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年，胖东来凭借“委屈奖”在社交平台全面爆红，而后更多的细节被企业自己展露出来——员工工资高、福利好、商品质量有保障、服务到位，它也因此被网友称为“神仙公司”。
不过，紧接着出现的是一系列疑问：胖东来员工薪资真的高吗？员工真的能带薪休假30天吗？胖东来的模式能复制吗？为什么胖东来走不出许昌？对此，红星资本局于近日多方联系胖东来采访，不过未有回复。
3月中旬，红星资本局前往河南省许昌市，走访了胖东来的多家门店，我们将以一组关键词回答这些问题：多业态支持、联营扣点、休假看似多实则少、临时工、家园卡和供应商。
核心快速导读：
1.胖东来不只是超市，更像是有多业态支持的商场，对于入驻品牌商家，会从营业额中扣点；
2.胖东来员工每周单休，全年休假天数约为87天，平均每月到手薪资均超过7000元，甚至有人能拿到1.5万元；
3.胖东来在多岗位上使用临时工，最新招聘要求生产车间员工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或已进入“学历膨胀时代”；
4.胖东来对本地资源的依赖度较高，其购物卡（家园卡）是许昌当地送礼的硬通货，记者目睹有人一次性购买超过120张面值1000元的卡。
胖东来不只是超市
还有餐厅、药店等业态，售后服务受看重
许昌是承载了三国基因的旅游城市。早在三国时期，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至许县，在他的儿子曹丕称帝后，以“汉亡于许、魏基昌于许”为由，改许县为许昌县。
而现在，许昌的景点不再只有曹魏古城、春秋楼，还有新晋“顶流”胖东来。
有从内蒙古自驾到河南的游客告诉红星资本局，在出发前，他们特地把胖东来设置为其中的一站，买了很多网上推荐的商品，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国内超市的天花板”。
不仅是游客，还有商业人士带着“研学”的目的从五湖四海赶来，希望能深入学习胖东来的模式和企业文化。在走访的五天中，记者遇到了至少十波前来“研学”的人群。
在深入了解胖东来后，最先破除的是一个误区：胖东来不只是一家超市，目前共有13家实体店，有天使城这样的综合性商场，也有主营服饰的大众服饰商场，业态丰富。
在综合性商场中，除了自营超市外，胖东来还有自营的餐厅、茶叶店、烟酒店、金银珠宝店、药店、服装店、电玩城和电影院等。
胖东来的不同业态
红星资本局对比发现，在多个类目的商品和服务中，胖东来在许昌几乎没有价格优势。
有许昌人向红星资本局表示，长期以来，他们家几乎每周都会去胖东来采购一次，虽然部分商品确实相对较贵，但他们更看重的是品质和售后。
“比方说，你在胖东来买了衣服、鞋子，只要没穿、没去掉牌子，一星期内都可以无条件退；要是穿了几个月有毛病了，也可以拿过来免费修。”有许昌人对红星资本局说。
对于许昌人来说，唯一的缺憾是胖东来现在太过拥挤，“人太多了，太火了，没有以前体验好了。”如果想要和过去一样的体验，他们得跑到胖东来较偏远一些的门店购物。
在胖东来天使城外等待顾客上车的出租车们
超市带来的流量外溢
胖东来靠联营扣点模式也能挣钱
当胖东来成为一个景点后，社交平台上不乏攻略。其中，天使城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实体店之一，就连记者入住的酒店也在提供的旅游宣传单中专门留了一块位置给天使城。
在工作日的白天，红星资本局曾多次探访胖东来天使城，客流量都非常大，但凡有热门商品的货架，几乎都被三五人群围住，通道也被堵死。
而对于这样拥堵的现象，天使城超市的员工已经习以为常，“这都算少的了，周末人更多。”
红星资本局发现，胖东来自营超市带来的流量，会外溢到整个商场中。
天使城的布局和普通商场相似，自营超市位于负一层，从一层到五层则分布着珠宝配饰、服装、运动潮牌、电器、餐厅和影院等。其中，胖东来的自营门店只占据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由如周生生、阿迪达斯、小米等品牌入驻，这也是胖东来的利润来源之一。
某奶茶店的员工告诉红星资本局，他们入驻胖东来不是固定交租金，而是从营业额中扣点。
红星资本局以品牌入驻为由接触了胖东来的相关负责人，该负责人介绍称，目前已经没有空位可供入驻，但已入驻的品牌方基本上是按照营业额扣点，不收租金，水电费自理。
“（扣多少点）需要具体聊，核算一下你们（指品牌方）的毛利点是多少，我们在合理的范围内扣点，不能让你们承担过多的费用，不然你们也无法用心做商品、接待顾客。”该负责人称，不同品类的扣点有所不同，从十几个点到二十几个点不等，也有可能更高或更低。
不过，该负责人也向红星资本局透露称，有一些品牌是以交租金的形式入驻，“因为这样对于他们公司的核算更方便，我们也尊重他们，按租金走。”
也就是说，只要客流量越大，哪怕是进入非自营店消费，胖东来也能赚到钱。
胖东来的官方网站显示，2023年11月25日，胖东来的创始人于东来曾在一次会议中分享称，他估计2023年的营收能超过100个亿，一年的税收三、四个亿，利润三、四个亿。
胖东来随处可见的标语
“神仙公司”的高工资
员工每周单休，全年休假87天
胖东来的客流量激增，离不开“神仙公司”的滤镜。
2023年，胖东来火爆全网，屡屡登上热搜，从“委屈奖”到“员工平均工资最低到手7000元”，再到“员工不想上班不允许不批假”，胖东来也一跃成为大众心目中的“神仙公司”。
红星资本局了解到，胖东来员工的月薪主要分为两部分（基础工资+绩效）。其中，绩效和员工所属部门的营业额挂钩，如保洁等工种会归入其所服务的部门。
某位在餐饮部门工作的员工对红星资本局称，他的月薪已超过万元，其所在部门，保洁上个月也能拿到八、九千元。按最近的营业额来看，全胖东来最低的岗位估计也能拿五、六千元。
红星资本局采访了十余位胖东来员工，包括超市员工、服装店员工、餐饮店员工和保洁等，平均到手的月薪均超过7000元，甚至有人能达到1.5万元。
《2022年许昌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2年，许昌全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0320.5元，平均每月为2526.71元。相比来看，胖东来的薪资在当地处于较高水平。
胖东来大众服饰店，“DL”为其标志
当谈论到胖东来“每年有30天带薪假期”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建立在“周末双休+法定节假日”的基础上，其实不然。
有多位胖东来员工告诉红星资本局，他们每年的确有30天的带薪假期，但最好不一次性休满。另外，他们每周休一天，除了春节假期放5天外，其他法定假期都不放假。
（注：胖东来的部分实体店周二会闭店休息，但天使城店、金三角店和大众服饰店等6家实体店周二正常营业，这些员工根据当月周二的天数进行轮休，每月休4天或者5天。）
算下来，胖东来员工每年的休息天数为87天左右：52天（每周二闭店休息）+ 5天（春节假期）+30天（带薪年假）。
多岗位使用临时工
生产车间的工人也需本科学历
红星资本局通过采访了解到，即便是在胖东来做保洁等相对辛苦的工作，对于部分许昌人来说，这也是一份好工作，是在可选范围内的最优解。
甚至，在胖东来的顾客意见公示台，时不时就能看到关于招聘的询问，还有人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简历，但直到3月16日，胖东来的回复都是“很抱歉，我们暂时没有新的招聘计划”。
截图自胖东来的顾客意见公示台
有胖东来的员工告诉红星资本局，她2006年进入胖东来，已经工作18年。整个胖东来的员工流失率都非常低，也不轻易招人，哪怕是开设天使城等新店，也是尽可能从老店调人。至于胖东来有多少正式员工，目前这是未知数。
实体店数量在增加，如果员工数量没有大增，怎么保证服务质量？答案是“临时工”。
红星资本局在走访中发现，胖东来在自营餐厅、超市以及仓库中均使用了临时工。比如，在自营餐厅外出现排队等位的情况时，有临时工会推着装满茶水的小推车会顾客派发茶水。
和正式制服不同，临时工大多穿着较为宽松的迷彩服。
搬运货物的临时工们
有临时工向红星资本局透露称，现在，胖东来给临时工的工资为25元/小时，“在许昌来讲已经是最高的了。”
作为对比，红星资本局前往位于胖东来时代广场店的肯德基，该店的店员称，目前，肯德基给兼职员工的工价为13.3元/小时。
另外，胖东来虽然在3月16日回复顾客时仍称“没有新的招聘计划”，但3月17日晚，胖东来通过公众号“胖东来商贸集团”发布招聘公告。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胖东来此次拟招聘209人，其中，中央厨房部门的生产操作岗位（食品生产方向）需要150人，该岗位主要负责车间内食品生产加工工作，主要生产烘焙类、熟食类、民生类产品，限制本科及以上学历。
截图自公众号“胖东来商贸集团”
需要说明的是，胖东来过去在招聘时对学历的要求是“高中同等学历及以上文化程度”。在爆红以后，胖东来或许也进入了“学历膨胀时代”。
为什么胖东来走不出河南？
业务模式对本地资源依赖度高
一直以来，在关于胖东来的讨论中，类似于“胖东来为什么走不出河南”的问题是最多的。红星资本局走访发现，以胖东来的业务模式来看，它对本地资源的依赖度较高。
和大部分超市一样，胖东来也有购物卡（家园卡），且可以在任意业态使用，消费者可以刷卡买衣服、珠宝和生活用品，也可以看电影、吃饭，这些几乎能解决大部分人的消费需求。
有胖东来的员工告诉红星资本局，有一些本地的企业会购买家园卡作为福利发放给员工。
另有许昌人对红星资本局说，家园卡在许昌是硬通货，“我找你办事，我直接给你胖东来的家园卡，胖东来在许昌的店又多，时代广场、天使城……上档次的国内品牌都有，也卖黄金。”
3月13日，在胖东来时代广场的烟酒超市柜台前，红星资本局亲眼目睹一位女士一次性购买了超过120张1000元面值的家园卡，总价值超过12万元。
在一定程度上，企业发的家园卡，帮助胖东来在许昌逐步建立起高认可度，而说动这些企业用家园卡作为员工福利，或许需要用到胖东来管理层常年耕耘许昌的人脉关系。
二手交易平台上的家园卡，截图自闲鱼
回头看“胖东来为什么走不出河南”这一问题，或许可以把这一问题缩小范围，修改为“胖东来为什么走不出许昌”。
因为河南省省会郑州也没有胖东来，胖东来的实体店目前仅分布在许昌（11家）和新乡（2家）。甚至新乡胖东来店也经历过撤店风波，从中也可窥见掌握本地资源的重要性。
据河南经济报报道，2015年11月，新乡胖东来百货店发告知函称，因经营场地系租用第三人的物业，基于市场变化等客观因素，物业到期后继续使用存在不确定性，该店将于2015年12月15日正式闭店，停止经营。
对此，坊间有传言称是物业方对胖东来涨租100%，但这一点未得到官方证实。
于东来当时曾发表《致新乡人民的一封信》称，“为了新乡付出了所有（但）并没有实现真正想要的结果，（这）可能是我选择放下的主要原因。”
不过，在新乡市民的挽留下，据新乡日报报道，胖东来决定斥资1.96亿元进驻凯德广场，并于2016年重新开业。
整体来看，胖东来更像是一家商场，但它不是万达广场，也没有雄厚的财力去外地四处扩张自有物业，应对涨租等问题。
红星新闻记者 杨佩雯
编辑 邓凌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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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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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驾校报名还是以学生为主，有高考完的高三毕业生，也有部分大学生，总体来看，学生占了总人数的80%以上。”该驾校的李教练告诉记者。
面对暑期学车旺季，不少驾校推出学生暑期学车的各种优惠措施。如，高考生凭准考证或返乡大学生凭学生证报考可享200元至700元优惠；部分驾校开设学生“绿色通道”，优先安排学生学车、考试；一些驾校也贴心为学员准备了防暑药品，为学员防暑降温……一系列优惠措施和暖心服务也促使暑假考驾照成为大部分学生的首选。
“高考后时间还是比较充裕，听从家人建议，利用暑假充实一下自己的生活，争取在暑期内拿到驾照！”准大学生杨曦告诉记者，她是和同学一起结伴来的，练车的时候有个照应，也可以相互学习和监督，“能够解锁一门新技能，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兼职体验生活
大学生景区兼职当“野人”、大学生兼职群演、“00后”大学生暑期兼职带娃赚零花钱，还有的大学生做快餐店、奶茶店兼职小时工……暑期来临，不少大学生主动走出家门，开启了假期兼职模式。
连日来，记者走访发现，不少冷饮店、炸货店、零食店里都能看到大学生的身影。在南昌经开区一家炸货铺里，大学生陈焜正在忙碌地为顾客打包食物。
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如今应对自如，陈焜坦言，“这个过程确实并非一帆风顺，刚开始食物经常炸不熟，没来之前觉得很简单，但是真正实践起来，感觉确实不容易，暑期兼职也让我有了一次深刻的体验，更让我感觉到了挣钱不易。”
除了传统的兼职模式，大二学生沈倩最近尝试了一种新兴兼职——“带娃”。沈倩说：“身边有些同学带小孩做兼职，就想着也尝试一下，我自己也很喜欢小孩，有足够的耐心和热情，平时主要是陪他玩，监督小孩学习等，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沈倩的客户王女士告诉记者，之前自己也有顾虑，怕大学生不成熟，没有相关的经验，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发现大学生活力满满，也很有责任心，请大学生带娃性价比很高。
沈倩告诉记者，暑期兼职赚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迈开了走出校园、走向社会实践的勇敢一步。
出游“见世界”
学生游客一直是暑期旅游的主力军，亲子游、毕业游、研学游等市场也随之火热。“‘暑期档’出游花费比平时有所上涨，但依然挡不住父母带孩子出游的热情，旅游的新业态、新玩法亮点不断，为暑期旅游经济再添新活力。”某旅行社负责人如是说。
“江西具有丰富的红色旅游资源，暑期我们就计划带着孩子来感受一下红色旅游，今天我们来到了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过两天还将前往井冈山和赣州等红色资源丰富的目的地。”外地游客周梦楠带着家人和孩子在南昌开启了他们暑期游的第一站，她认为，红色旅游是一场生动的课堂，红色研学旅行，能让孩子更亲近历史，更深刻地感受红色文化。
从看书本到“见世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游，作为青春岁月中的一道独特印记，以其独有的魅力吸引着学生一族。来自宜春的准大学生周佳媛，在高考后的第二天就来到南昌，“听说背诵《滕王阁序》就可以免费游玩滕王阁，我和同学就相约来到南昌，准备一举拿下免费门票。”谈及毕业旅行，周佳媛激动不已，接下来他们还准备前往江西的三清山、武功山以及湖南长沙等地。
据某旅游平台数据显示，今年6月以来，“毕业旅行”的相关搜索热度环比提升超三倍，“00后”群体在6月至8月的旅行预订量同比增长超80%。打卡主题公园、博物馆、历史文化遗址、网红景点，或是前往海滨海岛、草原、沙漠探险，成为毕业旅行的流行趋势。（洪观新闻记者 肖周）
街喝奶茶，宅家喝奶茶，加班喝奶茶……杨艺文常喝奶茶。她没想到，自己喝奶茶可以写成报道。
这个90后小姐姐直言奶茶不健康，但觉得自己可能会一直喝下去。她迷恋奶茶。而这样的迷恋，也存在于她的许多同学、同事等同龄人中。
杨艺文点的奶茶。本文图均为受访者供图
“珍珠奶茶真好喝”
每到月中，杨艺文都会猛灌奶茶。
她是公司的财务，在上海CBD的写字楼里做账、报账、做报表，过着朝九晚六的生活，除了月中报税的日子。
那几天，奶茶订单随着工作压力猛增，她一天最多要喝三大杯。她还记得，一次晚上加班，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做报表，电脑屏幕前堆着一叠财务凭证，旁边放着计算器，这个时候能带给她慰藉和精力的，只有手边的奶茶。
“我知道不健康，但是奶茶里的咖啡因能提神醒脑，糖分能让人高兴一点，喝了奶茶效率一下高了很多。”她毫不讳言，如今自己靠奶茶“续命”。但从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喝奶茶是一种小成本的快乐。
杨艺文有关奶茶的记忆，都蒙着一层金色的光辉。她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囡，六岁开始和爸爸妈妈一起看情景喜剧《老娘舅》。剧中角色阿庆爷叔开奶茶铺，逢人便喊“珍珠奶茶真好喝”，让他们一家忍俊不禁。这部剧她从小学看到高中，“珍珠奶茶真好喝”直到现在也是她心目中的金句。
虽然一直在电视里看到奶茶，但杨艺文整个小学都没喝过，直到初中。
那是2005年，她已是一个可以自由支配零花钱的初中生。一次放学后，她和同学逛到了老西门的小吃一条街，那里有许许多多小吃摊，可以买到炸鸡、刨冰、炸里脊肉、铁板鱿鱼……当然还有奶茶。她先要了一份炸鸡，接着又掏出三块五毛钱，要了一杯奶茶尝尝鲜。
她看着卖奶茶的阿姨舀上几勺粉，再加珍珠，拿水一冲，放几块冰，塑封，摇匀——这就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杯奶茶。
“味道特别香，甜甜的，吃珍珠的咀嚼感让人满足，喝了还想喝。”她回味着那时的欣喜。
文庙学前街拐角处的奶茶店是当年的网红，一放学就挤满了学生，杨艺文和同学蒋雨薇都是忠粉。在杨艺文的记忆中，这家奶茶店是五彩缤纷的，各种颜色的奶茶粉放在不同的塑料瓶里，蓝紫色的奶茶粉可以冲出她最爱的香芋味奶茶。
蒋雨薇也很怀念那段美好时光：家住文庙附近的她，放学后经常和杨艺文一起去文庙玩，她们必点奶茶，然后边喝边逛，挑喜欢看的书，拍大头贴，买明星海报……她至今还保存着这些充满回忆的儿时珍藏。
喝下第一杯奶茶，杨艺文仿佛着了魔，走到哪都会找奶茶喝，她发现小卖部有盒装奶茶，路边有街客、coco和快乐柠檬等连锁品牌。
但是，在她的妈妈看来，她爱吃的奶茶和炸鸡都是“黑暗料理”，不健康且不干净。当时她的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没法给她做晚饭。为了不让奶茶和炸鸡成为她的晚饭，妈妈专门请了钟点工给她做饭。即使她现在长大工作了，妈妈还是会提醒她奶茶不健康。
“后来炸鸡确实吃得少了，但奶茶无论如何戒不掉。”杨艺文坦言，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奶茶不健康，仍然会偷偷买奶茶喝，“小时候，喝上一杯奶茶是特别幸福的事情。”
对此，她的妈妈心知肚明，嘴上反对归反对，实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给她买奶茶。
杨艺文上高中住校，不能放学后自己找奶茶喝了。为了满足她的“奶茶瘾”，妈妈常常去超市买回整箱盒装奶茶。杨艺文周末回家，就可以拿上几盒奶茶，和衣服一起打包带回学校。
为什么“纵容”女儿喝奶茶？杨艺文妈妈回答：“外边小摊上买的奶茶看起来不干净，所以我很反对她喝。独立包装的奶茶虽然一样不健康，但起码比较干净。”
上高中时，杨艺文还迷上了一款速溶奶茶，她至今仍能一字不差地背出这款奶茶的广告词，因为广告的男主角是她的偶像周杰伦。
“当时身边很多朋友爱喝奶茶，都是因为周杰伦。”她回忆说，高中住校，她和室友就在寝室里囤了很多速溶奶茶。
杨艺文十多年前在文庙喝的奶茶铺还在，样子没有大变。
“喝不到奶茶的日子很难受”
90后杨艺文渐渐长大，奶茶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各种口味层出不穷，奶茶的“搭档”除了珍珠，还可以是布丁、红豆、蛋糕、冰淇淋、奥利奥饼干……她也越喝越刁，只要呡一口，就知道奶茶里有没有加香精，而奶霜和珍珠，则被她视为奶茶的“灵魂”。
2014年，22岁的杨艺文去英国留学，在伦敦唐人街找到了奶茶铺，一大杯4.5英镑。她才意识到，源自台湾的珍珠奶茶闻名海外多年。早在2005年，《牛津英语词典》就以bubble tea的英文名称收录了珍珠奶茶。
“想家的时候，写论文没思路的时候，就会来一杯奶茶，不好的情绪会缓解很多。”杨艺文回忆着奶茶带给自己的安慰。留学期间，她甚至尝试自己做奶茶喝，味道当然不如买来的，但胜在健康。
两年后，杨艺文回国工作，遇到了许多“同好”。
她入职不久，便有同事请大家喝奶茶。慢慢熟悉后，她才知道，办公室里大多是90后，十多个同事里有五个奶茶重度爱好者。她毫不犹豫加入到了这个“奶茶大家庭”，互请喝奶茶。
同事王旭也是90后，很能喝酒，但更爱奶茶。在他看来，酒更像社交工具，味道是苦的，喝多了难受，但奶茶是甜的，喝了让人开心。压力大的时候，来一杯奶茶就能舒缓不少。
他们的老板不爱喝奶茶，但碰到加班、完成大项目时，会给大家点奶茶。“对于我来说，这时候的一杯奶茶是鸡血，会更有工作动力。对于不爱喝奶茶的人，多少也会感受到老板的关心。”杨艺文说。
工作压力让她焦虑失眠，奶茶能带给她安慰，虽然只能持续一杯奶茶的时间。她感觉，这几年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奶茶。她可以几天不吃主食，只吃肉和蔬菜，但不能很久不喝奶茶，身边很多朋友也是如此。
不过，她觉得这并不健康。
奶茶热量高，喝多了会发胖，奶茶中的糖和咖啡因会让人产生依赖。2017年，上海市消保委公布了51件奶茶样品的比较试验结果。糖分最高的一杯奶茶，相当于14块方糖。咖啡因最高的一杯奶茶，咖啡因含量比8罐红牛还高。就平均值而言，27件正常甜度的奶茶样品，平均每杯含糖34克。《中国居民膳食指南（2016）》建议：“控制添加糖的摄入量，每天摄入不超过50克，最好控制在25克以下”。
为了健康和身材，杨艺文曾下决心要戒掉奶茶，甚至卸载了外卖软件，但失败了。她退而求其次，尝试过代餐奶茶，但效果并不好，现在尽量喝水果茶，压力大时才喝高糖奶茶，也尝试用健身来解压。
考虑到奶茶不健康，有时杨艺文会换成水果茶。
2020年1月，新冠疫情突如其来，她宅在家，也不太敢叫外卖。“喝不到奶茶的日子很难受。”她形容这种感觉类似戒烟，自己需要的不是一杯暖胃的饮料，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
杨艺文外卖订单截图
杨艺文外卖订单截图
杨艺文外卖订单截图。
不得已，她照着抖音里的视频教程自制奶茶：糖和茶叶一起炒，炒到焦黄冒泡，倒入开水搅拌，加入牛奶，牛奶煮开捞出茶叶，焦糖奶茶就做好了。为了健康，奶用的是鲜牛奶，糖用蜂蜜替代。她喜欢浓浓的奶香味，自制奶茶会多加奶，不够甜就再加蜂蜜。
杨艺文掐指一算，至今为止的人生，超过一半有奶茶相伴。她觉得自己可能会一直喝奶茶，如果以后有了孩子，不会主动给孩子买奶茶，但也不会强烈反对。
如果孩子爱喝奶茶呢？
“可能更会注重健康，比如我自己动手做奶茶给孩子喝。”杨艺文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杨艺文、蒋雨薇、王旭皆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