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临近,金华不少村庄夜间灯火通明,电商经营户的文案设计、产品备货等都已到了关键时期,熬夜工作成了常态。这个一年一度的网络购物节,把金华农村也变成了火热的战场。
数据显示,截至去年底,金华市在重点监测第三方电子商务平台上,共有活跃网络零售网店18.5万家,在全省11个设区市中排名第二;电子商务直接解决当地就业岗位47.5万至49.8万个,间接带动就业岗位119.4万至125.2万个。10年前中国出现淘宝村,今年金华淘宝村已达334个,在全国地市中占第一位。民营经济发达的金华,与适宜草根创业的电商,似乎异常合拍,大有“村村电商、户户淘宝”的势头。
近日,记者对金华电商村进行为期一周的调研采访,发现历经10多年发展,电商已经渗透到企业生产、农村租房市场、集镇建设等多个方面,成为影响当地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工厂接二连三归乡的经销人员,农村久热不退的租房市场,踌躇满志的特色小镇建设计划……背后都有电商的影子。
看企业变化
“行商的苦日子结束,又可在家当坐商了”
作为电商的重要力量,淘宝村撑起农村电商“半边天”。阿里研究院是最早对淘宝村进行研究的机构,将淘宝村定义为电子商务年销售额达到1000万元、本村活跃网店数量达到100家,或活跃网店数量达到当地家庭户数的10%的村庄。
阿里研究院将淘宝村大致分为农贸类、工贸类和纯贸易类。农贸类以销售农产品为主,工贸类以销售工业制成品或手工艺产品为主,纯贸易类则主要从事网络商贸服务,常见于大型专业批发市场周边。金华的淘宝村多为工贸类和纯贸易类,分别以永康和义乌为代表。义乌背靠全球最大的小商品市场,多有纯贸易类淘宝村;永康依靠12430家小五金制造企业,以工贸类淘宝村为主。
电商村类型不同,但都在改变企业形态。
自去年12月成为京东第12家小厨电类自营店之后,永康市金姆电器有限公司总经理金鑫就“鸟枪换炮”,常在高楼林立的永康市总部中心办公了。他的电商生涯,是从2011年永康经济开发区长城村起步的。现在,他连在长城村的工厂都放弃了,一门心思经营着“益多京东自营店”。
“我认为,制造的归制造,营销的归营销,企业该专攻擅长的领域。”45岁的金鑫,头发都已花白。作为既拥有生产经验,又擅长电商销售的他而言,思考着工厂未来的形态,也是他的分内事。自己的工厂关了,但拥有京东自营这一稀缺销售资源,金鑫已经与近20家制造企业进行合作,由他主导质量标准、产品款式,让工厂进行制造生产。今年前8个月,“益多京东自营店”交易额达2000多万元。
“我自己做过工厂,知道以前产品研发时,尽管有设计人员参展参会,但大多靠老板拍脑袋决定。产品好不好,消费者也大多直接‘靠脚投票’,所以才有仓库里成堆的滞销品。但现在销售数据、客户评价,都在我手上,我们成了最懂客户的人。”金鑫说,供给侧改革不仅只是要提高质量,还要精准满足客户需求,依靠大数据按需生产。
金鑫不是特例。记者在多个电商村采访时,都遇到了在门外排队的工厂销售人员。经过3年的发展,已注册成立亿影传媒公司的王艳龙,旗下有600位主播,去年在抖音、快手等各大直播平台的销售额达1亿多元。他嘶哑着喉咙对记者说,每天都要谈七八家工厂,全国各地工厂的销售员都会找来,许多就驻扎在公司,什么产品火就反馈给工厂生产什么。
在江北下朱村,电商老板侯悦在重新装修自家的仓库和直播间时,索性留下一块区域,供企业展示、存放新品。而她旗下的主播们,也常常直接走进工厂直播卖货。“我们成了许多工厂的网络营销部,甚至有替换工厂自有销售部门的趋势。因为消费者都在手机里,而手机卖货我们比工厂强。”侯悦说。
永康市商务局的数据显示,近年来,该市因电商催生了溜冰鞋、走步机等多个行业。“永康有着强大的制造能力。只要电商发现某个产品火,线下就组织生产,一个行业立刻就能兴起。”永康市商务局副局长章幽悠说,溜冰鞋就是电商催生出来的产业,原来永康仅有五六家相关厂家,到今年已有81家,约占天猫销售额的65%。
与此同时,原来跟着永康五金制品走南闯北的永康销售大军,也涌现了归巢现象。永康方岩镇的程永方,曾在杭州经营一家五金店,5年前回村开网店。光他的亲朋好友从全国各地回归永康的,就有三四十位。“以前做销售,靠走街串巷吆喝、跑出来,‘坐商’是卖不了货的;现在都在网络、手机买东西了,我们‘行商’的苦日子结束了,又可在家当‘坐商’了。”程永方说。
看农民增收 “盘活闲置农房,村子不富都不可能”
楼市“金九银十”刚刚落幕,义乌市苏溪镇徐樟塘自然村村支书丁新平在为他们村的房价发愁。“一室一卫的单间,现在每月租到600元,都快赶上有些城市的价格了。房租再涨,就不利电商创业了。”丁新平说,他们正学着“踩跷跷板”,平衡电商发展与农房租金收益。
眼下,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担保、转让的相关政策,还在摸索当中。再加上农村缺人气,闲置农房鲜有出租机会,许多农民抱着“金鸡”却无法下“蛋”。
徐樟塘村为何能够成为例外?丁新平回答:“依靠电商。”2014年11月19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夜访义乌青岩刘村,称赞其为“网店第一村”。受青岩刘村启发,2015年,徐樟塘村完成旧村改造后,把淘宝村确立为发展目标。
“青岩刘发展最吸引我的,就是村民的房子全租出去了。一旦盘活闲置农房,村子不富都不可能了。”有多年经商经验的丁新平分析道,农村发展电商是有先天优势的——电商创业者需要住宿、需要办公场地、需要发货仓库,房子是他们创业当中最大的成本。而农村房租低、生活成本低,只要物流、交通方便,便很有竞争优势。
30岁的村民丁聪,是最早响应村子号召回家开淘宝店的,地址就安在自家3楼。3年下来,他买房买车生子,资金都没让父母操心过,年收益远远超过父母在义乌专业街经营10多年的纸箱包装店。在他家采访时,丁聪最大的烦恼是,他的店需要扩大经营面积,而租在他家的电商租客,却在村里一下子找不到房子,搬不出去。
短短4年间,离义乌城区半小时车程的徐樟塘村,已有30家电商,从业人员500多人,其中本村电商10家,更多的是进驻的电商。电商的进驻、用房需求增加,直接推动该村的租房市场。目前,全村年人均租金收入达4万元左右。
记者了解到,青岩刘村去年年人均租金收入达6万元,比它更高的是近两年新兴的“网红直播村”义乌江北下朱村,年人均租金收入近10万元。相比之下,金华其他县市的电商村房租较为便宜,但村民年人均房租收入大多也在万元以上。例如拥有金华首个电子商务创业园的永康黄城里村,年人均租金收入便有4万元。
青岩刘村当年也是瞄准了电商,期待盘活闲置农房。青岩刘村村支书毛胜平回忆道,2005年,该村进行了新农村改造,村民统一建起了216幢4层半楼房。这些楼房的上面两层为本村村民自住,其余楼层出租。当时,租户主要来源是距离青岩刘村1.5公里的篁园市场的商家。
2008年,篁园市场并入8公里外的国际商贸城。青岩刘村的房子面临出租难。而此时,与青岩刘村一路之隔的义乌工商学院学子们,正琢磨着利用义乌市场和互联网进行创业,也需要场地。两方一拍即合。2007年青岩刘村里开出了第一家淘宝店铺邻家实惠小店,而后一发而不可收。如今,青岩刘村拥有4000多家网店,从业人员两万多人,去年交易额达60亿元。“我们本来就是草根创业者。在创业起步阶段,低廉的房租对我们很有吸引力。”在青岩刘创业的黑龙江电商王艳龙说。
据金华市商务局局长叶新良分析,经过多年的培育和投入,该市许多农村的互联网、交通物流等基础设施,都已经适宜电商发展。而农村低廉的房租和生活成本,具备较强的竞争优势,成为电商创业的摇篮。与此同时,农房也正好以出租的形式进入市场,令更多农民有了财产性收入。
看乡村造城 “人气越来越旺,有了城市的味道”
9月11日,义乌青岩刘村举行“中国网店第一村——青岩刘直播基地”揭牌仪式暨直播盛典,青岩刘直播基地正式启动。来自全国各地的210名网络知名主播,把青岩刘村变成了网红。这里早已没有农村的模样:崭新的电商创业大街上,“直播”“电商”“互联网”等字样随处可见。孵化中心、创业咖啡馆、产品线下体验馆……大街两旁是各种与电商有关的店铺,年轻人走进走出,充满朝气。
放下锄头的村民,即使不做电商,也能在相关服务领域找到工作。村民刘俊豪就成了青岩刘网商创业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最近琢磨的都是山西晋城、四川汶川和陕西延安宝塔区的农村电商策划案。背靠青岩刘,23岁的刘俊豪居住、工作在村里,却拥有全国的视野。“我们做过统计,全国400多位县市的电商协会会长、副会长都在青岩刘创业过。在电商这块,我们村可比许多城市都牛。”刘俊豪自豪地说。
江北下朱村也类似,53岁的村支书黄正兴说起“直播”“网红”,头头是道。村子里,几乎每幢楼外墙上都贴有“微商爆款”“直播对接”“支持代发”等标语。小轿车与装满货物的三轮车交错而行,堵车是常有的事。只有1400位原住民的村子,竟然挤进了5万多外来人口。由于人流的集聚,村子里超市、鲜花店、理发店等配套行业齐备,俨然像一座小城。
一村宛如一城,青岩刘村和下朱村的这份热闹,正是永康方岩镇渴求的。为打造方岩赫灵特色小镇,方岩景区的3个村庄搬迁到镇域。如今,整体搬迁进入尾声,规划面积1.5平方公里的安置区,已安置了岩上、岩下、橙麓等3个村的3400多人。搬得下,还要富得起、旺得起,这是方岩镇的头等大事。经过多番调研,方岩镇也把目光聚焦在电商上。
“安置区背靠诸永高速,交通物流方便;二三公里辐射范围内,又有方岩、古山、胡库三个工业区,制造企业7500多家;而且我们安置区的农房都是新造的4层半小楼,一共有2300幢,容量足够大。”说起发展电商的优势,方岩镇镇长周建伟信心十足。
在周建伟看来,永康淘宝村多为工贸类,方岩镇未来可以成为周边工业区企业的网络销售中心,通过电商引来人流、物流,支持方岩镇域的发展。
周建伟的设想,已经得到一组数据的证明。仅今年前8个月,安置区内就新增登记注册网上销售企业45家,电商总数已突破200家。与此同时,安置区内今年新增餐饮业22家、住宿业2家。
在安置区白墙黛瓦的巷子里,走几步就能遇到正在发货的电商从业者。方涛正是这个忙碌大军中的一员。来自安徽金寨县的他,两年前带着岳父岳母和妻儿,一家六口来此创业。“方岩镇靠工厂近,拿货方便,创业、生活条件也好,我已经从老家带了四五家人来这里做电商了。”方涛说,方岩的人气越来越旺了,饭馆多了,酒店也有了,还喝得到奶茶,慢慢有了城市的味道。
是6月4日拍摄的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赵玉和 摄
(记者赵玉和 央秀达珍)多杰尖参没想到,祖祖辈辈生活的村落,竟成为游客纷至沓来的“打卡地”。而在游客马成福眼中,松巴村的峡谷、黄河、村庄、古树,皆是美景。“没想到黄河边有这么美的地方,简直像一幅油画。”
这是6月4日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拍摄的黄河(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赵玉和 摄
从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城出发,沿蜿蜒曲折的山路在峡谷中穿行约40分钟,便到达黄河岸边的“桃花源”——松巴村。这里平均海拔2100米,依山傍水,一座座古朴的院落错落有致,参天大树随处可见,仿佛置身世外桃源。
松巴村是一个藏族村落,对外也被称为松巴藏寨。全村共有108户338人,以种植冬小麦为主。这里山大沟深、交通不便,使村落较好地保留着原始风貌。
贵德县文体旅游广电局办公室主任陕旭东介绍,近年来,原本封闭落后的松巴村利用独有的乡村旅游资源,通过发展家庭游、观光游、民俗风情游等,让越来越多的群众吃上了“旅游饭”。
57岁的多杰尖参是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村民,和村里许多村民一样,常年在外务工。近年来,松巴村开始大力发展旅游业,多杰尖参作出一个重要决定——回村办农家乐。
6月4日,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游客在农家乐内等待用餐。新华社记者 央秀达珍 摄
置办家具、购买被褥、聘请厨师……他还从县城买来绿植和小红灯笼认真装扮小院,备好音响设备让游客体验跳锅庄的乐趣,精心设计食谱让游客吃上正宗农家饭。“奶茶、手抓羊肉、藏式馍馍都很受欢迎。”多杰尖参说。
走进多杰尖参家中,院内外各种花争相斗艳,花香扑面而来,一间间传统藏式木屋,没有华丽的色彩,却古朴、厚重。多杰尖参告诉记者,目前农家乐可接待近百名游客就餐,5间住房可为20人提供住宿。
随着松巴村的知名度不断提升,越来越多游客来到这里体验当地风土人情。“5月以来,农家院盈利超过2万元,真是没想到。”他高兴地说。
6月4日,在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村民在整理农家乐床铺。新华社记者 央秀达珍 摄
截至目前,松巴村已发展30余家农家乐、民宿,60%的村民参与到全村的旅游发展中。2020年“五一”期间,全村共接待游客累计20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600余万元。
贵德县尕让乡松巴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切江尖措表示,2015年至今,政府累计向松巴村投资1.2亿元。2019年,松巴村人均年收入达到10600元,而2014年人均年收入仅有4000元。
“以前总想出远门挣钱,现在家门口就吃上了‘旅游饭’。”多杰尖参说,农家乐不仅让自己鼓了腰包,还解决了村里4户贫困户的就业问题。今年,他计划利用网络做好宣传,吸引更多游客来家乡体验乡村旅游的魅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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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游击队” 发力破“痼疾”
当“喝了一半的珍珠奶茶到底是什么垃圾,没吃完的小龙虾又是什么垃圾”这样的问题频频出现在朋友圈,垃圾分类已成为社会共识。然而与生活垃圾分类之风吹遍大江南北相比,工业固体废物的分类处置还不太为人关注。事实上,工业固废处置不当,存在着巨大的安全生产隐患,且极易造成环境污染,而另一方面,工业固废处理难、处理成本过高也一直困扰着企业。工业固废的处理,正成为亟待破解的社会难题。
那么,产量大、种类多、成分复杂的工业固废,究竟该何去何从?“五金之都”永康率先出招。今年5月以来,该市引入第三方再生资源公司,在经济开发区启动试点,摸索出了“互联网+固废”的处置“五步法”,走出了一条“政府引导、市场运作、企业受益”的运作方式,促使工业固废逐步得到妥善处置,实现多方共赢。
现状:
工业固废处置需求大
在永康,徐涛是远近闻名的废品大王。他的老家安徽怀远,很多人走南闯北从事废品收购,用他的话说,“废品收购是一个不起眼但很庞大的产业”。2013年,徐涛来到永康,主要从事废纸回收,时间久了,一个新问题频繁出现在他面前。“上门收废纸的时候,企业老是问我,工业垃圾收不收?”徐涛好奇地看了看堆在角落里的尘土、布条、废料,摇摇头,“这些东西没啥价值,不收。”
从2017年开始,徐涛渐渐发现,有处置工业固体废物需求的企业越来越多,大家的诉求出奇一致:能把厂里的垃圾处理掉就行。这些垃圾真的没有价值吗?徐涛细细作了一番功课。
工业固废可分为一般工业废物和危险固体废物。由于国家对危险废物管理十分严格,企业会按照法律法规要求,委托专业机构进行处置。而危险性相对较小的一般工业固废则往往由企业自行处理,其中高价值垃圾如废纸、废塑料、废金属等,企业会卖掉,而其他低价值垃圾则去向不定。记者从永康部分工业企业了解到,“自行处理”说起来容易,这些固废究竟是要焚烧、填埋还是资源化利用,企业往往无从下手。
抛光灰,是永康五金产业集群中一种特有的一般工业固废,产自保温杯、厨具、五金工具、设备制造等多个行业。徐涛带记者走进永康市海呈再生资源有限公司的回收车间,记者看到,这是一种灰色的粉末状工业废料,形态看起来和刚拆封的水泥差不多。“里面混杂着大量不同的金属元素,且杂质很多,有些重金属还超标,所以不能进行填埋处理。”徐涛用手捻了一点在手指上,“但它本质上还是金属,有资源化利用的可能。”
海呈公司是徐涛2017年5月创办的一家企业,它的工作就是帮助永康经济开发区内企业开展工业固废的分类、收集、运输、处置。公司创立前,徐涛还好好作了一番调查:目前永康大多数制造企业缺乏自主分类意愿,工业固废处理过程不规范,高价值垃圾回收渠道不固定;全市约3000名流动回收人员,普遍缺乏垃圾科学分类意识,规范化管理水平较低,工业垃圾、生活垃圾混杂现象较突出,一方面造成极大的资源浪费,同时大大增加了焚烧厂及填埋场的处置压力。
一般工业固废要想进入生活垃圾焚烧电厂和生活垃圾填埋场,需要通过第三方检测和环保部门批准,费时费力成本高企,还有一定的环保风险。怎么办?
就在此时,永康市政府将工业固废处理列入议事日程,成立永康市一般工业固废处置试点工作领导小组,启动探索工业固废资源化、减量化、无害化处置方法。政府和企业不谋而合,工业固废处置驶入了快车道。今年4月,《永康市人民政府办公室关于推进工业固废处置试点工作的实施意见》正式出台,先期选择永康经济开发区启动试点。
探索:
垃圾“上网”全程跟踪
一边是强烈的市场需求,一边是政府的迅速推进。经过公开招标,海呈公司成为永康市处置一般工业固废的试点运营企业,项目迅速推进。
在海呈公司,徐涛向记者展示了一块电子屏幕——永康市一般工业固废监控平台。目前,该平台已有946家工厂入驻,每一家工厂通过自主申报注册签约,获取APP端口,线上预约、轻点下单,第三方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就会直接上门清运分好类的工业固废。随后,工厂的可填埋、可焚烧、可回收垃圾均实现数据化、可视化,工厂回收统计、品类申报记录、废品流向记录等环节也一目了然。
要想把工业固废分好、收好,收集人很关键。试行“互联网+”工业固废处置模式后,海呈公司将原来只回收废纸、废塑料等高价值垃圾的流动回收人员“收编”成为工厂垃圾分拣责任人,对工厂垃圾进行出厂前的全面分拣。海呈公司还对每一名收编的流动回收人员开展培训考核,实行持证上岗,回收人员做到统一规划、统一标识、统一培训、统一着装、统一指导收购价格、统一计量衡具、统一车辆、统一管理“八个统一”。徐海龙就是其中一位。原本走街串巷收废品的他,现在成为海呈公司的职员。徐海龙告诉记者:“现在我们工作规范了,大家有了垃圾分类意识,我觉得这份工作也算是为环保做贡献了。”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工业固废“上网”好处不少。“通过‘互联网+集中处置’的模式,可以充分利用大数据及信息化技术,建设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监管信息系统,动态掌握工业固废产生、贮存信息,对工业固废管理台账、转移联单、处置资金实行电子化管理,实现对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工业固废全过程跟踪监管。” 永康经济开发区党工委委员胡红青说,通过试点可以看到,“互联网+”模式不仅能规范固废处置流程,降低企业的处置成本,同时也有望将垃圾回收站点统一集中起来,实现行业的规范可管。
成果:
企业处置成本低了
永康经济开发区现有规上企业198家,加上模具市场在内的各类小企业,企业数量达1600余家。如此庞大的企业数量,涉及的行业林林总总,产生的工业固废品类更是多种多样。利用“互联网+”处置工业固废,企业真的能接受吗?
带着这一问题,记者来到浙江安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是永康经济开发区最早签约推行“互联网+集中处置”模式的企业之一。试行以来,该公司行政经理李凯发现,工业固废处置的成本降低了。
李凯向记者算了一笔经济账:该公司每月产生的不可回收工业固废约15吨,签约之前,这些固废主要承包给私人清运,不按重量按车算,每车清运费用约1200元(约两吨一车),平均每个月清运成本要近万元。试点签约之后,该公司按照工业固废处置的政府指导价是208元/吨,第三方服务费(含运输费)100元/吨来执行,每个月清运成本还不到5000元,处置成本足足降低了一半。
“以前,工业固废清运的时间不固定,清运出去之后,还要担心承包方是否存在随意倾倒等情况。现在交由第三方海呈公司托管后,海呈公司成了‘管家保姆’,指定专职人员定期上门进行分类和清运,所有工业固废清运的去向都有相应的备案登记台账。”李凯坦言,试点推行后,让他感触最深的,就是该公司工业固废处置更加规范了,有了政府引导,企业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徐涛介绍,工业固废处置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做好分类。与安胜公司一样,所有已签约并开始集中清运的企业,都在厂区设置了相应的工业固废分类场地。而由于工业企业生产类型复杂,海呈公司针对行业不同,采用“一企一策”的固废分类处置模式。
浙江天鑫运动器材有限公司采用的,是源头分类集中处置模式。记者在这家企业看到,一块专门存放工业固废的场地被开辟出来,所有工业固废被要求分门别类存放。“我们公司里的工业固废,大多都是类目明确的可回收固废。针对这些可回收固废,我们从车间源头开始试行分类管理,在车间设置相应不同类目的分类箱,要求员工按照分类箱目录进行投放。这样一来,集中到公司固定处置区域的工业固废也可以按照相应分类进行堆放。”该公司行政副总吴丹忠介绍,试行以来,员工普遍提高了对工业固废处置的认识,愿意进行源头分类,这也便于企业规范处置。
数据显示,永康经济开发区198家规上企业中,已100%申报登记注册海呈公司的专用APP,超过2/3的中小企业也将工业固废“上网”,平均每天处置工业固废达到30吨,成效初现。
出路:
多管齐下形成合力
“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发现一起偷倒工业固废的线索,正在顺藤摸瓜找源头。”记者走进永康市综合行政执法局,该局垃圾处置办公室副主任谢近胜正在查处一起案件。把行政执法部门纳入工业固废处置试点中来,与环保部门形成合力,是永康探索工业固废处置的一个亮点。
永康市综合行政执法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张进介绍,目前,永康市被纳入试点的企业首先要积极与第三方服务机构对接下载专用APP,落实工业固废申报登记。所有工业固废分类通过线上下单登记,落实工业固废分类安全存放,建设完善分类存放场所,并积极配合第三方进行工业固废检测,严格按工业固废处置规范流程操作。如果未落实,将按照工业固废处置管理规定进行处罚。
此外,为让辖区企业工业固废处置更规范,永康经济开发区正在筹建一个1万平方米的工业固废分拣中心。海呈公司结合开发区每天产生100吨可焚烧、可填埋的工业固废的容量,引进20辆专业清运的“小黄车”,满足清运所需。针对试点期间发现的问题和不足,徐涛表示,将不断改进和完善。
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工业固废也是如此。“我们正进一步寻找工业固废资源化利用的可能性。”徐涛告诉记者,抛光灰目前已找到了解决办法——通过集中二次分拣,将其中一部分实现循环利用,另一部分满足填埋场准入标准进行填埋处置;永康众多门企的“心病”——废防火门芯板,可以制作成为水泥渣二次利用。此举对提高工业固废资源化利用水平大有裨益。
从特派员上门指导,确保源头精准分类;到手机APP线上下单产废情况实时更新;到为企业量身定制清运方案;再到专业化二次分拣,实现固废价值最大化;以及强化部门协同和高压严管,堵住固废非法处置漏洞。永康有效探索出“互联网+固废”处置“五步法”,形成一套可复制、可借鉴的试点工作经验,这也为工业固废找到了一条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