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年1月1日晚,一桩突如其来的命案,给江苏省仪征市刘集镇蒙上了阴影。
死者杨榕(化名),26岁,是刘集镇刘集村原村支书杨恩荣的女儿。当天晚上临近7时,她在自家位于刘集镇南某拆迁安置小区的烟酒店里被人砍倒,紧急送医后不治身亡。当晚,凶手还在镇北一间花木场将一对老夫妇刺伤。
当晚,仪征市公安局发布《紧急协查通报》,确定刘集村联盟组人彭在林(男,48岁,无业)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求各单位部署清查。1月2日上午,彭在林被发现死在自家花棚附近的一处平房顶上。警方通报称其为自杀。
案发后,刘集镇民众议论纷纷。新京报记者了解到,2014年,杨恩荣担任村支书时,曾参与对彭在林家的拆迁,拆迁现场发生冲突,彭在林因砸坏现场的挖掘机,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缓刑期间,彭在林又因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在2016年3月被收监,2019年3月出狱。
彭在林的家属告诉新京报记者,出狱后,彭在林始终认为自己坐了“冤牢”,不断打官司、上访。去年10月,出狱后的彭在林曾对小舅子周传英(化名)说,如果半年内官司打不赢,就要“杀人”。
1月6日,仪征市公安局回应新京报记者,他们仍在调查彭在林的杀人动机,目前确定彭在林为自杀,但警方仍需解剖其尸体以确认具体死因。
飞来横祸
1月1日晚上6点50分左右,田猛(化名)正在杨恩荣家的“荣芸烟酒店”对面摆摊,突然听到女人“啊啊”的喊叫声。田猛看到,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穿着深色衣服的背影,从烟酒店里闪出来跑了。
田猛和另一位村民循声跑进烟酒店内,他们看到,杨榕瘫在地上,头枕在她母亲付丽(化名)右臂上,付丽用手捂着杨榕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哭泣,地上有血迹。
众人报警之后,杨榕被送到了扬州的苏北医院。一位杨家的亲属称,自己晚上8点多赶到医院时,杨榕“已经没有心跳了”。
关于杨榕的死因细节,仪征市公安局一位知情人士回应新京报记者,由于侦查还未结束,其未拿到调查报告,“现在也不清楚”。
▲1月3日,案发地,杨恩荣家的荣芸烟酒店。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1月1日当晚,仪征市公安局发布《紧急协查通报》,确定刘集村联盟组人彭在林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求各单位部署清查。
仪征市公安局上述知情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彭在林闯进店里时,杨恩荣的妻子正在做饭,只有女儿杨榕一人在柜台边,现场没有其他人。与杨家熟络的村民刘小梅(化名)说,她听说杨恩荣当时正好去仪征市里吃酒了。
杨恩荣的表姐告诉新京报记者,杨榕是杨恩荣的独生女,去年夏天研究生毕业后,考上了仪征市的公务员,平时不在村里居住,事发当日是元旦放假才回到家中,没想到遭此横祸。
▲1月3日,事发地对面的小区门洞,彭在林杀人后逃向此处。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事发当晚,彭在林还去了镇里一家花木场,并致2人受伤。新京报记者走访得知,两名伤者为2014年拆迁纠纷中被彭在林砸坏的挖掘机机主的父母。
附近一商户告诉新京报记者,他和伤者的儿子是朋友。当晚他听到花木场有人受伤后,立刻赶了过去,并打电话给朋友,朋友在电话里颤抖着说“(父亲)在抢救”。他后来得知,当时朋友的父亲在屋里休息,母亲在做工。
据仪征市警方通报,1月1日18时53分至57分,刘集镇街道荣芸烟酒店和联盟组花木场发生一起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件,致1人死亡,2人受伤。
在当地一位村民的带领下,新京报记者来到了这间花木场,从杨集镇北边的一条马路拐进小道,尽头有一排平房。上述仪征市公安局知情人士称,1月1日晚,彭在林就是闯进这排平房行凶的。
▲1月3日,刘集镇镇北某花木场,一对老夫妻在这里被彭在林刺伤。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彭在林的妻子周传美(化名)向新京报记者回忆,事发当日上午,她和丈夫在街上卖春联,未发现丈夫有什么异常。中午,夫妻二人在自家花棚吃了午饭,到了下午,周传美独自离开花棚回了家。
周传美的大哥借住在花棚里。他告诉新京报记者,当日下午5点多,彭在林骑着电瓶车出去了。
之后,惨案发生了。
据警方通报,通过对重点路线场所的搜捕,1月2日上午9时许,发现嫌疑人彭在林在刘集镇刘集村自杀身亡。彭在林的亲属告诉新京报记者,他们听说,1月2日早晨,一个到地里摘菜的老太太在彭家花棚附近的一处矮房顶上发现了尸体。另一位亲属说,处理尸体的人告诉他们,死者可能是从旁边的高塔上摔下来死的。
▲1月3日,彭在林家花棚不远处的一间平房,彭在林在案发次日被发现死在房顶上。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征地拆迁
包括彭在林亲属在内的多名受访者告诉新京报记者,彭在林、杨恩荣两家原本关系不错,杨妻付丽和彭妻周传美还是同一个村嫁过来的。两家的梁子,是7年前因拆迁而结下的。
新京报记者获得的一份江苏省人民政府于2012年12月27日做出的《江苏省人民政府关于仪征市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建新区2012年第3批次(12挂)建设用地的批复》显示,“同意征收包括刘集镇仓房村、联营村、刘集村在内的仪征市共约28公顷集体土地,用于实施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规划。”
和彭在林同在刘集村联盟组的多位村民称,从2013年开始,包括时任村支书杨恩荣在内的村镇干部就和在征地规划范围内的三四十户村民协商拆迁补偿,而彭在林家是村里“最后一户没拆的”。
多位村民表示,彭在林的地在村里属于比较多的,除了老宅所在的宅基地,彭家还有鱼塘、自留地、置换来的责任田,彭在林在上面搭盖有十几间猪圈和花木大棚。
这些都是彭在林的经济来源。外甥吴建飞(化名)说,舅舅彭在林春天卖花木,夏天卖鱼塘养的黄鳝、龙虾,平时还要养猪,都依赖着土地。
“他是爱财如命。”彭世凤说。周传美说,为了省钱,彭在林不舍得拍照,家里没有一张他的生活照。
在拆迁谈判的过程中,彭在林对于拆迁补偿不满足,拒绝搬迁。“别人家地少,人家都一点点谈好了,给他的(补偿)他不满足。”彭在林的一个外甥告诉新京报记者。彭在林的一位亲属认为,彭不想拆迁的另一个原因是,“小区别墅不可以养鸡不可以养猪,他(搬了就)没有经济来源。”
家属提供的一份签署日期为“2014年4月15日”的“搬迁安置协议书”显示,确定彭在林各类房屋建筑面积为480.72平方米,双方最后商定的补偿方案为刘集镇人民政府给彭在林一套218平方米的别墅、一套100平方米的高层公寓、两间面积共100平方米的门市,另加15万的赔偿款。
协议上备注,“此协议包含迁坟、树木、菜地、花木等一切补偿费用”,落款为仪征市刘集镇人民政府,并有彭在林、周传美、彭的四个姐姐的签字。
时任村主任李孝梅告诉新京报记者,“对他(彭在林)家的补偿是很到位了,不是一般到位。”多位村民也表示,彭在林所获的补偿“已经可以了”。一户村民告诉新京报记者,当初拆迁补偿是一户一户谈的,并没有统一的标准。他家也有约五亩的桃园,但政府只承诺每年按相同面积的粮价折算补偿,远不如彭在林得到的补偿丰厚。
然而,彭世凤说,彭在林并不认可这份协议的补偿标准,这份协议是他被迫签的。谈判前,彭在林去南京上访,被村干部接回了刘集派出所,开始商谈搬迁协议的事,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这场谈判的主持者就是杨恩荣。
彭的四位姐姐也闻讯赶到。“谈拆迁不应该在派出所谈的,我们自己心里就害怕了。”彭世凤说。
彭在林的另一个姐姐回忆,谈判最后,彭在林不得不在协议上签字,作为见证人,四位姐姐也都签了字,“就说算了,花钱买平安,少就少一点嘛。”
刘集派出所民警贾明(化名)全程见证了这场谈判。1月7日,他告诉新京报记者,是因为“彭家不信任拆迁办,自己要求在派出所谈”。贾明证实,当时村支书杨恩荣也在场,谈判的确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因为)是一个博弈的过程”。但他坚称,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彭世凤还向新京报记者强调,他们当时签的是一份空白协议,“需要手写的都没有填”。
空白协议一事,也得到了不少村民的证实。不过,多位受访村民称,虽然签的时候协议是空白的,但实际拿到的补偿都是按当初谈好的给。
▲1月4日,刘集村联盟组村部,彭在林的老房子和田地所在位置在围墙内。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牢狱之灾
根据上述搬迁安置协议,彭在林应该在2014年4月25日搬清交房。但从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纠纷来看,搬迁过程并不顺利。
根据彭在林家属提供的2014年9月刘集派出所为彭家的拆迁纠纷作的讯问笔录,刘集镇村镇建设管理所当时的所长陈义林告诉警方,协议签订后,彭在林反悔,要求增加补偿。
彭在林的小舅子周传英告诉新京报记者,涉及花木场的补偿款“政府同意给8万,我姐夫要求10万,因为10万和8万的出入,我姐夫不同意拆花木场。”彭世凤解释,7月份移栽花木存活率会变得很低,所以他们就想多要点赔偿。
补偿虽然没有谈拢,但2014年7月15日,刘集镇政府对彭在林家进行了拆迁。
上述笔录中,陈义林称,7月15日,“镇政府决定帮助彭在林搬移花木等设施”。
一位当日在场的村民称,彭在林赶到现场后,和拆迁者发生了冲突,“人数占绝对优势”的“光头”(社会人)和彭在林一家三口打了起来,一个村民因为看不过帮了彭在林,被打掉一颗牙。
多位受访村民称,时任村支书杨恩荣是彭家这场拆迁的主要协调人。李孝梅在2014年9月作的一份笔录中称,杨恩荣参与了7月15日对彭在林家的拆迁。一名挖掘机驾驶员在笔录中称,此前,自己是在杨恩荣的指挥下,把彭在林家的猪圈推倒。
新京报记者多次致电陈义林,希望了解当时情况,电话均被挂断。1月3日,李孝梅在电话中回应,搬花木是经过彭在林同意才搬的,“拆迁都是公平公正,怎么存在被迫呢?”
2014年7月15日的拆迁过程中,冲突发生了。一份刘集派出所出具的案件材料显示,7月15日下午,他们接到报警称联盟组拆迁施工的挖掘机被砸了,“现场将彭在林抓获”。
在一份笔录中,7月15日在现场协助拆迁的刘集村干部赵杰称,那天下午,他和另几个村干部吃饭回来,看到彭在林正拿着一个方头锹“对着挖掘机四面乱砸”,“还把挖掘机后盖撬开来砸”。赵杰说,当时挖掘机旁还有一辆蓝色货车,彭在林也对着“货车的驾驶室四周乱砸”,直到没有地方可砸了才停下来。
1月4日,赵杰回应新京报记者,7月15日拆花木场那天,他上午在现场,后来有事走了,“后面什么情况我不清楚”。
笔录显示,彭在林供述,自己看到拆迁的人趁着自己不在家,把自家花木“弄得一塌糊涂”,害自己“损失惨重”,气急之下,便捡起砖头和铁锹砸了一辆挖掘机和一辆货车。
仪征市人民法院判决书显示,彭在林的行为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鉴于他“如实供述犯罪事实,且已赔偿被害人全部损失”,从轻处罚,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刑四年。
彭在林在缓刑期间多次上访。他在多个场合表示,刘集镇政府未经过他的允许,就把他家的养猪场推倒,“场内财物均被掩埋”,还指使他人抢夺自己的花木,给他的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
不断的上访过程中,彭在林和多次去截访的杨恩荣积怨愈深。据媒体报道,仪征市公安局的一份行政处罚决定书显示,彭在林在上访过程中曾因扰乱单位秩序被行政拘留十日,而杨恩荣是该处罚决定的证人之一。
仪征市人民法院于2016年3月21日出具的刑事裁定书显示,这年3月,彭在林先后在仪征市政府门口、小学门口、法院门口、超市门口“静坐、跪地并展示自制宣传物”,引发群众围观,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再加上此前曾因违反社区矫正规定被市司法局警告两次,决定对其撤销缓刑,依法收监。
▲1月3日,彭在林家花棚。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出狱之后
坐了三年牢之后,彭在林在2019年3月出狱。
彭世凤回忆,出狱那天,彭在林死活不肯出监狱的大门,“后来是我的一个老表、他的一个舅子,还有我的大姐和他的儿子,进去把他连拖带拽弄出来的。”
“他(认为自己)坐的冤牢,不愿意回家。”彭世凤说。
家人明显觉察出了彭在林的变化。
他不再顾及家里的花棚,打官司和上访成了“主业”。周传美说,丈夫带回了他在狱中写的各种申诉材料,还到处找律师要告政府,并常去扬州、南京,甚至北京上访。
扬州市邗江区人民法院2019年的一份行政裁定书显示,出狱后的彭在林向其请求确认2014年4月签订的搬迁安置协议书无效,并要求刘集镇政府赔偿猪圈及花场损失150万元,被法院以“不属于人民法院行政诉讼受案范围”为由驳回。
对自己被判故意毁坏财物罪,彭在林还曾向仪征市人民法院、扬州市人民法院、仪征市人民检察院提出申诉,但都被以“原审定性并无不当”为由接连驳回。
▲1月3日,彭在林家花棚的活动板房,案发前他曾在这里吃了饭。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摄
>彭在林的小舅子周传英发现,出狱后,姐夫逢人就说打官司的事,什么都听不进,“他就钻这一件事”。他不只一次告诉周传英:“哪怕房子不要,钱不要,我都要把坐牢这口冤气给争回来。”
周传英多次劝解彭在林:“你自己在社会上打工,一年挣10万块钱是轻轻松松的,三年就30万,现在跑去为了一点点小事跟人家吵什么?”但彭在林埋怨家人不帮他申冤,和家人都疏远了。
在家人和村民眼中,彭在林不善与人交往、性格有些偏执,“不偷不抢不拿人东西”,但“要的东西必须要给,少了不行。”
在凶案发生前,彭在林就曾找过杨恩荣。
杨恩荣家的一名男性亲属回忆,案发前,彭在林就常来杨恩荣家的烟酒店里闹,“说你要给我洗清冤名”。田猛也记得,去年夏天,彭在林到烟酒店闹过一次,由于当时忙着做生意,他没听清双方说了什么,只记得“没有肢体冲突”。
周传英回忆,彭在林出狱后,曾说要用半年打赢官司,后来又改口说一年。去年10月,周传英和彭在林促膝长谈了一次。周传英劝他好好过日子,别再上访,“你有儿子和老婆,不是除了官司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彭在林回答,“我的牢是冤枉坐的,我咽不下这口气,哪怕死我也要把这个官司打赢了。”周传英问,打不赢怎么办,彭在林说,“准备家破人亡”,周追问,彭说“就是杀人了”。
“但是我当时没想到他会真的去做这件事情。”周传英感叹。
1月6日,仪征市公安局回应新京报记者,这起案件最终造成一死两伤,目前死者已经出殡,两名伤者已没有生命危险,案件正在调查过程中。
新京报记者 张惠兰 实习生 曹一凡 编辑 王婧祎 值班编辑 王洪春 校对 刘军
值班编辑 李二号 花木南
华社河南南阳5月15日电 题:“中华民族的世纪创举”——记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专题调研南水北调并召开座谈会
人民日报记者杜尚泽、龚金星 新华社记者张晓松、朱基钗
“我对这件事一直十分重视。南水北调工程事关战略全局、事关长远发展、事关人民福祉。之前看到相关报告,我说这件事要专门来研究一次。”
河南南阳,西依秦岭、南临汉江、绾毂中原,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水龙头”“总开关”所在地。逶迤近三千里的丹江口水库的水,就从这里起步,走中原、穿黄河、依太行、入华北。
正值初夏时节,水波浩荡,习近平总书记来到这里,专题调研南水北调。
13日,在陶岔渠首,察看工程运行情况,乘船考察丹江口水库;再赴移民新村,看一看那些为南水北调搬离故土的乡亲们。
14日,南阳宾馆,推进南水北调后续工程高质量发展座谈会开到中午时分。
水运连着国运。习近平总书记一席话语重心长:
“在我们五千多年中华文明史中,一些地方几度繁华、几度衰落。历史上很多兴和衰都是连着发生的。要想国泰民安、岁稔年丰,必须善于治水。”
泱泱大国的治水史,气吞山河。
相隔半年时间,从东线起点到中线渠首
“吃水不忘挖井人”
巨闸揽江卧,船行碧波间。
习近平总书记伫立船头,他的目光望向烟波浩渺的水、望向林木葱郁的山。
半年前的江苏扬州之行历历在目。江都水利枢纽,东线一期工程的起点。一泓碧水从那里出发,沿京杭大运河提水北送。
而今,来到中线一期工程渠首。青山环峙,浪花翻卷,思绪万千。
“这个地方我一直想来。南水北调工程建设,这个地方的运行以及这里的移民工作,我一直关注着,这一次看一看我很高兴。”
端起一杯新打上来的水库水,总书记迎着光看了又看,笑着说:“‘水龙头’水质不错!”
这些水千里奔流,由一个个渡槽护送,长途跋涉1432公里,润泽豫冀津京。
供水线,一条生命线。昔日北京三杯水中就有一杯来自密云水库,现在中线水源占城区供水的70%左右。过去,沿途有的地方“自来水能腌咸菜”,有的“泡茶没有茶味儿”。如今,清澈甘甜的引江水替代了北方某些地区的苦咸水、高氟水。习近平总书记打了个比方:“窝窝头换馒头了。”
考察时,总书记讲述了他所亲历的水的故事。
在河北正定工作期间,“地下水水位年年降,每年降0.5米左右。”“看县志,滹沱河水丰草茂。可到实地一看,哪还有什么河,都是干沙床子。骑自行车到了那儿,扛起车就能过河。”
时过境迁。正定的地下水位止跌回升,滹沱河水波光粼粼。碧水、飞鸟、花海、林荫道,色彩斑斓。
南水北调,造福人民,也依靠人民。
下了船,习近平总书记乘车前往丹江口水库的一个移民村,九重镇邹庄村。
途中,省里的负责同志介绍了当地口口相传的一句话,习近平总书记听了不由动容:
“老百姓很朴实啊,说‘北京人渴了,咱们得给他们供点水’。多么朴实的语言,但又体现了一种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
8省市150多个县市40多万移民,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习近平总书记走进移民户邹新曾家。
种田、务工,还有电商直播新业态,这家日子红红火火。总书记接过土坯房老照片端详:
“移民之后,乡亲们10年收入提高了3.6倍,这是我们欣慰的地方。”
听了总书记的话,老邹有些激动:“共产党好,都是为着人民。”
“我们党的一百年多不容易、多么艰难,但有一条,这个党建起来就是为了老百姓。人民就是江山。共产党打江山、守江山,守的是什么?就是守人民的心啊。人民拥护我们党,我们党就有生命力。”
临别时,习近平总书记看到墙上贴的奖状,驻足细看,叮嘱要把孩子教育搞好,将来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一出院门,村里的乡亲们都赶来了。鼓掌声、欢呼声沸腾了宁静村落。习近平总书记动情地说:
“我很牵挂你们。咱们过去那个家啊,离开是不容易的,我听说‘有山有水、有田有林’,有的还有船是吧?为了沿线人民能够喝上好水,大家舍小家为大家,搬出来了。这是一种伟大的奉献精神。沿线人民、全国人民都应该感谢你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吃水不忘挖井人呐,你们就是挖井人。”
从大气魄畅想到大工程落地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追溯南水北调的历史,要从1952年讲起。
那一年深秋,毛泽东同志视察黄河。在研究黄河水涨上去怎么办、没水了怎么办等问题时,他说:“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水来也是可以的。”
次年2月19日,春寒料峭。毛主席从武汉登船,顺江东去南京。船上,他再次提到这个话题。
14日的座谈会,习近平总书记回忆这段历史,感慨道:“毛主席这个伟大而浪漫的畅想,是有科学根据的。建设新中国的奠基工程中,水利占重要位置,治国先治水。”
坝怎么建、闸如何修、渠往哪开、水怎么流?自上世纪50年代起,中国行动起来了。一代代研究论证、推敲方案,一次次跋山涉水、实地勘探。
2002年,《南水北调工程总体规划》出炉,“四横三纵、南北调配、东西互济”的水资源配置格局落地。
“这一格局是中华民族的世纪创举。”习近平总书记分析道:
“我们国家的水系分布是东西向的。‘四横’,长江、淮河、黄河、海河4大江河水系,基本是天然形成的。‘三纵’,东、中、西3条调水线路,是工程性的。”
2002年东线、中线一期工程开工建设,分别于2013年、2014年主体工程建成通水。
碧水北送,扬波千重;长河泱泱,利泽万方。中国的发展格局由此掀开了新篇章。
201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五次会议,研究水安全问题,提出“节水优先、空间均衡、系统治理、两手发力”的16字治水新思路。
当年4月,到南水北调团城湖调节池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活动,总书记问起了南水北调有关情况。
当年年底,中线一期工程通水之际,他再次强调“三先三后”:“希望继续坚持先节水后调水、先治污后通水、先环保后用水的原则。”
两条线的一期主体工程建成通水,效果立竿见影。座谈会上,沿途8省市负责人都来了,中央和国家机关有关部门负责同志也来了。发言的省市负责同志中,有的来自“送水区”,有的来自“受水区”。他们汇报时,不约而同都引用了一组组数字。
东线、中线一期主体工程通水以来,累计调水400多亿立方米,直接受益人口达1.2亿人。
“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在国家的经济社会生活中产生了巨大效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习近平总书记感慨系之:“实践证明,党中央关于南水北调工程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
“禹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
实施重大跨流域调水工程的经验,在恢弘而丰富的实践中,一点点积累、一次次完善。总书记将其概括为六方面经验:坚持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尊重客观规律,规划统筹引领,重视节水治污,精确精准调水。
问渠哪得清如许?这项民生工程,同时也是生态工程。水质是否达标,是衡量调水输水的硬杠杠。
库区工程启动时,达标河段不足一半。补生态欠账迫在眉睫。重拳减排、铁腕治污。河南仅淅川县一个县就关停企业386家,依法取缔“小散乱污”企业216家。南水成为转型之水,二类水质的丹江口,堪称“重视节水治污”这一经验的生动写照。
大江大河大治理。古时的郑国渠、都江堰、灵渠、京杭大运河……习近平总书记回想起考察都江堰的情景:“按照‘深淘滩、低作堰’的思路建设,真是巧妙,我们先人多么智慧。”
南水北调工程宏大、复杂、艰巨,规模前所未有,难度世界罕见。
世界最大输水渡槽、首次隧洞穿越黄河、世界最大规模现代化泵站群……数十万建设者矢志奋斗,攻克一个个世界级难题,书写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生动实践。
抚今追昔,习近平总书记赞叹道:“建设过程高质高效,运行也很顺利。体现了中国速度、工匠精神、科学家精神。”
“十四五”时期和更长远未来,摸清底数、厘清问题、研判趋势、优化对策
“科学推进后续工程规划建设”
水已经成为了我国严重短缺的产品。解决不好将影响我们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影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实现。
用之不觉,失之难存。总书记拿空气类比水,“这个问题非常关键,而且情况非常严重,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自古以来,我国基本水情一直是夏汛冬枯、北缺南丰,水资源时空分布极不均衡。
南水北调,缓解了北“渴”。从“极度紧缺”到“紧平衡”,北方水资源安全却依然容不得喘口气。座谈会上,有部委负责同志拿京津冀地区举例,以全国0.9%的水资源量、2.3%的国土面积,养育了全国8%的人口、贡献了10%的GDP。数字发人深思。
习近平总书记语重心长:“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黄淮海流域作为北方地区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国家发展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关乎经济安全、粮食安全、能源安全、生态安全。进入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和畅通的国内大循环,促进南北方协调发展,需要水资源的有力支撑。”
对于这次座谈会,总书记定位为:“深入分析南水北调工程面临的新形势新任务,研究论证下一步怎么干,对南水北调后续工程建设做一个总体性、指导性意义的部署。”“既积极,又慎重。既要有大格局,又要很缜密。要遵循确有需要、生态安全、可以持续的重大水利工程论证原则。”
世界上规模最大、距离最长、受益人口最多、受益范围最广的调水工程,也是极端复杂的系统性工程。跨水跨山、跨省跨市,供水、防洪、排涝、航运、生态、移民……烟波浩渺的水,流淌过熙熙攘攘的城、阡陌灯火的乡,牵一发动全身。
习近平总书记将“坚持系统观念”,放在下一步做好南水北调工作的首位。“不要顾此失彼,南水北调的各个环节像多米诺骨牌似的,都是连着的。”“处理好轻重缓急,什么时候干什么事,哪些是当务之急,哪些是战略性的储备。”
“要深化各可能方案的比选论证,协调部门、地方和专家意见,确保规划设计方案经得起历史和实践检验。”习近平总书记作出明确指示要求。
“要统筹来讲。一方面是南水北调下一步怎么做,一方面是调过去的水怎么发挥最佳效应。好钢用在刀刃上,怎么把调过去的水用在刀刃上。”
节水,拧紧水龙头的事,是个等不得、拖不了的当务之急。一路走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
有省市负责同志发言说:“建议国家出台相关政策,激励南水北调沿线省市节约用水。”
总书记感同身受:“不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节水做得好,是否给予激励奖励?有的地方怎么浪费水都没感觉,花点小钱就打发了,那是不行的。要建立更规范、更严格的节水制度,把节水作为受水区的根本出路。”
有省市负责同志提到“受水区”和“送水区”的对口帮扶。
“我从看东线时就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哪是滴水之恩?是涌泉之恩啊。沿途吃水的人怎么涌泉相报?”习近平总书记娓娓道来:
“除了对口帮扶,最主要的措施是不辜负送水人的关怀。我们不能糟蹋水啊。南水北调沿线,无论城市建设、产业布局、农业生产,都要考虑节水这个因素。要更科学用水、更合理布局。”
“围绕节水的方方面面,采取大中小各类举措。‘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涵养水源,大大小小的措施都汇集在一起,北方地区节水要实实在在去落实。”
他接着说:“就像粮食,千辛万苦丰收了,收割、运输、保藏、加工、餐饮,哪个环节都得注意。节水也得这样。节水是关键,调水是补充。不能一边调水一边浪费,更不能无节制用水。”
“加快构建国家水网主骨架和大动脉”提上了日程,相关任务写入“十四五”规划纲要。总书记感慨:“水网建设起来,会是中华民族在治水历程中又一个世纪画卷,会载入千秋史册。”
一截截垒砌,一寸寸夯实,一汩汩流淌,一方方润泽。从畅想到落地,再到新的梦想、新的梦圆……治水历程,伴随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漫漫征程。
学校园,只要下课铃声响起,很多同学都会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1日,扬州大学文学院教室里,一些同学却没动兜里的手机,他们正接受一项“1/24控屏挑战”:从1日早上七点到2日早上七点,24小时只能使用手机1小时,手机屏幕使用时间从3600秒起递减。
每一次屏幕的点亮,数字都在一点点减少。
参加“手机挑战”。欣悦 摄
记者了解到,触屏手机普及,“数字健康”被提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此次扬大文学院发起的挑战,也是想帮助同学们了解到平时不会注意的“屏幕依赖”问题。
记者随机采访了一些同学,询问他们的手机使用情况。
一位同学主动向记者分享了她的屏幕使用时间表。一周以来,她大约按下了3000次快门、看视频超过12小时、使用微信等聊天软件超过30个小时。
记者发现,类似的情况不在少数。
“如果手机屏幕使用只有1小时,你会做什么呢?”挑战发起人曹欣悦告诉记者,“这次挑战共有近200位同学主动报名参加,同学们都带着一种‘猎奇’和‘不服气’的心情,想要完成这次‘不可能’。”
小曹说,挑战结束后统计结果时发现,大部分挑战者顺利完成了这次“1/24控屏”挑战,但仍有少数挑战者对手机的依赖感很重,忍受不了“不能碰手机”,挑战一开始整个人处于一种安全感失衡的状态,中途就放弃了挑战。
参加“手机挑战”。
中文1906班班长刘少颖说:“每次消息通知群一跳出来,我都要解锁手机看一下,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通知。我已经努力地在控制时间了,可是到点一看,只剩下可怜的几分钟了。”
大部分参加挑战的同学都有相同的感受,这次挑战让他们发现手机里有很多无用的信息在干扰生活,他们很久没有好好过离开手机之后的生活了。
“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校园里有这样的美景”“原来我能坐得住这么长时间好好地读一本书”“跟同学一起去操场打打球、出出汗真的太爽了”……同学们很感慨。
采访中扬大文学院辅导员李悦老师认为,大学生不应该让手机“霸占”生活,希望同学都该对手机使用的情况进行理性思考,利用手机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应平衡虚拟网络与真实生活的关系。
来源 |扬子晚报记者 陈咏 通讯员 蔡希妍 张瑶
反正小编看到这个挑战先慌了!
不敢算每天看稿子要刷多少小时...
声明:转载此文是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若有来源标注错误或侵犯了您的合法权益,请作者持权属证明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及时更正、删除,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