然将脸埋在膝盖上哭。
司明沉无奈地蹲下,拿出手帕:“别哭了,我不走了。”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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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祁
以温稚的角度来看,司明沉单膝跪地,姿势很像是在求婚。
温稚垂着湿润的睫毛,不安抖动。
片刻,他将手搭在司明沉手掌心,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同意嫁给你”。
温稚向来喜形于色,司明沉很快发现他心情的转变。
手掌上触感冰凉,他此时才发现温稚穿着的丝质浴袍很单薄,在卧室里还好,但在客厅温度偏低。
将自己的大衣披在温稚肩上,司明沉起身刚打算帮温稚将落在窗边的拖鞋捡回来,后腰瞬间被搂住。
温稚脸贴着他的脊背,小声问:“你干嘛去。”
司明沉嗓子有些哑:“帮你拿拖鞋。”
直到这时,温稚才发现窗边留下了自己的罪证。他垂着眼眸,试图用插科打诨掩盖:“我想回去睡觉,你背我。”
司明沉低头,发现温稚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脑袋靠在他的腰与胳膊之间,抬着明亮的眼神直直看着他。
司明沉心神一动,手掌下意识落在温稚头上的绷带轻轻抚摸。
温稚得到他的回应,布满泪痕的脸扬起笑意。
司明沉收回温柔的目光,轻轻蹲下:“上来。”
温稚扑过去:“谢谢老公。”
就这样,司明沉背着温稚,沿着旋转楼梯一节台阶一节台阶向四楼走着。
这个楼梯,他走过一千多个日夜,但今天却格外让他留恋。
回到主卧,温稚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后躺在床上盯着司明沉:“要休息吗?”
司明沉松开领带:“你先睡。”
温稚不情愿地在床上翻着身,恰到好处地露出白皙笔直的两条腿。
“我想等着你。”
司明沉别开视线:“不去北美的话,我目前工作量比较多,所以你先睡。”
这个理由,温稚暂时可以接受。
等司明沉拿着浴袍走进浴室后,他悄悄起身,在门外徘徊。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材质,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影,更清晰的话看不到。
司明沉的身材很好,光凭若隐若现的身影就能看出一二。
温稚扒着门缝,偷看未果,只能鬼鬼祟祟地透过磨砂玻璃进一步窥探。
他有羞耻心,但一想到这是他朝夕相处四年的亲老公,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他承认,他就是个小花痴。这么帅的人,居然被他哄骗着结婚,这是走了什么大运?
温稚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扒着门缝继续偷看。
热水从顶端落下来,司明沉站在喷淋下方,直对着浴室门。
外面,温稚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
司明沉无奈一笑,结婚四年也没见温稚这么热情,每每在固定的日子上缴公粮,就跟完成任务一样,没有半点感情。
水声停下,温稚还在张望,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司明沉劲瘦有力的胸膛迎面而来。
“看什么呢。”
温稚还没来得及数司明沉有几块腹肌,司明沉已经不急不忙系上腰带。
温稚顾左右而言他:“看星星。”
司明沉:“浴室里有星星?”
温稚:你的眼睛里有。”
土味情话猝不及防。
司明沉问:“怎么还不睡觉。”
温稚眨眨眼:“想你想得心慌慌。”
这时,温稚好像听见司明沉好像笑了一声,赶紧抬头。可他却发现,司明沉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模样。
“睡觉,我得通宵。”
温稚乖巧得像只小鹌鹑:“ok。”
司明沉走到卧室门口时,回头发现温稚仍然在原地看着他。
手掌放在扶手上,他温声道:“快去睡觉。”
温稚却蹙了蹙眉:“你送给我的冬瓜玩偶不见了,我睡不着。”
一根羽毛轻轻落在司明沉的心弦。他意外地问:“你每天睡觉都需要抱着它吗?”
温稚点头:“嗯。但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用抱着它了。”
司明沉攥着门把手,声音很轻:“明天我帮你找找,你今晚先睡。”
温稚:“好。”
回到书房,司明沉坐在电脑前始终未开始工作。
他想起那个冬瓜玩偶,温稚离开前怀里也抱着它。
这是他高三那天,陪温稚去游乐场,花费了56个币才抓到的娃娃。
当时他没有经验,温稚也是第一次玩,眼瞧着温稚像个快气炸的小河豚,司明沉终于帮他抓到最大的玩偶。
温稚当时很开心,抱着玩偶一直围着他喊哥哥。
事后他才知道,温稚之所以想要那个丑冬瓜,是因为跟同桌打赌吹嘘自己的抓娃娃技术,势必要把游乐场柜机里最大的娃娃抱回家。
司明沉嘴角轻轻扬起,回忆着他们的高中生活。
失忆后的温稚和那时一模一样。
仿佛将他一同拉回高中的岁月。
记忆中忽然浮现出桑祁的面庞,司明沉神色渐冷,指间的香烟逐渐燃灭。
高三下半学期,他出国留学,从此再也没有联系过温稚。但他和桑祁是亲戚,偶尔会有往来。
他大三时见过桑祁一面。当时桑祁为了温稚,留在国内清大读书。
他试探地问了句温稚现况,桑祁笑得很幸福,说两人打算毕业后结婚。
他没再过问,只是道了句祝福。
电话铃声将他打断,来电显示中桑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
他没有犹豫,接通:“喂。”
桑祁道:“明沉,我回国了,有空我们聚一聚。”
司明沉冷淡道:“嗯。”
桑祁笑了两声:“小稚最近在干什么?我今天白天给他发信息,他没有回我。我们聚的时候,你带着他来吧。”
司明沉:“他受伤了,暂时需要静养,可能没来得及回复你。”
桑祁急忙问:“他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司明沉:“头。”
桑祁:“在哪家医院?我明天去看看他。”
这次,电话里沉默片刻。
司明沉:“等他再好一些吧,暂时别打扰他。”
话已至此,桑祁没再提出见面的请求。
“行,那你有时间提醒小稚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他。”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司明沉将烟蒂扔在烟灰缸,再也无心工作。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温稚应该睡了。
他轻轻走进卧室,发现温稚还是一贯的睡没睡相,披着被子跟个孩子似的。
替温稚盖好被子,他看向窗外的夜色。就当他自私一次,他不想让桑祁和温稚见面。
这个行为可能有些卑鄙,但他承认他害怕温稚见到桑祁以后想起那些往事。
既然上天给他一次机会,他希望温稚从此的记忆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目前不清楚温稚跟自己离婚是不是和桑祁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桑祁本人并不知道他和温稚签订了离婚协议。
半小时后,汽车引擎声消失在庭院里。
清晨,温稚醒来,发现旁边躺着那只冬瓜玩偶。
他连忙抱起来,眼神寻找着司明沉。
冬瓜玩偶的颜值本来就不高,因为长年累月的磨损,翠绿的布料渐渐褪色开始泛白。
温稚猜测,自己这么多年,肯定不舍得扔掉,天天抱着它。
客厅里,阿姨正在准备早餐。
温稚问道:“司明沉呢?”
阿姨:“先生有早会,很早便开车上班了。”
温稚点点头,浏览微信。最近这两天,消息有很多,一看手机他就头疼,许多消息没有及时回复。
晴姐告诉他,今天需要去一趟经纪公司,洽谈下个季度的工作。
吃完早饭,温稚挑挑拣拣,选好衣服后登上保姆车。关于温稚失忆的始末,晴姐已经清楚。自他上车后,便一直打量着他。
晴姐:“明晚有一场时尚晚宴,主办方邀请了咱们,要去参加吗?”
温稚稍加思索,觉得自己目前的伤势不宜出席活动:“不去。”
晴姐挑眉:“听说顾乘风也去。”
温稚疑惑:“他是?”
晴姐记起温稚失忆这件事,耐心解释:“你水火不容的对家。”怕温稚不去,她煽风点火:“他非说自己比你帅。”
温稚当即不满地扬起眉:“他是几线明星?有我咖位大吗?”
晴姐直言打击:“他算是顶流。”
温稚:“……”这对家咖位有点高。
娱乐圈中,温稚虽然是一个三四线小明星,但粉丝无数,次次投票人气都在前列,什么亚洲最美面孔少不了他的身影。久而久之,他的粉丝战斗力超强。
至于为什么是三四线艺人,纯粹是因为温稚这张过于好看的脸。从他一出道,就被打上花瓶的标签,无论演什么,都是人红戏不红。
娱乐圈到底是靠作品说话,温稚没有国民度高的作品,自然大众认知度比较低。
瞧着自家艺人失落的模样,晴晚笑着摇摇头。
像明晚这种时尚晚宴,别家小艺人可能比较发怵穿什么衣服,但他家祖宗可从来不用担心。
按理说,以温稚的咖位,别说一线奢侈品大牌最新款,就连前年的过季款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借到。
但不知温稚究竟通过哪些门路,次次在正式场合都能拿到各大蓝血品牌的最新款式,甚至这些衣服都是免费送给温稚。
所以粉丝圈都称呼温稚为京圈少爷。
晴晚混迹娱乐圈多年,她知道什么事情能过问,什么事情需要装聋作哑。
所以对于温稚的家庭背景,她从不过问。
到达公司后,晴晚带着温稚走进第三会议室,开始对接下季度工作。
赵总监专门负责艺人的资源,看温稚额头上缠的绷带,关心询问伤势。
温稚听从晴晚的话,没告诉别人他失忆的事情。
供温稚挑选的资源虽然有很多,但优质资源很少,约等于没有。
赵总监轻叹一声:“最近南星卫视正在策划一档真人秀,名叫《真假情侣》。它的梗比较有意思,采用真假情侣混合的模式,每期直播需要全民投票,票数最低的假情侣就会被淘汰。因为模式新颖,综艺还没录制,就已经吸引了无数冠名商和各家团队的觊觎。本来我们已经和制片方开始洽谈细节,但临时被顾乘风截糊了。”
顾乘风的名字,成功挑起温稚的胜负欲。他依稀记得,自己微博底下天天蹦跶的黑粉,昵称有很多是顾乘风相关id。
温稚问:“既然是真假情侣,那么名额不一定只有一个,我为什么不能去?”
赵总监解释:“节目组一共有5组cp,4组是假cp已经定好人选,唯一未定的是真cp。”
看着温稚感兴趣的眼神,赵总监故意调侃:“如果你有对象,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
温稚看着他:“没有对象。”
赵总监嗤笑:“我就说——”
温稚托着腮:“有老攻行吗?”
…
司盛集团总部,司明沉刚刚接待完合作方,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桑祁。
桑祁和司明沉身高差不多,一双凤眼眼角微调,漂亮妖孽。他的眉骨较为精致,浓眉斜飞,温文尔雅。走在路上是十足惹眼的大帅哥。
桑祁先开口:“明沉,你最近和小稚怎么样?他还像之前那么皮吗?”
司明沉端起咖啡:“我们感情很好。”
桑祁靠在柜子前,笑了:“小稚之前挺怕你的,现在应该不了吧。”
司明沉并不客气:“我是他的合法爱人,我们关系最亲密,他怎么会怕我。”
桑祁顺势端起手边的咖啡,尝了一口:“你们结婚时,我看他跟你关系疏远,还担心你们感情不好——”
桑祁的话还没说完,司明沉手机响起,来电联系人是温稚。
面对桑祁好奇的目光,司明沉打算去外面接通,但却被桑祁喊住。
“小稚的电话吗?”
司明沉:“嗯。”
桑祁莞尔:“需要我回避吗?”
司明沉停下脚步:“不用。”
电话持续响着,司明沉没再回避,当着桑祁的面接通电话。
对面的温稚似乎有什么急事,清晰响亮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就连桑祁都能听到。
“我的宝贝老公,你有没有想我?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满足你任意愿望。”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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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司明沉抬起眼帘,悠悠看桑祁一眼。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寡淡,声音却不自觉变柔:“很重要吗?重要的话,等我回家。”
温稚很开心:“很重要,那我等你。”
司明沉:“嗯,等我回去。”
寥寥两句话结束,桑祁抬起手看了眼腕表:“我听伯父说,小稚出车祸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查肇事司机的意图?”
司明沉意外看向他,没料到桑祁早就跟温祁山询问过温稚的情况。
那么温稚失忆的事情桑祁是不是也知道了?
“肇事司机社会关系很简单,已经排除故意行凶。”
司明沉不想让桑祁过问温稚的事情,岔开话题:“你呢?当初你为了家里的生意,去欧洲定居,我听陈煜说,你谈了几个男朋友。”
桑祁低笑:“都分了。”
司明沉开始收拾会议笔记本:“听舅舅说,他们一直在催你结婚。”
桑祁:“嗯,但我心里有个人。”
司明沉指尖紧紧攥住笔记本,随后似笑非笑看他:“我听舅舅之前说过一句话。”
桑祁挑眉:“什么话?”
司明沉:“只要你别做第三者,跟谁结婚他都同意。”
这句话说完,桑祁的笑意变淡。
司明沉拿起笔记本,朝着会议室门离开:“温稚还在等我,我就不招待你了。”
桑祁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空荡荡的楼道。
“明沉,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你和小稚结婚前夕,他去国外找我那件事。”
走廊里,司明沉骤然停下脚步:“你想多了。”
…
卧室里,温稚正在“江京最帅”微信群里浪。这群里一共有三人,另外两人是明焱棠和乔倦。
他们三从小光着屁股长大,就算温稚失忆,也认识他们。
关于温稚的车祸失忆事件,明焱棠和乔倦已经知道。待两人赶到医院去看他时,温稚已经抢先一步出院。
温稚车祸前,只跟他们俩说过打算离婚的事情,具体细节还没来得及过问,温稚就出了车祸。
所以为了避免温稚认怂根本没和司明沉提离婚这件事,他们决定守口如瓶。
[温稚:@明焱棠,大明星,我想参加一个真人秀,名字叫《真假情侣》。经纪人说,我表现好能爆红。]
[明焱棠:这档综艺的班底和策划确实很不错,是个香饽饽。但你去参加,你想跟谁组cp?司明沉会同意?]
[温稚:我想求求他,跟我一起去。]
[乔倦:小温稚,您这冷不丁失忆连胆子都变大了?你居然想让司明沉上真人秀?]
[明焱棠:我觉得他在做梦。]
[温稚:目前有名额的,只有真cp这组。我想去的话只能让司明沉陪我。]
[乔倦:我劝你别说,免得闹不愉快。]
[明焱棠:看见他那张冰块脸,你不犯怵了?]
温稚拿着手机,开始认真分析。看这两个人的态度,难不成自己婚后很怕司明沉?不然不至于提出这个要求都胆战心惊吧?
趴在床上托着下巴,温稚开始回忆他和司明沉的点点滴滴。
虽然是高中时的事了,但那时候司明沉对他很温柔。当初他喜欢司明沉,也是喜欢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可实际上接触后,他发现司明沉又高冷又体贴,把他撩得小鹿乱撞。
温稚浮起笑意,长大后的司明沉性格应该没怎么变,他能拿捏住。
最近他在玩一个很火的app,里面有攻略不同性格人的方法。
司明沉这种内敛高冷,不容易表露情绪和想法的类型比较适合钓系小甜豆。
温稚一拍床:“这不就是我吗?”
正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时,庭院响起汽车引擎声。温稚飞快穿上拖鞋奔下楼,准备给司明沉一个热情的拥抱。
但当他跑到二楼时,他想起app中教给他的方法。于是他放慢脚步,站在二层扶手前,静静等待司明沉。
司明沉进屋后一眼便看到温稚。
温稚只是朝他矜持地笑着,站在原地没动。
司明沉沿着台阶走到二楼后,问:“电话里,那个重要的事是什么?”
温稚没着急,而是上前伸出手帮他轻轻拂开西装肩膀处无意沾上的线丝。
司明沉看着他,垂下目光。
温稚指尖的触感很轻,沿着西装面料袭来,像一根羽毛扰乱着他的心神。
温稚似乎并不满足帮他整理肩膀,指尖忽地轻触他的眉心,乌眸轻抬:“你这里脏了,我帮你擦擦。”
司明沉:“谢谢。”
温稚扬起唇角:“都结婚这么久了,这么见外干什么。”
司明沉没说话,随他上楼。
卧室里,温稚将真人秀的通告单递给司明沉,坐在对面乖巧安静。
司明沉扫了眼上面的名字,声音变沉:“你要去参加情侣真人秀?”
温稚点头:“嗯,希望你能答应。”
说这句话时,他有些紧张。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司明沉随意浏览几页,看着上面“情侣144小时甜蜜同居”“豪华游轮烛光晚餐”“恩爱同心锁”等字眼,将通告单还给温稚。
“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
温稚点头:“嗯。”
司明沉神色复杂,以他目前跟温稚的关系,好像没资格阻拦。
深思熟虑后,他淡淡道:“想去就去吧。”
这个回答,令温稚非常意外。正确套路不应该是司明沉又吃醋又生气,然后把他压在床上,恼火地说“男人,你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我不允许你去”吗?
“我去工作了,你休息吧。”
见司明沉准备走,温稚一着急从后面搂住司明沉的腰:“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这样我们就能扮演真情侣,据说真情侣赢得胜利,有一百万奖金。”
司明沉微怔:“你想让我陪你录综艺?”
温稚:“对。”
司明沉:“那我们的关系就会被公布。”
温稚:“是的。”
司明沉低头看着腰上的那双手,陷入纠结。结婚四年,两人的婚姻关系从未公布。虽然这件事是温稚主动提的,但温稚毕竟失忆了。
如果他们真的一起去综艺,公布了关系,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温稚恢复记忆后,会不会怨他?
如果温稚以后想要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他这个前夫的身份会一直跟着温稚,成为温稚被别人八卦的谈资。
“抱歉,温稚。我真的很想陪你去,但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司明沉转过身,神色带着歉意。
司明沉的表情很真挚,看得出没有随意搪塞。温稚知道司明沉工作忙,他想去参加这档综艺的主要原因其实也并不是为了自己能爆红。自从他失忆后,他总觉得他跟司明沉之间有张透明的墙,让他猜不透司明沉的真实想法。他这次失忆,也算是一次重生,跟司明沉之间的情感联系需要缓慢建立。他想趁着这次机会,和司明沉多相处多交流,成为无话不谈的伴侣。
“我明白。”温稚失落地垂着头,忽然又兴奋提议:“我们跟节目组建议,每晚给你留两个小时私人时间处理工作可以吗?如果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
说完这句话,温稚就后悔了。
虽然他的大学是国内top,但那些知识他不敢肯定能立刻运用,毕竟这个脑袋时好时坏。司明沉的工作,难度肯定大,他未必帮得上什么忙。
司明沉想要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却也知道这件事他只能拒绝,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去工作吧。”
温稚装作若无其事,转身时哼着欢快的歌:“我今晚想玩乐高,可以陪你加班,等你睡觉。”
司明沉无声叹息:“嗯。”
这个晚上,温稚等到凌晨两点,也没有等到司明沉的身影。他实在熬不住,最后慢慢贴在地毯上,挣扎着睡着了。
卧室门被缓缓推开,司明沉走到温稚身边,看着他的睡姿笑了下。
温稚的睡姿可谓很有难度,因为睡着前是趴在地上,所以屁股有弧度地翘起,脸直接贴着地毯。
司明沉将他抱起来,很轻很轻。
月色映在温稚的五官轮廓上,精致漂亮。司明沉指腹抚着他的脸,发现这么多年温稚似乎没怎么变,只是比高中时轮廓深邃一些。
那只丑冬瓜静静待在一旁,嘴角处针脚的缝制痕迹很粗,不像是外面缝的,倒像是温稚自己的作为。
司明沉帮他盖好被子,沉默很久。
四年前,距离他们的婚期还有一周。
温稚和明焱棠他们去周游世界,一起单身旅游。
司明沉觉得这没什么,也可以理解,但无意得知,温稚回国前去欧洲找了桑祁。两人说了什么,司明沉不清楚。
但他的几位铁哥们,对这件事很反感,为他不平。陈煜猜测,温稚是去找桑祁复合了。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司明沉没再追究,因为温稚在婚期前两天回国,跟他登记结婚。
司明沉苦笑,起身离开。
…
翌日,温稚起床时依然没有司明沉的身影。他伸手摸了摸,旁边冰凉。
跑下楼,他发现司明沉还没走,正在吃早饭。
“你昨晚回屋子睡了吗?”
温稚能这么问,肯定是发现了端倪。
司明沉如实回答:“昨天太晚了,没敢打扰你。”
温稚:“我不怕打扰。”坐下后,他继续说:“总是让你睡书房,传出去不好。”
司明沉没说话,咬了口面包,静静看着温稚。
这时,温稚的手机响起。因为正在掰面包,他直接按下免提,腾出双手。
晴姐的声音传来:“祖宗,你不是说你有老公吗?他同意跟你参加综艺吗?”
温稚忽然忘了自己吹下的牛皮,难掩尴尬:“他忙,去不了。”
晴姐借机取笑:“幸亏我跟赵总监说了,你那天的许诺不靠谱,没准在口嗨。”
温稚皱眉:“我没骗你们,我确实有老公。”
晴姐不想再跟他争辩这个话题,叹口气:“顾乘风想去就让他去吧,他那个脾气,不一定圈粉。到最后可能费尽心机截糊你的资源,落得一场空呢。”
温稚:“行吧。”
挂断电话,司明沉端起咖啡:“顾乘风截糊了你的资源?”
温稚扬了扬眉:“截糊就截糊呗?那档综艺反正没有你,我也参加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碾压他。”
顾乘风很有名,就连司明沉这个不关注娱乐圈的,都认识他。知道这件事后,司明沉问:“需要我让他上不了这档综艺吗?”
温稚大手一挥:“不用,我享受的是实力上的碾压,这种手段暂时不用。”
司明沉反问:“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去真人秀,碾压他?”
再次谈论起这件事,温稚摇头,说出实话:“不完全是。我想参加综艺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想跟你多相处多接触。你工作忙,平时我只有晚上能看见你。如果我们能一起去参加真人秀,那些精彩的项目和你在一起享受,才有意义。”
司明沉抽出纸巾,低笑一声,看向温稚。
“那些项目,你只想跟我一起去吗?如果有桑祁,你还会选择我吗?”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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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
司明沉这个问题抛出后,客厅静止几秒,就连负责做早餐的阿姨都悄悄离开。
温稚捧着热牛奶,秀眉蹙起:“这件事跟桑祁有什么关系?”
司明沉没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温稚,藏着掩埋于心的狂风暴雨。
温稚见他不说,嘟囔道:“这是情侣节目,要去也是我们两个去。怎么也不应该有桑祁这个选项。”
说完,温稚轻轻哼一声,借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司明沉本不想再多问,多年的不甘却仿佛驱使着他:“如果不是录综艺呢?放在平时,你又没跟我结婚,你想跟谁体验这些情侣项目。”
温稚很敏感,重点抓偏:“你什么意思?”他站起身,语气有些委屈和激动:“什么叫如果我没跟你结婚?为什么要做这个假设?”
司明沉沉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餐桌上的早餐,温稚再也咽不下去。他敷衍地抹了下嘴角,气鼓鼓地穿上外套。
天知道自从他失忆醒来后,看见司明沉和他结婚,有多么高兴。
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合法伴侣,大概这种剧情只存在于美好的影视剧中。
可这些日子,他一直摸不清司明沉的想法,两人也并不像普通情侣那般恩恩爱爱,腻腻歪歪。
或许司明沉这样的性格就决定了他不善于表达,可问出这种假设性问题就过分了。
他不发脾气,不代表没脾气。
温稚这样冲动离开实在危险,司明沉挡在他面前,神情复杂。
十七岁的温稚,就是个玻璃心。猛地听见这个问题,让他非常难过。
温稚几乎是喊着说出来:“我又不喜欢桑祁,我为什么要跟他约会?我想跟你去,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想跟你多接触。我现在没了记忆,脑袋空空,想回忆跟你的恋爱往事甚至都没有办法。这让我总是觉得我们的婚姻关系不实,是虚无缥缈的。”
温稚越说越难过,最后趁司明沉不注意,小跑着离开。
“晚上有通告,别跟着我。”
这一次,司明沉没有继续拦着他,直到温稚离开,他的手臂依然抬着,眼神踌躇震撼。
温稚能这样说代表着记得桑祁这个人。
但温稚真的不喜欢桑祁吗?
如果说,当年温稚拉黑他一切联系方式这点,不能证明对方的拒绝。
明知他在温家门口等待,依然不出去也不能证明对方的决心。
那么放学后,温稚约他去礼堂见面,他在门口亲耳听见温稚跟桑祁告白这件事,总能说明些什么吧。
温稚的话,使司明沉陷入深深的疑虑之中。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当年那些事情,都是他亲眼见证,亲耳听见。
还是说,温稚其实在某一段时间,是喜欢他的?只是后来错过了,才转头喜欢上了桑祁?
可是婚后的种种都说明了,温稚对待他没有爱情。
司明沉独自坐在餐厅中,第一次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公司的早会。
这边,温稚一边挑衣服一边皱着眉,心情看起来很差。
晴晚打量着温稚,温声道:“祖宗,这些衣服没有喜欢的吗?”
温稚指着白色那套:“这个吧。”
晴晚笑起来:“这个好,这是D家早春秀款,模特身材跟你差不多,也比较矮。”
这句话惹得温稚炸毛:“我哪里矮了?穿上鞋,我也有181。”
晴晚忍着笑:“181对于模特来说,确实矮一些。而且你骨架偏瘦,视觉上也显小一些。”
温稚满意哼了声,去试衣间换衣服。
距离时尚盛典还有四小时,温稚造型已经做完,目前比较闲。得知明焱棠也来参加活动,休息室就在走廊中央,他捧着奶茶去找明焱棠诉苦。
走进明焱棠休息室,温稚羡慕不已。无论是从面积还是装修对比两人的休息室,天壤之别,咖位尽显。
明焱棠走的是浓颜系帅哥,而温稚恰恰和他相反。
坐在镜子前,明焱棠支走团队一行人员,懒懒问:“找我有事?”
温稚提起这件事就来气:“我跟司明沉吵架了。今晚我不想回家,想跟你去凑合一晚。”
明焱棠斜睨着他:“胆子肥了?”
温稚托着腮,表情无辜:“我脾气一向很好,你是知道的。但他今天竟然问我,如果我们没有结婚,我会不会选择桑祁哥跟我录制节目。”
明焱棠来了兴致,手里把玩着刚刚挑好的腕表:“你老公吃醋了吧?”
“吃醋?”温稚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吃桑祁哥的醋?我跟桑祁哥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单纯的朋友。就连我追司明沉,都是桑祁哥帮我出谋划策。”
明焱棠高中跟温稚不在一起,对具体细节不是很了解,淡淡地点头。
“可是他这句话,摆明就是吃醋。”明焱棠抬起好看的丹凤眼:“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俩吵架。今天真是新鲜,居然还玩起离家出走了。”
温稚放狠话:“男人,有时候就得适当的教训。”
明焱棠拍了下他的头:“你目前的样子,真的很像土地主家的娃娃。”
走廊里,突然传来顾乘风的声音。
明焱棠勾唇:“你的死对头来了。”
关于顾乘风,温稚并不记得,只是从晴晚寥寥数语中听说过。
明焱棠见他呆呆的模样,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这个顾乘风,自从爆红后,一直把你当成死对头,酷爱截胡你的资源。所以啊,你的粉丝跟他的粉丝见面就掐架。”
温稚道:“那我的粉丝岂不是被欺负得很惨?他的粉丝5000w,我的粉丝500w。”
明焱棠抬起手指摇晃:“不是哦,虽然你的粉丝量少,但干架能力和投票应援能力都是顶级,内娱里排不上第一,前五也能排上。”
温稚恍然,怪不得他的评论转发量次次这么给力,原来是粉丝们厉害。
知道这些事,他仿佛翘起尾巴:“那我的粉丝岂不是无敌了?”
明焱棠:“也不是。他们有个致命的弱点。”
温稚来了兴致:“什么?”
明焱棠淡淡道:“你糊。”
温稚:“…”其实可以不用挑明的,他又不是不想成为宇宙大明星。
聊着聊着,盛典即将开始。
伴随着热浪一般的人潮声,温稚出现在盛典的直播间。
果然,温稚一出现,不光直播间的弹幕被霸屏,就连现场也热闹起来,可以用人声鼎沸来形容。
[啊啊啊,我家温温好好康。]
[好久不见温温,温温最近在干什么?]
[温温的皮肤状态绝绝子,说十七岁也信啊。]
[果然,脱离了滤镜,温温的状态更真实了。]
[糊咖粉丝果然爱吹捧,很可惜,你们正主是个扑街货。]
[十八线粉丝哪里都有,真烦人。]
在签字板上签字时,温稚停留的时间比别人多了三秒。待他离开后,主持人随意扫了一眼后尴尬的脚趾头抓地。
温稚的签名是一大长串,落款是宇宙无敌大明星温稚。
主持人:“…”好想有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盛典后台,温稚已经准备离开。可偏偏与顾乘风的团队撞上。
刚刚晴晚跟温稚说了顾乘风针对他的理由,原来那部让顾乘风一夜之间从180线小透明成为顶流的电视剧,是温稚辞演的。
当年温稚家里有要事,直接推掉了半年的工作,过了很久才回来。
顾乘风戴着宽大的墨镜,看见温稚后阴阳怪气道:“听说你要参加《真假情侣》了?”
《真假情侣》的唯一名额被顾乘风抢去,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
这次顾乘风突然发难,也只是要温稚难堪而已。
晴晚刚要张嘴,温稚突然道:“关你屁事。”
听完这句话,顾乘风团队傻了。没想到温稚的回答居然如此不留情面,约等于撕破脸。
顾乘风蒙了几秒,轻蔑笑道:“那我在综艺里等你。”
温稚皱眉:“等我干什么?我跟你很熟?不要试图跟我套近乎。”
一时之间,顾乘风被怼得哑口无言,带着团队的人气冲冲离开。
晴晚朝温稚竖起大拇指:“你今天怎么这么勇?”
温稚:“我玻璃心,受不了委屈。不想惯他臭毛病。”
因为提前跟明焱棠打了招呼,所以温稚随明焱棠一起离开,今晚准备入住明焱棠的豪华大平层。
一进屋,温稚吭吭唧唧地光着脚,径直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明焱棠嫌弃道:“怎么了?”
温稚:“往常这个时间,司明沉该回家了。”
明焱棠无语:“你现在滚回去或许还来得及。这种离家出走的幼稚手段,司明沉可能还没发现。”
温稚翻个白眼:“本少爷是有骨气的人,司明沉今天不求我回家,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温稚就是饿死,也不会妥协。”
明焱棠开启卸妆护肤:“你最好是。”
待明焱棠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已经没有了温稚的身影。他焦急寻找,发现温稚抱着膝盖,坐在门口满脸委屈。
“你在干什么。”
温稚抽了下鼻子:“我想我的小冬瓜了。”
明焱棠无语道:“那你走啊,坐在这里干什么?”
温稚撇嘴:“我不知道你的密码锁怎么开。”
明焱棠被气笑:“笨比。”
最近两天天气恶劣,明焱棠替他打开门后,想去窗边看眼情况。可突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笨蛋,你老公在底下。”
明焱棠再次确认那迈巴赫旁边的男人是司明沉后,回头看向温稚,却发现门口早就没了温稚的身影。
楼下,温稚大衣没来得及系紧,小跑着来到汽车旁。
司明沉看见温稚很意外,将烟蒂掐灭后,打量着温稚单薄的衣服微微蹙眉。
“衣服没穿好。”
温稚“哦”了声,将纽扣匆匆系上。黑灯瞎火,他的纽扣系得很乱,歪七扭八。
司明沉淡淡一笑,果然和高中时一样,是个冒冒失失的小笨蛋。
上前一步,司明沉替他重新系好纽扣,目光若有若无打量着温稚那双含情眼。
当年就是这双眼睛,使他沦陷。
他幻想着温稚爱上自己时,也会这样看自己,可是却从未等到。
结婚那夜,他拥着温稚想要吻他,可是温稚却躲避掉,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他当时居然幼稚地去网上搜索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
网上的结果很戳心窝。
不爱才会拒绝。
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吻过温稚,有时只会克制的亲吻温稚的双眸。
那双眼睛总是透着雾蒙蒙的湿气,有时睫毛轻轻扇动,令他心醉。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去录综艺。”
这件事司明沉考虑了一整天,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温稚真的喜欢过他,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听到这番话,温稚像是收获了巨大的惊喜,眼睛亮亮的:“真的?”
司明沉:“嗯,真的。”
北风呼啸而过,预示着还未彻底离开的冬季仍在潜伏。
温稚虽然冷,耳朵和脸却热乎乎的。
忽然,一个温柔地吻落在司明沉唇边。
温稚凑上前抱着他:“你真好。”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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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怀疑人生
怀里温热的触感难以忽视,唇角旁那异样的触感不断扰着司明沉的思绪。
他缓缓抬起手臂,触碰着温稚刚才吻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温稚。
温稚现在应该是非常喜欢他的。
虽然跟离婚前的温稚非常不一样,但他承认,他对这份爱意向往已久。
风拂过两人的四周,司明沉看着温稚脑袋顶的发旋随风而立招摇地弯着,抬起手替他温柔地整理头发。
温稚红着脸,不好意思道:“既然你肯陪我录综艺,那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两人身高相差十厘米,温稚骨架又细,司明沉将他揽在怀里,觉得他轻得像根羽毛。
“愿望我还没想好,录制完综艺我再提可以吗?”
温稚点头:“当然。”
司明沉看着他:“你会反悔吗?”
温稚当即蹙眉:“当然不会,我说话算话。”
看着温稚的神态表情和高中时一模一样,司明沉低笑:“嗯,暂且相信你。”
温稚的单方面冷战结束,他六亲不认地把自己的东西从明焱棠家里搬走,临行前不忘感谢明焱棠的照顾。
明焱棠翘着腿,看着温稚笨拙地拉着行李箱越过门槛的模样,脑壳直疼。
这种缺心眼的笨比是怎么炼成的?
据说,温稚高中时学习还是不错的。
回到家,温稚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特意香肩外露,招摇过市地出去。
书房亮着灯,司明沉正在收拾行李。
晴晚那边已经为他们接洽,最快后天启程录制综艺。
温稚正准备凑过去腻歪司明沉时,手机接到一个电话。
“温先生吗?我们是欣然家政,您位于春庭苑5号的宅子照例应该明天做保洁,听说您最近住在那里,请问还需要我们的服务吗?”
温稚有些奇怪,春庭苑在城边,他最近没住过去啊?
“明天我去一趟,你们也过来吧。”
撂下电话,温稚悄悄来到书房,探出脑袋:“老公,我们睡觉吧。”
司明沉抬起头,看见温稚衣衫不整地靠在门框前,胸口处那白花花的一片非常晃眼。
“你不冷吗?”司明沉问。
温稚无辜眼:“冷,所以要你抱着我,才能睡着。”
司明沉将行李箱拉上,若有所思地浅笑:“你之前不是说,有小冬瓜你也能睡着。”
温稚嘟囔:“活生生的老公跟冬瓜又不一样。”
刚洗完澡,因为水蒸气的热度,温稚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纤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弥漫着几分诱人。
司明沉喉结滚动一下,避开视线:“你先去睡,我忙完就找你。”
温稚识破司明沉的想法,毫不留情戳穿:“你每次都这样骗我,最后让我自己睡。”
司明沉低笑:“聪明了?”
温稚鼓起腮帮子,眼神幽怨:“你如果今天不跟我睡,干脆以后都别跟我睡。”
司明沉深思熟虑一番:“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么我同意。”
目的达成,温稚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果然,他的老攻还是爱他的。
朝卧室走时,温稚亲昵地挽着司明沉的手,脑袋里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偷看过司明沉的胸肌,应该很威猛吧?明天他会不会疼得下不去床?
温稚压着弯起的嘴角,轱辘一下,躺在床的正中间,眼巴巴看着司明沉。
司明沉不慌不忙躺下,关上台灯。
黑灯瞎火一片,正是做事的好时机。温稚含蓄地钻进司明沉怀里,心猿意马地期待着司明沉能做些什么。
然而,司明沉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像是哄孩子一样。
温稚很失望,但又不好意思明说,因为这样显得他很不矜持。
思来想去,他闷哼一声,靠在司明沉胸前轻轻蹭着。
司明沉身材真的很好,因为温稚在蹭的时候,能感受到那起伏结实的胸肌。
他眯着眼睛,又留恋地蹭了蹭。
香软在怀,他不信司明沉不心动。
司明沉很快发现他的异常,漆黑的夜里表情未明。
他的嗓音很低:“怎么了?”
温稚哼唧:“困。”
结婚这么多年,温稚从来没向司明沉撒过娇。司明沉不知该怎么哄温稚,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
温稚是个心缝宽的,没过多久全然忘记自己的目的,晕晕乎乎睡着了。
听着耳畔的呼吸声,司明沉无奈一笑,睁着眼睛久久没有困意。
…
翌日上午。
太阳晒到温稚的屁股,他才醒来。
旁边的床单温度冰凉,司明沉看样子早就去上班了。
他张着哈欠打开手机,收到晴晚的一条消息。
今早,节目组同意他跟他的先生一起参加综艺,作为唯一一组真cp。
温稚心满意足,吃完早餐,前往春庭苑。
来到这里,温稚越看越觉得眼熟。想了很久,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外婆外公的那栋庄园。只不过,这栋庄园在他八岁时便被卖掉。
保洁人员已经到齐,温稚瞧着宅子挺干净,只是让他们简单打扰。
沿着楼梯走到卧室,温稚发现衣柜里有他未收拾的行李箱,看样子整理衣服刚整理到一半。
温稚念叨着长大后的自己邋遢,刚一碰行李箱,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份文件。
当他好奇地打开文件后,文件表头上那离婚协议几个字令他彻底傻眼。
温稚坐在地上,一页一页翻阅文件,大脑乱成一团。
直到看见最后一页两人的签字,心底的那份挣扎彻底破碎。
他居然跟司明沉要离婚了?
而且就在半年后?
温稚“咣”一下躺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几乎声泪俱下。
为什么要离婚?
是司明沉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还是他做了对不起司明沉的事情?
又或者哪方面不合?
温稚胸口闷闷的,耷拉着脑袋。
他暗恋多年,好不容易到手的老攻没了。
为了弄清他为什么和司明沉离婚,温稚决定问问明焱棠和乔倦他们。
这件事,他爹好像不知道,贸然去问,恐怕会多出很多麻烦的事。
至于司明沉,他更不能问了。如果司明沉想跟他坦白,早就说了。
回想起最近这些天两人的点滴相处,温稚终于明白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堵墙是什么了。
都快离婚了,司明沉这态度已经算不错的了。
来到明焱棠家门口,明焱棠正准备出去工作。
看见温稚,明焱棠眉毛一皱:“你又跟你老公吵架了?”
温稚摇头,像霜打了的茄子。
明焱棠无奈道:“那是怎么了?”
温稚左顾右盼:“你知道,我要跟司明沉离婚这件事吗?”
明焱棠听到这件事,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有些意外:“你想起来了?”
温稚一瞧,得。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我不记得,但我翻到了离婚协议。”
明焱棠震惊道:“你们真签了?”看完协议内容,他喃喃道:“好家伙,你除了那栋庄园,什么都没要?”
温稚蔫蔫地说:“那你说,会不会我是过错方?”
明焱棠摇头:“你当初打算跟司明沉离婚前,和我们说过这件事。”
温稚打断:“我提的离婚?”
明焱棠:“嗯。”
温稚追问:“我为什么提?”
明焱棠懒懒看他一眼,总结一句话:“你们那方面不和谐。”
温稚一怔:“只有这件事吗?”
明焱棠点头:“当初我跟乔倦都在劝你,可是你不听,说你跟司明沉没有灵魂之间的交流沟通。”
温稚:“然后我就非要离婚?”
明焱棠:“对。其实这四年,司明沉对你不错,也从来没传出什么绯闻,一直洁身自好。”
听完明焱棠的话,温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如果司明沉特别喜欢自己,自己提出离婚得多伤人啊?
居然还是因为那方面不和谐?
这样太伤人自尊了。
司明沉一定以为自己嫌弃他。
回想起这几天司明沉总是不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一定也跟这件事有关。
温稚扭头离开,毅然决然打算挽回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
当初草率地提出离婚,是他的错。
司明沉寒心也正常。
现在他唯二能做的,就是靠自己的魅力让司明沉重新爱上自己。
他这么迷人,不信拿不下司明沉。
剩下的时间,大概就是寻找一些偏方治司明沉的病。同时,他还得劝司明沉,不能讳疾忌医。
有病就得治。
如果司明沉一辈子都不行,他也想好了。
他永远不会嫌弃对方。
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柏拉图恋爱也不是不行。
这时,温稚喊司机停车,戴上墨镜,悄悄走进本市最大的中药店铺。
他在某度上搜了,这里虽然是自营店,但有很多已退休的厉害中医随诊。过来瞧瞧,说不定能撞个好运气。
店员看见他满脸担忧的模样,友好地问:“请问您是来拿药吗?”
温稚神秘兮兮摇头,塞给店员一张黑卡:“我想问一下,我先生那方面不行,有没有什么药方?钱无所谓,管用就行。”
正在陪男朋友拿药的陈煜,闻声转头,看见熟悉的人影后,满面狐疑。
温稚的先生,不就是他的好哥们司明沉吗?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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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比
见过老中医后,温稚拿着药方抓药。并让药房将药做得好喝一些,以免苦到他的宝贝老公。
离开前,温稚在门口撞上陈煜。陈煜睨他一眼,双手插在兜里,神色怪异:“温稚。”
温稚回头:“你是?”
陈煜想起温稚失忆这档事:“我是明沉的哥们。”
温稚“哦”一声,看向陈煜身边的漂亮男孩儿,开始想入非非。
陈煜盯着他怀里的中药包,压着笑:“这个是给明沉的吗?”
温稚目光一凛,将中草药遮挡在自己腿后,编瞎话说:“不是,我最近需要调理身体,所以才服用中药。”
陈煜见他心虚的模样,没戳穿。只不过一直到温稚离开,他始终盯着温稚的脊背。
旁边男生吃醋道:“这男的真好看。”
陈煜低笑,朝他解释:“我哥们老婆,正闹离婚呢。本来他不爱我哥们,结果出了车祸后脑子坏掉,然后突然迷恋上我哥们了。”
男生若有所思:“脑子坏掉?恐怕是之前就喜欢吧。”
陈煜想了想:“不清楚。”
这边,温稚回家后鬼鬼祟祟地将中药放进行李箱里,药店为了他方便,帮他把中药提前熬制,制成液体袋装,方便携带。
医生说了,本人没去,没办法对症下药,所以只能开一些所有男士都可以喝的补气壮X的方子,不能算是药。
温稚觉得,医生说得有道理,药不能乱吃。
除了中药,还有一些日用品、衣物和小冬瓜,都被温稚装进行李箱。
他这次去不单单是为了录制综艺,也是一场严肃的婚姻保卫战。
回家时,他在路上查了查关于那方面不行的治疗方案,另一半的行为也很重要。
比如,可能在他们亲密时,司明沉不行,他露出过失望的表情。
又比如,每次事后,他总是用后背冲着司明沉唉声叹气。
这些行为,逐渐打击着司明沉的自信心,也令他越来越不行。
温稚面壁忏悔自己的罪行三分钟,势必要在这次综艺录制中,挽回司明沉的爱。
当晚,司明沉回家,意外地发现温稚没有黏着他,反而神色凝重。
他问温稚怎么了,温稚却只是严肃地摇摇头,并十分乖巧地将替他剥鲜荔枝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睡觉前,正在书房工作的司明沉收到了温稚的爱心咖啡。
“谢谢。”司明沉没留意,心思全放在温稚身上,尝了一口“咖啡”后,浓眉一皱,差点吐出去。
“这是什么?”
温稚吓得一激灵,向后退了两步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司明沉:“…”
温稚戏精上线,鼻音很重:“我用重金从老中医那里,求来的调理身体的药方,能让我们更健康。”
司明沉将咖啡杯撂下,朝他走过去伸手:“戏精。”
温稚哼了一声:“是你刚才太凶。”
司明沉将他拉起后,声音低沉:“没病不要乱喝药,这样对身体不好。”
温稚解释:“现代年轻人过于劳累,这是滋补的药方,不算是药。”
司明沉这次没说话,走到办公桌前,将整碗药喝了下去。
温稚咧起唇角:“老公真棒。”
过去他做得不好,让司明沉受伤。以后他一定要常常鼓励司明沉,让司明沉重拾信心。
这一晚,温稚没再黏着司明沉陪他睡觉,自己抱着小冬瓜睡得很安稳。
难得没被缠着,司明沉有些意外。
站在卧室外,他望着温稚因骑着小冬瓜而翘起的屁股,将卧室门关闭。
翌日,温稚携司明沉前往录制恋综的海城。
一路上,坐在旁边的晴晚始终没说话。
别问她为什么,吓得。
好家伙,她虽然猜过温稚的家庭背景不一般,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一般。
人家老公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司盛集团董事长。
怪不得温稚平时又娇气又难缠又得瑟。
这要是她,她比温稚还得瑟。
这还怕什么顾乘风啊?有这个背景还不在娱乐圈杀疯了?
温稚并没有注意到晴晚疯狂的内心戏,心思一心扑在正在优雅看书的司明沉身上。
原本晴晚订的是商务舱,上飞机前被司明沉临时升级成的头等舱。
温稚半躺在舒服的座椅上,勾起手指轻轻划着司明沉的手背。
司明沉看向他时,他勾唇:“谢谢老公帮我们升舱。”
司明沉:“不客气。”
温稚干脆直接握住司明沉的手背,慢慢摩挲,将脑袋靠在司明沉的肩膀上。
司明沉看他一眼,压低肩膀。
看到这一幕,晴晚酸成柠檬。
果然,会撒娇的人有糖吃。
三小时后,晴晚带着一行人乘坐大巴车,来到节目组的录制地,爱情海岛。
本次综艺共有十位嘉宾,职业不同,经济状况不同,录制前两周,假情侣们会暂时被节目组安排在独立小屋,进行剧本的演练。
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以假乱真,骗过所有观众和其他嘉宾,成为观众投票中,感情最真挚的cp。获胜者,可拿到终极大奖100w的奖励。
反之,真情侣如若坚持到最后,获得观众的认可,也可以获得100w现金。
把司明沉和温稚送进去,晴晚与团队工作人员离开。
本季度综艺共分为三次录制,每次录制为八天,要求除嘉宾外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安静的小屋里,温稚和司明沉正在浏览节目组规则。
屋外的工作人员,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不一会儿,节目组总编导拿着温稚老公的简单介绍,匆匆忙忙走过来。
他朝着手下的人问:“司明沉就是温稚老公?”
助理道:“千真万确。”
总编导看着温稚简历中,伴侣职业一栏里的“霸总”两个字,又惊又喜。
昨天他收到温稚填写的简历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没想到是真霸总啊。
外面的人正在窃窃私语,屋内温稚指着规则问:“老公,这条是什么意思?”
司明沉淡淡道:“节目全程采用直播的形式,每两天会组织一次观众投票。根据观众投票数量,排出一到五名。每天分配日用品和食物时,优先分配给顶楼也就是第一名的cp。等第一组拿完,后面才可以拿。”
温稚皱眉:“如果第一组都拿走了,我们是不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司明沉:“嗯。”
温稚挽起司明沉的手臂:“所以我们一定要认真秀恩爱,让观众们都投我们。”
司明沉微微挑眉,没有接话。
四小时后,节目即将录制,所有嘉宾的个人物品均被没收。其他东西温稚ok,但唯独那个小冬瓜他不同意收走。
见他要求强烈,节目组最终睁一只眼。
司明沉瞧他对小冬瓜依依不舍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放心。
因为正是黄金时间,节目组又是未播先火,前期砸了无数的宣发和推广,开播前,直播间就已经有500w人蹲守。
节目组的嘉宾已经公布,策划部门本来以为顾乘风会是绝对焦点,不料网友们的焦点却是另外一个人。
[司明沉?是我认识的那个司明沉吗?]
[没错,节目组有官宣司明沉和温稚的单独微博,官方认证他是司盛集团董事长。]
[他居然和温稚组cp?这样的话最假非他们莫属啊。]
[温稚这个万年糊咖居然能搭司明沉?这后台得多硬啊。]
[笑死了,顾乘风粉丝别这么酸ok?这是看见你家蒸煮搭档普通素人开始心态失衡了?]
[能搭司明沉就是后台硬?没事吃点溜溜梅。司明沉这么牛逼的话,他不想跟温温搭档应该轻而易举吧?但是人家并没有拒绝。]
[不说了,最假cp投温稚一波。]
[节目组路子够野啊,居然把司明沉这尊大佛请来了。]
[司明沉好帅啊啊啊!宽肩细腰大长腿,完完全全大总攻霸总!]
导演浏览着这些弹幕,朝大家道:“本季我们就等着超额完成kpi吧。”
不久,嘉宾们正式集结。顾乘风和他的cp秦郁森第一个出场。秦郁森从事设计工作,身高188,颜值很高,是经过顾乘风团队层层选拔才同意的。
第二组嘉宾是何琼斯和谢景,职业分别为画家和舞蹈家。
第三组嘉宾是一对儿经济学家X科学家的cp。
第四组嘉宾由于人员出现问题,将在下期正式加入。
第五组嘉宾是司明沉和温稚。
两人从屋内走出来时,温稚心机地挽着司明沉的胳膊,朝大家挥手致意。
为了凸显两人的恩爱,他时而抬起星星眼朝司明沉笑,时而将头靠在司明沉肩头,嘴角甜蜜尽显。
面对温稚的一系列行为,弹幕疯狂起来。
[好做作,一看就非常假。]
[假得我尴尬,求求温稚正常点。]
[我觉得司总有些无语,但很有涵养,还是得配合。]
[温温好可爱,想rua。]
[司明沉一脸嫌弃的模样。]
顾乘风不认识司明沉,只是觉得司的姓氏有些耳熟。
在轮到司明沉自我介绍时,他差点失去表情管理,错愕到极致。
秦郁森看着他,关心地问:“怎么了?”
顾乘风没搭理秦郁森,高冷蹙眉。
导演这时出来,宣布本季综艺的具体规则。除嘉宾们在通告单看到的规则外,导演还宣布:“每次获得投票第一的cp除了可以住进顶楼外,还可以获得旁边岛屿的豪华一日游。而连续两次住在一楼也就是投票垫底的cp,会直接出局,终止录制。”
温稚认真点头,觉得他和司明沉怎么也能坚持到前三名。
接下来,就是本季综艺第一次投票。
为了降低难度,本次投票采用反向投票的模式,观众们凭借已知信息,选出一名自认为最假的cp。
话音刚落,投票页面疯狂滚动。
温稚此时翘起唇角,得意地在司明沉耳畔道:“别担心,有我在,我们一定能住进四楼以上,我的粉丝可多了。”
司明沉微微弓着身,点头道:“好。”
弹幕里,温稚粉丝与顾乘风粉丝吵得不可开交。温稚与顾乘风的票数,也蹭蹭朝上涨,两家粉丝互相对投,势必要让对方出局。
很快,投票结果出来。
温稚和司明沉入住一楼,顾乘风和秦郁森入住二楼。
温稚看着投票页面,尴尬得脚趾头抠地,根本没脸看司明沉。
淦!他白吹牛了!
嘉宾们根据排名分别入住后,物资通过顶楼一层一层开始向下运。
温稚老老实实抱着小冬瓜坐在角落,生怕司明沉怪罪他吹牛说大话。
司明沉倒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开始检查屋内的物资,考虑今晚需要哪些必需品,顺便检查摄像头的位置。
这时,物资车叮铃一声到达门口。
温稚起身,穿着拖鞋颠颠跑过去,并祈祷其他人给他们留的物资充裕一些。可一想到上面就是顾乘风,他顿时觉得没戏。
与此同时,注视着他们的还有千万网友。网友们是上帝视角,自然知道物资车上的东西还剩什么。
所以当司明沉望着那唯一一条平角内裤沉思时,大家笑得肚子都疼了。
[hhh,对于霸总来说,司明沉是来受苦的吧?]
[笑死了,你们看司明沉的脸。]
[就一条干净内裤?有意思了奥。谁穿呢?]
[总不能一人一半吧?]
打量着司明沉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温稚准备负荆请罪。
“干净内裤就让给你穿吧。”他宽容大度道:“我裸睡也可以,光着就行。”
和大佬协议离婚后我失忆了
作者:金玉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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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
[啊这这这,现在明星参加恋综都这么开放吗?]
[温稚真是大胆啊,恃糊行凶?]
[虽然但是,这种直球小可爱好萌啊。]
[温温好可爱,hahaha,我也想看你裸睡。]
司明沉神色微妙,朝着浴室道:“里面有烘干机和内衣清洗机,你不用裸着。”
温稚见好梦轮空,伸着脖子朝里面看:“外面的东西需要清洗一遍再用,更何况是这种贴身的东西。今晚我先凑合,明天再用。”
[诡计多端的0。]
[笑死我了,温稚把“我想裸睡”刻在了DNA里。]
[这么热情卖力营业,能做到的明星不多了。]
[你也不瞧瞧,司明沉是谁。]
镜头冲着两人,司明沉不想跟温稚继续谈论内衣清洗问题,引导温稚将注意力转移到晚餐怎么解决上。
温稚瞧着比自己脸还干净的灶台,开始犯难。
他饿一顿不要紧,他的宝贝老公一定不能饿到。
没错,他就是这么舔狗。
这时,导播的画外音传来:“为了保证低楼层嘉宾能有饭吃,我们会提供一些钱,完成相应挑战项目可获取。一层的公共餐厅可以任意消费。”
司明沉问:“什么项目。”
导播:“俯卧撑500个或者——”
导播的话还没说完,温稚打断。
“我们不选项目,我们直接去餐厅吃饭。”
[虽然是游戏,但五百个俯卧撑确实过分了。]
[司明沉身材挺好的,应该可以挑战成功吧?]
[五百个俯卧撑?我滴妈。]
[笑死,温稚不会想吃霸王餐吧。]
导播一怔:“你们可以不选项目,但是去餐厅吃霸王餐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温稚扬眉:“我们才不吃霸王餐。”
导播警告:“参加节目之前,我们都让大家把私人物品上交,如果私藏,也是违规需要接受处罚的。”
温稚已经拉着司明沉起来,顺便抱着他最喜欢的小冬瓜:“我不做违规的事情,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下不光是导播,就连观众和司明沉都非常好奇温稚待会儿怎么交钱。
沿着门口朝外走,两人按照指引来到位于中央的豪华餐厅。
选择一处靠窗的VIP座位,司明沉替温稚拉出座椅,随后绅士地递给他热毛巾擦手。
落日的余晖下,司明沉面容冷峻,姿态孤傲。不知道是不是温稚滤镜的加成,他总觉得司明沉脑袋里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像个循规蹈矩看破红尘的和尚。
当然,没有这些欲望,也可能跟那方面不行有关。
高清设备下,两人的颜值被网友尽收眼底,就连温稚的黑子,这么多年都没黑过他的颜值。
温稚这张脸明艳昳丽,眉目灵秀,尤其是那双眼眸,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温润感,稍微一垂眸就带着几分惹人怜悯的无辜姿态。
司明沉看着温稚,久久未动。
温稚见他不说话,大方地将菜单递给司明沉:“什么鱼子酱、法式鹅肝、蒜蓉蜗牛随便点!一定要吃饱。”
司明沉看着菜单片刻:“我们待会儿怎么结账?”
温稚大手一挥:“不用怕,我安排。”
司明沉将信将疑,虽然他愿意相信温稚,但他也见识过高中的温稚有多么不靠谱。
脑海里计算着偿还这顿饭的几种可能性,理智告诉司明沉应该拒绝。
但瞧着温稚流哈喇子的模样他妥协了。
如果惩罚,多半也冲着他来。
“你先点你爱吃的。”
温稚不客气,阔绰地点了一大堆,餐厅最贵的法餐几乎都被端上桌。
[嘶,我也想吃。]
[你们看温稚吃得不要命的模样,估计这是最后一顿了。]
[他们真想吃霸王餐啊?]
[哈哈哈,只有我觉得司明沉好可怜吗?堂堂千亿身家总裁,居然在这里吃霸王餐。]
司明沉吃饭很优雅,进食速度也慢,他看着桌上的红酒,价格好像是4500。
虽然这价格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喝,但放在身无分文的他们身上,已经有够奢侈。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温稚将蓝莓鹅肝吃干净后,捂着胃半靠在椅子前:“吃不动了,你继续。”
镜头前,导演组一直在等温稚怎么付钱,他们思来想去,温稚当时的东西确实已经上交了,甚至口袋都翻得干干净净。
司明沉还在继续用餐,问温稚:“我们一会儿怎么付款。”
温稚挣扎着起来,手托着腮:“你先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跑。”
司明沉正在切牛扒的叉子一顿,目光带着些许僵硬:“跑?”
温稚点头:“我数一二三,趁服务生不注意,我们就跑。”
司明沉放下刀叉,神色忧虑。
忽然,温稚笑出声来:“服务生,买单,剩下的东西打包。”
服务生走过来:“一共消费8988。”
温稚点头,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小冬瓜,轻轻拉开后方拉链,一沓百元大钞被掏出来。
这下,无论是导演还是观众,全部大跌眼镜。
导播声音传来:“本行为属于违规。”
温稚抬起下巴:“违规?冬瓜是你们答应留下来的吧?既然东西是你们同意的,怎么算违规呢?”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低笑。
司明沉扬起唇角,深邃的眉目尽显温柔。
导播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认栽。
[666,温稚可以。]
[太哇塞了,温稚好聪明。]
[他怕节目组知道他私自藏钱,故意不提前说,吃饱喝足才敢说。]
[司明沉笑了诶!总裁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天知道我刚才差点以为他真的要吃霸王餐。]
[温稚好可爱啊。]
[隔壁顾乘风镜头跑过来的,另外两个太无趣了,瞅瞅这边如何。]
[顾乘风那边我早就放弃了,只能说如果不是电视剧滤镜的加持,我早就转黑了,情商太低,又木又无趣。]
温稚和司明沉离开前,餐厅为他们打包足足十个餐盒。
网友们发现,温稚除了打包一些剩饭,还购买了许多速食,估计是为了以后的屯粮考虑。
经过导演组时,司明沉拎着一大堆东西,温稚则抱着小冬瓜朝导演挑衅一笑。
导演笑道:“没想到温稚还挺有梗。”
副导附和:“是啊。”
“哥哥,沉不沉。”温稚脑袋里装了很多事,比如一边展现自己的智慧给司明沉看,一边撩司明沉。
司明沉听到这个称呼微怔。
好像温稚从来没喊过他哥哥。
高中时,温稚只这样喊过桑祁。
司明沉温声道:“不沉。”
温稚笑了笑,走路时总是不经意用手指蹭着司明沉的手,试图拉上去。
司明沉能感受到,并不拒绝。
回房间前,温稚和司明沉在走廊中间遇到了跟着他们的导播。或许是为了小小报复一下,导播拿着那张已经作废的任务卡道:“已经没用了,给你们当个纪念。”
温稚接过,翻到那条导播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任务二时,一脸菜色。
司明沉担忧问:“怎么了?”
温稚:“任务二很简单。”
司明沉:“是什么?”
温稚扬起星星眼:“和你亲亲三分钟。”
弹幕已经笑起来,司明沉装作没听懂温稚的弦外之音,岔开话题:“完成任务二,给多少钱奖励。”
温稚:“200。”
司明沉宽大的手掌落在温稚头顶揉了揉:“没听见任务二也挺好。”
温稚又懊悔又疑惑。
司明沉什么意思?
[哈哈哈,司总:那还是没听见的好。]
[切,温温这么可爱,司明沉不要我要。]
[司明沉嫌弃的是奖金吧?不要过度解读哦。]
回到房间,温稚发现才晚上七点。卧室里虽比较简陋,不像顶楼那么豪华,但该有的设备一应俱全。
比如,娱乐室内有为情侣提供的小沙发和投影仪,两人可以一起看电影。
司明沉正在收拾餐盒,听到温稚的提议没有拒绝。
洗干净手,与温稚坐在小沙发上挑选电影。
温稚嘴上是个闲不住的,纵使挑电影,也是絮絮叨叨不停。
然而,司明沉却十分喜欢听温稚跟他说话,也享受这种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我们看《青春节奏曲》好不好?”温稚觉得,情侣之间就要看甜甜的恋爱,有助于培养感情。
司明沉垂眸:“可以。”
电影开始,室内的灯光转换为影院模式,透着暖色调。
温稚偷偷看了眼司明沉,将头靠在对方肩膀,甚至还心机地喷了香水。
别问他香水哪里来的,从卫生间找到的。
司明沉没拒绝,就是觉得周围莫名有种卫生间的味道。
电影进行到一半,两人看得都非常认真。只不过剧情进入到稍虐的部分。
温稚小声吐槽:“男二人品好差。”
司明沉眉眼浮动着几分温柔,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温稚皱眉:“明知道女主不喜欢他,喜欢男主,还要趁着男女主有误会时乘人之危,这种做派我很不喜欢。”
司明沉不再放松,交叠起长腿,手腕搭在一旁:“可是,男二也是真心喜欢女主。如果他不借着这次机会争取,可能幸福永远轮不到他。”
温稚争辩:“可是这样,他跟小偷有什么区别?偷来的爱情是他的吗?女主临时的爱就像泡沫,一戳就全碎了。”
刹那间,司明沉眼底的温情彻底消失。
“是这样吗…”
中国,有一件事可以让陌生的人迅速熟悉起来,让熟人感情更深,那就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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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白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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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从超市把酒搬回家的瞬间
我的年就开始了
托我爷的福,我一出生就是城里人,没遭过干农活的罪是真的,但是吧,家里过得不讲究也是真的。
家里没有堂屋,没有族谱,没有祖宗牌位;不赶集、不祭灶、不烧香、不磕头。唯独腊月底的某天,我爹会从超市往家搬几箱酒,摞到阳台。
他弯着腰摆箱子的瞬间,我才会恍然大悟:哦,要过年了啊。
打我记事儿起,我爹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雷打不动。即便今年他确诊了冠心病,酒,仍然被写在了采购清单的第一项。
那酒箱子上的商标,从张弓赊店杜康,到稻花香白云边,再到泸州赖茅,二三十年间,我也算旁观了豫酒的兴衰。
我爹买酒的习惯,雷打不动,即便今年他确诊了冠心病,酒,仍然被写在了采购清单的第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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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酒会在年三十儿晚上开箱,在元宵节左右喝完。酒瓶子和纸箱,大概会在出了正月卖掉,换来的毛毛钱,成了我新学期添置文具的经费。
这意味着,初一到初七,每天两顿(偶尔三顿)要喝点。春节七天,应该是喝大酒的巅峰时刻了。
买酒,开箱,开喝,卖酒瓶子,似乎也成了我家过年最有仪式感的项目。
但凡桌子上有俩凉菜,几个老爷们儿就能走三圈。往往热菜还没上齐,半瓶酒已经下肚。似乎不怼点白的,就丧失了过年的灵魂。
河南是外出务工大省,春节,人都回来了,正是“办事”的好时候。结婚的、过寿的、同学聚会。
有极大的可能,也只有年三十儿在家待着,初一到初七,穿梭于各个饭店、不同人组的局。
一旦入了局,不喝是不可能的。
——感冒了,不能喝酒。
——没事儿!喝点酒发发汗!
——心脏不好,不能喝酒。
——没事儿!少喝点活活血!
——这几天上火,不能喝酒。
——没事儿!喝点酒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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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千万不能指望“少来点”能拯救你,只要开始倒酒,就是一条不归路。
河南孩儿们的成长史
就是喝酒的渡劫史
朋友讲过一个故事。
她在南方读书之际,第一次参加同门聚餐,热菜上的差不多了,她突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手端着分酒器,一手捏着酒杯,开始过圈。
一圈下来,她这个身高一米五的南阳姑娘,气场顿时两米八,slay全场。
据说那次聚餐之后,她凭一己之力,坐实了河南人天生能喝酒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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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我说,天生是不可能的,谁也不是从酒缸里出生的。但是,在河南,酒桌上长大的小孩儿倒是不少。
一部分90后,大部分80后,和更早年间的河南小男孩,大多都要经历几次酒桌上的渡劫。
第一次大概率发生在出生后的第一个春节,还没断奶就被抱上了过年的餐桌。
男性长辈拿一根筷子,筷子头伸到酒杯里,轻轻蘸一点白酒,给小孩儿尝尝。看到孩儿被白酒辣地呲牙咧嘴,在“再来一口”的起哄声里,大家哈哈一笑。
第二次可能发生在10岁前,看男性家长喝白酒,眯着眼皱着眉头轻轻嘬一声,吃两口花生米,别提多有滋味!
看得久了,总想亲自试试。于是在一个家里没人的当儿,偷偷摸出一瓶酒。运气好的话,找到的可能是小香槟或者白葡萄酒,口感比较甜,多喝两口短时间不会上头。但要是一瓶都怼了进去,一定会躺在地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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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可能也在这个时期,家长错把白酒当成白开水给你解辣。一口闷下去,你开始怀疑人生。
如果这三次都成功渡劫,你至少也是二两垫底的人了。
第四次就是成年后的某个春节,收到父亲郑重其事的邀请,要单独和你一起喝一杯。那天的聊天内容围绕着小时候、理想和生活。
那杯酒的意义一时半会可能消化不了,但有了这点酒打底,再加上河南喝酒氛围的熏陶,想养出一个不喝的孩子,还真的有点难。
其实酒并不好喝
喝酒的乐趣在于分享
河南人喝酒规矩多,讲究有来有回,就说过圈,一般是主人方依照坐席顺序先敬客人方,客人方最后再回敬主人方。
敬酒者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明此杯酒你必须喝,不可推辞。而被敬者也能言善辩,找出种种不喝而又合理的理由来谢绝。
这样,双方相持不下,主人就会降低条件,由三杯将为两杯,或者由两杯将为一杯,以至于到最后主人也端起酒杯陪着对饮。
一口小酒能喝出人生百态,酒里没有黄金屋、没有颜如玉。智慧与感情荡漾其中,这或许就是团聚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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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白酒那么辣,啤酒那么苦,什么乌苏青岛雪花山城哈尔滨,什么精酿黑啤,真的好喝吗?怎么觉得还没奶茶好喝。
酒的味道不好,为啥还要喝酒?
蔡澜说:“向一个不会喝酒的人解释喝酒的乐趣,就像男人拼命说明哪一种剃须水最好,女人永远不会了解,也不可能了解。”
喝酒最大的乐趣在于分享。一帮兄弟朋友,怀揣着情谊,许久未见。坐在一桌,啤酒白酒摆好,这是气氛要到了。
身边是久未见面的知己,多日不见,多少故事留在心底,无人诉说。因为你知道,有些故事平日说出口就是矫情,而男子汉遇到困难,恰恰就应该只字不提抬头硬气闯,就像你要捏着鼻子一口闷掉桌上的酒。
有时你喝多酒了,才知道你这壮志未酬,才疼惜冯唐易老,才想起红颜已走。才想起有心杀贼,长路漫漫,磕磕绊绊。
这时候你能站起来说:啊,我喝多了,所以话有点多,所以吧啦吧啦……
过去未说的,经常说的,那些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你才能全部重温一遍。你喝多了,说出口的同时,脑海里也有走马灯,你走了很久,孤身一人,总是缺了不少陪伴。
一个人喝闷酒就有点凄凉了,李白这么不拘一格的人也受不了独自喝酒,非得邀上明月,拽上影子,欢欢乐乐地组团喝大酒。
喝酒,是一种慰藉的分享,点燃了气氛,让平日孤独的人有故事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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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酒里》剧照
纪录片《都在酒里》有句话我很喜欢:
被它们迷住了双眼的时候,你已经见证了某种奇妙的缘分,你的面前就是整个世界,你随时可以伸出手去把不知何处风土的芬芳倒进杯里,开怀畅饮。
我觉得喝酒真好。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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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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