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消费升级,消费体验成为第一诉求。早年的单体超市、购物中心,已不能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消费体验需求,渐渐退出商贸舞台。随之而来的各色商业综合体,成为商业主导者,并呈现群雄逐鹿的格局。
金街时代与H86组合成社区综合体
我区首个商业综合体万华广场,还能独领风骚多久。
钱王财富中心开业后,消费者络绎不绝。
商战硝烟从影院开始
无影院不成综合体,电影院已经成为综合体导流的重要手段之一。按电影院分布的一般规律,以每家影院6块屏幕计,3到5万常驻人口支撑1家电影院在合理范围。以锦城、锦北、青山湖3街道20多万常驻人口计,已建7家影院达到饱和了。然而,无论是临安第一家综合体万华广场,还是苕溪时代广场、春天华府生活广场等社区商业综合体,以及即将开业的宝龙城市广场(锦北店),开设一家影院成为标配,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我们暂时不打算在临安增开影院了。”原临安影视城总经理王林寿,开出了青山湖科技城第一家影院,随后与人共同投资在安徽合肥开了一家影院。即使是旧城改造拆除临安影视城后,王林寿也不打算在临安新开影院。
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临安区常驻人口是56.7万,比上一次普查增加5.2万人。根据杭州市统计局最新统计,截至2018年年底,临安常驻人口59.3万,8年增加2.6万人,平均年增速低于前一个普查周期。换言之,常驻人口增加乏力的前提下,市场蛋糕并没有做大,分蛋糕的人越来越多。如何吸引更多观众?电影院使出浑身解数。
28日上午,猫眼“电影演出赛事”小程序显示,这一天临安8家影院放映《速度与激情:特别行动》140场、《哪吒之魔童降世》68场、《烈火英雄》23场。面临这3部热映大片的市场旺销,星空国际影城仍抽出时间连续多日排文艺片《骡子》,其中既有影院负责人个人情怀的反映,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吸引观众和客户群的考量。
“这当然是我们影院差异化经营的一种尝试,也是为了提升临安整个观影文化的考虑,文艺片还是有市场需求的,大家都不做,观影文化都难提升,最终影院可持续经营也受到影响。”星空国际影城负责人章磊说,这几年一直在做差异化经营,得到了影迷认可。
差异化经营的不仅有星空国际。8月16日上映的国产片《送我上青云》,因票房不理想,大部分影院很快就停止排片,而今年5月1日开业、位于金街时代广场的横店电影城却一直排片,且有夜晚黄金时间场。
钱王财富中心三楼德纳影城,开业第一个月内连续开展3次公益活动,包括与消防部门合作的《烈火英雄》首映式。营销迅速打开了局面,加上硬件设备和地理上的双重便利,德纳成为城区影院的后起之秀。据影院负责人张明哲介绍,仅一号厅的杜比全景声设备投资就超过400万元。
电影院热起来,只是钱王财富中心经营负责人黄知青烧的第一把火。这家7月份开业的综合体,每天水电费支付逾3万。“我希望所有商家尽快开起来,否则经营成本压力太大。”黄知青说,电影院的确是综合体吸引客群的一个重要抓手,但远不是唯一。自从2009年拍得锁厂地块,从拆迁到建设一手抓的他,前后耗了10年。“为了建好这家综合体,我头发都忙白了。”黄知青说,建综合体的初衷是为圆一个梦。
社区型综合体的较量
黄知青年轻时到广州做生意,被广州百货大楼的气派征服。后来他结识当地的一些商人,带他们回临参观。黄知青指着当时临安县城标志性建筑、高9层的锁厂办公楼说:将来我要在这里盖一座广州百货大楼那样的楼,还要量身定做一家本地最好的电影院。
为圆这个梦,黄知青使出浑身解数,筹钱拍得锁厂地块。完成拆迁安置后,他亲自参与综合体建筑设计,清楚记得每一根钢筋的位置和型号,并把电影院当作特别重要的一环,在设计中加以考虑。这让后期德纳国际影城在装修上省了不少心力。建设过程中,黄知青有一次现场督工,发现少用了一根钢筋。施工方负责人也是业内资深人士,他不相信,和黄知青打赌,并拿来图纸仔细对照,结果输掉了。
钱王财富中心的30来家开业店家中,不乏菲菲羊、菲兹、巴邑火锅等首次入驻临安的品牌店,吸附人流拉动了德纳国际影城的业绩。德纳7月全月票房不到60万,8月前半月票房超过7月份。8月26日票房统计显示,当天全临安8家电影院合计11.9万元,德纳以2.7万领先,超过一直以来雄踞榜首的比高。影院的好业绩又拉动了综合体内吃购娱的消费。
“等到永辉超市国庆开张,我们的形势会更加有利。”黄知青表示,有了影院和超市两大主营店,钱王财富中心的前景可期。当然,他也知道消费者喜新厌旧,管理上要根据客户来调整招商方向,不断丰富业态。
面对钱王财富中心的开张,相距不到400米的H86和金街时代广场“如临大敌”。H86的前身是杭州联华购物广场,开业至今15周年,是临安历史最长的大型商超。前年转换场地后,投资7000万的H86销售并未取得预期业绩,老店招商请来了新团队,打造成金街时代广场,今年5月1日正式开张。
H86的定位还是商超,16000方的超市加服饰零售和部分黄金首饰,金街时代定位邻里中心。招商和运营负责人毛旭东有多年从业经验,对定位有非常精准的认知:“就是为周边居民提供吃喝玩乐购的便利。”和H86相区别,金街时代广场以餐饮、儿童娱乐、电影院和演艺为主。目前除四楼演艺吧还未开业,其他业态已全部开张。
一街之隔的H86和金街时代,加起来营业面积超3万方,正好是一个社区综合体的规模。经营面积和地理位置,它都和钱王财富中心势均力敌。400米不到的两家综合体,硝烟早已开始弥漫。H86国庆将迎来15周年庆,店长李小晶笑言:“离得这么近,很多客户群是交叉的,业态上也类似,竞争当然激烈,我们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竞争的结果要服务于让利消费者,商家的核心竞争力看服务。”黄知青表示,竞争只要是良性的,一定会增加互动,推动临安商圈提高层级,拉动临安综合体经营的不断发展。
永辉超市入住钱王财富中心,让业界颇感意外。生鲜蔬菜是永辉的一大卖点,临安城区最早的大菜场就在广场路斜对面。作为杭州联华的直营品牌店,H86近年来在拓展品类上下了大功夫,尤其是生鲜蔬菜。此外,借助于总部“鲸选”这个网上平台,H86还大力拓展了线上销售,并逐步缩小线下零售,增加线上销售的仓储空间,满足年轻人需求。有了总部的强力后盾,多措并举,知己知彼的李小晶不害怕“打仗”。
同样属于社区综合体规模、隶属国兴集团的苕溪时代广场,因偏居城市西北角,面积和投资相对更小,加上有国资的靠山,经营压力没有前述两家那么大。最早这家商场定位是高档蔬菜生鲜超市,2015年打算开业前,调整为社区综合体。
开业前临危受命的陈红,担任商场运营总监。随着西墅绿洲和优优锦城等周边无商业配套小区的入住率提升,商场客户群吸附能力也增强,经营收入每年递增。陈红认为,今后城区西部一定会出现体量更大的商业综合体,目前好不代表永远好,竞争一直存在。有鉴于此,苕溪时代广场的业态调整从未停止。早几年一度火爆的奥兰德因经营不善,已撤离。其他部分经营不善的商家也会被劝退。
“这既是综合维护运营的必然之举,也是对商家负责,其实真正好的品牌商家,不用你劝退,几个月业绩不好就会撤离。”陈红认为,社区综合体的业态不在于大而全,而在于接地气。公园城商铺限制餐饮,这使得苕溪时代广场的餐饮一直做得不错,春天里、弄堂里等店家,生意一直红火。
赢家通吃还是诸侯争霸
按照业内对综合体的界定,3万方是社区综合体,5万方面积即是综合体。照此标准,临安目前已开业综合体中,只有万华广场符合。杭州临安万华经营管理有限公司常务副总刘嘉,从业30年,自万华广场建设时开始负责该项目,到去年,将万华的投资全部收回,也培养了我区一批商圈从业精英,陈红就曾是他的下属。
2011年10月18日万华广场开业的火爆场景,刘嘉记忆犹新。“於潜和昌化的人都赶过来,周末全家在万华可以呆上一整天,比高、沃尔玛都是首次入住临安的品牌店。”刘嘉说,万华就是当年的西溪印象城。由于是从旧厂区改造而来,这决定了它作为综合体的先天不足,比如没有地下停车位。但万华过去8年不断追加投资,扩建了商场,增设了400个车位的户外停车场,又租用了100多个车位。商场动线也不断改进,以便于市民购物和商家营运。
离开万华多年的陈红表示,万华改变了临安街店购物的老习惯,也推动了临安商圈认识到:进入综合体消费将是一个大趋势。再加上网购和杭州城西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冲击,我区沿街商铺从那时起慢慢变得冷清。
今年国庆节,体量更大的商业综合体宝龙城市广场(锦北店)将开业,6万方的商业总面积刷新临安综合体纪录,也将填补锦北区块商业综合体的空白。目前该商场一期招商已全部完成,永辉超市、大地影城、优衣库、炉鱼等品牌店都将入驻。700个停车位、绝佳的地理位置、品牌地产商的运营经验,都将是宝龙城市广场的重要筹码。
相比大型商业综合体,金街时代广场的掌舵者毛旭东更倾向于管理邻里中心和社区综合体,“目前各级政府对小镇之类的社区商业支持力度很大,体量大和体量小相结合,才是一个城市对商圈科学规划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
管理苕溪时代广场4年的陈红,曾有多年商圈管理从业经验,到万华之前,见证了“银杏”和衣之家在同一幢楼里前后脚的迅速兴衰。“商场的选址固然重要,但据我的经验,招商和运营团队必须一体,否则招商过分追求第一期回报率,就会忽略后期运营,而一个商场无论体量大小,没有长期规划是灾难性的。”陈红以西溪印象城为例,认为运营商也要和商家取得共识,否则很容易为了开业而忽视商家本身的诉求,最终损害的是消费者、商家、运营商多方利益。
杭州有多家印象城,西溪却一枝独秀。这首先得益它从规划初就对未来客户群有着极具眼光的判断。五常西溪印象城这个地块,当初连许多业内人士都不看好,既无大体量居住群附着,也不在杭州主城区,建设体量仅一期就达20万方。然而从开张起,它的客户群辐射了杭州城西、余杭南部和临安区块。
也许是看到了潜在的商机,我区规划中的滨湖综合体和青山湖宝龙广场,体量分别达到30万方(部分是写字楼)和20万方。一旦开业,会产生强大的虹吸效应,对现有综合体是严峻考验。我区商业综合体发展,究竟是赢家通吃,还是诸侯争霸?这一切有待于时间检验。
采访札记
兴商业靠人气 聚人气靠产业
综合体是城市商业升级的标志,临安主城区已有中小型商业综合体5个,基本达到饱和状态。国庆节,宝龙广场锦北店将隆重登场,年底大型综合体青山湖宝龙广场将开业,极有可能对现有商业综合体形成围剿。如果算上未来的地铁商圈和滨湖城市综合体,那么商业综合体将是一片红海。
商业综合体的支撑是消费人群。人口集聚的通行路径,一是依靠转移农村人口至城镇,提升商品房有效入住率,二是增加就业,吸引外来人口。前阵子春天学府再次开盘,门庭若市,停满大量外地牌照的车。地产商心花怒放,而从人口集聚效果看,却未必是好现象。
在临安“三化”中,“产业现代化”是关键。产业兴,人流增,商业才有源头活水。当前,商业综合体百花齐放既是市场对临安城市价值的认可,也是完善城市功能必要举措。但要维持商业的长久繁荣,必须有更多现代化产业蓬勃发展的支撑,否则浪潮退却,就会看到谁在裸泳。
大中型商业综合体发展是推进我区商业供给侧改革的应势之举,尤其两大宝龙广场、滨湖城市综合体等大块头将切实提升城市商业能级。基于此,区商务局每周都会到宝龙城市广场对接,协调开业前各项审批事宜。广大市民对它们的期待,也绝不仅仅是“商住配套”,而是临安城区的标志性商业中心。
年春节期间的扬州京华城全生活广场(作者摄)
文丨财经无忌,作者丨山核桃
“特别是没去过扬州而念过些唐诗的人,在他心里,扬州真像海市蜃楼一般美丽。”说这话的是文学家朱自清。
尽管祖籍是绍兴,但反复强调自己为扬州人的朱自清,用现在的时髦话话来说,算得上是一个“新扬州人”。倘若他此刻穿越回如今的扬州城,在遍地林立的商业综合体之中,或许会有别样的体会。
从清末的辕门桥商圈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扬州市第一百货商店的繁荣,再到如今东西南北城区遍地开花的商业综合体,关于扬州“商场之争”的故事至今仍被老扬州人与新扬州人不断讲述。
2022年虎年春节,扬州,这个GDP总量在中国能排到24名的城市,(虽然在只有十三个地市的江苏省,扬州只排到第十),一场关乎历史和荣誉的商业竞争悄然打响——和中国大多数的二三线城市一样,本土商业对于外部商业力量的对抗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商场只是这座城市骨架中的一个节点,更为关键的是,由商场辐射开的人流、物流与货币流已形成了拉动这座二线城市不断向前的重要引擎,在不同的历史节点里各自承担着不同的角色。
特别在经历了2021年夏季的新冠肺炎疫情后,被迫按下暂停键的扬州商场在这个虎年春节里呈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热情。
无论是蜂拥而入的人流,为卖货而努力的各大品牌,甚至是为了吸引人流而频频登场的扬州木偶戏表演。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里,这不仅仅是扬州商场自身的一次自救,同样也是一次商圈经济在城市发展中的探索与转型。
而赢者通吃的法则这里同样展现着威力。
五十年时光,三代商圈兴衰更替
“家门口的商场越来越多了。”一位老扬州人向财经无忌这样形容。
从地图上看去,确实如此。沿着主城区文昌商圈的中轴望去,在商业综合体的沿线,地产商们的新生意已然开启。
扬州城区地图
在扬州城东以大润发为核心业态的奥邦广场旁,他们竖起了高高的红色宣传横幅,上面写着:“地段即身价,大润发旁的璀璨。”
扬州奥邦广场旁的新楼盘广告语(作者摄)
如何定义扬州的商场?老扬州人和新扬州人有着两套全然不同的逻辑。
今年七十九岁的景奶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从淮安盱眙来到扬州,提起逛商场的第一反应是“一定要去人民商场。”
这一位于国庆路口,始建于1970年的百货商场曾是扬州最为标志性的商业建筑之一。在计划经济时代,热热闹闹的三层楼里,曾摆满了钢精搪瓷、服装鞋帽、家用电器、烟酒糕点等各色琳琅的商品。
景奶奶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凭票才能买好货的年代。与人民商场遥遥相对着的正是五金交电化工公司的大楼,景奶奶记得,那里卖的最好的电器是熊猫牌电视机。
1993年的《扬州商业情况》简报中曾对“人民商场“有这样的一段描述:“人民商场认真贯彻‘大发展、高速度、超常规、争一流’的工作要求……一季度实现销售量2528万元,同比增长64%,完成全年计划的56.2%,实现利润73万元,同比增长58.7%,完成全年计划的82.9%。利润实绩跃居全市商业系统22个大中型商场的第一位。”
扬州人民商场老照片
显然,“人民商场们”所代表的是扬州传统零售业态,如果再向前追溯,起源于扬州的第一代商圈——辕门桥商圈。
关于辕门桥的热闹,李斗在《扬州画舫录》里有过详细的考证。那时的扬州,凭借着四通八达的区位优势,已成为全国丝织业的重要聚集地。
《扬州画舫录》里这样形容:
“辕门桥一代为布匹行业聚集地,富贵之家闲暇之余,多逛街市挑选布匹。”
因而,又有词这些写:“辕门桥上看招牌,第一扬州热闹街”。
当青石板路摇身一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曾经大大小小的“招牌”消失不见,仅由扬州的老字号们继续传承。
谢馥春、紫罗兰美发廊、亨得利钟表......统一换上了整齐的古典式门头,成了新扬州人与外地游客们寻找古城记忆的网红打卡地。
景奶奶至今仍记得,几十年前的春节里,排队添置新衣与日用品的扬州人将人民商场不大的门面挤得水泄不通,如今已三世同堂的她也跟着小辈们去逛一逛时下新兴的商场,但每次却都觉得没意思。
耀眼明亮的门店,抬头是偌大的中英文LOGO,好几次进去,景奶奶都觉得自己几乎要迷路。
更让她难以理解的其实是商品的标价。
“一件衣服就要大几千。”这位七十九岁的老人遵守着“一分钱一分货”的原则,几乎每次都拒绝小辈们赠送的“天价”礼物。
这是老扬州人的购物准则。在他们眼里,衡量“何谓商场”的评价体系主要有二:一是看历史,二是看价格。
但这套看起来颇为理性的标准在新扬州人那里却丝毫不起作用,在这些90后与00后的眼中,逛商场是一门糅合了多种因素的体验式经济。无论是距离的远近,品牌的多少,抑或是门店有无特色的体验,都成为了这群泡在消费社会里的年轻人的衡量因子。
跨过了九十年代,彼时辕门桥商圈的繁荣已由文昌商圈接棒。
围绕着文昌阁这一地标型建筑,金鹰国际购物中心、万家福商城与时代广场等形成了扬州的第二代商圈,释放出新的集聚效应。数据显示,2000年左右,文昌阁附近的商业企业已达到了224家。
从时间线来看,文昌商圈的形成速度超出了大多数扬州人的想象。
1996年,万家福商场隆重开业。2001年,扬州金鹰文昌店开业,仅一年之后,时代广场也正式落地。
消费场所的巨变吹响了消费变革的号角,在香奈儿、迪奥等外资品牌的强势入驻下,扬州金鹰掀起了高端消费的潮流。
文昌商圈所带来的辐射效应让扬州主城区焕然一新的同时,三大商业综合体也各自形成了不同的特色。
作为扬州首家中外合资的商业零售企业, 万家福定位于中档消费人群;金鹰则是以国际知名高档精品百货为主流;时代广场则有影城与流行通道的流量加持,大众娱乐属性更强。因此,在属于第二代商圈的黄金年代里,在万家福购置新衣,在金鹰挑选高级化妆品,在时代影城看场电影,在星秀街和流行通道里淘点好货,是当时扬州年轻人的消费新风尚。
85后的高女士对扬州金鹰有着深厚的情感。
工作之后,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在金鹰给自己买了一个包包,也是在那天她办理了金鹰的会员卡。今年春节,她在周大福的柜台前准备为女儿购置一件珠宝作为春节礼物。
高端消费意味着身份的转变,藏在扬州第二商圈里的消费故事大多有着与高女士类似的情节。即便是如今有了更多元的购物选择,文昌商圈已成为了一个高端化的消费符号,伴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扬州人完成从少年到青年的蜕变。
当然,城市的车轮总是要向前发展。
2008年,《当代经济》曾有一篇关于扬州商圈经济的文章。学者程燕在《扬州建立第二商圈的思考》一文里,从需求因素、竞争因素与经济条件三方面,分析指出“扬州并不适合发展第二商圈”。
现实的进展超出了理论的断言。
时间拨回2007年,主打“全生活”概念,占地面积2060亩,总投资超百亿元人民币的扬州京华城正式开业,在当时的媒体通稿中,京华城为知名台商沈庆京打造的亚洲商业“新航母”,也被视为两岸经贸交流史上的重要商业成果。
作为台北京华城的“姐妹城”,扬州京华城同样延续了其时尚高端的定位,也被寄予了扬州“第二商圈”的期待。
十几年时光飞逝,以京华城全生活广场为核心,昌建广场、星耀天地、五彩世界、Rmall等组成了扬州更时尚、更年轻的商圈业态,扬州的第三代商圈就此形成,也让更多在外地上学的年轻一代决定回到这座二线城市。
95后从事外贸生意的王艺正是返乡大群中的一员。2020年,湖南本科毕业后,她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家乡扬州,如今在父母的帮助下,在距离京华城不到一个路口的地方,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九十平方米左右的小窝。
“这里可是扬州的宇宙中心。”王艺很满意自己此刻的生活,也很感谢当初自己的选择。
存量时代,商圈竞争不相信眼泪
从辕门桥商圈、文昌商圈到京华城商圈,三代商圈的变迁之中,跨过了拿地、规划与建设的增量时代,如今的扬州商圈已迈入了存量竞争的新阶段。
理解这一点,仅从这个春节便可见一斑。
虎年春节期间的扬州京华城全生活广场内的市集(作者摄)
虎年大年初一的下午,扬州京华城商圈被一片热闹笼罩着。
蜂拥而至的人群将不大的全生活广场挤得水泄不通。在商场的中心位置,精心布置的非遗市集里,悬挂着一串串的大红灯笼。另一旁的舞台之上,新春木偶戏讲着三国故事重磅登场,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里,很难让人想相信自己身处于一个商场内。
图源:扬州京华全生活广场官方微信公众号
购物变得不再是一种简单直接的消费行为。置身于京华城全生活广场内,更像是亲身体验一种人挤人的热闹。
从商场官方微信公众号的推文来看,他们将春节变成了一场盛大的节目演出。财神巡游、国粹大赏、新春木偶戏与乐队演出......一位参与演出的演职人员告诉财经无忌,这个春节,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春节期间的扬州京华城全生活广场内部(作者摄)
只要探访几家扬州的商场,你便不难理解演职人员的忙碌。
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扬州金鹰文昌店也挤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演出之中。花灯巡展、糖画体验、泥塑与剪纸,整个春节期间,走进扬州金鹰商场内的人们,钱包与指尖或许都会陷入一种停不下来的忙碌之中。
但有人欢喜,总有人忧。
同属于文昌商圈,与金鹰仅有百米之遥的时代广场则显得稍显冷清。大年初四的上午十一点左右,财经无忌来到时代广场门前,与热闹的新春歌声相对应的是,门前仅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先后进入。
春节期间的扬州时代广场(作者摄)
事实上,时代广场的落寞来的更早些。
2021年12月8日,据阿里司法拍卖网公告,扬州市文昌中路269号时代广场59套房产即将拍卖,起拍总价高达5.746亿元,但最终仅吸引了5838次围观,无人出价下,59套房产惨遭流拍。
财经无忌通过查询阿里司法拍卖网发现,该标的已开始第二轮竞拍,目前已降至4.59685亿元。截至发稿前,共有3919人围观,但因无人出价,最终也沦为流拍的结局。
图源:阿里司法拍卖网
与时代广场共命运的还有同属文昌商圈的华懋购物中心,在地图上,两者间的距离仅有580米。
五年前,华懋购物中心落地扬州,度过了开业后的第一个热闹非凡的春节。华懋的到来不仅填补了金鹰与时代广场缺乏餐饮业态的短板,同时也因具备影城与冠军溜冰场等新娱乐设施,一举成为了文昌商圈的C位。
然而,繁荣只是硬币的正面。
在城市中心区总量不变的基本面下,与以往商圈与商圈的竞争不同,扬州商场间的新一轮优胜劣汰在圈层内部悄然上演。
2019年与2020年,隔着一条马路,中集文昌与华润万象汇相继开业,在分流了大量华懋固有客群的同时,在“首店效应”的光环下,带来了新的客群。
一条马路相对着的华懋与华润万象汇(作者摄)
如今的华懋在疫情之后疲态尽显。
大年初五下午一点左右,华懋购物中心门前并无多少客流,曾被广告牌填满的商场墙壁上只零星地挂着汉堡王等几家品牌的巨幅海报。一楼内,除了优衣库等快时尚品牌仍开业外,大多数店铺已选择闭店关门,明亮的灯光外,商场内部空荡荡一片。
华懋购物中心门口冷冷清清(作者摄)
而马路对面的万象汇与中集,则在新年欢乐的音乐声里等待着一批又一批热情到来的扬州人。
城市商圈,仍是一门选择的艺术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生意,扬州的商场都深谙这一点。从商场到商圈,学者柳思维在《城市商圈论》中曾提出,商圈的自然生成自始至终都遵循这样的一个规律:
“商圈倾向于出现在人流量大、交通便利的地方,并逐步带动商品储运、饮食服务、休闲文化等行业的发展。”
在经济学家的眼中,研究城市商圈的理论框架主要有中心地理论和普通相互作用理论。
作为商圈概念的正式提出者,德国经济地理学家克里斯特勒的中心地理论认为,以中心地为圆心,以最大的商品销售和餐饮服务辐射能力为半径,可以形成商品销售和餐饮服务的中心地。
克里斯特勒的商圈模型建立在一个理想化的假设环境下,比如,该地域的人口密度必须是均匀分布的;比如,该地域内的交通可达性是相等的;再比如,生产者与消费者都必须按照追求利润最大和费用最省为目标......
但现实环境是动态的。比如,只要店铺与品牌的“首店效应”足够强大,交通并不是典型的制约因素。以扬州华润万象汇为例。当扬州主城区唯一的凑凑火锅落户华润万象汇,跨城而来,仅仅为了打卡的消费者并不在少数。
再比如,现实条件下,顾客前往商圈或零售企业去购物存在着相当大的随机性,这其中,就近原则或娱乐优先等个性化需求日益多元。
仅仅在扬州,半个世纪以来,商场浮沉间,无论是步行街或商业街,还是大型购物中心,衰落与繁华始终交替进行。
而将视角投向全国,据《中国城市商圈发展报告2021》显示,目前我国成一定规模的步行街或商业街约有2100条,全国3万平方米以上的大型购物中心已超过5000家。
而它们承担着促进消费升级与提升居民消费品质的重任。
在去年8月由商务部流通发展司发布《城市商圈建设指南(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稿)中,财经无忌找到了“城市商圈”的官方定义:
“主要指在城市一定经济区域内,由若干个商业综合体和商业设施构成商业集聚区,并以商业集聚区为中心向周边扩展,具有一定消费力、集聚力和辐射力的商圈,包含核心商圈(位于城市中心区或特定区域)、区域商圈(位于城市区域中心)和社区商圈(即一刻钟便民生活圈)。”
定义里反映出的重要趋势是,商圈已成为居民生活配套的重要载体,类比“星巴克们”倡导的“第三空间”,可以想见,未来城市与商圈的融合度与贴近度将进一步提升。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驱车横穿扬州这座二线城市,你会发现与大城市一样的“城中村”现象:连接起商圈与商圈的,除了那些向上的高架与向下的隧道,更多的是散落在边缘的破旧的老城建筑。
扬州老城区
值得注意的是,商圈背后,商业地产开发商们也将迎来新一轮的洗牌。
申万宏源在研究中指出,面对消费群体不同进行不同定位,拥有规模和运营优势的开发商在因地制宜开发购物中心方面更具优势。
这意味着,已拥有规模优势的开发商,将会持续巩固既有的优势。而以运营见长的开发商,比如华润等,将通过优化与升级,持续打开存量商管空间。
只是对于扬州这座二线城市来说,持续了半个世纪之久的商场大战不过只是悠长城市历史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大年初一的夜晚,一位扬州本地的滴滴司机杜师傅向财经无忌感叹:“今年扬州的春节还是太无聊了。”以往能趁着春节小赚一笔的她,在大年初一的夜晚仅仅只接到了一单生意。
“准备收拾回家了,明天也去逛逛商场买件新衣服。”杜师傅的家就在城东,出了小区门,走几步路就是以大润发为核心的奥邦广场,一楼二楼都入驻了不少物美价廉的女装品牌。
“买棉的,还是买件羽绒服?”
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春节夜晚,在杜师傅的口中,褪去繁华的扬州商场回归了零售业的本质——无论时代如何变化,这仍是一门关于消费者选择的艺术。
注: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王艺为化名。
参考资料:
李斗:《扬州画舫录》
柳思维等:《城市商圈论》
陆伟芳:《世界视野中的扬州区域社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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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 顾客多打包带走
“我要两份拉面,都加鸡蛋,打包带走啊。”3月12日早上8点,城区新华路两侧的拉面店、油条店、老豆腐店等早餐店已开门营业,极大方便了市民的生活。相比往日早餐店内的人来人往,疫情当下的早餐店内则显得比较冷清,顾客多是打包带走,很少有顾客在店内就餐。
据一家老豆腐店的老板介绍,刚开业时店内堂食顾客很少,最近两天客流才多起来,但是多数都打包带走,考虑到当下特殊情况,在备货上也略有缩减。“跟正常情况下的客流量相比,大概少了一半。不过现在能开门营业已经很好了,相信生意会慢慢好起来。”这位老板说。
记者注意到开门营业的早餐店十分注意安全卫生,不仅配备了消毒用品,还想出各种方法避免顾客扎堆。一家拉面店为避免顾客店内就餐过于集中,在桌子上设置了隔板,以往一张桌子可以坐4个人,设置隔板后每张桌子只能坐两个人。
烧烤店 迎短暂“小阳春”
“你终于开门了。”3月8日,新华路一家烧烤店恢复营业,顾客见到老板第一句话就是“快给我烤两把解解馋”。这家烧烤店仅提供“打包”服务,顾客不能到店堂食,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顾客排队买烧烤。“刚开业时我们家只晚上卖,算上肉串和菜串一晚上能卖千串左右,虽然比不上平时销量多,但在这个特殊时期还是比较意外的。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两三天,随后销量有所下滑。”该烧烤店老板说。
据东方红路一家烧烤店老板张先生介绍,他们家刚开业时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前两天的营业额在两三千元,最近几天开放了堂食,但上客量不是特别明显。原本春季就是烧烤的淡季,刚开业能有这个销售额算是比较理想。
相比大厅就餐,目前烧烤店的单间比较受顾客欢迎。3月14日晚上,记者在德兴大道的几家烧烤店看到,店内大概一半的单间内都有顾客,店家会控制每个单间的顾客数量,尽量做到不让顾客过于集中。
澳德乐160余家美食店恢复堂食
消费者进店就餐
德州新闻网讯
3月15日,澳德乐时代广场160余家美食店已恢复堂食,不少顾客在这里享受美食。为了做好疫情防控措施,在进入澳德乐时代广场和饭店时需要测量体温和扫码登记。在就餐时,饭店要求隔桌用餐,配备公筷公勺,严格按照标准执行。
在澳德乐时代广场门口,青炉里烤鱼店还专门拿出50份爱心盒饭和饮品送给快递小哥、外卖小哥、环卫工人、保安等一线工作者。接下来,每天中午11点,该饭店都会在澳德乐时代广场18号口准时送出50份爱心餐,直到疫情结束。
吕氏疙瘩汤德州澳德乐店店长刘姜雁杰说,3月6日恢复营业后,主要以外卖为主,目前堂食也多了起来。为了保证用餐安全,每个餐桌交叉安排客人就餐,为客人准备了公筷公勺和放口罩的塑料袋。
记者在半天妖烤鱼店看到,很多顾客在店内就餐,为了确保用餐安全,工作人员要求进店用餐的顾客登记信息和测量体温,分区域给顾客提供服务。在呷哺呷哺店中,毛晓艳经理介绍,为了保证顾客用餐安全,减少顾客接触,现在由服务员为顾客添加调料。在客人就餐完毕后,服务员会将餐桌消毒后,再安排其他顾客就坐。
澳德乐时代广场餐饮店涵盖负一楼、一楼、二楼、四楼范围内的160余家,营业时间周一至周五为10:00至20:00;周六、周日为9:30至20:00。在澳德乐时代广场四楼的饭店中,工作人员将清理出来的凳子摆在了饭店门口处,餐厅坐席减量化摆放,增大就餐坐席间距,做到两个席位之间保持1米以上距离,防止飞沫传播。(德州晚报全媒体记者 胡兵 通讯员 张宪军 摄影报道)
快餐店 生意相对可观
祁女士在东地大街上经营私家菜馆已有五年,3月11日是饭馆接待堂食的第一天,为进店顾客测体温登记、点菜传菜、打扫卫生等一系列前厅工作均由她一个人跑前忙后负责。她告诉记者,如今少有顾客进店,门店赚不出用工成本,所以暂时全由她和丈夫分管后厨和前厅的所有工作。
3月13日晚,东地大街附近不少小餐馆已经开放堂食,但是并没有出现顾客满座的情况。一家餐馆老板表示,每晚有两三桌顾客,每桌顾客之间也离得比较远,而且给顾客提供的多是一次性餐筷,避免交叉感染。
相比餐馆,粥屋、麻辣烫、兰州拉面等快餐类门店的生意相对可观。位于三八路的某中式快餐店为分流顾客,仅开放了二楼用餐区,堂食顾客需在一楼取餐上二楼用餐。据其店员介绍,用餐人数较往常减少了一半。
大饭店 堂食顾客寥寥
3月11日,德兴大道某人气海鲜酒店负责人告诉记者,酒店内以包间为主,大厅仅有六张餐桌,目前生意并不乐观,该酒店只好通过零售海鲜产品增加收入。
在天衢路上的一家连锁餐饮火锅门店,正值午餐时段,宽敞的大厅里完全不见用餐的顾客,上下两层用餐区仅有两名服务员当班,为了节省开支店员将店内的灯也关掉了。据了解,3月10日该门店全天只接待了两名同行顾客。“没营业时每天都能接到20余通顾客的咨询电话,如今恢复营业反而无人问津了。”该火锅店的负责人于峰说。据他介绍,该门店自3月8日起恢复营业,堂食的顾客始终寥寥无几,即使有顾客表示想进店用餐,但大多也希望能够一家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火锅的社交特性高于其他餐饮类别,很多顾客觉得单人单桌就没了氛围,所以每天进店顾客有限。”于峰说。
随后,记者走访三八路、东地大街发现,鲜有开门营业的火锅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