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位广东大叔。
那时,我刚到深圳,刚应聘到深圳最顶级的教育集团工作。本来是没有机会认识他的,由于工作调动,我从福田校区被调往了南山校区。他刚好是南山校区的后勤人员,因此,便结识了他。
印象中,他约莫56岁,身高六尺,五官深邃,但尤其让我记忆犹新的,他拥有时髦的小背头发型,眉毛狭长且微微上扬。而且,他总是着一身短T+化纤长裤,给人一种下野领导和江湖中医的错觉。
记得刚遇见他的时候,我正拖着箱子来校区报到。正快速走向校门的时候,一声带有潮汕口音的夹舌“老师好”飘过来,回头,就见到了站在校门口的报刊亭旁,右手夹着点燃的香烟,左手正在向我招摇,脸上漾着笑意的他。我很诧异,琢磨着,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是老师?莫非是校区的领导,可是又感觉少了点味儿,再说,又哪有领导对初次见面的毛头“老师”如此热情的?就这么迟疑着,但我还是回了一声“您好”。
他呵呵笑着,把香烟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右手握拳,向我伸出了大拇指。这个动作是我们集团每每团建和录制贺岁短片的标志动作之一,意思是“必胜”“你真棒”。好吧,想到我刚在福田那边混了个脸熟就长途跋涉50分钟才来到这个新校区,这鼓舞对我也是一种安慰。于是,我也回以同样的手势,彼此又笑了笑,见他并没有招呼我找他填表报到的意思,我便径直走进了校区。
接待我的是一位个子比我更高的男老师。寒暄,原来,眼前这位男老师才是我的顶头上司,至于校门口的他则是专门负责安保和环境卫生的后勤大叔,大家也都叫他“大叔”。“该是一位和善的大叔”,我想着,随即便开启了南山校区的工作时光。
辈分不同,工种不同,圈子不同,原以为也就是点头之友,却不想确有一些暖暖的印迹。
某天,我刚讲完一节200人的大课,又搞定了一群家长的问题,一时觉得松了口气,就走到校门口享受海风。
正看着远处的棕榈树出神, “杨老师,你讲得真好!”潮汕夹舌普通话传来,是大叔。“没有,我乱讲的,您也在听课?”我有些惊讶。他边给我递烟边说:“没有,我是看课堂上家长都专注地笔记,下课后家长们又笑着围着你判断的。”“谢谢,我跟烟酒没缘分。您观察地真仔细!”他很自然地把烟装回去,“不烟酒好,要是我儿子像你一样出息就好啦”,他呵呵笑着。
“您过奖了,我还不是打工,您儿子什么行业?”“他呀,在佛山工厂里做普工。”他依旧笑着却并没有叹气。“普工也可以先做着积攒经验,以后自己开厂。”我坚定地说。“别提了,也不说工资低,上个月还在问我拿钱,搞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才能独立哟。”他的语气更多的是希冀。“慢慢来,我到深圳还不是找同学借过钱的,出门在外,不容易的。”我宽慰着。“嗯,那是……”“杨老师,校长找你有点事。”同事呼唤,他还想说点什么,又马上转换:点头,右手,大拇指,微笑,“先忙。”我也再次回以右手,大拇指,微笑。
校长是跟我谈再接个班的事情。结果一聊,校长是驱车外出了,而我却误了饭点。即使点餐也来不及了,因为距离下午的课也只剩半个小时了。
正懊丧间,大叔竟招呼我去吃饭。原来,他们后勤人员的饭点跟我们是错开的。于是,狼吞虎咽。“呵呵,杨老师你那么瘦,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大叔笑着说,而我正埋头“工作”着,也只抬头笑了下,算是回答。不到六分钟,一大盒饭,“吃完了,我先走了,谢谢大叔。”他笑着,又是右手大拇指。我点了点头,迅速跑向了教室。
就这么着,因为又接了一个班,每天的生活更像打仗,备教批辅改接待,往往是一天下来,都不想再说话。
但大叔也不容易。
由于是走读,不少学生都是骑自行车来上学的,有的学生为了方便,车就直接停在校门口,大叔就负有看管自行车的责任。有一次,学生刚走到校门口就大喊“我的自行车不见了”,大叔闻讯,急忙过来查看,又了解到车子并没有上锁,所以……为此,大叔还赔了学生五百多元。我挺为大叔抱不平的,因为学生自己也有责任,但大叔只是笑着说:“没事,是我的失职。”这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大叔的率真和胸襟。
又一个周末,同事约着一起去东门唱K+季季红火锅。虽然我很喜欢,但由于周一晚上又要讲座,我只能和协助我的两个同事一起在校区加班。
也许是太认真了,梳理上课流程、课件的精心设计、家长可能会问到的内容,我们三个都进行了详细地探讨。不知不觉,竟又到了下班的时间,想到这一天光顾着工作,吃饭都没好好落实,我们便准备去附近的餐馆撮一顿。刚出门,就见大叔背着一摞纸壳子进来。“大叔,您这是?”“你们在加班吗?今天休息,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去捡点纸壳子,多攒点,儿子要用钱啊。”唉,父母心!
“大叔,您吃饭了吗?走,我们一起吃饭去!”我们热情邀请。“出去吃?来来来,你们到我那儿去,我烧几个菜,保管好!”“真的?那好!”我们喜出望外。于是便跟着大叔去小超市买菜,我们付钱,但大叔执意说一切由他付,我们也不好再说,只是商量着偷偷为大叔买了点水果。回到宿舍,大叔招呼我们先聊着,他便忙开了。不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便上了桌,我们看着都觉得没想到大叔竟有这样的手艺。
“来,趁热吃啊,别客气!”大叔招呼着,“你们喝酒吗?哦,我知道杨老师不喝酒,你们两个呢?谁陪我喝点?”“我跟您喝!”一个同事热情回应。“好,如果好吃,你们就都多吃点啊,在外面不容易,我一个老的在外,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外,我挂念我的儿子,你们的父母也在挂念你们,我们今天刚好凑一块儿啦,呵呵!来!”大叔边笑着边和同事碰了一杯。我们也一边吃着一边跟大叔聊了很多。大叔早年是个会计,一直待在潮汕,后来因为单位破产,儿子的开销又比较大才出来打工,只是年纪大了,他怕自己脑瓜转不动给“公家”带来损失,所以才选择保安工作。着实不容易!“来,我们敬大叔一杯!”两杯酒,两杯水,我们都笑了。为萍水相逢,为极有责任心的大叔,也为只身在外的我们自己。
末了,大叔还带我们去附近打了几局桌球,我们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调侃大叔是深藏不漏的高手,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杨老师唱歌那么好听,你们两个的绝活我也知道,嘿嘿!”啥?呵!厉害的大叔,大家相视一笑。
那之后,我们想着看看能不能为大叔做点什么。我们都叮嘱学生,自行车不要停到校门口,要上锁。
平时有什么快递、塑料瓶子,我们也都给大叔留着。大叔则比较关注我们几个的吃饭问题,经常提醒我们一定要按时吃饭。有时忙晚了,大叔甚至还会专门给我们留饭、热饭。其实我知道,除了“回报”,大叔也是把他对儿子的挂念暂时寄托在我们身上了。
人,可能就是这样吧。年轻的时候其实不觉得有什么挂念,但是当一个慈祥的长者待己很好的时候,也便能想到在家的好。而只有当自己年岁渐长,也才能体会到父母的心意。
日子就这么过着,早上看见大叔在疏导交通,课间看见大叔在巡逻,晚上看见大叔在检查各个区域的电路开关,偶尔有什么烦心事跟大叔说了,他也是笑着宽慰,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放宽心,得失是一样的。”
我们都为身边有这样一位大叔而感到踏实。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我渐渐适应了南山校区的环境后,一纸调令,让我担任语文事业部的大主管,只是要回福田校区。得知这一消息,我又喜又不舍。但大叔只对我笑了笑,右手,大拇指。好吧,我一定做出成绩来。大叔,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然而,回到福田后竟特别忙,不单单是上课,还有一系列的工作,包括各校区只要是属于我们事业部的员工如果离职,我都需要找他们了解情况并给他们签字。大概有个半年的时间,我都没有机会去南山。后来,南山校区的中学部语文组长自觉压力很大身体不舒服,我为了支援,有一段时间开始跨校区代课,这才有机会再见到大叔。几乎是每次下车,我都远远地就看到大叔站在报刊亭旁抽烟,他也看到了我,笑着,挥手,“来啦!”“来了!”右手,拇指,是彼此的。
似乎是一种等待,似乎是一种期待。
只是跨校区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能多聊几句了,完成任务就得走。由于那时我福田的中考生更为关键,这边讲完我就得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有一次大型家长会,到场300多家长,数学英语科学三位主管都讲完了,就等我了,当我火急火燎出现在会场的时候,我从最后一排走到主席台,那镁光灯一路打在我身上,真是觉得惭愧。但转念,大叔的必胜手势和微笑又似乎在眼前,我也只是稍微定了定神,就开始流畅地解读当年的中考语文趋势和考点……
终于,南山的组长康复了,我也得以稳定在福田,可待我又一次带着几个组长去南山开会的时候,却没能再见到大叔,问讯,大叔回潮汕了,已经联系不上了。
心里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是报刊亭前的他的身影吗?是他那微笑,右手和拇指吗?其实,我们竟从来都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的老家到底是潮州还是汕头,我们只是以一声“大叔”便收容了所有的问候与尊重。
那之后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如果真有如《唐朝诡事录》里喜君小姐一样的奇女子,我一定请她帮忙给大叔画一幅像——不为寻找,只为一个特别的永不能回去的念想。
我知道我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位广东大叔了,不断地萍水相逢,不断地储存些际遇,却又不断地失去联系,这就是人生吗?这一生的相遇,都是设定的吗?我感到悲哀地怀疑啊!
上春城讯“两个人去吃海底捞花了600多元,价涨得有点离谱,可能会考虑替代品,毕竟火锅店很多。”“平时经常吃的米线平均都涨了1元,现在13元,而盖饭平均14元。”3月以来,随着餐饮业陆续复工复产,在家“憋”了许久的市民终于可以好好大吃一顿了,然而部分餐饮涨价的消息却令不少吃货颇为失望。记者走访昆明多家餐饮店铺,查看美团等外卖平台,发现涨价现象确有存在;也有市民反映,有些店铺即使没涨价也出现了分量变少的情况。
海底捞、西贝
先涨价后道歉并恢复到从前
海底捞近段时间被众多网友发现涨价,并纷纷吐槽。10日,海底捞火锅发布致歉信,表示中国内地门店菜品价格将恢复到1月26日门店停业前的标准。
海底捞道歉并降价之前的价格是怎样的呢?记者在美团海底捞火锅一家外送店里看到,香油蒜泥、小米辣麻酱等小料均为9元一份;牛羊肉类里,最便宜的是草原羊羔肉,一份48元,而和牛肉一份72元;一份250克的白萝卜16元、娃娃菜22元、金针菇28元;除此之外,配送费也需39元。
记者还从一位昆明市民4月7日去店里堂食晒出的账单看到,儿童午餐肉套餐24元(未涨价前20元),午餐肉半份23元(未涨价前15元),血旺半份20元(未涨价前14元),捞派麻辣滑牛肉半份29元(未涨价前25元),功夫土豆半份13元(未涨价前12元)。该市民表示:“当时吃的时候只发现小料涨价了,后来才发现菜品也涨了不少,不过即使涨价也还是想去吃。”
海底捞(大悦城店)工作人员表示,涨价确实存在,但没有网上说的涨那么多,“比如我们这个店里只有部分菜品涨价了,且只涨了1-2元。”他表示,每个店涨价情况都不一样,需要到店才能了解到具体情况。
12日,记者再次致电海底捞火锅时,工作人员称“各门店价格已经调回到年前停业时的标准”。同时,西贝莜面村也表示“之前涨价的部分菜品价格已经调到了停业前的标准,消费满100元返50元券的优惠活动已经开始,不设上限,可无限叠加,相当于打5折,但只能下一餐使用该券。”
继海底捞之后,西贝餐饮集团也发文道歉并表示从11日开始,所有涨价的外卖、堂食菜品价格恢复到1月26日门店停业前的标准。
街边小店
米线快餐等小吃也涨价了
近日,记者走访了昆明几条小吃街,发现部分小餐馆也涨价了,包括饭馆、米线、面条、包子、快餐等。
在万宏路的一家米线店,在店门口的招牌上贴了新的经营内容及价格,其中米线、面条小碗售价不变,大碗由11元涨价为15元,涨价金额达4元之多。老板解释:“我这个店面每个月租金不便宜,这次2个多月没有营业,没办法只好涨点价。”隔壁一家牛肉米线同样涨价了,记者看到店里的价目表米线面条均为10元,而一位市民结账时,老板却说“11元”。看到市民的疑惑,老板表示“房租、员工工资、水电、原材料……都要钱,这么长时间没有开门,本来都想转让了,又舍不得,希望大家能体谅我们。”
除了米线,快餐也有不少涨价了。快餐一般分为一荤两素、一荤三素等套餐 ,记者走访过程中,发现不少店家都将价格上调了1-2元。良华园营养快餐就是其中一家,由于菜品丰富、分量充足,平时店里生意很好。“我们主要以堂食为主,套餐主要供附近的上班族消费,平时饭点生意不错。受疫情影响,很久没开门,后来又一直到3月中旬才能堂食,可即便能够堂食了,很多人还是不放心,我们也没办法,才将所有的套餐都涨一些价。”记者了解到,类似良华园营养快餐这样的店铺一般需要好几个工人,炒菜、打饭、洗碗等,“光是打饭的人至少都要2个,店里成本本身就高。”
也有因原材料涨价,无奈只好跟着涨的。贵阳卤品小吃店就是受原材料涨,导致店里的利润受到影响,于是才涨价的,目前店里的荤菜一律涨价2元,猪舌、耳朵一律涨价5元。“猪肉涨价之后我们坚持了一段时间,因为很多是老顾客,不好涨价,也有些人涨价了就不来吃,很为难。”
一些企业
“菜品分量变少,不够吃”
除了涨价外,还有市民反映,一些餐饮企业的菜品分量变少了。
一位市民反映:“3月以来,我点了好几次季季红外卖,涨价倒是没发现,但分量确实少了些,酱料、米饭、肉都分量都变少了,有时汤也不够煮。”西贝莜面村也被不少人“提意见”,“发生疫情后第一次来吃,却发现以前只要70多元的羊蝎子现在变成了179元,仅加了一堆萝卜和莴笋块。”“蘸料收费为什么没有提醒?菜单上也没有标明,一顿饭449元,对比菜品显然不值。”除此之外,外婆味道、宣威菜馆等均被反映“菜品分量变少,不够吃”。
反应
多数市民无法接受
记者在春城晚报官方微博上发起了相关问卷调查,70%的市民都发现自己经常堂食或点外卖的餐饮店涨价了。记者也发现自己曾经点过的外卖店悄悄涨价了,以前酸菜鱼套餐34元,现在却需要40元。
调查显示,有75%的市民不能接受涨价。市民小王更是表示,班都还没有正常上几天,就出现餐饮涨价的情况,还是在家吃便宜些;也有市民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一下吧”。
一位网友评论称“昨天和老婆吃了顿海底捞,两个人消费了400多元,疫情期间在家自己煮,买最好的食材也才要300元左右,还能吃2-3顿,既然这样,为啥还要出去吃呢?”更有网友表示餐饮企业此举其实是在“鼓励大家回家做饭”。小何在云纺上班,此前她上班均是自己带饭,直到近几天去堂食才发现“常吃的米线店全部上调了1元,米线现在是13元、米饭类基本是14元,工资都快不够吃饭了”。小何表示涨价也可以不吃,换其他家就好。
<>片来源 | by 婵婵
有些人的爱,像风,看不到,却感受的到。
在最穷的时候我们抱得最紧,却在手头日渐宽裕时,渐行渐远。
听过太多不能同甘共苦的故事,可是你知道吗,最无奈的是,有人愿意与你相知相守、从不计较柴米油盐,却仍然无法相伴一生。
01
小艺今年30岁了,记得那年艺考,在湖南师大门口她带着我跑遍所有考场。
昨天,她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帮我记着,我怕我给忘了。我男朋友国庆的时候结婚了,不是跟我。” 略带忧伤。
以下文字by小艺。
我是贵州人,从小家境不好,考上大学,我就一次申请四年的助学贷款,平时生活费也全部是自己挣。有时候实在饿了就躲在自习室,我和他就是那时候认识,可能我们的共同点就是太能撑。
那段日子真特么太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说来心酸又励志。
“一贫如洗、三餐不济、家徒四壁”大概就是那时候的样子。
他家也没钱,我们一起做兼职,一起打工,相互扶持。大学四年我过得最开心。其实你艺考那年见过他,我们问他暨大的考场哪里,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大四的时候,我们依然很穷,但至少可以经常去吃糖油粑粑。
中南大学那里有个老人卖的羊脚特别好吃,我从大一开始就想吃,直到毕业都没吃过。
“我太穷了,什么都没有,连羊脚都吃不起。”我说
“我也是,对不起,没照顾好你。”他很歉疚地说
“你怕吗?”
“现在有你了,一切都会有的。”
拍完毕业照,我们决定去深圳打拼,对大城市的向往,应该是每个大学生的梦想。
我们在布吉租了一个隔板隔开的单间,300元/月,押二付一,从长沙来的时候俩人总共1200块,交完房租只剩300块。但依然非常开心,至少有个家。
住在隔壁的有跟我们一样刚毕业的情侣、有一对基佬、还有一个男生。
我们大家各忙各的,从不交流。
全部家当就是300块钱,一边找工作,一边过日子。庆幸的是,我们到深圳的第二个星期,都找到了工作。
他在南山,我在华侨城。
我们每天早上一起跟大家挤在公共卫生间里,排着队刷牙、洗脸、洗衣服、上厕所。
我们很焦虑,300块钱,怎么撑到发工资。
我们没有买任何家具,家里除了一张1米2的床,就只有一张小桌子,连衣服都是仍在行李箱里。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要离开的人一样,即使离开了,也是什么都不会留下。
庆幸的是,楼下住的那两个东北女孩,是他的老乡,准备搬家到福田,扔了一个电饭锅和一个组装的布衣柜给我们。
之后,我们每天煮一锅米饭,就着老干妈和榨菜,吃的津津有味,我常常笑他,简直就是一个贵州人。
两个人分一锅饭,吃一整天,还是很饿很饿。
02
有一天周末,我昏昏沉沉中被他推醒:“面包,牛奶,卧槽你偷来的?”
他扑哧一笑:“公司发的。”
“哪个公司发这个,我不信。”
“你吃吧,刚刚路过,献血送的。”
我心里疙瘩了一下,眼泪哗就流出来了:“这他妈就是在喝你的血啊。”
“放心,哥的肾还在。”
我紧紧地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样幸福着。
终于等到发工资,还好,还好,我们都没有饿死。
那天,我们买了好多好多菜,狠狠地吃了一顿。
那时候我试用期2个月,工资2200,转正3500;他工资是我的2倍多。
我常跟他吐槽说:“理科生创造世界,文科生就是让世界变得更美,现在大家日子过得差,所以不注重美,于是我们这些人就只能打杂。”他看着我,不停地傻笑。
“小艺,我一定要好好工作,让你过更好地生活。”
那时候我们很穷很穷,但爱得很深,抱得很紧。
一年之后我们工资都涨了,搬到岗厦的一个两居室,跟一对儿情侣合租。终于,我们买了书柜、衣柜、书桌,还有一张大床。
可就是那年,深圳的房租拼了命的往上涨,房东要涨500元的房租,我们一合计,得存钱买房啊,这么高的房租可能负担不起。
也就是那年,他所在的互联网公司宣布解散,而我因为无法忍受新上司对我毛手毛脚,也辞职了。
失业的打击远比我们想象中的严重,虽然我们已经有几万的存款,但仍然不够首付。
一个月后,我们都找到了工作,他在南山,我在莲塘。我们只能分开住,他住深大,而我就住在公司宿舍。
那时候深圳大运会,终于通了地铁。
我们拼了命地工作,加班,加班,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着一次。
终于我们准备在龙岗买房,那时候木棉湾的房价不高,凑一凑,买个两居室的房子,首付还是够的。
我们四处看房,期待着触手可及的幸福生活。
我躺在他怀里傻笑。
但凡他发工资,我们就去吃火锅,在长沙最想吃的就是季季红和羊脚,在深圳我们就吃小肥羊。
“我特别能吃,能把你吃穷喽。”我一边涮着羊肉,一边说道。
“我不怕,只要你在,再穷也不怕。”他自信地说。
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爸爸身体不好住院了。
“那你赶紧回趟老家吧。”
我马上把准备买房的10万块钱打到他卡上。
一个月后,他告诉我:
“小艺,我妈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回深圳了,你愿意来长春吗?”
“对不起,我穷怕了。”
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去白石洲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刚来深圳时候用的电饭锅、脸盆、衣柜,我顿时泪流满面。
如今生活好了,我却失去了他,那个用血给我换面包牛奶的人。
我们都在同学群里,却很少讲话;我们没有拉黑彼此,但从不联系。
每年回家我妈都催我结婚,我总告诉她:“妈,胡歌和霍建华,你喜欢哪个?我明年就给你带回去。”
不过今年就只剩胡歌了。
03
大章,是他工作时候的同事。
那天大章给我发微信说,“他结婚那天喝大了,不停地说要吃糖油粑粑,深圳有糖油粑粑吗?”
深圳没有糖油粑粑,长沙有。
我们在长沙那四年,最爱吃的、能吃得起的也就是糖油粑粑了。
一无所有才是我们最终的结局,不要忽略离我们最近的幸福。
图片 | by 婵婵
封面人物 | 婵婵
文字编辑 | 白格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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