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渔夫·趣说方言○
妈妈的妈妈叫什么?
北方喊“姥姥lǎo”,南方多数地方喊“外婆”,但在湖北、江西、湖南、四川、重庆等中西部,喊为“家家”(嘎嘎),或“家婆”(ga婆、jia婆)。
“家”,一般承袭古音读“ga嘎”,但武汉话读“jia加”。
十年冇回家
天天都想家家(外祖母)
家家也每天在等到我
哪一天能回家
铫子煨的藕汤
总是留到我一大碗
……
(冇,“没有”之义。到,助词,应为“倒”。铫子,一种砂罐)
这首《汉阳门花园》武汉城市民谣歌曲,很火。
外婆,姥姥,家家……这些外祖母的口头称呼,都是什么来由?谁更有内涵呢?
图片来自网络
>(一)“外婆”是方言?上海课本曾改“外婆”为“姥姥”,网上吵翻天!
“妈妈的爸爸叫什么?
妈妈的爸爸叫外公。
妈妈的妈妈叫什么?
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这是现代流行的“家庭称呼”儿歌中的一段。
曾经的台湾校园流行歌曲《外婆的澎湖湾》,大家也是耳熟能详。
张艺谋、巩俐拍摄的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网友多数熟悉,这个电影名来自童谣。
< class="pgc-img">>但是,外公、外婆不是正规普通话词汇,而是一种方言,新版《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注明的。
三年多前,上海市小学课文《打碗碗花》,里面的“外婆”称呼全部改成了“姥姥”,一时间在网上引起掀然大波
上海教育部门教研室回应,词典中明确“外公”“外婆”是方言,修改为普通话词汇“姥爷”“姥姥”,是为了规范。
这一回应平息不了质疑。
什么时候“外婆”成方言了?只听说“狼外婆的故事”,不知道有“狼姥姥”。
上海市民习惯了外婆,对姥姥感到陌生。
《外婆的澎湖湾》是不是也得改为《姥姥的澎湖湾》?
民意反弹太大,加上修改未征求《打碗碗花》原作者李天芳意见,上海教育部门最后取消修改,恢复“外婆”。
该课文内容是作者童年亲身经历,就算称呼是方言,也不宜改动。
(二)姥爷?女字旁“姥”指外祖父严谨不?
姥爷、姥姥称呼外祖父、外祖母,本是北方方言,使用人口不太多。但普通话以北方话为基础啊,姥爷、姥姥被纳入到普通话词汇中,也有其道理。
但分析字音字义,这个称呼用字有瑕疵。
姥,会意字,指年老的妇女,在古代并不专指亲属。
《红楼梦》中有个“刘姥姥”,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这里的“姥姥”,既有年老妇女之义,也是外祖母之义。刘姥姥进贾府带了一个小孩“板儿”,是其外孙子。
姥,古代也指丈夫的母亲(婆婆)。“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汉《孔雀东南飞》),白——告白,公姥——公公、婆婆。
姥,一些地区方言中,还有“接生婆”之义。
姥这个字,女字旁,“姥爷”指外祖父,似乎有点不伦不类。
语言专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现代汉语词典》补充有,“姥爷”可写为“老爷”,“姥姥”可写为“老老”。
但在南方一些地区,“老爹”“老爷”指曾祖。
把外祖父,称“姥爷”或“老爷”,好不好?
(三)外公、外婆,不太适合口语面称?
外公、外婆,以及外爷、外姥,带有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痕迹,也不符合当今社会城市化转型后的家庭关系变化。
“外”字,有“外人,见外”之义。细想一下,把“外公、外婆”作为口语面称,合适吗?作为书面用语、口语背称尚可,作为面称,的确不太合适。
以前农业社会,小孩子一般在男方家里带大,把母亲那边老人及亲戚称“外”,有一定理由。如今城市(镇)人口、城市家庭已成为多数,在城市,夫妻住的房子不一定是男方独买的,生的孩子不一定是男方老人带大的。城市家庭,实际上不分“内与外”了。姥姥家帮带小孩,所占比例可能更大些。
英语词汇祖母“grandmother”,不分内与外,这个词既指祖母,也指外祖母。
外公,外婆,外甥,外孙,皇宫有外戚,中国古代把母系一支的亲属都冠以"外"字,体现的是父权宗法结构与农业社会家庭实际。当今社会提倡男女平等,这类语言存在性别歧视之嫌?
(四)“家爹”“家婆”更有内涵!
湖北童谣《摇摆手》——
摇摆手,家家屋的走,
搭轮船,下汉口,
买个粑粑接朋友。
(家家——外婆,家家屋——外婆家。)
湖北童谣《打巴掌》——
打巴掌,
接家家(外祖母),
家家怀里一个大粑粑。
人家的伢,一大块,
我的伢,一指嘎(指甲),
家家死了不哭她。
湖北俗语,形容一个东西很老,说为“老得像个嘎嘎”,嘎嘎即“家家”(外婆)。
湖北、湖南、四川、重庆等一些省份,称祖父母为爹爹、婆婆,称外祖父母为家爹、家婆。家婆也称为“家家”。
湖北多地,家爹、家婆称呼外祖父、外祖母。家婆,也称家家,家奶;家爹,也称家公,家爷,爹爹。
这个称呼其实也有内涵,“家婆”从字面理解,“妈妈的妈妈”也是一家人,不分内外。
湖北汉川、天门、孝昌等地,外祖父母背称“家家爹爹”“家家婆婆”,面称“家家”“爹爹”,或“家婆”“家爹”(家公)。
襄阳等地,面称家爷、家奶。襄阳北部靠河南,外婆称“魏婆”。
家婆、家爹中的“家”,读“ga嘎”,
如果面称“家家”,武汉、孝感等地,读本音“jia加”,但多数地方读音“嘎嘎”。
“家婆”“家爹”大有来头!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方言。
有专家考证,家婆之“家”,本字是“毑”,湖北“家婆”与客家话“毑婆”同源。
而客家语是中原古汉语的“活化石”,保留中原地区许多古汉语词语的发音特征。
“毑婆”为客家话词汇,意为外祖母,现仍普遍使用。
毑,读音jiě姐,释义为母亲。在一些地方话中,阿毑[ā jiě]指母亲,娭毑[āi jiě]指奶奶。在陕北地区,小辈人通常把母亲的娘家叫“毑家”,把奶奶的娘家称为“老毑家”。
毑婆,客家话“毑”多读为“jia贾”音——毑jia婆。
注意,毑字不宜写为乸!
毑婆,“母亲的母亲”,即母亲一方的婆婆(祖母)。外婆改称毑婆(家婆),就没有内外之分了。
综上,湖广渔夫认为,湖北等省“家家”“家婆”称呼,有内涵,有生命力,不应视为方言土语抛弃呵。
(本文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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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中国青年报
来自湖南湘中娄底地区的小陈财会院校毕业,在长沙工作两年后,遇到了来自北方的丈夫阿威。2008年,两个性格开朗的人很快走到一起。丈夫的五金店生意不错,而在餐饮公司任会计的小陈,还能帮老公处理下账目。每周可以看个电影,小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两年后的2010年冬天,小陈的母亲彭阿姨来到了长沙——女儿怀孕了,公婆一直身体不佳,只有请她走出大山。
乐天的彭阿姨年近70岁,一头白发和标志性的高嗓门,很快成了小区的明星。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体力,一手提着10多斤重的菜上四楼不带喘气。
比较抗拒洗衣机的彭阿姨习惯用手搓洗衣服,连带做饭菜打扫卫生,一天两个多小时就可以搞定,瞬间成了小区里家家羡慕的“金牌外婆”。
更让阿威夫妻放心的是,老人家一点都不思乡——满口的乡音一张嘴,立刻会聚拢一大波同样来自娄底及周边地区的爷爷奶奶。
小区里住着的20多位“高龄保姆”,大多因为儿女生二孩来到长沙的。久而久之,他们开始抱团,一起晨练,下午在小区花园亭子里开茶话会、打牌,晚上跳广场舞。在这群老人中,年轻时见过世面的彭阿姨能说会道,一来二往,圈粉无数。
“这个肚子有点尖,怀的位置高,肯定是男孩。”彭阿姨成为老人圈的“核心人物”有着独特的原因:只要她坐在小区花园亭子里点评过的小区怀孕女子,性别判断基本无误,堪比医院的B超诊断。
2011年春,婷婷在湘雅附二医院出生。
因为身体不好,出生头一年,婷婷去了十几次医院,还不包括在新生儿科的那一周。疼爱头孙的彭阿姨把婷婷视为掌上明珠,每次去医院都要自己去送,结果坐公交车下车时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近半个月。
但那时,婷婷对外婆只有朦胧的印象。因为在她3岁时,舅妈也生了一个女儿。那个每天晚上给她讲故事、腿脚有些不灵便的外婆回到老家,肩挑另一个家庭的重任。
母亲离开后,小陈也辞职回家照顾女儿。“上了个好点的幼儿园,三天两头开家长会。还有一堆的作业要辅导。”身高1.7米的小陈这才发现,自己处理起家务来远不如母亲利索,她开始猛烈地怀念母亲的好。
阿威和小陈开始“关心”远在500里外的母亲,隔三差五电话嘘寒问暖,并时不时地撩两句:“6栋的张阿姨她们老是念叨着你啊,打牌总是少一个人”之类的,温情地唤起母亲对“长沙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一等就是快3年,小陈又怀了二孩。兴冲冲的彭阿姨赶到了长沙,她觉得这次肯定是个男孩。
但希望落了空。2014年秋天,胖嘟嘟的女娃甜甜降临于世,一家人像上紧了发条式地连轴转。
“我和老妈分了工,两个孩子我来带,她负责买菜做饭洗衣搞卫生……”小陈说,担心70多岁的老母亲身体吃不消,她放弃了在其他小企业的财务兼职,专心做起了全职太太。
对面的邻居谭谭最早看出了彭阿姨的腰痛问题。“(她)买菜上楼还不用扶梯,但经常用手支着腰,叹着气。”她常劝楼里的邻居,如果没有能力和精力,就别生二孩了,免得祸害父母。“像我一样多好,女儿高二了,过一年就彻底解放”。
这之后,小陈两口子第一次爆发了争吵。
小陈认为,老妈年岁大了,身体吃不消,该回农村家里休养。而阿威则觉得,在长沙可以去好的医院治疗,回去也是带孙女,一样都是累。“那你爸妈为什么不来长沙带孩子也看看病?这几年都是我妈在帮忙?是谁也受不了啊!”暴怒的小陈一气之下近半个月没和丈夫说话。
半年后,老人回到了家乡,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儿媳妇给她添了一个孙子,乐得她屁颠屁颠地回了娄底。
这一次,她特意坐了一趟高铁。
“我觉得那一年过得简直让人抓狂,哪有什么社交、娱乐活动,每天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活得像个机器人。”小陈说,考虑到早上要送大女儿去读幼儿园,她每天有意岔开两个女儿的休息时间。晚上8点多就让婷婷自己洗漱睡觉,之后带小女儿甜甜去附近的圭塘河边逛街,10点左右才带她入睡。第二天清早起来买菜准备早餐,并把婷婷送到家门口的私立幼儿园。之后,再招呼刚刚起床的甜甜……
周末,她会把两个女儿带在身边一起做游戏、讲故事,培养姐妹间的感情。
懂事的婷婷渐渐变得沉默,但已能帮妈妈分忧。放学后,她会用推车带着妹妹散步,喂她瓶装的液态奶,甚至帮忙换下尿布。
婷婷开始越来越怀念外婆牵着自己的手、讲故事的日子,开始不断地给外婆打电话,催促她回长沙来。但得到的,总是含糊其辞的回复。
阿威则继续做着妻子小陈的工作——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老父亲还是希望能有个孙子继承香火。阿威的父母知道小陈的辛苦,承诺孙子出生后,阿威的两个姐姐会轮流来湖南帮忙带孩子。如果还是女孩,就不再催他们生了。
2017年初夏,这个家庭的第三个孩子,男孩儿豆豆降临了。
千里之外的姑姑应约前来照顾,让家人惊喜的,还有已经77岁的外婆也到了长沙。看着圆鼓鼓的外孙,笑开花的老人开口定了小名:“胖得像颗蚕豆,叫豆豆吧。”
“老妈下个楼都难了,我们也不敢让她动手做什么,就是看着两个在家孩子的安全就好。”小陈说,坚持半年后,她们还是劝母亲回了老家。
临行前的那晚,彭阿姨坐在外孙房间里整晚没睡。早上,在3个孙辈的枕头下,各自放了一个缝有玉观音像的平安荷包。阿威则带上大包小包的礼物,开车送岳母回了老家。“我知道她两边都放不下,但她这一辈子也操够心了”。(记者 洪克非)
家猜猜这是哪里的地方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