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各色店铺面前站着一排排手拿奶茶、糖炒栗子等小吃的年轻人,一股混合着炸串、烤饼、米线等美食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条全长仅有几百米,名为“金街”的小吃街,连接着杭州萧山区万象汇这个核心商圈,街道两旁开满了各种店铺,三步一家塔斯汀,五步一家茶百道,在排列密集的商铺中,夸父炸串的门店挤满了等待的骑手和年轻顾客。
20平方米左右的小门店中,食材在门口的冰柜中冷藏,顾客可以自己拿串,两三位店员来回穿梭,忙着点单、蘸汁、撒料,耳边时不时响起催单声。
“这家炸串店的单量非常大,每到饭点和周末更是翻几倍,外卖单价格平均为30元左右。”在取单间隙,在万象汇附近几公里送外卖的小哥告诉《天下网商》。
人流的去向,反映着消费习惯的变化。近期,夸父炸串宣布完成B轮融资,愉悦资本、绝了基金联合领投,不二资本和老股东华映资本跟投。至此,夸父炸串已狂揽近5亿元融资,B轮融资完成后,夸父炸串宣布冲刺“万店”规模。
2018年,刚从“西少爷肉夹馍”项目退出的袁泽陆,瞄准了卤油炸串这个赛道,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创业。窄门餐眼显示,近五年间,夸父炸串门店扩张至2000家,覆盖超240个城市,2023年,夸父炸串前端销售额达到21亿元。
和蜜雪冰城、塔斯汀、甜啦啦、米村拌饭、袁记云饺的崛起路径相似,夸父炸串同样从二三线城市起家,依靠数千名加盟商攻城略地,试图缔造万店故事。
继新茶饮、咖啡、中式汉堡、韩式拌饭后,这一次,资本选中了炸串小吃。在这场新的“造富”游戏中,夸父炸串是如何蹿出来的?身处其中的加盟商,是否享受到了风口红利?这门生意真实的投入和产出又如何?
争夺热门点位和商圈,“我是资本游戏中的幸运者”
陈放第一次听说“夸父炸串”,是在2022年。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品牌?”此前并没有餐饮行业经验的杭州加盟商陈放,算得上是个彻头彻尾的跨界者,从2022年起,手头有点余钱的他,一直关注着市面上的投资项目。
在当时,新茶饮品牌将加盟浪潮烘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隔段时间,热门商圈、街头巷尾便会出现新的奶茶店。相较之下,炸串加盟,似乎是一门尚未崛起的生意,夸父炸串、喜姐炸串、彭浦一炸等品牌的商业触角,尚未伸到城市的各个角落。以夸父炸串为例,在当时,全杭州仅有十多家夸父炸串门店,属于实实在在的蓝海市场。
走访了几家门店后,陈放萌生了自己创业的念头。“这的确是一种可复制的业态,但因为此前并未涉足餐饮行业,整个考虑周期还是非常久的,前后了解了接近一年,才真正下定决心投资。”他向《天下网商》表示。
2023年3月,他拿下某热门商圈B1楼的门店,由于处在黄金地段,这个20平方米的小店租金不菲。据介绍,夸父炸串前期加盟费接近5万元,首年管理费为1.2万元,保证金1.5万元,核心设备3.5万元,首批物料3万元,加盟门槛约为15万元,算上租金、人工成本以及门店装修设计,陈放前后投入了近60万元。
“如果是在小吃街、小区门口以及美食城等地段,租金成本会稍低一些,但人流量和曝光量显然不如商场。”在他看来,好的商铺位置自带营销属性,加盟生意,本质上便是争夺热门的点位,这直接关乎着门店流水和盈利。
彼时,夸父炸串的知名度虽然还未打响,但品类丰富、20元~30元的客单价仍然吸引了不少前来尝鲜的年轻人,鸡米花、牛肉串、鸡肉串等产品走俏,加上该商圈地下层与地铁相连通,陈放的店铺吸纳到了不少客流。
当被问及是否回本、多久回本的问题,陈放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含蓄地表示,自己或许是这场游戏中的幸运者之一。开出第一家门店半年后,他又拿下了相隔近两公里外商圈的一家店面,从这个动作来看,经营如何似乎不言自明。
同其他加盟生意类似,入局较早的加盟商占到了更好的店铺资源。在走访中,不少加盟商认为,只要选址合理,炸串小吃,算得上是一门稳定的小生意。
回本周期拉长,新入局者尚在“等待春天”
在炸串赛道,“得加盟得天下”,同样是不可撼动的铁律。
2023年前后,完成多轮融资的夸父炸串开始了高歌猛进式的发展,同时向新一线城市以及下沉市场扩张。这一年间,喜姐炸串创始人王宽宽同样提出,要扶持1000个加盟商开多店。
更多人嗅到了赚钱的气息,加盟商们“顺势而上”。
加盟商黄伟在一众长龙队伍里,看到了商机。“面积小、口味有特色并且覆盖更多的年龄层、操作比较简单,可以比较高效地盈利。”此前做过大餐饮门店的黄伟认为,在成本上涨的当下,小而精细的门店可以更为灵活机动地做调整。
在门店选址过程中,他在某热门小吃街和新商圈中有过短暂的犹豫,小吃街人流量大,竞争同样大,新商场环境好,但人流量却是未知数。彼时,夸父炸串打出了品类升级的口号,鼓励更多加盟商将炸串这一路边摊品类,开进中高端商场。
2023年12月,在招商人员的建议下,黄伟在新商圈的B1层开出了店铺,毗邻着茉酸奶、西树泡芙、芥藏牛肉饼,门店装修形象更偏潮流、年轻化。
加盟费、品牌代理费、操作设备、食品原料以及接入数字化操作系统,不算租金,他已经投入了近30万元。开店后的部分食材需要向总部统一采购,其中较大的支出为草本卤油,进价约150元一桶的草本卤油,一锅需要三桶,并且需要每日添加。
据了解,门店较大的利润来源,并非“生炸鸡腿”等客单价略高的新品,而是掌中宝、牛肉串、小郡肝等肉类小串(通常是5串或10串一份)和尖椒、平菇、花菜等蔬菜类小串。有媒体透露,曾有夸父炸串招商人员介绍,羊肉串、玉米粒和鱼豆腐等毛利在65%左右,土豆片、豆皮串等品类毛利能达到80%以上,平均毛利率在60%左右。
前期沟通中,夸父炸串招商人员并未向黄伟承诺过具体的回本周期。在媒体报道中,招商人员透露,前期经营投入在15万元~20万元的门店,回本周期约为7个月左右,随着加盟商的增多,回本周期逐步拉长。
“目前整体趋势还可以,一天比一天好,其余只能说耐心等待。”黄伟乐观地表示。
炸串小吃的势头渐起,戮战正酣,在上海、武汉、西安等城市,“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家炸串店”,逐渐成了更多城市的盛景,随着竞争加剧,同样有加盟商黯然退场。
有人进,就有人退。在小红书、抖音等社交平台上,不乏部分夸父炸串加盟商诉苦的声音,例如“加盟不到半年赔进去十几万”、 “30万开店,最后还是坚持不下去”。在闲鱼上,售卖二手夸父炸串设备的加盟商也不在少数。
部分蜂拥而至的加盟商,成了先“下坠”的一群人。
投资即投人,90后创业者何以狂揽5亿融资
在谈及投资夸父炸串的初衷时,多名加盟商表达了相似的看法——单纯的线下生意很难做,加盟时更看重品牌背后的互联网基因,与互联网高度关联,品牌策略打法和营销可以根据市场更快地调整,效率更高。
企业的基因往往与创始人强相关,如若追溯起来,夸父炸串身上所谓的“互联网基因”,离不开其背后的创始人袁泽陆。
这名毕业于西安交大的90后,是实实在在的连续创业者。据公开资料,在大学期间,袁泽陆便和校友联合创办了飞饭外卖订餐网,在美团、饿了么争霸之时,飞饭网逐步败下阵来。
2014年,袁泽陆又一次从互联网跨界到餐饮行业,成为“西少爷肉夹馍”的联合创始人,由他策划的《我为什么辞职去卖肉夹馍》一文,直接让西少爷品牌一炮而红,在短时间内拿下一轮融资。
夸父炸串创始人袁泽陆
>由于理念不同,他从“西少爷肉夹馍”创业项目退出,据公开资料,袁泽陆本人曾讲述,他曾在美国自驾9000多公里,在麦当劳、赛百味的各个门店观摩,总结了万店品牌背后的品类逻辑——小门店、大连锁、全供应。
在他的设想中,要做的“万店连锁”,一是要选择可以实现标准化,受众面广,且口味普适的品类;其次便是对传统餐饮业务流程以及组织架构的数字化改造。
2018年,他创办夸父炸串,将品牌与“麦当劳”和“万店连锁”两大关键词紧紧地绑定在了一起。在走访过程中,《天下网商》发现,除了个别的大店,夸父炸串的门店几乎是标准的可复制化模型:占地约20平方米、不超过5个人的员工、所有原材料工厂化配送、流程标准化、产品SKU比较精简。
“小门店+连锁”的形式,投资门槛、人员成本低,在选址合适的情况下可以实现高效盈利,回本周期短,这也是目前大量餐饮或者新消费品牌走的路径。
全供给模式使得操作更简单,一位加盟商用“傻瓜式运营”来比喻这套体系,食材100%配送,店员只需要按照规定流程出餐,口味比较稳定。另外,在日常运营中,总部可以为门店提供财务、代运营的后端支持。
夸父炸串某轮投资方股东告诉《天下网商》,在餐饮业,最核心的能力是组织力,组织力的核心便在于人,创始人的核心能力和理念,是最大的竞争力所在。
“我们投这个企业的核心,一是投袁泽陆这个人,品牌在不同规模时,对组织力的考验完全不同,创始人的能力模型便显得尤为重要;二是看重了品牌背后的数字化建设,要做到更大的体量,从供应链、采购以及门店终端的管控,是标准化的一个有力保障。”该投资方股东认为。
炸串小吃,能否跑出下一个“万店”品牌?
“2024年将成为炸鸡炸串赛道的元年。”近期,在扩张至上的发展逻辑下,夸父炸串喊出了新的口号——2024年底突破5000家。《每日经济新闻》在一篇报道中提到,袁泽陆已经定下了2026年实现万店规模的目标。
按照这个时间线来规划,夸父炸串需要以平均每天新增8家新门店的速度扩张。对标前两年狂飙的新茶饮赛道,至今也只有蜜雪冰城达成了万店目标。
那么,炸串小吃,是否真的能跑出下一个“万店”品牌?
从赛道成长性来看,近年来,随着消费者需求变化,小吃小喝的生意前景空间较大,例如奶茶、中式汉堡、卷饼等,正餐做小,小吃做大,算是一个整体性的趋势。
具体到炸串而言,这本身算是比较成熟,并且没有地域限制的一个品类,同时这也是一个典型的有品类无品牌的赛道,每个城市的街头巷尾都或多或少排布着不少炸串小摊、作坊。夸父炸串、胡夫炸串、喜姐炸串等品牌,正是想通过门店升级和标准化生产,颠覆炸串这个街头品类。
一旦消费者的习惯养成,炸串小吃的增长规模或许不亚于咖啡赛道。资本争相注资炸串品牌,赌的或许也正是这个赛道的成长性,不少投资机构认为,炸串品类具备“万店基因”。参与投资喜姐炸串的嘉御资本这样认为:“炸串具有成瘾性和刺激性,又能用餐饮的毛利做零售化的生意,是全供应链生意。”
这门生意,或许将走到爆发的十字路口。在杭州余杭区一人流尚可的街道上,隔段时间便响起叮叮当当的装修声,喜姐炸串、彭浦一炸、夸父炸串等门店相继安家,左右距离不过四五百米。
当被问及是否担忧竞争问题,有加盟商显得悲观,担心“以后生意不好做,每个月会多一些做活动的成本”;部分加盟商则表示,竞争具备两面性,炸串的渗透率目前并不高,如若门店增多,品牌知名度打响,不失为一件好事,“希望能像曾经的蜜雪冰城一样,等到人尽皆知的时候,整个赛道也变大了。”
“愿时光不负韶华。”在开店的第一天,某加盟商在朋友圈打出了这样一句话。
< class="pgc-img">>是我们讲述的第424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穆力@老北京胡同串子,今年30岁,在北京胡同里生活26年了。
我父亲是普通工人,母亲做小生意,他们每天为生活奔波,没法照顾我。小时候的我特胆小、沉默寡言,还曾经因高烧落下癫痫病症,工作后才渐渐康复。
14岁时我独自离开北京,跟随天津的大姨经营服装店。后来还到了网吧、台球厅打工,如今是一名餐厅的传菜员。因为学历不高,只能在门槛比较低的服务行业工作,可我坦然接受着平凡的生活,不苛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度过每一天。
很多年轻人追求时尚,喜欢各种娱乐明星,而我却对此一点都不“感冒”。我最大的爱好是逛北京胡同,而且对探访胡同里的名人故居和古人旧址越来越上瘾。有人说干这事儿没用,也有人说我所做的事情很有意义。
< class="pgc-img">(今年春节的自拍)
>我刚出生那会儿,和奶奶住在十里铺北里的居民楼里。4岁那年搬到了什刹海的恭俭胡同,一直生活至今。我的童年,都是和小伙伴在胡同追逐打闹和疯玩中长大的。
父亲是一名公交车维修工。这是一项有害工种,在严寒酷暑的恶劣天气下抢修公交车,还要随时待命。在工作了40多年后,父亲55岁就提前退休了。母亲从90年代开始就在胡同里经营小生意,穿街走巷30多年,夏天卖冰棍、卖哈密瓜,冬天卖老玉米、冰糖葫芦。从脚蹬三轮车到现在的电动三轮车,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忙到深夜。
父母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照顾我,我没上过任何兴趣班,很少去游乐场,胡同就是我玩耍的地方。邻居的小伙伴和我在胡同捉迷藏,喜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戴着鬼脸面罩吓我。刚开始还好,后来父母经常很晚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就特别害怕。碰到家里有陌生人来,我也躲在一边不敢说话,等人家离开了,我才敢开口。
< class="pgc-img">(少年时候的我)
>有一次,我发烧了,爸妈很晚才回来。因为高烧时间过长患上了癫痫病,让他们很内疚。还好我长大后渐渐康复了。
为了让我学会成长,初中毕业那年,父母让我到天津大姨那打工。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胡同,内心虽然忐忑,但我还是被现实逼迫着迈出了这一步。独自一人坐着长途大巴到天津,步入社会的旅程。那年我14岁。
大姨的服装店是天津宝坻一个商业步行街的街铺。大多数情况下我负责看店面,大姨负责进货。大姨教了我很多东西,她告诉我与人交往要真诚,与人相处不要说三道四,管好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些识人认人的相处之道,让我在后来的工作和生活中一直受益。
服装店主要经营男女成衣,大姨进货的眼光不错,经常会有销量火爆的款式,引得竞争店纷纷效仿,大姨进什么款他们就进什么款。大概经营了3年后,周边的服装店同质化严重,竞争越来越激烈,大姨不得不把服装店关掉了。
因为早年工作的操劳落下的毛病,大姨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2016年,她在天津去世的时候,我特别难过。
< class="pgc-img">(大姨是除了父母以外,和我最亲的人)
>2008年,我到了一家网吧当管理员。当时正是网吧发展势头很猛的时候,被称为“白银时代”,每天面对的顾客各式各样,我和很多年轻人都相处得不错,没有遇到新闻中看到的打架斗殴、砸场、破坏电脑的事情。我们网吧管理经营情况还不错,但随之而来的“黑网吧”的不良竞争和挤压,逼得老板被迫关门。
前后算一下,我在网吧工作了大概2年。对着深夜里闪烁热闹的电子屏幕久了,我开始想念老北京胡同的平静,经过考虑,我决定回北京。
回到北京后,我到了一家台球厅当码球员。虽然学历不高,但我喜欢琢磨,尤其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师傅说要教我,我说不用,我自己学。后来看着师傅示范码了几次,我就很快学会了。码台球讲究速度,刚开始我不是很快,后来码得越来越快,而且还很稳。
干活利落,加上我服务态度好,顾客们都很喜欢我。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干下去,没想到只待了一年多就离开了台球厅,而且是被迫离开的。
< class="pgc-img">(现在想来,我遗传了爸爸对待工作的认真劲儿)
>当时老板要在我和另外一位同事之间,只选一名签长期合同。那位同事比我年轻两岁,他的码球技术是我手把手教的,和我的业务能力不相上下。不过他码球只图速度快,而我又快又稳。最后老板选择和他签了长期合同,说下次有机会再通知我。我一听,干脆离开了。
很多事情就像打台球时白球走位,常常难遂人愿。可人生就是这样,哪有不被碰撞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到了餐饮店当传菜员,从2016年开始干到现在,已经6个年头了。
我先是在一家休闲餐厅,后来又到了如今的广东菜餐馆。那家休闲餐厅重新装修时我才离开的,装修了近5年,如今才初见雏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
传菜员的工作,从后厨到各楼层各餐桌,几百次穿梭往返,几百次端盘子、放盘子、收盘子。看似再简单不过,但要坚持做到每天所有动作都符合规范要求,而且数年如一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class="pgc-img">(今年三八节的时候翻出来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传菜员的服务质量和积极的工作状态,代表了餐馆的形象,甚至会影响顾客的就餐体验。不管当天遇到什么糟心的事,只要进到餐厅就要抖擞起精神,脸上保持微笑。如果被看到哈腰驼背,脸上没有笑容,或者给顾客上菜时忘了报菜名,就会被主管拎到后厨问话。
所以,传菜员要时刻保持一种亢奋的状态,脑子里记牢一天既定的工作事项和临时工作任务,在自己负责的工作区域做好点菜传菜服务。
如此周而复始的工作,非常枯燥,一天下来,脚累手累,不少人坚持不下去,像我这样干了6年而且保持不出错的少之又少的。这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认真执着吧。
我记得唯一一次不小心把手烫伤,那是给大桌上老火汤,陶罐太沉,我不小心碰到了边缘,被烫了一下手腕内边,火辣辣地起了水泡,太忙没及时处理,我坚持到了下班。
粤菜餐馆比休闲餐厅的规则复杂,传菜特别容易出错,可我却不怕。刚到那里上班时,师傅到哪我就跟到哪,把餐厅、厨房等区域的动线、桌号、凉热菜谱、每天的主推菜等等,我都记在脑子里,只用三天时间就把传菜规则完全熟悉了。
< class="pgc-img">(我的胡同情结常常被人所不能理解)
>尽管工作普通,岗位不起眼,可我想成为一个自带能量的小太阳,不但要发光发热,还要尽自己所能地去帮助别人。
一次,我和一个小同事当班,他负责热菜区,我负责凉菜区。那天凉菜区没什么人,热菜区很忙。小同事可能是太累了,在端一盘上汤热菜时,手一抖,不小心把手给烫了。我马上接手帮他传菜,让他及时处理烫伤。
那天顾客很多,我们忙到飞起,但点菜传菜井然有序,没有一个顾客催菜。在工作过程中,我凭着好记忆,不止一次因为发现同事上错菜及时拦下,避免了顾客投诉和食材的损失,得到了领导的表扬。
餐厅现场的事情很多,主管只看结果,后厨的所有细致工作,统统由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就遇到一位姐姐,她是个多面手,虽然比我大5岁,可她勤于专研业务的劲头在我之上,是我学习的榜样。
后厨配备电脑后,她马上就向信息中心的同事请教,只花了一个月,就学会了如何查询和预判传菜走菜的相关数据。在她的影响下,我也主动学习起了电脑操作。
我俩常常一起合作,有时她走菜,我就盯着电脑数据;有时她盯着电脑数据,我就去走菜。在我俩的通力合作下,传菜走菜更科学高效,避免了后点菜先上菜的现象。
传菜员的工作很枯燥,可我每天都会有新的收获。传菜传递的是速度与美味,还传递餐厅的服务和品质。即便是一颗小螺丝的岗位,也能绽放出它的光芒。
< class="pgc-img">(多尔衮居住过的睿亲王府,就是如今的普渡寺所在地)
>这几年因为疫情的反复,我们餐厅停业又开业,又再停业。虽然薪酬照常,可我不想一天闷在家里,想去找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有一天遛弯,我看到有人在胡同拍摄,看到摄像机里的胡同被定格的那一瞬间,我被深深吸引了。心想,在胡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还没有真正近距离去观察和了解胡同。
2020年12月,我开始了老北京胡同的探访之旅。半年以来,走遍了北京的东城、西城、玄武、朝阳四个区的胡同,拍摄了很多深藏在胡同里的名人旧址。透过一墙一瓦、一草一木,穿越回明、清、民国等遥远的岁月,探寻被现代人渐渐遗忘的历史印记。
我坚持每天探访八九条胡同,一般走路或者骑自行车去,平时上班的话,我就在周末多拍一点。即使刮风下雨,我也会去。有一次我到南锣鼓巷拍摄,碰上下大雨,打着伞完成了拍摄。雨中的不同景致,带给我不一样的感悟。
冬天刮大风,我也坚持出门。秦慧生、林白水故居的拍摄就是在大风天完成的。既然计划好了就要坚持,风雨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 class="pgc-img">(这是我探访过的一部分王府)
>这半年来,我探访了15个清王府、4个郡王府、4个公主府,南锣古巷的胡同我基本全拍了。玄武门、菜市口的胡同,我也去了很多次,多得数不清。每次探访故人生活地的过程,都是一次时光倒流的体验。
去年12月初,看完《长津湖》电影后,我特地去探访了长津湖战役中刘震、陶勇、谭友林等三位将军生活过的旧址。
站在悠长的胡同深处,看着鸽子在天空中悠闲盘旋,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只想对他们说:“山河犹在,国泰民安,这盛世,如您所愿。”
在探访的过程中,遇到一些小困难是常有的事。有的王府不对外开放,没法近距离探访;有的旧址刚靠近就被保安阻拦,只能偷偷拍。但这些原因并没有让我打退堂鼓,反而让我更想通过对胡同的探访,让更多的人了解老北京的文化。
当然也有特别令人感动的支持和帮助。前段时间我去拍摄十四阿哥胤祥的故居,本来是不让进去的,看门大爷得知我的来意和目的,特地给我开门进去拍五分钟。虽然只有五分钟,但我觉得非常珍贵,因为这次见到的景象,下次再见也许又不一样了。看一次,少一次。
< class="pgc-img">(每次来鲁迅故居,我总是想起一句话:“鲁迅精神是我们民族的魂”)
>我刚开始探访胡同的时候,不少朋友不理解。他们觉得拍老旧的胡同没什么意思,大家感兴趣的是探店和风景名胜。不过也有不少朋友表示支持,觉得我做的事情特别有意义。还有好友有空的时候会跟着我一起去探访,对我拍摄的效果提出不少好建议。而且,让我欣喜的是,在看了我的拍摄后,很多年轻人开始关注北京的胡同文化。
去年4月,我拍摄的伟人故居在网上火了,让我很开心。当我们看到一代伟人也曾经和我们现代的“北漂”一样,为寻找栖身之处度过艰难时光时,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激励和勉励。
为了解更多关于胡同的历史文化知识,我一直充实自己,走到哪学到哪。每次去探访前,我都会看书、查阅资料。家里关于胡同历史的书籍也有一些。
很多人对老北京胡同的了解,是从老舍的《骆驼祥子》、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开始的,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意境,一定要近距离走进胡同才能深切感受到。
我希望通过我的镜头,让大家了解老北京胡同里还有很多不同寻常的故事,还有很多不应该被遗忘的角落。
< class="pgc-img">(我和好友)
>我25岁结婚,28岁离婚,如今单身。感情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希望将来找到的爱人,和我一样喜欢胡同,拥有一份胡同情怀。很多同龄人对科技时尚感兴趣,而我对此却不“感冒”。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出去拍胡同。目前因为疫情的原因,只能在附近拍,远的胡同暂时搁置,等疫情结束后再去。
老北京有句俗话:“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如牛毛”。很多名人都有胡同情结,梁思成、林徽因说它是都市的杰作,吴良镛为它大声疾呼。令人开心的是,随着传统文化的普及,如今可参观的名人故居,已经逐渐成为很多年轻人的打卡地。
对于浮躁而艰难的当下,莫言对我们广大的年轻朋友说:“要像钉子一样钉住自己,不被大风吹倒。”对于工作来说,我始终干一行爱一行;对于拍摄胡同段子这件事,我想一直做下去,直到慢慢变老,走不动、拍不动为止。
用余生守着这胡同,回望曾经的沧桑岁月,倾听历史的回响,珍惜往后平凡而宁静的每一天。
【口述:穆力】
【编辑:十月波斯说】
目前我们已经记录了424位真人故事,感动了被采访人和千万读者。
如果您有故事想讲述,或想加入我们团队成为作者,都请私信@真实人物采访,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日,中午12点30分,伏牛堂北京新中关店。
“76号,来取餐口取餐。”
在点餐85秒之后,笔者拿到了午餐,一份招牌黄牛肉米粉,外加一个虎皮鸡蛋。与传闻中一样,牛肉很有嚼劲,重点是,果然够辣。在伏牛堂的企业文化中,伏牛堂等于“霸蛮”、等于正宗、等于“辣”、等于年轻人。
在这家门店里,到处可以看到“霸蛮”两个字,门店外的宣传牌上、员工们的工作服上甚至是墙上的画报上。“霸蛮”是湖南人的文化符号,如今也成了伏牛堂的文化符号,“霸蛮是一种味道,也是一种价值观和生活态度,霸蛮就是不同意、不服输、做自己。”伏牛堂创始人张天一曾这样解释。
打着“霸蛮”旗号的伏牛堂成立不过三年,却头顶标签无数,“北大硕士卖米粉”、“90后创业典范”、“互联网思维餐企”……目前,伏牛堂已在京津地区开出15家门店,自有社群“霸蛮社”成员人数已超二十万,电商渠道的“霸蛮牛肉粉”月销量已达到20万份。据了解,在今年年末,伏牛堂将在京津地区开到30家门店,正处于加速发展中。
“0到5家店就是打磨一个足够好的产品,5到15家店就要做一些复制的准备,这个阶段是快不得的。我闭关了将近一年,个人方面拒绝了很多采访,目的就是要把这些规律性的东西摸透。”张天一说。
不惧偏见
带着一身浓重的米粉味儿走进伏牛堂总部,马上就被更浓重的米粉味道淹没,整个办公区都弥漫着牛肉粉的味道,包括张天一的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张天一依然穿着那件印着“霸蛮”二字的黑色文化衫,戴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偶尔推眼镜时,手腕上的几串手珠十分显眼。从装扮上来看,张天一狷介之气十足,与“霸蛮”二字十分吻合。但他说话的语调却很沉稳,对比一两年前电视节目中的他,似乎多了几分内敛。
2014年,张天一北大法学硕士毕业。就亲友的期待而言,他或者应当去律所、去机关,或者出国,而他却选择了开一家米粉店。
在决定卖米粉时,张天一颇有压力。直到有一天,张天一的导师吴志攀先生讲了一个50年代的故事。时任国家主席的刘少奇,接见全国劳模时传祥,他是一位掏粪工人,主席握着他的手,说:“你我本无不同,只是分工有别。”通过这件事情,张天一悟到事情根本就没有“是大学生做的”和“不是大学生做的”的区别。“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做好,用心去做,最后都能够对社会有所贡献。”
在某期《青年中国说》中,董明珠当面怒斥张天一:“北大毕业却去卖米粉是对教育资源的严重浪费。你应该把米粉店关了,去从事一份用得上自己知识的事业。”张天一很平静,他说:“书读的越多,出学校你的选择越少,比如今天我卖米粉儿,我就觉得这个我要干一辈子,那是我选的。”在张天一眼里,所谓的知识、教育,它决定不了你的下限,但它决定你的天花板、决定你的上限。
创业之初,张天一抱着伏牛堂只能活两个月的想法经营,合伙人也“默契”地买了两个月之后的出国机票。没成想伏牛堂不仅没“死掉”,反而获得了投资、开起了连锁店,一路高歌猛进。“那个时候我们创业是为了更好的苟活,生存下来是目标。但现在我们应该不会‘死’掉了,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在张天一看来,伏牛堂是因偏见而生的企业,正因为社会将职业划分为三六九等、将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伏牛堂的创建才成了新闻,有了新闻才有了融资、有了后来的发展。
所以伏牛堂有了新的“小目标”。张天一说:“中国现在没有一流的餐饮企业,我们要把它做出来;而且中国对餐饮行业还存在很多偏见,我希望通过伏牛堂的努力,能部分地改变这些偏见。”顿了一会,他又说:“伏牛堂的使命是改变人类职业高低偏见,让小事也受人尊重。”
社群经济
作为90后的餐饮行业创业者,张天一对“餐饮”有许多新鲜的理解。
大多数知名连锁餐饮企业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中央厨房”或“中央工厂”。在张天一看来,中国过去的餐饮产业环境是不健全的,“很多餐企倒是想找一个中央厨房,但是找不到,所以只好自己去做供应链的上游。但是这两年餐饮企业的发展非常迅速,开始有专门的供应链和物流。”
“传统企业的核心能力都在争上游,但在互联网时代,谁能搞定下游谁牛气。” 张天一表示,伏牛堂并不打算触及供应链,而是选择“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伏牛堂只专注于门店的事情。
他习惯将下游的“顾客”称之为“用户”,互联网气息十足。作为国内最知名的社群餐饮品牌,伏牛堂依靠自建社群“霸蛮社”在下游如鱼得水。在很多餐饮企业的经营过程中,售出产品就是结束,而在伏牛堂,售出产品只是开始。
在伏牛堂创建早期,张天一找来一些同学,请他们帮忙在微博上搜索“湖南+北京”,大约找到两千人。张天一邀请这些人品尝伏牛堂的米粉并提出建议,而这两千人也就成了霸蛮社的“头部天使用户”。截至到目前,伏牛堂深度运营的社群用户已超过20万人,基本以北京的大学生为主。“我们会定期对伏牛堂的复购用户进行消息推送,根据复购的频度不同,将之拉入不同的群组。”
年轻人会玩的社群,对多年以来沿袭传统的餐饮行业带来了新做法。比如,社群品牌的建设让伏牛堂的选址更加大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伏牛堂都并不考虑一流的选址。现在虽然有一些变化,但也不绝对。”张天一拿总部附近的新中关店举例:“快餐企业一般都是不上楼的,我们不在负一层反而在四层,这是因为我们的品牌始终保有一定的用户引流能力。”
此外,伏牛堂的外卖与堂食比例为4:6,这些都为伏牛堂独特的选址方案提供了底气。
依托于霸蛮社,伏牛堂的盈利场景也变得更加多元。在张天一的办公室里,占用空间最多的物品是书籍,其次是各种“公仔”,包括倒霉熊、蜡笔小新、企鹅等等,这些都是与伏牛堂合作过的电影IP。“如果我们只是一家米粉店,那么好像也没有太多好合作。但是我们的品牌背后是一群铁杆的用户,他们都是年轻人,这些人正好是合作方想要的。”
伏牛堂开创了以餐馆为流量入口的商业模式,在伏牛堂门店的点餐屏幕上,有着目前与之合作的《银魂》人物形象。而在餐桌上,也赫然立着《银魂》相关人物图像的点餐牌。
霸蛮社的存在也让伏牛堂更容易招聘,尤其是在创业早期的时候。伏牛堂的大多数员工都是由用户转化而来,“早期我们只用社群招聘就够了,根本就不用上什么招聘网站。现在有一些高端岗位可能需要定向去找了,社群中未必有合适的人。”
游戏化管理
从社群中转化来的员工,对伏牛堂的企业文化具有认同感,加之完整的培训体系和良好的薪资,伏牛堂的员工流失率要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据了解,伏牛堂基层服务人员的净收入在3500?4000元,包吃包住、代缴社保。伏牛堂公关负责人王冬说:“一线人员分早班和晚班,他们每天只工作8个小时,每周都可以保证两天的休息时间。”目前,伏牛堂共有员工两百多人,本科以上学历占比60%,大专以上学历占比90%,远远高于餐饮行业平均水平。
张天一认为,一个高学历的团队很有必要,因为伏牛堂不是“开饭馆”,而是“做企业”。“一家餐饮门店,有后端的生产,中间的仓储、物流,前端的运营、营销以及服务。从企业经营的逻辑来看,它是所有行业里经营最复杂的。”
餐饮企业作为人力密集型的传统产业,其组织架构天然是金字塔型,但伏牛堂的管理架构却非常扁平。张天一吐了两口槟郎渣,笑了笑说:“我们公司的氛围是兄弟文化,叫张总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一般就是叫一声一哥。”说着又笑了笑,“我虽然是90后,但在我们公司年纪算是比较大的。”
这种氛围离不开张天一对伏牛堂的游戏化改造。伏牛堂内部有一种“货币”叫做“牛币”,是一种游戏币。公司在特定公众号上发布门店任务,门店员工就像玩家一样可以抢门店的任务。“抢了任务就可以做任务,做完任务就可以挣牛币,就好像打游戏一样。”
“牛币”可以用来换取休息时间,也可以换得闲置物品等。据说伏牛堂内部还有“牛币”排行榜,名为“伏布斯”。
为配合牛币制度,伏牛堂还有一套游戏化的功勋和升级体系。最基层的员工称为“御林军”,送外卖的小哥称为“虎豹骑”,店长助理和店长叫“分舵护法”和“分舵主”,往上还有“长老”、“堂主”……伏牛堂俨然是餐饮企业里的“天地会”。
员工每升一级,伏牛堂会举行相应的授勋仪式,授予勋章、颁发委任状。张天一说:“很多员工都是我创业至今一路走来的兄弟,我们很重视这个仪式感。”
在张天一看来,这些符合年轻人意趣的管理方式是“术”,更本质的东西还是企业的愿景、使命、价值观等。“伏牛堂最初的愿景是‘要做三亿人惦记的餐饮企业’,而伏牛堂现在的愿景是要做‘世界第一强’的餐饮企业”,这样的目标,不可谓不“霸蛮”。
张天一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幅非常大的世界地图铺满了整个墙面,并非大陆通行版的世界地图,而是明代的“坤舆万国全图”。该图原版由传教士利玛窦进献给万历皇帝,从对世界的认知来看,这张“坤舆万国全图”与当今相差无几。
但是到了清朝,这张图被扔到库房里,乾隆皇帝甚至不知道“英吉利”、“弗朗基”在哪。“做企业也好,做人也好,不能把这样一张地图放在库房里,它提醒我,保持开阔的视野很重要。” 张天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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