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一部古代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在其中不管你想知道诗词歌赋、佛学礼仪、人情世故、还是建筑风景,还是当时贵族生活的饮食文化,其中在应有尽有。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红楼梦》中的美食怎么能够不丰富。在以贾府的生活为例中,可以看到贾府饮食文化中的三大特色,其一就是物品丰富,食物的分类清晰明了;其二就是贾府吃饭的时候有五大规矩,这些规矩细品之下意义深远;其三,曹公描绘了这么的美食,他到底是在传达着什么。想要开启古代贵族生活中的饮食文化,就从《红楼梦》中的美食开始。
第一,贾府的饭食很丰富,各种品类的食物都齐备
衣食住行,吃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所贾府对吃食也会也会特别重视。贾府的菜品有一个很大特点就是丰富,而且每种餐食都会有严格的分类,对食物的讲究也是对生活品质的在意。
< class="pgc-img">>虽然贾府的人们并不在意大鱼大肉的食用,可是这些菜却是席面上不能缺少的菜肴。那么日常会出现人们视野中的荤菜会有哪些呢?根据大观园小厨房管事柳嫂子的话,大观园的小姐和姑娘们一日都需要也只管要两只鸡,两只鸭子,十来斤肉,一吊钱的菜蔬,那对整个贾府而言需求就大多了。
< class="pgc-img">>贾府里比较有特色的荤菜,那么出现最多美食的就要数王熙凤的院子里,不管是为贾琏的奶妈准备的火腿炖肘子,还是带李嬷嬷去吃的滚热的野鸡,以及为贾母准备的希嫩的野鸡,为哄邢夫人高兴做的炸鹌鹑,反正王熙凤的屋里不缺肉类的美食。其他好吃的荤菜莫过于大观园的一场“烤鹿肉”,大观园管事柳嫂子为芳官做的一碗酒酿清蒸鸭子,贾母特意宝玉和黛玉送的鲜笋和风腌果子狸。美食远不止于此,不过简言以述之。荤菜还有贾珍的混乱,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还有夏金桂的怪癖,不爱吃肉却只以炸焦的骨头下酒。
< class="pgc-img">>贾府的素菜就是每日新鲜的蔬菜,其中笋是很特别,贾府做过炒鲜笋,还有过下边人特意孝敬贾母的鸡髓笋,宝玉大病初愈给他做的火腿鲜笋汤,薛姨妈家特制的酸笋鸡皮汤,开胃解酒都是佳品。藕也是时常被提到,特别的一次是薛蟠是生日,这藕很大不是平常能够寻到的。为了戏弄刘姥姥王熙凤曾经让她吃过一次鸽子蛋,鸽子常见蛋不易得。宝玉为了赶着去玩配着野鸡瓜齑吃了“茶泡饭”。
贾府里的卤味也不少,薛姨妈家和宁府都会特意制作一些糟鹅掌和鸭信,贾府会做糟鹌鹑,贾母去芦雪庵看大家吃烤肉就吃了一些,胭脂鹅脯是宝玉沾芳官的光吃到的美食,贾府还会腌制鸭头湘云有一次做诗词的时候就吃过,酱萝卜炸儿、椒油莼齑酱,也是下饭的咸菜。
< class="pgc-img">>贾府的粥也很丰富,其中常见的就是燕窝粥,贾府的富贵就在于此燕窝不过就是平常的饮食而已,其中秦可卿生病的时候喝过,宝钗为了黛玉的身体着想也曾送给了黛玉好些,王熙凤小产调养也在喝着燕窝粥。其次贾府的宵夜里也会有粥,比如鸭子肉粥、枣儿熬的粳米粥,还有就是杏仁茶。贾府的日常米饭里会有难得的红稻米粥和碧粳粥。俗话说“食谷者生”,所以米饭在贾府占据很主食的地位,再加上贾府的保养秘法,生小病就是纯饿和吃清淡的小粥和细菜,所以粥会出现很多。
< class="pgc-img">>因为贾府也是两餐制,所以饭食就会显得很重要,但是除了严格的正餐外并不是不可以吃东西,所以写小吃和甜品等就会作为日常饮食的补充。晴雯喜欢的豆腐皮包子,元春给宝玉赏赐了糖蒸酥酪,薛宝钗给黛玉送了洁粉梅片雪花洋糖,秦可卿生病了还能吃枣泥山药糕。
< class="pgc-img">>贾府有特制的奶油松瓤卷酥、藕粉桂糖糕、松穰鹅油卷、一寸来大的小饺儿,还有蟹粉小笼,不过太油腻的食物贾母都不爱吃。元宵节的果品很丰富,其中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各色果子元宵等物和齐备。宝玉的舅妈王夫人也给他们送来一些菱粉糕和鸡油卷。宝玉挨打之后体内气血郁积,爱喝酸梅汤,王夫人特意给了木樨清露和玫瑰清露,这两样调水喝都很好。
贾府的干果子也很多,其中有为熬制腊八粥准备的红枣,二栗子,三落花生,四菱角,五香芋;宝玉曾经给金钏儿喂过香雪润津丹,害的金钏儿言语不当被王夫人撵走;宝玉曾经给湘云送了红菱和鸡头两样鲜果,又那一个,是一碟子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李纨的嫂子给她带了好些茶面子,她让下人调给尤氏喝。
< class="pgc-img">>贾府的水果也是四季都很丰富,秋天吃桃子,贾母晚间还跟着宝玉等孩子吃结果就拉肚了也第二天宁府的聚会都去不了;宝玉和冯紫英等少爷去吃饭,其中他还为梨子想到了一句诗“雨打梨花深闭门”,黛玉的屋后又梨花,贾府有梨香园其中的梨子是不会缺少的;贾府夏秋都爱吃西瓜;宝玉给探春送过新鲜的荔枝,北方能够吃到也是很不容易的;刘姥姥到大观园来玩的时候巧姐用柚子和板儿的佛手瓜交换,这里也暗示二人的姻缘;宝玉看到杏子满树,想到了邢岫烟未来也会子孙满堂,他突发一种女儿都会长大嫁人的伤感。贾府栽种的果树里还有李子,不过因为大观园后来成了承包经营制,所以一般人都不能得吃了。
第二,吃饭的五大规矩,也许过犹不及,贵族生活也没有那么惬意
不怪刘姥姥到贾府吃饭的时候说起“礼出大家”,贾府里随随便便吃一顿饭都有很多的规矩,其中等、细、难、少、静成为其中的五大特点,品味贾府的生活就从一顿饭开始。
- 等,吃饭的安排和座次有讲究
贾府吃饭一定要等得,因为贾府吃饭的时间是固定好的,那么不到时间是没有饭吃的,其次就是吃饭的时候并不是像平常人家饭好了就开饭,而是要等主人家来安排坐次,在古代吃饭的位置是有讲究的,其中在贾府“左边为尊”,所以黛玉第一次到贾府的时候坐在贾母的左边,这个座次的问题就还要等长辈们来安排。
< class="pgc-img">>最后,贾母和贾府的小姐们要吃饭还必须等到王夫人来安排摆饭才能吃饭,媳妇和婆婆是不在一桌吃饭的。贾府讲究孝道,儿媳妇必须伺候长辈们和未出阁的姑娘们吃饭,所以如果王夫人不来的话大家是不能开饭的。
贾母屋里已经让开饭了,可是大家见到王夫人来了才开始安置桌椅,王夫人作为女主人自然不需要自己这些杂活,可是她必须来指挥大家操作。身为孙儿媳妇的李纨和王熙凤也是要在这里照顾的。这一个现象还凸显在,如果贾母到大观园去玩,那么王熙凤就会问王夫人,“贾母的饭要摆在哪儿”,王夫人一般都会说“贾母喜欢哪里就摆在哪里”,但也只有她说完了这话王熙凤才能给贾母建议。这就是规矩,吃饭要等儿媳妇。
在贾府里吃饭,已婚女子的地位是比较低的,她们照顾完婆婆吃饭,就要照顾丈夫吃饭,然后才轮到自己吃,贾琏在家王熙凤陪着她吃饭都不敢过多的喝酒都是一直陪着他吃饭。对于下人而言亦是如此,一级一级的轮流去吃饭。
- 细,注重细节,饮食搭配都相得益彰
贾府吃饭非常注意细节,对于早餐是设置,对于饭后饮茶的讲究,吃饭过程里的洗手用具的准备,菜品和茶酒的搭配等等都非常的细致,一看就能知道一顿饭里众人付出的用心与认真。
早餐的准备,符合时宜。贾府因为实行两餐制所以不常吃早餐,他们的早饭大致就在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所以都不吃早餐,可是因为如果要出门那么就需要自己早晨先吃一些早餐垫底。
< class="pgc-img">>王熙凤接下了代管宁国府一个月,因为要起得早还要忙,所以她早餐就吃了几口奶糖粳米粥。宝玉要出门去做客,这个时候他的丫头们就会为他准备一些建莲子红枣汤加上紫姜做早餐,福建莲子是最好的莲子,利用莲子红枣汤做早餐是暖胃,紫姜是祛寒,所以冬日的早餐就很不错。
< class="pgc-img">>贾府饭后喝两道茶,其中第一道就是漱口,这是贾府保持口齿的卫生;第二道才是可以喝的茶,虽然立刻饮茶伤胃,但是贾府并不在意这个习惯。黛玉虽然知道这不符合家中的规矩,但是在贾府也不得不跟着改过来。
< class="pgc-img">>湘云和宝钗给大家准备的“螃蟹宴”其中体现出种种饮食中需要注意的细节。螃蟹是属于寒性的食物,对于姜醋的准备不在话下。可是湘云和宝钗先是注意到吃饭的地方,选在了藕香榭的桂花树下,即可吃美食又可赏景。其次吃螃蟹,茶酒都需要配合,她们早早就让小丫头在藕香榭里,用几个小风炉煽风煮茶和烫着酒,这就是对于饮食搭配的准备非常周到。
黛玉身体不好吃了螃蟹就不太舒服,宝玉还特意让小丫头用合欢花浸的酒给黛玉吃。吃完螃蟹,必然要洗手,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就是洗手的用品,这比起现在的洗手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 class="pgc-img">>贾府时常都有宴会,因为“无酒不成宴”那么喝酒自然就是少不了的,可是贾府中的细心就体现在会准备好各种醒酒的东西。宝玉的生日大家在芍药园喝酒,湘云喝的太多了就在红香圃睡着了,嘴里还念着诗,很美的一幅画可是大家都笑了。后来探春就给湘云准备了酽茶,就是浓浓的醒酒茶,后来又给她含了醒酒石,接着还喝了一些酸汤,宝玉爱喝的酸笋鸡皮汤也是一种解酒汤。
- 难,看似普通,实在制作复杂
贾府的食物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都是看似普通,可是每道菜品都不是真的普通,美味不用说,知道它背后的制作过程恐怕都会像刘姥姥一般咂嘴。
茄鲞想必是《红楼梦》中极其出彩的一道菜,因为它的制作过程绝对是让人知道了贾府一道茄子都都是各种菜蔬混合调味而成,以至于到最后根本都吃不出它是茄子了。可是要知道茄鲞只不过是一道下酒菜,甚至连主菜都算不上,所以可以由此知道贾府里每一道看似普通的菜起背后的做法都不简单。
< class="pgc-img">>贾府很爱吃笋,其中有一道叫做鸡髓笋,初看它原料就是竹笋,可是细品才知道做法的困难,鸡髓是去除鸡肉,留下鸡骨头并取出其中的骨髓点缀在笋子里。宝玉被打之后很想要吃的“莲叶汤”也是看着简单,但是做起来麻烦的。这个莲叶汤最好吃的就是汤头,这个汤要用鸡和其他好东西一起熬制好了,再用面粉和模子刻出很多的小荷叶和小莲蓬的样子。
< class="pgc-img">>再看贾府的姑娘们想要吃的一些正餐意外的菜肴,初看都不觉得怎样,可是细看一下才知道真的不容易。晴雯吃过一次茼蒿炒面筋,现在这些材料都比较容易得,可是当时却不是。茼蒿算是野菜,面筋需要经过反复的淘洗才能成行,这两样东西的制作功夫都不容易。
< class="pgc-img">>司棋想要吃嫩嫩的鸡蛋,鸡蛋易得可是想要做的嫩嫩的,就需要考究火候和水份,不管是多了还是少了都不能蒸出嫩嫩的鸡蛋,而且贾府的鸡蛋想必还是土鸡蛋,那么柳嫂子所说采买鸡蛋难这件事情就是真的。探春和宝钗有一次商量着要吃油盐炒枸杞芽,枸杞容易得,但是枸杞芽却不容易得,芽要在树刚抽芽的时候去采集,过了那断时间树就老了没法吃了,现代的香椿芽都贵的不行,更不要说不常见的枸杞芽了。
贾府的菜肴即便是看似普普通通的蔬菜,其中制作起来都是不简单的,可是贾府里人的口味都很清淡,对于养生来说这是正确的。这也符合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生活态度。果蔬其实相对容易得,可是能够在对应的季节吃到该有的时蔬就很难,这不仅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对菜品讲究的人,也是对生活的讲究。
为什么会提到少呢?这不是说贾府准备的菜少,而是在摆满桌子的菜肴里这些菜却吃得很少.黛玉是因为身体原因十顿饭能够好好吃下五顿就很不错,像迎春要是她不舒服她也就不吃饭了。可是贾府其他的人们在平常里,她们也吃不下太多的东西。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古代人并不常常活动但是她们却不会长胖的原因吧!
< class="pgc-img">>刘姥姥第一次到贾府来的时候,她看到王熙凤的一餐饭,桌上摆满了鱼肉菜肴,可是王熙凤不过略微动了几样就不吃了。特别给贾母准备的菜肴一般贾母都吃不下几样,很多时候都是送给小辈们去吃,要不就是备餐多了就分散给当天值班的小丫头们吃。贾珍在贾敬生日的时候,送食物的盒子就用了十六盒。
贾府的餐食最讲究的就是排场,其实到底能够吃下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白白浪费了。贾母在元宵节的时候光是安排桌椅就要十多桌,再看看平时每房都有很多的饭菜,因为讲究排场吃不下也要摆满整张桌子,所以其中的浪费就很大。从这里想到以后贾府衰败,贾母吃饭都是按着量做的,那种差异就凸显出来。
- 静,食不言,井然有序
在贾府吃饭的时候非常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在一旁服侍的人很多,可是除了杯碗碟碰到的声音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人的声音,这也是符合礼仪中“食不言”的要求,大家都井然有序的上菜布菜,却不闻一声。
< class="pgc-img">>这样的做法确实有好处,其一吃饭的时候消化系统在大脑的指挥下统一工作,如果这个时候分心思去说话去思考问题可能会不利于事物的吸收,也很有可能会被呛到,再者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也容易唾沫星子到处飞,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除却这些好处,大家都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却不说话,这就显得好冷漠,整个饭桌都没有一点热闹的氛围,这样吃饭难道不会觉得不香吗?
所以当刘姥姥到贾府来的时候,因为她在大家吃饭就好比是开宴会,大家可以说说话,虽然闹出了很多的笑话,可是那段时间确实大家最开心的,因为看到刘姥姥吃饭的香,也能够体会到吃饭是一件热闹有趣的事。
第三,只是平常的回忆,带你回到品味过去贵族的生活
大富人家的饮食并不是想象中的大鱼大肉,那些肯定是有的,可是它不会出现的那么明显,他们的饮食更多的是讲究在烹饪的过程里花费时间,没有看到的那些材料才是真正精华的按所在。正如茄鲞,不听王熙凤所说根本就不会知道制作的工艺多么费事。借着蒋勋老师曾经说过的话“富过三代才懂吃”,这其实是有道理的,饮食从慢慢的生活中会演变成文化。
< class="pgc-img">>想象中富贵和真实经历过的富贵是不同的,因为曹雪芹到了他的时代已经是第四代人了,所以那些富贵都是他亲身体验过的,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他在些这些时候完全不是不找痕迹的平常心。
其实能够知道曹公在写《红楼梦》的时候,贾府其实早就败落了,他当时的生活早已大不如前,大约于乾隆十年左右,他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离开生活已久的京城,去到西郊居住,那个地方大致在北京的黄叶村,在‘茅牖蓬椽,绳床瓦灶’的生活中,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在漫漫的回忆中写下了《红楼梦》,其中创作的艰难、眼泪和欣慰都不言而喻。
< class="pgc-img">>曹公通过《红楼梦》描述了自己当时的生活,其实很很艰难的,因为笔下都是美食,可是他自己却过着艰难的生活,这样的反差是巨大的。他写的食物何尝不是在回忆往昔的生活,他知道当年日子的奢华和浪费,他记录着美食是在传递着当时的饮食文化,也是在反思过往的生活,如果当年不是那样会不会更好,不过过去的生活不可追忆,能够留住的是有当下。美食任何时候都是可以抚慰心灵的佳品,可以没有奢华的食物,但是可以把食物当着心意和感情的去做,那么生活的意义和传达的爱都可以能欧被感知和被传达的,食物也是对生活和对爱的付出与实践。
作者:十一,欢迎关注:小说红楼,一起找寻红楼梦中有趣的人和事儿!
<>如果要说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有哪部对“吃”的描写最令人赞叹,那大约就是《红楼梦》了。读者们对《红楼梦》中的人物可能褒贬不一,但是一提到书中琳琅满目花样百出的食物,总会说一声,真精细啊。
看来看去,《红楼梦》倒像是《红楼吃》。这里的主子们总在设宴,小宴有灯谜、梅花、海棠各宴,大宴则有省亲、接风、寿诞,按地方有芳园宴、太虚幻境宴、大观园宴,按从节令有中秋宴、端阳宴、元宵宴……
< class="pgc-img">《红楼梦》饮宴剧照
>贾府中对吃的重视,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一般认为,这可能受到了曹雪芹之先辈曹寅的影响。曹寅极重饮食,不遗余力搜罗饮撰之书,整理成《居常饮撰录》,可见其对“吃”的痴迷。下面就谈谈《红楼梦》中花样百出的“吃”。
(一)三六九等
在贾府,什么地位的人,吃什么层次的东西,这是非常分明的。或许有人要问,那贾府里最金贵、级别最高的食物是啥?是不是那个“红楼第一名菜”茄鲞啊?
错,茄鲞名气大,是因为曹雪芹介绍得详细。其实茄鲞是一道下酒菜,级别很低。这一点我们在后面再谈。
贾府里连主子们轻易都吃不到的高级食物,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会信——“莲叶羹”。
莲叶羹是啥,从字面上看,就是用荷叶熬的羹,听起来很清淡也很不值钱的样子……但是,在第三十五回里,宝玉挨了贾政的打,贾母、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等都过来探望,薛姨妈问宝玉想吃什么,宝玉说,“也倒不想什么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
< class="pgc-img">网络图片。与我意想中的莲叶羹出入较大。莲叶羹既有荷叶清香,似为浅绿色。汤里的小荷叶小莲蓬只有豆子大小
>这是个什么汤呢?王熙凤说,这是旧年给省亲的元妃“备膳”时候准备的。元妃省亲时,贾府所备的都是上上之选,这汤自然也是高规格、严要求的汤。汤的做法是,“不知弄些什么面印出来,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听起来似乎不算靡费,王熙凤说“口味不算高贵”,只是麻烦,“太磨牙了”。
怎么个“磨牙”法?做这碗汤,需要用银模子。这银模子“都有一尺多长,一寸见方,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样,打的十分精巧。”看得皇商巨富出身的薛姨妈都吃惊了,她说“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吃碗汤还有这些样子。”
< class="pgc-img">一时找不到银模子的图片,就用博物馆里的饼模代替吧。银模应该较小,图形极精细。
>宝玉一直惦记着这汤,汤的滋味肯定很好,但太不容易吃到,只能趁挨了打、大家心疼着的时候,趁机求一碗。王熙凤也借贾宝玉的要求、贾母的首肯才能“上个俊儿”。十来碗汤要好几只鸡来配,还要另外添东西,以至于贾母都说“拿着官中的钱你做人”,可见这汤在贾府饮食中,应属“头一号”。
除了这道汤是份属例外的绝品,贾府中人的饮食是有严格级别限制的。
贾母的饮食规格最高,想吃什么吃什么,无所限制。“大厨房里预备老太太的饭,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写了,天天转着吃,吃到一个月现算倒好。”贾母常吃的红稻米,即御田胭脂米,级别自然也最高。
< class="pgc-img">《红楼梦》电视剧中贾母处上菜的排场
>很多《红楼梦》读者都对第五十三回门头乌进孝进贡的单子有印象吧,这单子上写了,“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其中御田胭脂米产量最少。这种米颇有故事,清光绪年间修纂的《畿辅通志》有一篇康熙 “御制文”,说到康熙在丰泽园水田中发现此米,成熟既早,“微红而粒长,气香而味腴”,就把这种种子交一批给苏州织造李煦试种。李家与长年担任江宁织造的曹家通婚,有一种说法,贾母原型即李煦之妹,那么曹家能吃到御田胭脂米就不奇怪了。雍正登基后,查出李家将收获的早熟红稻米私自用去一千九百九十三石二斗,还责成内务府予以折价追赔。
这种御田胭脂米,就是王熙凤也不大能吃到的,所以贾母吃了半碗之后便吩咐:“将这粥送给凤哥儿吃去。”贾府丫环们更加挨不着了,他们吃的是白粳米饭。有一日贾珍的妻子尤氏服侍贾母吃饭,贾母饭毕,尤氏才上桌。丫头给尤氏上了白粳米饭,贾母问道“你怎么昏了,盛这个饭来给你奶奶”。
< class="pgc-img">《红楼梦》电视剧中贾府家宴
>其实白粳米也不错,粳米多属晚稻,生长期长,颗粒饱满,营养丰富。只是尤氏这样的主子们吃的米更好。他们吃的大约是碧粳。宝玉去薛姨妈家吃酒,酒后被薛姨妈哄着“吃了半碗饭碧粳粥。”柳嫂子对怡红院小心逢迎,给花芳官送来一大碗热腾腾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还配上了虾丸鸡皮汤、酒酿清蒸鸭子、胭脂鹅脯、奶油松瓤卷酥。考虑到花芳官只是宝玉的一个丫环,这估计有点“超标”。这种碧粳主要产地在河北省,《食味杂咏》称其“粒细长,带微绿色,炊时有香”,专供贵族食用。
至于干粗活的婆子、小厮等等,那就只能吃“下用常米”了,这大约是生长周期短的籼米。
(二)饮食养生
《红楼梦》中可以看出,贾府的女眷比较多,而且疏于运动,身体比较较弱,比如林黛玉天生有不足之症,薛宝钗需要常常服用“冷香丸”,贾母年纪大,别的人也常常身体不适。这些终日闲坐的主子们为了保养身体起见,都极为重视饮食养生。
首先,在贾府中,上上下下都喜欢喝粥,原因大约如红楼梦饮食研究学者秦一民先生所说:“像贾府那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每天酒菜丰盛,点心不断,还有谁有兴趣一碗一碗的吃下饭呢?但是人们又不能光靠酒菜填肚子,还得多少吃点饭才能有饱腹感,于是稀饭就成了最合适宜的食品。”粥更容易消化吸收,避免积食,还能护气补元。干饭千篇一律,粥的花色可要多得多。清朝人写的《粥谱》记载了200多个花色品种,书里常提到的就有碧粳粥、燕窝粥、鸭子肉粥、枣儿粳米粥、绿稻米粥等等。
< class="pgc-img">稀粥养人
>其次,贾府中人的运动量不大,消化较慢,无论是贾母还是薛宝钗、贾宝玉,都极其注意饭后消化,免得积食。贾母吃完饭,“便下地和王夫人说闲话行食”(第七十五回)。这种观念最突出的体现在第十九回“意绵绵静日玉生香”,这也是宝黛感情的集中体现:
林黛玉身体病弱,浑身酸疼,午饭后宝玉进来,只见黛玉睡在那里,忙走上来推他道:“好妹妹,才吃了饭,又睡觉。”将黛玉唤醒。他又说:“酸疼事小,睡出来的病大。我替你解闷儿,混过困去就好了。”在这里,脂砚斋有夹批说“宝玉又知养身。”为什么说这里体现出贾宝玉懂养生呢?因为第一,饭后即睡,饮食不得消化,于健康不利,俗话说久睡成病。第二,白天里睡得多了,晚上则难以入眠,破坏正常作息。于是贾宝玉给她说话解闷去困。
再次,贾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懂得一些养生的医理。在螃蟹宴时,贾府中人也吃得讲究。以当时的观点,蟹虽味美,但其性寒,因此贾府吃蟹,一则吃热蟹,王熙凤说:“螃蟹不可多拿来,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十来个,吃了再拿。”二则以酒、姜佐蟹,驱蟹之寒气。螃蟹宴时专门有几个婆子在煽风炉烫酒,吃蟹时需要“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同时还要吃姜,宝钗说“性防积冷定须姜”即由此。三则要有节制,贾母就提醒史湘云、薛宝钗等人不要吃多,“吃多了肚子痛”。
< class="pgc-img">《红楼梦》电视剧中贾雨村曾经吃的螃蟹
>林黛玉生病的时候,薛宝钗的说法就像个正经的医生,“昨儿我看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了,虽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依我说,先以平肝健胃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气无病,饮食就可以养人了。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燕窝名贵,即使林黛玉也不易得,而薛宝钗给林黛玉送来燕窝,也正是二人“化敌为友”的关键。
< class="pgc-img">在马来西亚古晋的商店里所售卖的燕窝
>服侍着主子们的丫环,都要有些基本的养生常识。比如宝玉挨打之后,躺在床上嚷着要喝酸梅汤,袭人觉着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许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大病来,可怎么样呢。”(第三十四回)她和了点糖腌的玫瑰卤子给他吃。清王士雄《随居息饮食谱》中记载:“玫瑰花,甘辛温,调中活血,舒郁结,辟秽……”可见,袭人给宝玉服玫瑰卤是对症的。
< class="pgc-img">贡献一下我家的半瓶玫瑰花酿,应个景。
>(三)国公府的精细
贾府主子们的吃食,可以说没有哪样简简单单,就连点心都百般精制,光糕饼类有螃蟹炸饺子、枣泥山药糕、栗粉糕、菱粉糕、如意糕、奶油松瓤卷酥、松瓤鹅油卷等,层出不穷。高鹗在续书第八十七回写林黛玉喝粥,居然用五香大头菜拌麻油醋,林黛玉这么个大家闺秀吃得跟货郎一样俭省,被认为是一个典型的败笔。
贾府吃食之精细,主要体现在“茄鲞”(有正本这个版本描述与其他版本不同,此处不提)。
刘姥姥进了贾府,吃到茄鲞,王熙凤就描述说:“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籤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钉子,拿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刘姥姥说:“我的佛祖!倒得十来只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
鲞是浙江方言,指剖开晾干或腌腊以图长期保存的鱼。宋代吴自牧《梦粱录》说,京城临安(今杭州)的市场上“鲞铺不下一二百家”。冬天少有新鲜瓜果,浙江就有了干菜“瓜鲞”,曹雪芹的茄鲞大概是从瓜鲞演变过来的。
现在很多饭店在制作“红楼菜”,茄鲞就成了他们必须研究制作的红楼招牌菜。作家韩小蕙曾写过一篇《来今雨轩吃茄鲞》,记叙吃茄鲞的经历。来今雨轩曾经是民国时期名流聚会的地方,据说鲁迅、柳亚子也常去。后来在中山公园西侧新建了个小楼,主营红楼宴,是在北京做红楼菜比较有名的饭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开着),还把冯其庸这样的红学家(曾任中国红学会会长)请过去品菜。韩小蕙形容这道茄鲞“(盘子里)是一大堆糊状物质,仔细识认,有瓜子仁儿、化生仁儿,还有肉仁儿,余者,就搞不明白了。”嗨,我经常说,茄鲞现在经常被人做得像宫保鸡丁。
< class="pgc-img">网络照片,饭店试制的茄鲞
>《红楼梦》中的菜,在我看来可能只是一种文学描述,是否真有这么道菜,难讲。何况通过文字描述来翻制,未必能够恰当地还原。比如,茄鲞这道菜并非作为正餐的一道菜上来,主要目的是为了下酒,因此我称之为下酒菜,就好比我们喝酒时的花生米之物,上菜快,来得方便,本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只是贾府之中制作精心,因此看起来仿佛是极隆重的一道菜。
有人做这道茄鲞时,不用盘子而用小碗,在我看来更合其小菜的身份。既名为茄鲞,虽然配料多,仍应以茄子为主体,配料宜小碎,茄丁宜大,因为吃的只是茄丁。那种宫保鸡丁式杂七杂八的做法,我认为是没有领会茄鲞的灵魂。
< class="pgc-img">大约是这种餐具,但茄鲞本身不应是这样
>更何况现在有些“红楼菜”全无美感。《红楼梦》中载贾政向贾母上“鸡髓笋”,就有些“美食家”,把鸡骨头敲碎取出骨髓,点缀在鲜笋盘中,真是令人猝不及防。也有人说,鸡髓笋是把鸡茸填入笋心。秦一民在《红楼梦饮食谱》中认为,鸡髄笋指浙江天目山产的优质竹笋,有白鸡笋和乌鸡笋(黑壳笋)之分。书中加了个髓字,是形容鲜嫩之惫。这种说法倒最可信。
(四)满人食习
在《红楼梦》中,有一个现在看来令人有些难以理解的片段,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说大雪天里,宝玉和湘云在芦雪庵里用铁炉、铁叉和铁丝蒙子,动手烤鹿肉,凤姐、宝琴、平儿等等也跟着吃。为何这些平时极重养生的主子们会喜欢烤鹿肉这么个比较“粗糙”的吃法?
< class="pgc-img">《红楼梦》剧照,中间的火锅,是清代贵族常用款式
>满人长期从事渔猎,好食野产。曹家祖上曾生活在关外,又与满人接触多,因此也养成了满人的饮食习惯。比如烤肉这种事,在贾府中应该不少,所以“宝钗黛玉平素看惯了,不以为异”。贾府上上下下喜欢吃野味肉食,也是因此。第五十三回中门头乌进孝进贡大量大鹿、獐子、狍子、暹猪、汤猪、龙猪、野猪、家腊猪、野羊、青羊、家汤羊等等,第五十一回里大观园里单设小厨房,王夫人说“那些野鸡、獐、狍各样野味,分些给他们就是了”,可见贾府上上下下都爱吃常吃野味,所需量极大。
还有一点,《红楼梦》中所提及的乳制品较多。第十四回中王熙凤常喝“奶子”,第十九回贾妃赐糖蒸酥酪,第四十一回中奶油炸的小面果,第六十二回柳嫂子为芳官准备的奶油松攘卷酥,也都与奶制品有关。中国南方人过去不大饲养奶牛,而北方满、蒙等民族饮食却“无奶不欢”,因此这种饮食习惯很可能受到了满人影响。
《红楼梦》中所涉及的饮食当然还不止我上述这些,比如各式外国食品也颇有意思,还有茶饮上的讲究也大有文章可作。本文因为篇幅所限,只能谈到饮食等级、饮食养生、精细繁复和满人食习四个方面,这就已经是《红楼梦》饮食文化的典型特征了。《红楼梦》电视剧在饮食上是下了大工夫的,如果有对这本小说中的饮食感兴趣的,可以再回头去看看电视剧哦。
>2岁的汪嘉悦怎么也想不到,她一年前的毕业设计作品——一席“红楼梦中宴”,竟然在北京卖火了。
蘅芷清芬、蓼汀花溆、荇叶河渚……这一幕幕诗意十足的红楼梦中景,如今,都成了汪嘉悦主理的餐厅的招牌菜。
更有意思的是,这桌红楼梦中宴,出品方式用的竟是“日式”怀石料理。
01
当怀石料理遇上红楼盛宴,这会是一场怎样的相遇?
在她的导师、浙江旅游职业学院烹饪系教授金晓阳看来,这位有点胖胖的小姑娘,不仅是传统文化的忠实粉丝,还是一个真正的吃货。“她喜欢戏曲,京剧昆曲相声说书都喜欢”、“小姑娘很有想法,能想到把红楼梦的文化与日本的怀石料理结合在一起,当时也让我眼前一亮。”
——怎么会想到将红楼文化与怀石料理结合?这两者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啊。
——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做一席怀石料理,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在毕业设计双选会上用过怀石料理。而我之前在曼殊实习,在那里系统地学习了整个怀石料理的制作,加上我自己对日本文化也非常感兴趣,私心很想把其中优秀的东西介绍给大家。至于《红楼梦》,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没有之一。它真的很好用 ,因为太全面了。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对汪嘉悦来说,把最熟悉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是她的毕业设计最开始的灵感来源。
“有了想法以后,我就去查了很多资料,发现,这两者还真的是有共通之处的”。“汉儒”作为怀石料理一直以来的中心思想,与《红楼梦》的文化内核可谓一脉相承。
她开始研究《红楼梦》中出现过的的各种建筑、人物与习俗,特别是对文中出现过的各色菜品进行借鉴。最后,决定采用日本经典“怀石料理”的制作方式,结合《红楼梦》中的饮食文化和当代中式烹调手法,来制作这桌宴席。
从2018年3月14日开题,4月初完成菜单,5月完成答辩和宴席陈列,整台作品从设计到完成总共花了两个月时间。
02
要说将毕业作品摆上真正的“餐厅台面”卖给消费者,那“绝对是一次意外”。
对于汪嘉悦来说,她很庆幸遇到了现在的老板,说实话,要将红楼梦中菜做成日料卖出去,还是需要点勇气的。
红
楼
梦
宴
中
滑动解锁红楼梦中宴
1
红楼梦中宴
杏帘招客饮,十里稻花香
2
[烧肴]有凤来仪
近江和牛酱油烧 玫瑰盐
3
[八寸]蓼汀花溆
旬节旨肴拼盘
4
[向附]苦海慈航
刺身拼盘三味
5
[果子]怡红快绿
练切栗子金团配丸久小山园抹茶
→向右滑动解锁红楼梦中宴
“我是去年暑假(去北京看演唱会的时候)遇到现在的老板的,那是一次偶然的饭局,聊天中,她觉得我的构思想法很有趣,当时就给我发了offer(邀请),问我愿不愿意把这个毕业作品作为真正的商品落地。我当时就退掉了第二天回杭州的高铁票,答应下来。”
现在这席红楼梦中宴,在北京瞳日本料理盈科店以套餐的形式销售,价格最高卖到1288元一位。
03
要说这席“红楼梦中宴”里,让汪嘉悦印象最深的一道菜,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这道“青瓜卷茄鲞冻配胡麻味噌酱”。
她给这道菜起了个很“红楼”的名字“蘅芷清芬”。她把它列为先付,先付是怀石料理的前菜,也就是第一道菜。
茄鲞在《红楼梦》里实在太有名了,它出自书中的第四十一回,曹雪芹曾借王熙凤之口对刘姥姥说出了很详细的茄鲞做法——
凤姐儿笑道:“这也不难。你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签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但是它作为一道原材料都切成丁的小菜,从外观和呈现方式上,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为了让它保留原书的精髓和食材的口感,同时还要符合怀石料理的外形,汪嘉悦动了很多脑子——
蘅芷清芬
青瓜卷茄鲞冻配胡麻味噌酱
只取圆落苏(圆茄)带皮下0.5厘米净肉切丁,拌各式干果子,鸡瓜成酪(鸡瓜,鸡的腱子肉或胸脯肉,出自《红楼梦》第四一回。汪嘉悦在制作时,用的是鸡脯肉里最细嫩的那一条),做成茄鲞冻。外层裹上青瓜薄片,使得口感和造型更上一层楼。
04
如今,汪嘉悦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这套“红楼梦中宴菜单”的商业价值也被越来越多人发现。
“我们在北京的这家餐厅,现在已经成了网红打卡地。上个月,还有一家筹备中的餐厅来跟我们联系,要买下整个创意与菜单。”
这段时间,汪嘉悦形容自己成了“空中飞人”——5月份,她自己担任店长、厨师长和设计师的一家主题餐厅,又要在秦皇岛开业了,“接下来,我还是打算把餐厅开回杭州,毕竟,我是土生土长的杭州姑娘么”。
? END ?
图文 | Vi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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