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毕业前,我并不知道有一个地方叫龙江。高中毕业后,它却成了我在南京记忆最深的一个地方。
中考时,二十九中便是我心里的一个想要达成的愿望。那时候老师家长常说“老四所,新两所”,能考进南京这几所最牛的学校是相当厉害的事情。二十九中便是其中之一。
梦想成真,我在二十九中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15岁到18岁的时光眨眼就溜走了,后知后觉的我想起来才发现已经毕业了8年。
原来成群结队相约打水房和厕所的小伙伴已经成人长大,一起站在洒满阳光的走廊,肆无忌惮的开着黄笑话的同学也各奔东西。那些和好朋友咬耳朵讲过的小秘密就飘散在校园里,那时追星的疯狂也或许随着成长慢慢变得更理性而克制,那些喜欢过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后无论何时再提起二十九中,她始终让我骄傲。 她桃李满天下,里约奥运会女排队长惠若琪也毕业于此。她教育的学生成绩优异,2016年本一、本二达线人数还均居南京市第一。
步入社会之后我总是怀念这里。怀念这里可爱有趣的老师,他/她们记录了我们每个学生三年的成长。
在这上课,你总能遇到几个有奇怪又好笑口音的老师,他们操着不利落的普通话,告诉你要分秒必争的好好看书。这里的数学老师严厉又干脆,语文老师温柔又博学,英语老师每个都漂亮时髦。
还有身怀绝技的物生化地史政老师。在二十九,你要习惯徒手画圆的地理老师会突然就冒出了几句古文,又或是和蔼可亲的政治老师就上了报纸点评小高考试卷。
这里的老师更是幽默有趣时时发甩,最经典的就是化学老师曹波了。一次上课,他突然对一前排男生说:“你没睡好啊,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来来,站起来让大家看一看。”“以后夜生活不要弄的太晚嘛!”后来他的“曹波语录”被学生整理后纷纷在论坛转发讨论。
二十九中龙江校区是南京最美也最有趣的一个中学。
她地理位置优越,临近清凉山,东边便是秦淮河畔,隔着条河便是南京石头城公园。晚上灯光下的石头城光影斑驳,煞是好看。
她的有趣在于校园包围在三个老居民小区蓝天园、碧树园和白云园里。学校东门和蓝天园小区门仅仅隔了条7米左右的马路道。这几个走路不过5分钟的小区也是争分夺秒复习备考的学生们租房的热门之选。
要说第一次到学校的人一定会误以为开错了路,跑进了居民区。
学校不远处便是个菜市场,沿路更是遍布各种小店铺,奶茶、鸡排、紫燕百味鸡小吃应有尽有。比起其他学校,在二十九中上学更多了份生活的人情味。
虽然二十九中校园内的面积并不大,但对于每个二十九中的学生来说,这便是自己高中的全部。
走进二十九中校门,左手边便是教学楼。教学楼呈”口“字形,楼中间便是是小块的庭院草地和陶行知的雕像。每升一个年级,学生的教室也会往上升一层楼。
冬天的时候难得的一场大雪会让整栋教学楼沸腾起来。课间,顶楼高年级学生会纷纷把头伸出窗外,看着楼下的学弟学妹们在雪地里雀跃蹦跳。
教学楼的背后就是二百米的塑胶跑道和中间的草坪田径场。各种户外活动和运动会都在这里进行。然而在二十九,有着一条“每逢活动就下雨”的铁一般的定律。
学生们都怀疑学校是看着天气预报定的日期。每次春秋游都被通知要做两手准备,但是不死心的我们都壮着胆子背满零食。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但是在二十九中的生活是让人烦恼的。
课间的“冬季”晨跑能从每年十月持续到四月。这让不爱运动学生对学校的操场又爱又恨。
每到晨跑时间,厕所和图书馆便是最火爆的地方。偷懒的学生们纷纷避难似得躲起来,操场上稀稀拉拉的都是被老师逮住不情愿跑步的同学。
那时候我们讨厌的还有每年的兔子舞。学校总是会组织学生们学习舞蹈后再集体表演。每每练习的时候总会怨声载道,但看到视频里大家笨拙却活力满满的样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时候我们最头疼的还有一穿三年的校服。二十九的校服侧边总会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各自的年级。标新立异的学生从不满足这样单调的校服。那时候在衣服上画卡通画,写自己喜欢的明星,标上自己的印记便是最流行的风气。
无论多热的夏天,女生都不愿脱掉厚重的秋季校服,撸着袖子在吱丫丫的风扇下埋头看书。那时候,每个二十九的女生标配就是厚厚的刘海,两鬓长长的碎发,扎的高高的马尾。
中午午休前争分夺秒的老师总是跑来给大家上课做练习,弄得民怨沸腾。晚自习也总有突发的考试让教室里都是唉声叹气。做不完的卷子考不完的试仿佛是学习的全部。
但是在二十九中的生活也是甜蜜的。我们在这个学校里有太多的“偷偷”的幸福记忆。
记得每次语文课看电影时偷偷喝的饮料,记得那数学课上偷偷传阅的小纸条,记得那被点起来背书时背后传来的急促的偷偷提醒声,也记得在教室里偷偷看视频小说时生怕被巡逻的老师发现的提心吊胆。现在想起来总是忍不住笑意。
那时候学校出门转角的文具店和租碟店里包罗万象。除了各式各样的文具,还有各种明星杂志和电影碟片。我们总是用攒着的零花钱买杂志,租光碟,和大家偷偷地在课间看。
偷偷的恋爱是几乎每个在懵懂青春期二十九学生都会做的事情。私下的牵手,大伙的起哄,一句脸红的表白,尽管老师总说我们小小年纪还不懂爱。
晚自习是最让烦恼的。日复一日的早上7:10到晚上9:10。偶尔偷溜晚自习,和朋友吃着冰淇淋吹着晚风,悠闲地溜达在黑漆漆的操场上,惬意自在。虽然五分钟后便被坐在操场的教导主任提溜回班。
偷摸翻墙更是每个嘴馋的学生最平常的事情。为了一个鸡块,我们可以从宿舍楼后面高高的栏杆上翻出学校。尽管有时候不太顺利,骑在栏杆上就被教导主任发现了。又或者刚溜出校门就老远看到往回跑的学弟学妹大喊教导主任抓人了。
再后来那里就安了监控,我们疯狂的翻墙时光就这样终止。
处于发育期的我们对于吃总是执着的。课间的小卖部总会挤满了无数的人。买上一包零食简直不亚于抢到一部免费的苹果手机。沿路的小店更是我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那时觉得每天吃饭的时间总是那么短,还没和伙伴说几句话就要午休。一到中午下课铃声一响,大家就风一样的冲向食堂和校外。
学校门口的鸡排关东煮永远是每个人手里最宝贝的零食。零花钱有限的我们总要在3块钱的炸鸡,1.5或者2元的关东煮还是5块的奶茶作艰难抉择。
学校东门街上满满的都是好吃的小店。八八酷奶茶是大家聚头的地方。为了边上课边喝饮料,大家会提前列下清单,发给奶茶店老板。店里的蜂蜜柚子茶杯底满满的都是嚼劲十足的柚子皮,各式各样的奶茶更是让人选择恐惧。
街上物美价廉的盖浇饭店,鱼香肉丝、土豆牛肉是必点。每次午饭时间总是能排上一串学生,后来不知怎么了在2008年的时候就关了门。
还有打印店旁的老头米线砂锅。随着物价的上涨,一碗米线、砂锅的价格从3块一路涨到了12。
当然,最火爆的校门外的麻辣烫了,饿狼一样的学生把不大的店铺塞得满满的,有时候甚至都排不上队。
每次麻辣烫熬新汤头的时候,整条街都飘满了呛人的辣味。一碗麻辣烫,即使嘴唇辣肿了,脸涨红了也让人欲罢不能。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毕业后能吃上一个十块钱的麻辣烫。然而高考后不久后,麻辣烫也搬走了,不见了踪迹。
在二十九中的三年弹指一挥间。一眨眼,我们也就毕业了。
但是二十九中还在这里,陪着一届届的学生从青涩到成熟,春去秋来,我们的青春也留在了那里。
上学时我们还不知前途为何,
只在你的怀抱里嬉笑成长,
成年后想起你还是那投影灯下的教室,
阳光照耀的走廊,成群结队的水房,奔跑流汗的操场。
我的母校,南京二十九中。
>源:新华每日电讯
原标题:餐饮设备回收生意旺,折射餐饮行业冷暖
从年初到现在,不少行业尤其餐饮业受疫情冲击生意不景气,而几个在上海做餐饮设备回收的90后,却忙得不亦乐乎——白天忙着砸墙拆店,夜里经常被电话吵醒,不是被催问有没有蒸箱,就是打听有没有刨冰机……很多刚收的餐饮设备没进仓库就卖掉了。
五一假期,上海具超节能科技有限公司创业合伙人刘修虎和曹志伟,领着工人连干几个通宵,5天拆了6家店、发了3车货,过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劳动节”。
上海羽青再生资源回收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刘宏兵,半年来业务量同样接近饱和,来不及入库的一些设备,放在街道上“生怕被城管收走”。前不久,进口的火箭牌咖啡机刚收入库里,就被心急的浙江台州客户,驱车几百公里以“火箭速度”现场提走。
餐饮行业市场竞争充分,每天都有很多餐馆开业和倒闭,“开关店”如同家常便饭。这些号称“终结者”的设备回收商,出现在哪里,意味着哪里的餐馆关张了。他们经常“一手托两家”,不仅听到“旧人哭”,也看见“新人笑”,对餐饮行业兴衰更替洞若观火。
有别于市场出清的优胜劣汰,大疫之下餐饮业危如累卵。据企查查数据统计,今年一季度,国内餐饮类企业注销2.8万家,仅3月份就达1.2万家,平均每小时关闭16家。
餐饮业恢复速度同样惊人。扛过最难的时间后,徐俊星在宁波开了两年半的小店“六金海南鸡饭”,5月份营业额就达到38万元,业绩十分喜人;已有6家直营店的“西安印象”创业合伙人王薇薇,最近一直忙着准备即将在浦东国际机场和盒马生鲜开业的新店;江苏靖江的90后小伙黄凯,刚投资的“起点火锅”,也已平稳试运营一个多月……
中国饭店协会研究院提供的餐饮门店复工数据,2月份为25%,3月份达77%,预计6月份,熬过疫情重创的店铺复工率将超九成。
本报记者从餐饮设备回收商的视角,观察疫情对餐饮行业的真实影响,聚焦餐企的痛点与思变,助力经营者理性避“坑”脱“困”。
仓库里堆满了全新“二手设备”
上海小伙刘修虎和曹志伟,一起搭档做餐饮设备回收,注册成立了上海具超节能科技有限公司,刘修虎主内,曹志伟负责对外。每次与客户谈好后,他们一块儿开着货车、带着工人去砸墙拆店搬设备。
经历了二月份的停摆,三月份迎来了“回收潮”。复工以来,预约商家一直不断,他俩一天要看七八家店,最忙时一天拆过五家店。这些倒闭的餐馆,营业面积小到十几平方米,大到上千平方米。不少店面年前刚装修好,结果疫情来了,一天没营业就打包卖掉。
有着十多年餐饮业经历的萧礼晨,今年也遭遇“滑铁卢”:在北京望京SOHO的海鲜小馆,苦心经营8个月仍赔了300万元。3月份,他还没有把整店设备打包卖掉,回小店开锁的一刹那,满脑子都是曾经客满为患的热闹场景。
曾在上海一家外企做通信工程的王薇薇,12年前同朋友创办“西安印象”,停业期间,一贯内心平和的她总坐在无法营业的店铺门口,说比在家里“安心”。偶尔有路过的流浪猫,她还很欢喜地给一个肉夹馍,怜惜地和小猫说:“现在不允许堂食,你自取‘外卖’吧。”
“还没等来报复性消费,先等来报复性回收。”刘修虎告诉本报记者,公司上千平方米的仓库里,堆满了全新的“二手设备”。
同样来自上海的刘宏兵,两年前入行餐饮设备回收,见惯了动辄赔掉几百万的老板,深切体会到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4月份,上海青浦一家餐厅老板约刘宏兵看店,愤懑中突然情绪失控,吼叫着“倒闭就要有倒闭的样子”,亲自动手把后厨砸了个稀烂,各种沾着调料的碗碟和啤酒瓶碎了一地。
闻讯赶来的物业人员,看过现场后冷静地说:“再交3000块垃圾清理费。”
倒闭的店铺接踵而至。曹志伟去上海市南京西路拆一家谈好的大酒店时,直呼“开眼”——昔日富丽堂皇的大堂如今凌乱不堪,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刚拆下来的钢管,角落摆着几十个TOTO牌马桶。隔着十几米,不锈钢厨具堆成了小山。
一位路过的收废品大叔,拉着小车进来,问曹志伟有没有不要的东西。最终,十几本皮面铜版纸的菜谱,被他捆起来打包了。菜单里面有鲍鱼、象拔蚌、东星斑等,动辄上百元一例。大叔看着说:“这十几本菜谱卖了,能换一碗炒面。”
曹志伟知道,这种级别的菜谱,普通打印店做不了,得去影楼定制,按写真集的标准收费,一本几百块钱很正常。有的酒店光菜谱就花了上万块,置办的时候费尽心思,拆店时都成了垃圾。
他们在南京西路拆的一家西餐店,投资近800万元、占地1000多平方米。店主确实舍得花钱,单四台德国进口烤箱就花了20多万元。“我们整店打包回收,价格最高不会超过一折。”刘修虎说。
想赚快钱的交了昂贵学费
据刘修虎统计,从去年6月至今,在公司拆除的几百家店铺中,排名第一的就是“奶茶店”,堪称“小白创业杀手”:做美容的95后女生,半年赔了七八十万元;30岁的老板,一个月把打工赚的30万元赔光;干金融的小伙,2个月赔了40多万元……
很多餐饮“小白”以为,20万元就能开一个奶茶店。结果,付完转让费、加盟费、装修费、押一付三的房租,再贮备一些原材料,五六十万元就花出去了。有位00后小伙子,前后亏了近70万元,令刘修虎印象十分深刻,“不明白他怎么会加盟那样一个品牌。”这个酷爱健身、一身潮牌穿搭的小伙子,有一个接地气的网名“富贵儿”。
去年11月,“富贵儿”在上海人民公园地铁口,开了一家名为“Supreme tea”的加盟奶茶店。装修很新潮,墙壁上都是各类涂鸦,收银台旁小架子上,摆着几双球鞋,乍一看还以为是纽约的服装潮牌Supreme进军奶茶业了。
奶茶行业资本竞相追逐,各种品牌纷纷崛起,他却选了一个打着潮牌旗号的假品牌。据说从看到招商信息,到缴纳20万元加盟费,也就几个小时。“我们拆的时候,很多设备连保护膜都没撕掉,叫什么、怎么用他都不清楚”,刘修虎觉得惋惜,“从开张到倒闭,每天的营业额最多几百块”。
今年1月份,“富贵儿”还咬着牙说“跪着也要坚持下去”。4月6日,是他最后一天营业,他决定做饮料赠送给路人,结果到关店前,桌上还摆着好几杯没有送出去。“尝着就像小时候小卖部卖的饮料,全是香精。”刘修虎回味说。
本来价格谈好了,拆店当天“富贵儿”却反悔了——这也舍不得,那也要拿走。双方一直僵持到夜里。但下一家商铺在等着进场,房东那里的10多万元押金由于违约,也不会退还给他了,这样耗着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他拔下一个个设备插头,我理解他心里的不舍,但及时止损是好事。”曹志伟很理性,“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这么冲动。”
倒闭店铺中排名第二类的是“火锅店”。
5月末刚拆的一家加盟火锅店,店主是一位50多岁的大叔。想着开店比打工要好,他投了7万元加盟费,装修和厨房设备50多万元,每月租金4.5万元,还有之前的十来万元押金,前后总共花费100多万元,半辈子的积蓄就这样没了。
很多人以为火锅店好做,不需要请大厨,只需备好火锅底料,找几个小工洗菜、摆盘就可以了,觉得“一学就会,一干就赚”,结果却是“一看就会,一干就废”。今年1月份,刘修虎和曹志伟9天看了7家火锅店,曹志伟戏称“给其中4家发了‘结业证’”。
行业数据显示,火锅是中餐领域最大的细分品类,2018年占比已经超13%,市场规模也在逐年稳步增长,近年来被誉为餐饮业“最佳赛道”。
但火锅门店投入比较大,很多支出普通消费者看不到。比如想开在沿街的商铺,有时光天然气管线入户,少则五六万元,多则十几万元,还没开始装修就已花费不少。很多餐馆筹备不到一半,花销就超出预算,只能硬着头皮增资,几乎都得投入百十来万才行。
曹志伟以“火锅”为关键词搜索周边,就有二十多家店,“竞争相当激烈”。在全国火锅类门店中,单体门店不具备连锁店的品牌、供应链等优势,存活率较低,但占比却超75%,还不断有新人进入。
想进军餐饮业的“小白”数量太多。“只知道民以食为天,就敢扔个几十、上百万进去!好比学游泳时,狗刨还没学会就一头扎进深水区,哪来这么大的胆量?”
许多新手开店没有经验,贪多求大图排场。有的店为了气派,花2万元定做一个高1.8米的巨大铜火锅放在前厅,倒闭时扔都嫌费劲;单价近3万元的400公斤制冰机,有“小白”一次就买了2台,曹志伟感叹:“这得忙成什么样,才能用得了1600斤冰块!”
相比之下,29岁的河南小伙张留伟就很精打细算。他卖了宝马车自创餐饮品牌“蚝小腰烧烤”,为了节约成本,找刘修虎求购二手设备,近200平方米的店铺也没有过分装饰。他笑着说:“为设计花几万块有点冤枉,比起那些虚的东西,干净好吃有特色才最重要。”
靠着一碗海南鸡饭俘获众多食客的徐俊星,也是同样的观点,“餐馆如果脱离产品和服务,只想轻松赚快钱,注定不会长久。”
房租是绕不开的话题
据中国饭店协会调研数据,我国传统餐饮行业普遍面临“三高一低”的困境:食材成本高、房租高、人力成本高、毛利率低。持续高企的房租成本,也让房东和店主之间关系弥漫着紧张气息。
已经入行12年的王薇薇看来,餐饮店毛利率至少要达到65%,其中30%支付房租成本,另外30%支付人工成本,剩下的5%才是利润。
说起开在上海外滩一家商场的“西安印象”直营店,她觉得很“幸运”,2017年开业时,获得了免除一年半房租的优惠,争取到足够的立足时间。这个店终于在2019年下半年迎来“高光时刻”,单日营业额从原来的几千元达到了近3万元。王薇薇说,“这一把证明了最初的坚持是正确的!”她眼中,商铺和商场需要互相成就,“我们互相扶持,才能一起扛过最难的日子。”
不是所有租户都能如此顺心。三个月前,刘宏兵在上海市长宁区,拆了一家开了16年的中等规模酒店。房东要涨租金,店主带着不舍愤然离场,要求把所有东西全部砸完卖光,“一个水龙头都不留给房东”。
刘宏兵虽然替店主惋惜,也配合了“砸完卖光”的需求,但他说,“最多就是让自己心里痛快点,下一家进场时同样会大张旗鼓地装修,对房东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交不起房租跑路的店主也大有人在。4月,一家物业公司约刘修虎和曹志伟去看店:由于店主欠租跑路,这里已经停电很久,店里黑灯瞎火,一开门就有异味扑面而来。他们查看厨房设备时发现,冰箱内壁斑斑点点都是黑色的蛆虫,里面的冻货已经全部腐烂。
曹志伟胃里一阵翻涌,赶忙跑到门口呕吐,现在说起来都心有余悸。
商业广场是餐饮店的聚集区,疫情期间也成了“关店重灾区”。白天商场冷清,服务人员比顾客都多;晚上的商场,有人拆店,有人卸货,还有不少新商户入场装修,比白天都热闹。经常去拆店的一些商业广场,物业和他们都混熟了,会主动介绍生意。
租赁合同是被店主“吐槽”最多的点。很多商场与租户一般签较长期的合同,提前关店属于违约,押金概不退还,关店时还需要恢复毛坯状。所以,餐饮店倒闭后净身出户不算,还得花一笔不小的费用“清场”。
曹志伟说,因为涉及污水排放、管线铺设等,餐饮店还会在毛坯上加不少东西。比如拆一个300平方米的店,人工、设备、垃圾费等,七七八八算下来起码得8万块。
有的商家打小算盘:自己已经赔了很多,设备也卖不上价,又得花钱复原,还拿不到押金,何苦耗在这里,干脆把物业“拉黑”一走了之。铁打的商场流水的店,对于商场来说,商户交的押金足够覆盖恢复毛坯的费用了。
有的商家按规定离场,也遇到很多烦心事。上海陈女士开在外滩商场的甜品店,年前就倒闭了,直到4月份才约人清理店面。她回店取设备时,保安拦在货梯口坚持要出门单,但物业下午五点半就下班了,要办出门单得改天再来。
她抱怨“入驻时笑脸相迎,走人时百般刁难”。一个个的申请单、一次次的“等通知”,把她整得晕头转向,凡是涉及退费,没有小半年根本搞不定。在这些商家看来,和商场签的几十页合同全是套路,只有倒闭时才能看明白。
刘修虎崇尚契约精神,他认为不能用“病毒无情、房东有爱”进行道德绑架,即便有些商家觉得协议内容不公平,但双方自愿签了白纸黑字的条款,就应该执行。
他们经常遇到同一家门面拆几次,每次拆的时侯,下一家都跃跃欲试准备进场。他们感慨之余,只能心里默默祝福“新人”好运。
看似没门槛,进门之后全是槛
曹志伟15岁就南下深圳打工,从月工资500元的服务员干起,送外卖、当领班,做过供应商代理,在餐饮业兜兜转转15年,一直梦想着有一家自己的餐馆。虽然也积累了一些资本,丰富的从业经验,反而让他始终怯场。
没想到做设备回收后,他亲手拆的第二家店,就是曾经的“东家”。认识了七八年的老板,叫自己去拆曾经上班的地方,曹志伟心里很不是滋味。
餐饮业看似没门槛,其实进门之后全是槛,竞争还异常激烈。无数细小环节,例如宣传营销、人员配比、品类特色、价格优势、标准化、出餐率、翻台率等等,没有一处不需要操心。
徐俊星作为一个从金融跨行餐饮的创业者,对这点感受颇深。
他是一个“细节控”,以匠人精神虔诚地对待每一碗饭:曾为寻找理想的肉鸡跑遍沿海几个省份,没钱请配送就自己一趟趟跑养殖场;为了感受不同地方的饮食特色,愣将“蜜月之旅”改成“美食之旅”,甚至一天尝十几家海南鸡饭,吃出了“工伤”——体重单月飙涨20多斤;为了找到最对味儿的酱油,专门去生产厂家“追根溯源”……
借债盘下这家半死不活的小店,两年半的时间里,执着于顾客体验的徐俊星,让小店不知不觉中登上了宁波“粤菜评价榜第1名”,不少食客慕名来“打卡”。
徐俊星很喜欢电影《喜剧之王》,他觉得自己对细节的追求,如同周星驰苦读《演员的自我修养》,在耐心的积淀之后一定会迎来曙光。
他的小店只有不到十张桌子,每天却能接待130桌食客,排队等位是常态,但他目前没有开分店的打算,“把我这边的一整套照搬过去,不见得能把店开好。”
相比之下,萧礼晨生意做得更大,也有过曾经的辉煌。回忆近十几年的餐饮从业经验,40岁的萧礼晨五味杂陈。
20年前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后,萧礼晨一边做设计一边入行餐饮。2004年他在望京主打海鲜,赚到了“第一桶金”。之后继续滚动发展,最近几年陆陆续续开了七八家社区店。
他对记者说,“生意人追逐利润的冲动是本性。”这些社区店的盈利能力未达预期,而 2019年重回望京开店的这次尝试,把之前的收益大部分“梭哈”了。
反思整个运营过程,他并没把倒闭的责任全推给疫情,它只是让问题提前暴露了而已。
萧礼晨认为成本上升、毛利率下降是原因之一,以他的海鲜小馆为例,2004年,一份鲍汁捞饭卖88元,厨师长月工资才2000元,整个店毛利率不会低于85%;对比现在,一份鲍汁捞饭只卖18元,而没有1万元的月工资是请不到厨师长的。
定位失误也给了小店致命一击。去年开业前,他花了5个月的时间选址,总觉得望京SOHO“每天好多人,每家餐厅都满满的”,这样的人流量怎么可能不挣钱?开业后,每天确实有很多人在排队,他也干得精疲力尽,但最初设想的“高端写字楼=高消费场所”的等式并不成立,日营业额连预期的一半都达不到。
苦苦挣扎了8个月,萧礼晨见证了许多餐厅的来来去去,自己也难以走出“先逼死同行,再搞死自己”的价格战怪圈。
尤其疫情之后,一些餐饮店的短板暴露明显,有的企业已经在用短视频、直播带外卖了,有的店才开始涉足外卖;有的店员工餐订单忙不完,有的店还在门口发传单招揽散客,萧礼晨苦笑着说:“错过了发展趋势,好比别人已经在用导弹了,你还在苦练射箭。”政策、客户、技术、资本,都在重塑竞争规则和实力格局,没有做好准备就冒失进场,只会摔得头破血流。
这个行业再生能力很强大
飞速发展的餐饮业仍在吸引众多创业者入场,但创业成功本就是小概率事件。据行业数据,国内餐饮店平均寿命不到1年半,2017年新增的311万家餐饮店中,2018年倒闭了285万家,占比超9成。
这种行业的新陈代谢,做设备回收的人感受很深。
疫情这段时间,刘宏兵确实收了不少设备,但根本不够卖。在他看来,每年都有大量的餐馆关门,他们的倒闭是零散、无声的,“关店潮”只是提前且集中地将问题暴露了,必然对应的“开店潮”也只是时间问题。
曹志伟笑称自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客户。他的微信好友申请里,连续翻好几页都是还没来得及添加的“新朋友”。他说这些都是来买货的,有的老板性子急,直接开着货车来仓库挑设备,还有人来时给他带几只老母鸡。
“只有倒闭的企业,没有倒闭的行业”,虽然当年做羊肉供应商亏过四十多万,曹志伟对餐饮业依然热情不减。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餐饮收入规模达4.67万亿元。以1978年为基点,突破第一个万亿历时28年;从3万亿到4万亿,只用了3年,且仍在以10%左右的速度递增。
王薇薇坚信,在非标准化特征如此明显的餐饮业,标准化反而是大势所趋。她将通信工程的标准化理念注入对菜品的管理,比如说卤肉,就是三十多种调料的复合呈现,“我们每个门店的卤肉味道一致,用通信术语讲,就是把模拟的过程数字化。”疫情期间不能营业,她反而更潜下心去优化各种香料的配比。
“现阶段的餐饮注定是厚积薄发的过程。”王薇薇从2012年开始,为门店做基础建设,建立了初级的供应链,“发展到现在,不仅可以给很多餐饮门店做供应,也控制了自己门店的品质和成本,这也是我们能经受住疫情风波的法宝之一。”
刘修虎说,“越做越大的餐饮企业都有共同特征:潜心提高客户体验。炒作、营销、靠各种‘玩法’开的店,只是借了餐饮的名头,消费者也就看个热闹。”大公司都是靠长期战略致胜的,一些大型餐饮集团早就在布局私域流量,开发自己的小程序,主动培养消费者线上点餐,提前做了用户线上化。
早在三月份的时候,刘修虎注意到有一些“后知后觉”的餐饮公司,也开始招聘“私域流量运营主管”,而一些仍旧“不知不觉”的企业,总在依据固有经验,试图“用战术性的努力,来弥补战略上的不足”。
萧礼晨有着很执着的态度,他将人生看做一场拳击赛,“要有强烈的求生欲,更要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餐饮业天然有着强大的再生能力,他也一直有着重新做餐饮的打算,目前只是暂时休息。
他建议那些想从事餐饮业的“小白”,不要仅做浮于表面的认知,先去找一家餐馆应聘打工,把很多普通消费者平时无法看到的问题都看透了,再决定要不要做。
刘宏兵很坚定地要在设备回收行业继续深耕下去。毕竟这是一个冷门行业,做好了利润很可观。2019年中商产业研究院发布的研报中,预计2020年餐饮市场规模有望突破五万亿元,虽然受到疫情影响,但注定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慢,“就好比在餐饮这场淘金热中,大家都奔着金矿去了,我就做那个在渡口摆渡的人吧!”(记者 刘婧宇)
环球网综合报道 记者 赵友平】青岛一家饮品店的5升装桶装奶茶最近火了。
据齐鲁网报道,3月13日复工复产后,青岛一家饮品店推出5升装桶装奶茶。这个奶茶桶外观和饮水机桶相似,盖子上有一个开孔,顾客可以直接将奶茶倒出。随桶还附赠喝茶专用杯、珍珠分装杯和吸管,以方便饮用。
这一桶奶茶制作时间大概需要1-1.5小时,一桶可分装出十几杯普通奶茶,自提价格为88元/桶,外送价格为108元/桶,购买需提前一小时预定。
对此,有网友说,这都是憋坏了。↓
也有网友担心会长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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