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园官网截图。
为圆上市梦,梦金园再度闯关港交所。
日前,梦金园黄金珠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梦金园”)披露港股上市聆讯资料集,中信证券(香港)有限公司为独家保荐人。这是继其于2023年9月28日递表失效后的再一次申请。
依据港股上市聆讯资料,梦金园的毛利率奇低,报告期内2021年的毛利率最低,为3.2%,2023年也仅有5.3%。随着高端品牌不断下沉,主攻三线及以下城市的梦金园,正在经受着高端品牌和水贝模式的“双面夹击”。
此外,公司高度依赖加盟模式,2023年梦金园的特许经营网络渠道占收益93.7%。这一问题在2021年梦金园首次冲击A股IPO被否的记录中,就被发审委追问,目前依然存在。
从A股转战港股,在演员海清持股、江疏影代言等光环下,梦金园能否趁着买金热成功圆梦?
梦金园之外,还有多家黄金企业瞄准港交所。其中,老铺黄金已于去年11月在港交所披露招股书;1月30日,市场消息称,周六福去年在A股市场上市遇阻后,拟赴港IPO。
王忠善家族四人持股89%,演员海清由代言到入股
港股上市聆讯资料显示,梦金园成立于2000年,是一家黄金珠宝首饰原创品牌制造商,产品以高纯度黄金首饰为主,兼营钻宝玉石镶嵌、K金、铂金等饰品。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截至2022年末,就黄金珠宝收益而言,梦金园在中国黄金珠宝市场的黄金珠宝品牌中排名第五且市场份额为3.8%。但整体来看,梦金园排名在行业仍然远弱于同行。排名前三的企业的市场份额则分别达 13.3%、11.8% 及 11.3%。
根据港股上市聆讯资料,2021年、2022年和2023年,梦金园分别实现营收168.71亿元、157.24亿元、202.09亿元。其中,来自省级代理及加盟商的特许经营网络的营收分别为147.73亿元、148.36亿元、189.23亿元,营收占比分别是87.6%、94.4%和93.7%。电商销售的营收分别为16.08亿元、3.64亿元、7.51亿元,营收占比分别为9.5%、2.3%和3.7%。
港股聆讯资料截图。
截至港股上市聆讯资料签署日,创始人王忠善及其家族成员(妻子张秀芹、子女王国鑫和王娜)以及3个员工持股平台共同持有89.39%的股份,构成公司控股股东。
除此之外,王忠善的兄嫂王义善、程文玉,侄子王卓、侄女王森霖、妹妹王奎霞、妹夫唐业富,旗下均有黄金相关公司,其核心为黄金珠宝品牌“赛菲尔”,主要经营地为深圳水贝。不过,梦金园在港股上市聆讯资料中表示:公司与“赛菲尔”品牌相关经营主体不构成同业竞争。
值得一提的是,曾在2013年至2020年间担任梦金园品牌形象代言人的演员海清(本名黄怡),也出现在股东名单中。
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2013年-2020年,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为演员海清。或是看好梦金园的未来发展,海清在此后成为公司股东,截至港股上市聆讯资料披露,海清对梦金园的持股比例为1.53%。当前,演员江疏影接替海清,成为梦金园的品牌代言人。
梦金园毛利率远不及同行 2023年仅为5.3%
通过行业对比,贝壳财经记者发现,梦金园的毛利率奇低。
根据港股上市聆讯资料,2021年-2023年,梦金园的毛利分别约为5.36亿元 、7.59亿元及10.78亿元,毛利率分别为3.2% 、4.8% 及5.3%。
然而,同在港交所递表的老铺黄金2023年上半年的毛利率高达41.7%,周大福在2023财年的毛利率为22.36%,周大生等品牌的毛利率也在10%左右。
梦金园曾解释,这主要受产品结构、销售模式及品牌溢价等因素影响。黄金产品的毛利率低于镶嵌产品,加盟模式的毛利率低于自营和电商模式,因此产品结构和销售模式导致公司毛利率较同行业可比公司低。
报告期内,梦金园的净利率分别仅为1.3%、1.1%及1.2%,也低于同行业其他品牌。梦金园在港股上市聆讯资料中解释称,净利率较低主要归因于其采纳的特许经营分销模式以及向省级代理及加盟商销售产品时保持的较低固定工费。
梦金园销售收入超97%来自黄金珠宝以及其他黄金产品。拆分来看,2021年-2023年,梦金园黄金珠宝及其他黄金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2.2%、3.9%及4.6%;K金首饰、镶钻珠宝及其他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 23.7%、 28.1%及27.5%。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以来,金价持续攀升带动黄金消费热,黄金饰品价格水涨船高。但节节攀升的金价并未拉动梦金园净利率增长。
梦金园在港股上市聆讯资料中表示,“黄金产品收入的波动主要由于黄金价格波动及销售周期的时间差,我们通常能够将原材料价格波动转移给我们的客户,但原材料价格出现任何重大波动可能会对我们的收益及现金流造成影响。随着金价上涨,公司可能会为此前入手的黄金支付涨价后更高的价格,直接影响净利润表现,导致净利率降低。”
港股上市聆讯资料显示,2023年,梦金园延期交货采购导致亏损金额达2.99亿元,是所有亏损项目中占比最大的部分。
在下沉市场被高端品牌和水贝模式“双面夹击”
下沉市场正在成为黄金消费的重要增长极。
资料显示,三线及以下城市黄金珠宝人均消费近年来快速增长,2017年至2022年复合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1%及11.5%,远高于一二线城市的6.7%和8.3%。
一直以来,梦金园将三线及以下城市作为其主要市场切入点。根据港股上市聆讯资料,梦金园主要采取加盟门店形式扩张业务网,其九成收入来自于省级代理及加盟商的特许经营网络,而三线及以下城市加盟商的所得收益占比为41%;一线城市则为0.6%;二线城市为19.2%。
但随着近些年头部品牌不断下沉,在三线及以下城市大规模开店,叠加水贝模式(深圳水贝的黄金售卖方式,采用国际金价+工费的形式直接面向消费者,让黄金首饰售价直接以批发价格结算)的兴起,梦金园想守住下沉市场并不容易。
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市场占有率最高的黄金珠宝品牌周大福在2018年开启新城镇计划,逐渐开放加盟商合作,主力加码下沉市场。截至2023年9月,周大福在内地拥有门店数量7838家,其中三四线及以下城市占比45.5%。周大生也高度重视加盟模式在开拓下沉市场中的作用。截至2023年6月30日,周大生71.88%的加盟门店分布在三、四线及以下城市。
据国金证券数据,传统黄金加工费在20-50元/克。而据梦金园的港股上市聆讯资料,其黄金加工费仅有20元/克,定在区间下沿。而根据公开资料,在深圳水贝市场,零售的黄金首饰加工费通常是10-30元/克,批发渠道下则仅有几块钱。
品牌方面,梦金园并不如周大福、周大生;在价格方面,随着水贝模式的兴起,梦金园被“双面夹击”。
转战港股后梦金园能否“带病”闯关
作为中国黄金珠宝市场前五大品牌中唯一的非上市公司,梦金园的IPO之路堪称一波三折。
2020年9月30日,梦金园向深交所主板递交了招股说明书,保荐机构为中泰证券。2021年6月21日,梦金园更新招股说明书,10月底,上会被暂缓表决。同年11月25日,证监会官网显示,梦金园首发二次上会未获通过。
贝壳财经记者注意到,在2021年梦金园首次冲击A股IPO被否的记录中,发审委主要向梦金园提出三方面问题,包括主营业务收入主要来自加盟模式;黄金饰品和K金饰品的以旧换新业务占当期相关产品主营业务收入比例较高;存货账面价值金额较大、占总资产比例较高,存货周转率逐年降低等。
梦金园的梦碎A股之后,2023年,王忠善将目光投向了港交所。
关于前述被否事项,梦金园在港股申报稿表示,公司董事认为,中国证监会的意见已不再适用此次港股IPO,公司已咨询弗若斯特沙利文,以旧换新业务占比较高于黄金珠宝制造商及品牌中属普遍现象;而库存单价差异主要是由于A股申请提交的材料在未充分澄清情况下于诠释上有差异。
根据其最新港股上市聆讯资料,公司来自加盟销售模式的创收依旧占比很高。2023年梦金园的特许经营网络渠道占收益93.7%。其中,向省级代理销售所得收益占32.9%,向加盟商及省级代理销售所得收益占60.8%。
在此次港股上市聆讯资料中,梦金园并未对以旧换新的会计处理做详细说明。
存货方面,目前,梦金园存货金额仍然呈现增长趋势。梦金园表示,公司通常会预订及维持5吨左右黄金存货,约占公司总销量的八分之一,同时并未对加盟商、代理施加库存转移压力。截至2024年2月29日,梦金园存货规模达到22.55亿元,环比2023年末扩大3.78%,达到公司历史最高水平。港股上市聆讯资料解释称,主要原因在于黄金库存规模有所增加,以及金价持续上涨。
未来规划显示,梦金园将持续投入黄金加工产能扩充、增加营销投入、完善数字平台建设、提升首饰产品款式种类、投入更多新品和加工技术研发。同时,不断加码以加盟为主的线下门店扩张,并计划到2026年末将新增33家自营门店。
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赵方园 编辑 陈莉 校对 柳宝庆
| 观潮新消费,作者 | 青翎
《2023新茶饮研究报告》显示,2023年新茶饮市场增速高达44.3%,但同时也给出预测,2024市场增速或将下降至19.7%。
2024年过去一半,新茶饮市场的种种动向已经证实了上述预测并非空穴来风。
综合多家媒体报道,今年包括蜜雪冰城、古茗、书亦烧仙草、喜茶、茶颜悦色等在内的多家头部新茶饮纷纷开启降价模式,回归“10元价格带”趋势日益明显。
价格战的开启加剧了竞争的激烈程度,门店量方面,GeoQ Data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101家连锁新茶饮品牌新开店量与去年同期持平,但闭店量却提升了近3000家。
价格战的确是一损俱损一伤俱伤的行为,但若说新茶饮重回“10元时代”也甚是不妥,历经十年变革,新茶饮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价格战对品牌自身而言是残酷的竞争,对消费者来说恰恰是消费升级的体现。同样的价格买到更优质的奶茶,这才是新茶饮这十年来的重要意义。
30元,20元,10元
自2015年,喜茶、奈雪携手拉开奶茶升级的序幕,新茶饮时代距今已走过10个年头。
彼时乘着消费升级的浪潮,当时还算新锐的两家品牌将奶茶从不到10元的小甜水,一举推向了30元一杯的时尚消费品。
顶着新茶饮的荣光,奈雪在2021年登陆港交所,成为奶茶行业第一股。招股书中,奈雪援引灼识咨询的报告指出,2015年-2020年高端现制茶饮复合增长率高达75.8%,并以此预估高端现制茶饮市场未来增速仍将领跑同行,到2025年其市占率将达到24.8%。
(图源奈雪的茶招股书)
但时间仅过去半年,高端市场便有摇摇欲坠之势。2022年伊始,彼时还是“高端新茶饮三巨头”的喜茶、奈雪和乐乐茶纷纷官宣降价,30元以上产品线收缩,最低甚至不到10元。
对于降价,他们几乎给出了一样的理由——“供应链完善,规模化之后的成本摊薄。”但事实上,那段时间新茶饮行业正面临成本上涨的压力,茶颜悦色、茶百道、一点点等中端品牌甚至被迫涨价。
真正的原因仍是高端市场发展受限。《2020-2021中式新茶饮行业发展报告》显示,2021年我国新式茶饮单价20元以下市场占比超过八成,对于单杯茶饮价格,近六成消费者最能接受10~15元的茶饮产品。
2022年初开始,在长达2年时间内,喜茶、奈雪和乐乐茶先后多次降价,伴随着主品牌的价格下探,曾经承载中端价格带的“喜小茶”、“奈雪Pro”也纷纷消失。
在不断调价的同时,固守直营路线的三巨头纷纷放下身段,主动拥抱加盟。在城市分布上也逐步下沉,窄门餐眼数据显示,奈雪门店在二线及以下城市占比为40%,喜茶则超过60%。
(图源窄门餐眼喜茶门店数据)
降价、加盟、下沉,在打法上,曾经的“三巨头”与传统中端茶饮品牌趋于一致,从价格层面看,如今新茶饮赛道已不再有30元以上价格带,只有零星的价格分布,所谓的“高端茶饮”成为历史。
据《咖门2023饮品市场洞察报告》,饮品上新的价格区间中,超过30元/杯的不足2%,超75%的茶饮低于20元/杯,15元/杯最为普遍。
时间来到2024年,15元也不再是消费者心目中的价格首选。于是,在高端新茶饮长达2年降价后,中端品牌开始掀起新一轮更激烈的“价格战”。
今年5月伊始,书亦烧仙草开始大幅调价,推出了多款售价在10元左右的新品,相较旧菜单,产品均价下调了3-6元左右。
相比其他新茶饮,书亦烧仙草近两年发展迟滞。2021年9月,书亦曾宣称对外拥有超7000家门店,在行业内排名第二,但根据古茗招股书援引灼识咨询报告数据,截至2023年9月30日,书亦门店已然掉队排名第五。
面对调价,书亦烧仙草负责人表示,今年书亦集团明确了未来的定位是要走质价比路线,整体产品下调到10元左右,未来可能还会推出6元、7元甚至更低价格的产品。
书亦烧仙草打响2024年降价第一枪后,一众新茶饮巨头开始轮番跟进:古茗的柠檬水从10元降到4元;茶百道的酸奶紫米露折后价2.9元/杯;茶颜悦色4款“习惯茶”零售产品从11.9元降至9.9元;喜茶原价8元的“纯绿茶妍后”券后价仅需4元,堪比蜜雪冰城。
而蜜雪冰城也在降价,原价4元/杯的柠檬水,在叠加3元团购平台券后,仅需0.68元/杯;原价7元的满杯百香果,叠加限时补贴后仅需0.44元一杯。
沪上阿姨甚至直接推出了平价品牌“茶瀑布”,2元的冰淇淋,4元的冰鲜柠檬水,门店单杯饮品的价格多数都在4~8元之间。
据红餐大数据,从2020年到2023年,新茶饮品牌10元以下消费占比从7.1%上升至29.6%,20元以上占比则从32.7%下降至3.6%。
《2024中国新式茶饮爆品趋势研究分析报告》也指出,80%的消费者选择15元以下的产品,只有不到4%的人在买20元以上的茶饮单品。
亏损、闭店、加盟商遭殃
尽管价格战打得轰轰烈烈,但仔细一看会发现,这一轮降价并非普降,而是针对特定大单品的调价。
比如“柠檬系”茶饮,除了古茗和蜜雪冰城,书亦烧仙草也在6月推出了“7.9元两杯柠檬水”的团购链接,单杯客单价不到4元;柠檬茶方面,益禾堂推出了5.7元的茉莉香柠绿茶;丘大叔推出了9.9元的云涧栀子柠檬茶。
据媒体报道,今年香水柠檬的批发价从去年十几元一斤降至今年的5、6元一斤,这也导致柠檬茶、柠檬水等终端产品的大幅调价。
除了原材料成本低,柠檬茶或是柠檬水本身的制作难度并不高,相比于其他复合型口味奶茶,前两者用料单一,出杯更快,标准化程度更高,也是众多茶饮品牌的核心大单品,蜜雪冰城此前曾公布,其柠檬水年销量超过10亿杯。
用规模摊薄成本早已屡见不鲜,而“柠檬系”饮品在今年的成本更低,这也意味着头部品牌可以在保证不亏损的前提下适当降价以扩大销量。
与此同时,今年年初开始,新茶饮行业通过减免加盟费、实行分期付款等方式进一步降低了加盟门槛,由此也开启了新一轮扩张。
比如古茗在今年3月实行首年“0加盟费”政策,加盟费共计9.88万,加盟费可分摊3年支付,如果中途离场,无需补缴加盟费。
书亦烧仙草的加盟新政里也明确打出“0品牌费、0服务费、0合作费”,另外设备费还可分期支付;茶百道的加盟政策则强调“减免”,无论新老加盟商,新开门店越多,减免力度越大。
除此以外,部分茶饮品牌通过缩小门店规模的形式降低加盟门槛,比如奈雪从90平米降到了40平米,投资预算也从98万元降到了58万元。
(图源奈雪的茶合伙人小程序)
经过半年激进的扩张,头部品牌获得了亮眼增速。在规模效应的支撑下,头部品牌也更有底气托住降价招致的薄利。
但和咖啡市场去年的“惨状”相似,头部品牌凭借规模和供应链优势悍然发动价格战跑马圈地,中小品牌只能沦为铁蹄下的炮灰。
今年以来,伏小桃、谢谢茶、厝内小眷村、小柠撞茶、圆真真等三线茶饮品牌均传出负面新闻,或是大面积闭店,或是直接关停,拖欠工资、人去楼空等连带负面也屡屡出现。
即便头部品牌也未必都在高歌猛进,比如书亦烧仙草,又是降价又是降加盟门槛,结果半年下来门店反而关闭了600多家。
除了大面积闭店,品牌也开始承受价格战导致的亏损。近日奈雪的茶发布《盈利预警》,预期2024上半年经调整亏损净额为4.2亿元-4.9亿元,而2023年奈雪刚刚实现扭亏为盈。
对于亏损奈雪表示,主要是消费需求未有显著恢复,门店收入承压,而门店端成本优化已基本到位,人力、折旧与摊销等成本短期内优化调整空间有限,从而导致门店经营利润率受到较大压力。
如今新茶饮行业几乎没有纯直营品牌,这也意味着相比于品牌自身,加盟商才是这场价格战“苦果”的实际承担者。
事实上,新茶饮行业一直是加盟“重灾区”,窄门餐眼最新数据显示,近一年新茶饮行业新开门店量超16.7万家,净增长超3.5万家,闭店量超13万家。
(图源窄门餐眼小程序)
尤其是今年以来加盟门槛降低,实力欠佳的加盟商也有机会成为品牌扩张的“棋子”,而价格战一旦开启,“棋子”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子”。
回到10元,但没有回到“10元时代”
多年前,钟薛高创始人林盛在接受采访时曾以奶茶价格自比,“奶茶能卖30元一杯,为什么雪糕不能卖10元一根?”
如今,30元奶茶已成历史,但用“重回10元时代”却不慎妥当。
10年前,我们花10元只能买到“奶精+茶粉”冲调的小甜水,直到喜茶、奈雪引入原茶、水果和真牛乳等高品质原料,中国的奶茶才正是揭开“新茶饮”时代的序幕。
随后几年,起家更早的茶百道、古茗、书亦烧仙草等中端品牌追随着消费升级的风潮,一手优化产品,一手扩大规模,经过10年的蜕变与扩张,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
但变革仍在持续,当水果茶横行天下时,湖南的茶颜悦色和云南的霸王茶姬另辟蹊径开启了“轻乳茶”时代。
比起传统的水果茶,轻乳茶配料简单,制作难度低,标准化程度高,更利于规模化扩张。饿了么数据显示,今年4月以来,推出轻乳茶的品牌数量,同比去年增长近1倍,外卖量同比增长更是超过740%。
迎合着消费者口感寡淡的趋势,轻乳茶如今已成为各大品牌的招牌单品,霸王茶姬亦是当下扩张最快的新茶饮之一。
另一个崛起的细分品类是柠檬茶,并诞生了柠季、LINLEE林里·手打柠檬茶等品牌。据统计,2024年上半年,柠季门店从2023年底1521家门店到近日官宣突破3000家门店,直接翻了一倍,LINLEE林里·手打柠檬茶的门店增速也达到了15%左右。
易观分析的报告显示,自2018年以来,现制柠檬茶用户规模的增速明显高于其他现制茶饮品类。预计到2025年,现制柠檬茶市场规模将达到约600亿元。
尽管这十年价格战此起彼伏,但不难看出每一轮的变革都由产品分化创新牵头,而打破价格战囚笼的关键也是靠产品创新。
回到当下,健康化已成为新茶饮行业未来的关键词之一。
曾经引导新茶饮革命的喜茶,近几年多次提到了行业的健康化革新,2022年喜茶在全行业呼吁使用真奶,拒绝植脂末;2023年,喜茶又官宣推出首款“新茶饮专用真牛乳”。
今年,喜茶先是发布宣言倡导科学控糖,后又发布“真茶、真奶、真果、真糖”和“0奶精、0香精、0果葡糖浆、0植脂末、0氢化植物油、0反式脂肪酸、0速溶茶粉”的四真七零健康标准。
另一方面,养生新茶饮在今年也屡屡出彩,枸杞、红枣、罗汉果、人参、陈皮、黄芪等药食同源原料被广泛使用。
同仁堂、叶开泰、张仲景大药房、华北制药等国药老字号也纷纷入局开辟中药养生茶饮子品牌;椿风、茯苓记、荷田水铺等养生茶饮新锐也不断出圈。
艾媒咨询《中国中药茶饮行业消费行为调研》数据显示,75.47%的消费者表示相对于传统茶饮而言,更愿意购买中药茶饮。此外,有超七成的消费者满意中药茶饮的功能效果。
从30元奶茶的横空出世,到10元奶茶的返璞归真,价格下探对品牌而言是残酷的商业竞争,对消费者来说却是实打实的产业升级。
历经10年的厉兵秣马和优胜劣汰,新茶饮行业基于技术创新和效率优化,从供应链、产品,到渠道、物流,已经实现了全方位的焕然一新。
这未尝不是另一重意义上的“消费升级”。
华社北京6月11日电 一个“校园制造”的CBA全明星后卫
新华社记者王镜宇、张逸飞、马锴
13年后,也是在高考之夜,CBA全明星控球后卫曾令旭在电话里回忆起当年那场决定自己命运走向的高考,那份“忐忑”仿佛依然在他的心中跳跃。
“分数出来之前,心里真的很紧张。清华的要求非常严格,差一分都不行啊!”曾令旭说。
曾令旭清楚地记得,2005年的冬天,从11月开始,他4次随父亲从辽宁丹东前往北京,参加几所首都高校篮球特长生的试训和测试。最终,他成功地获得了清华大学高水平运动队的录取资格,而录取条件是他的高考成绩达到当地二本线的60%。高三的后半学期,在丹东一中念书的曾令旭埋头苦读。不料,高考的前几天,他突发急性阑尾炎。为了顺利完成高考,他坚持推迟了手术,忍痛采用了保守治疗。
放榜的时刻终于到来,曾令旭的分数比录取线高出了100来分,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手了!
无心插柳开出“业训之花”
丹东是一个篮球氛围浓厚的边境之城,曾令旭的父亲曾是一位半专业的篮球运动员,后来到当地的省重点中学丹东二中执教女篮。曾令旭的父母原本并没有打算培养他当运动员。后来,因为曾令旭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父亲找到老友、丹东体校的孔鹤教练,让他开始练习篮球。
篮球是丹东体校的重点项目,多年以来学校一直坚持“两条腿”走路,既有“三集中”(集中住、集中学、集中训)的孩子,也有像曾令旭这样在普通学校上学、业余训练的孩子。时至今日,“三集中”运动员和业训运动员的比例是2:3。
刚到体校的时候,曾令旭已经10来岁。父亲当年打后卫,他也打后卫。在同一批打球的孩子中,曾令旭的身体条件不算突出,起步也算比较晚的。不过,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的篮球基因,他的悟性不错,进步很快。
每天5点多放学之后,曾令旭骑车或是坐公交去体校训练。每天的训练时间大约两个小时,练完回家已经是晚上九、十点钟。寒来暑往,当曾令旭从丹东第十九中学初中毕业的时候,他的水平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中考之后,一起练球的小伙伴有的去了丹东二中,有的到了丹东一中。曾令旭回忆说,当时丹东二中对他也有些兴趣,而丹东一中更有诚意,给的条件也更优厚,最终他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去了一中。
吸纳了丹东体校精英的丹东一中和丹东二中是丹东高中篮坛的双雄。生源相对更好的丹东二中在双方的历史交锋中占据着上风。曾令旭上高一和高二的两年,丹东一中在市里的比赛中都输给了二中。但是,在高三那年的比赛中,曾令旭率领队友们战胜了二中,为自己的高中篮球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幸运”的落选
在高中就读期间,曾令旭不再去体校,而是在每天下午的后两节课跟随校队训练,训练时间也在两个小时左右,周末和寒暑假会有额外的训练和比赛。
曾令旭坦言,高中阶段,因为要兼顾学习和打球,精力有限,学习有点跟不上。那个时候,他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也没有计划过自己的将来。后来,父亲从在北京高校任教的舅舅那里得知,北京的一些高校招收高水平篮球运动员。于是,曾令旭随父亲4度进京,参加试训。
试训的过程一波三折。在前三次试训中,人民大学和北京科技大学的球队对曾令旭兴趣不大,北京交通大学对他有兴趣,他在交大的试训中表现也不错。可是,在分队对抗测试中,他没能发挥出最佳水平,遗憾地落选了。
虽然“三战三败”,曾令旭并未气馁。他见识了全国优秀高中球员的实力,也增强了信心。尽管身体不算强壮,但他也意识到技术和在场上的灵性是他的优势。在最晚进行的清华大学的试训中,曾令旭赢得了时任清华大学男篮主教练黄云龙的青睐,拿到了特招名额。
“交大的测试表现不佳,反过来倒是好事。要是真去了交大,可能就去不了清华了,”曾令旭说。
从“挂科”到科代表
2006年的秋天,曾令旭心情不错。
在清华大学的迎新晚会上,一个女孩坐在他的身边。他悄悄找到新生联络表,记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后来,这个女孩成了他的女友,再后来成了他的妻子。如今,两人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宝宝。
曾令旭说,大一是“放飞自我”的一年。表面上看,大学的课业负担没有高中重,半天上课半天训练的安排貌似轻松。结果,期末的时候,曾令旭挂了两科,其中包括微积分。
“当时一下懵了。清华对体育特长生要求也很严,如果挂科超过三科就要取消保研资格,更严重的话还可能被劝退,好在后来重修通过了,”曾令旭说。
大二学线性代数,曾令旭吸取了教训,自告奋勇担任科代表,变被动为主动,结果期末考了90多分。此后,他顺利完成了工商管理专业的本科学业。
突如其来的CBA之梦
进入清华大学之后,曾令旭开始随队征战CUBA联赛。大一的时候,首次参赛的曾令旭还在适应之中。大二、大三两年,他逐渐成为球队主力。2011年,曾令旭当选为清华大学男篮队长,并率队夺得第13届CUBA联赛东北赛区冠军和全国赛第三名。在分区赛中,他场均得到23.0分、5.5个篮板、6.5次助攻和3.5次抢断,率队场均净胜对手38分。到了全国赛,曾令旭的表现更加抢眼,场均轰下26.8分、6.7个篮板、6.5次助攻和3.5次抢断。
在大学的前几年,曾令旭没想过要去CBA联赛打球。用他的话说,当时CBA联赛和CUBA联赛的互动“约等于零”,也没有CBA经纪人和球探来挖掘大学球员。直到大五那一年,看到刘子秋等师兄在CBA联赛中的发展,曾令旭动了去CBA打球的念头。他开始向已经进入职业队的儿时伙伴们打听,CBA联赛是什么样的?去CBA需要做哪些准备?然后,他便开始自己加练。
在2010年,国内还不流行特训,每月靠着几百块钱饭卡“活着”的曾令旭也没钱去聘请训练师为自己加练。他只能默默地去清华大学的篮球馆加练投篮,其他能练点什么就练点什么。
如今,在CBA联赛征战了8个赛季之后,回首大学时代,曾令旭感叹说,从营养、训练时间和水平,到身体和体能储备、康复等,大学球员与职业球员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在大学里不知道有蛋白粉。每天在食堂吃饭,卡里的钱多就多吃点,钱少就少吃点。每天的训练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其实没‘吃饱’,没练够。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很多特长生忙着谈恋爱、参加社团,对篮球的专注度不容易保持。大部分体育特长生想的是保研、留京、找个好的工作,10个人里有9个人会这么想,大学毕业就是篮球生涯的终点。”
从天而降的机会
曾令旭的想法与众不同。从开始练篮球起,科比就是他的偶像,篮球在他的心里一直有着特殊的位置。在大学期间现场看了CBA联赛之后,让他进一步坚定了去CBA试一试的决心。
“当时挣钱不是第一动力,就是想去CBA打球,想去试试,如果不行再回学校读研究生、找工作,”曾令旭说。
2011年的夏天,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机会。CBA的陕西男篮俱乐部决定将球队从陕西迁往佛山,临时到北京训练,邀请清华大学男篮进行友谊赛。双方打了三场,清华大学男篮还赢了一场,曾令旭的表现给时任俱乐部总经理徐建斌和外教史利平留下了深刻印象。徐建斌找曾令旭简单聊了聊,就以15万年薪的合同将他签下,这个极其偶然的机会让曾令旭圆了自己的CBA之梦。
与佛山男篮俱乐部签约之后,曾令旭随队参加了当年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然后就打起行囊、挥别女友,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跟佛山一下签了4年,并没有很兴奋,感觉很平淡,也不太看好自己,”曾令旭说。“去之前已经看过CBA联赛,知道比大学水平高很多。我在大学后卫里还算不错的,但是去CBA会很艰难。当时没什么想法,背个包就去了。她(女友)有些依依不舍,女孩都那样,但她支持我追逐梦想。她说,去试试吧,不行就回来……”
初识CBA:兴奋与伤痛
曾令旭没有那么快回来。
2011-2012赛季,他登上了CBA联赛的舞台。前三场比赛,他坐穿了板凳。但是,他相信自己会有机会。
“我一直坚信自己有独特的地方,尽力用速度去弥补自己在力量方面的欠缺。幸运的是,佛山队没有太多成绩的压力,敢于尝试使用大学生球员。我自己在新秀赛季,也没有什么顾虑。结果,在主场对辽宁队的比赛中,我拿到了12个助攻,信心一下子上来了。”
在自己的新秀赛季,身高1米93的曾令旭在场均28分钟的时间里交出了场均7分、3.2个篮板和2.4次助攻的成绩,站稳了脚跟。
不过,与此同时,膝盖的受伤也让曾令旭见识了CBA比赛的强度,让他对职业运动员这个职业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第一个CBA赛季,还是力量储备不够。有7、8场比赛,差不多都打了40分钟。当时也不懂,觉得打爽了就好,没有放松、治疗的意识。这次受伤让我有了沉淀,知道恢复、休息和治疗对于职业运动员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可能后来会吃更大的亏。”
2014-2015赛季,曾令旭场均为佛山队贡献12.6分和4次助攻,并且首次入选CBA全明星阵容,随后被山西队百万级的高薪挖走。在山西队效力的第三个赛季,他又取得了场均16.8分、6.6次助攻和4.5个篮板的职业生涯最佳数据。
初登总决赛
2018年夏天,曾令旭再次改换门庭,以五年长约加盟新疆男篮。在1个多月前结束的2018-2019赛季的CBA联赛中,他随新疆队一路杀入总决赛,最后获得亚军。
这是曾令旭进入CBA联赛之后首次参加季后赛。在与辽宁队的半决赛和与广东队的总决赛中,担任控球后卫的他被郭艾伦、赵继伟、赵睿等国内一流后卫轮番包夹,遇到了巨大的挑战。在新疆队的第一个赛季,他的出场时间和数据都有所下降。尽管如此,曾令旭很淡定。
他说:“从我打篮球开始,一直在面对挑战,一直在见没见过的场面,在做没做过的事。从丹东这样的小地方来到北京,来到清华,从佛山、山西这样的中下游球队来到新疆这样的四强队伍,挑战越来越大,可以说现在是极限挑战了。但是,挑战也和机会并存。我很想挑战自己,如果想安逸就不会打CBA了。”
曾令旭的偶像科比说过一句名言:你见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吗?曾令旭说:“我非常钦佩,因为4点钟我实在起不来。不过,从他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从佛山的第二、三年开始,我每天都会很早起来训练。”
这位当初只能靠饭卡过活的大学生球员现在有了较高的收入。如今,曾令旭也会像很多职业球员那样,在休赛期去美国请训练师为自己特训。
“一方面经济上能够负担了,一方面也不想原地踏步,希望自己还能做得更好一点,”曾令旭说。“篮球是我喜欢的事情,又是自己的工作,我觉得比很多人幸福,比很多人幸运。”
圆梦亚洲杯
为国效力是每个球员的梦想,曾令旭也不例外。看早期美国梦之队参加奥运会的比赛,一大帮NBA明星之外会有一个大学生球员,曾令旭的心中曾闪过一个念头:有一天中国队会不会也带一名大学生球员去奥运会?
进入CBA联赛之后,一闪而过的国手梦在曾令旭的心中愈发清晰。2014-2015赛季,曾令旭成为CBA全明星首发球员,他原以为会在国家队的集训名单中看到自己的名字,却没能如愿。
2017年,新上任的中国篮协主席姚明推行红、蓝双国家队的改革,更多的球员有了登上国家队舞台的机会。这一次,曾令旭终于入围,并且跟随杜锋率领的男篮蓝队参加了亚洲杯的比赛。
“国际比赛对于球员的要求更高,国家队的训练也更严格,亚洲杯的经历对我来说也算是圆了梦,”曾令旭说。
目前,中国男篮正在为备战将在家门口举行的2019年男篮世界杯赛展开集训,这一次曾令旭没能入选。男篮世界杯之后是东京奥运会,已经32岁的曾令旭坦言,从年龄上讲自己再次入选国家队的机会不大了。但是,不管能否入选,他都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梦想不只是梦和想
从一个篮球少年,成长为清华学子和CBA全明星后卫,曾令旭从未离开教育系统,也被很多人视为校园培养的篮球运动员的代表人物。在他看来,自己的经历完全可以复制。对于具备篮球天赋的小学生、中学生和大学生而言,像他这样每天两小时的训练也能敲开通往职业联赛的大门。
曾令旭说,他想替现在的大学生球员感谢中国篮协和姚明主席,因为他们搭起了选秀这个由校园通往职业联赛的舞台。
“当初如果我没有参加交流赛,就不会有机会进入CBA。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选秀这个平台,你有多大本事就能发挥多大本事,肯定有人会相中你。姚主席已经搭好了台子,再不行就是自己不行了。”
曾令旭想告诉那些希望进入CBA联赛的学生球员,首先要有梦想和对篮球发自内心的热爱。
“不能是单纯为了挣钱,或是有人逼你去打球。如果没有单纯的热爱,即使有天赋也不会兑现,因为热爱才是最强大的原动力。”
在曾令旭看来,现在的大学生球员比他在清华大学的时候有更好的条件。“营养跟得上,也有训练师可以帮你提高水平,有综艺节目帮你提高知名度,CBA的关注度也在上升。我想对他们说的是,刚进CBA的时候,平台比钱更重要。如果有CBA球队来抢你,应该考虑能否获得更多的出场时间,而不是考虑眼下能挣多少钱。”
曾令旭希望年轻的大学生球员能够尽早确定自己的目标。他说:“梦想不只是梦,也不只是想,必须尽早付诸行动。多练、多吃、多休息、避免伤病,每天有进步的欲望。如果能做到这些,好的结果自然会到来。”
将来有一天,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之后,曾令旭想重返校园,把自己的经验传递给那些学生球员们,为他们的追梦之旅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