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2022年餐饮投融资,第二轮资本周期迎来尾声?
总第 3380 期
餐企老板内参 张铎 | 文
2022年
这些餐饮企业获得融资
内参君整理了2022全年餐饮行业的投融资数据,排除预制菜企业、供应链公司和餐饮服务商,全年的融资仅有108起。
第二轮资本周期
中场休息还是迎来尾声?
从时间上看,年中的5-8月,是餐饮投融资的低谷,或许是疫情冲击、需求转弱、供应链搅动,面对高度不确定的市场及防疫政策,引发的信息不足。
从投融资金额看,仅有15个项目投资额破亿元,39%的项目融资额为千万级。
在轮次方面,55.56%的项目的融资轮次在A轮之前,大量项目处在早期。仅有4个项目在今年完成了两轮融资。
此外,一些2021年活跃的投资机构,并未在2022年再度出手。同时,餐饮企业现象级别的融资事件减少,高估值不再井喷,甚至有自降估值的情况发生。
2020年,餐饮业开启了第二轮资本周期,2021年的餐饮业资本投资呈现出“大手笔、大机构、高估值、高频次”的两大两高特点。
来自中国餐饮协会和辰智的报告显示,2021年,餐饮行业平均投资额为3.61亿元;腾讯、美团、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大亨及高瓴创投、今日资本、金沙江创投等大机构身影频现;不足100米的小店,单店估值近亿元;三成被投企业1-11月融资两轮,部分甚至是第三轮。
明显可见,2022年的融资状况显然与2021年相差甚远。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
首先,多点散发的疫情让餐饮告别了高速增长,一些仍处在投入期的品牌盈利“渺茫",而一些成熟的品牌也无法带来预期的收益。高估值的击鼓传花的游戏不复存在,一些以利益为导向的资本自然不会参与。
其次,在消费低迷经济环境高度不确定的情况下,二级市场的餐饮股票进一步走低。有投资人感概:“后几轮进入市场的餐饮投资人,很多都已经亏了,只剩下初始投资者还未亏损”。上市企业的状态不佳,给餐饮投资带来了“心理阴影”。
第三,资本也要“过冬”,疫情不光压缩了投资活动,也减少了资本手中的筹码。创投圈今年出了一个段子:“投资人前年投消费、去年投芯片,今年投简历......”
去年的餐饮投资当然存在泡沫,随之而来的投资热情的消退也是必然。
资本进入冷静期。而这样的冷静,是第二轮资本周期的中场休息,还是提前迎来尾声,还需要时间的判断。
品类分析:
茶咖近半,小店优先
分品类来看,茶饮、咖啡并列第一,均发生25起融资事件,是2022年资本最爱的餐饮品类。烘焙、粉面并列第三,均发生10起融资事件,第五名是小吃,共发生9起融资事件。其余品类融资事件都在5起以内。
2022年茶饮赛道共完成25起融资,涉及新中式茶饮、植物基茶饮、柠檬茶、椰子茶、手作奶茶和纯茶等品类,其中,书亦烧仙草、T COMMA,乐乐茶获得过亿元融资,阿嬷手作完成A轮和A+轮两轮融资。
咖啡赛道亦有25个融资事件,Seesaw、TIMS、咖啡之翼获得过亿元融资,有大量地域性品牌获得融资,包括绍兴的Coco.Juliet、长沙的DOC和RUU、东莞的FELICITY ORIGIN,苏州的比星咖啡,广州的.jpg咖啡。
茶饮及茶饮赛道融资事件累计50个,数量上占到了总融资事件的46.29%。门店类型上也以小店模型为主。门店虽小却是大规模。非堂食快取模式验证成功,面积小选址易、标准化高供应链集约,加盟模式运营轻,
茶饮咖啡的融合更加明显,这也体现在融资上,Manner咖啡投资了阿嬷手作,喜茶、奈雪、书亦烧仙草、柠季出现在咖啡赛道的投资人列表中。
烘焙赛道融资共10轮,没有出现亿级以上融资。去年大火的新中式烘焙今年仅有两家获得融资,分别是龙门局渣打点心和酥品局。有三家聚焦社区的品牌获得融资,分别是福气鲜活面包、可斯贝莉、萨么烘焙。
粉面赛道也获得10轮融资,但融资主要集中到上半年。陈香贵今年有两轮融资事件。粉类融资中有成都肥肠粉品牌甘食季、新疆酱香米粉疆小骆、广东的酸汤米粉十分湘、羊肉手工鲜粉耍羊气。
其他赛道中,获得过亿元融资的还有餐酒吧品牌COMMUNE、酸菜鱼连锁品牌把愚酸菜鱼、重庆火锅品牌珮姐老火锅、中式快餐品牌吉祥馄饨、卤味品牌麻爪爪、紫燕食品(公开发行)、餐饮零售品牌佳邻集团(熊大爷现包水饺母公司)和多品牌餐食企业舌尖科技。
品牌分析:
现象级事件及背后的趋势
全时段餐酒吧COMMUNE 获得了来自日初资本领投,高瓴投资、番茄资本的数亿元A轮融资。这也是高瓴投资今年在餐饮行业的唯一一次出手COMMUNE 营业市场高达16小时,从餐到酒到每一个时段,都有丰富的产品结构支撑。
重庆火锅品牌珮姐老火锅获得亿元A轮融资。珮姐被称为重庆“网红火锅店始祖”,在上海、深圳等市场拿下“排队王”称号。今年9月珮姐进京,还拿到了交出翻台率7.7、坪效8万的“成绩单”。
书亦烧仙草拿到超6亿元的投资,三家投资基金身后,站的是绝味、洽洽、腾讯、克明食品、光大控股、特劳特、劲酒母公司劲牌以及劲霸男装等大佬。今年下半年,书亦率先将“植物基”概念上升到品牌战略,转型为植物基新茶饮品牌。
TIMS中国获得上市之前的战略融资,金额为1.945亿美元。但其估值却从16.88亿美元调整至14亿美元。估值下降的餐饮企业还有Wagas和乐乐茶。随着资本市场进入冷静期,餐饮的估值也逐渐回到合理区间。
以鲜果茶为主打的T COMMA(抠麻)获得5000万欧元的战略融资。这家品牌被称为南京版的茶颜悦色。在选址策略上,T COMMA以占领城市地标并垄断,第一目标是在南京开300家店。此轮融资将主要用于在南京新街口开60家门店。11月,T COMMA又推出了餐点品牌“手作颂”,卖起了鲜食肉包。
26岁的老牌港式甜品“满记甜品”和3岁的鲜果茶饮“小满茶田”合并,合并后的新集团业务完成了新一轮融资。新老餐饮的联姻在行业内非常少见,也标志着餐饮市场加速进入了并购整合,优胜劣汰的新阶段。
社区烘焙品牌可斯贝莉获得融资,可斯贝莉是华莱士创始人的再度创业项目,主打性价比定位,下沉二三线城市及社区,瞄准25-45岁女性主导的家庭消费群体,华莱士管理模式下,可斯贝莉拓店迅猛,今年计划达到300家左右。
奈雪的茶成为了乐乐茶的第一大股东。乐乐茶仍将保持独立运营,继续快速开店,并试水“LELECHA FRESH”小店型。2022年,奈雪的茶在投资方面动作频频,此前还投资了鲜果茶品牌“茶乙己”,咖啡品牌运营商“澳咖AOKKA”、零蔗糖烘焙品牌“鹤所”和鲜果咖啡连锁“怪物困了”。
兰州拉面品牌陈香贵的股东列表中,新增了西式连锁餐饮豪客来。这笔交易完成于今年8月,一直秘而不宣。公开报道称,有消息称,2021年10月,2021年10月,陈香贵曾以35-50亿元的估值寻求融资。但后期杳无音讯。
虎头局今年12月宣布市场调整,闭店撤城,并开放加盟业务。墨茉点心局创始人表示自己“及时刹住了车”,将战线收回大本营湖南,放慢开店节奏。去年这两家新中式烘焙的头牌,单店估值超过亿元。
餐饮投融资将往何处去?
风水轮流转,2014年-2017年的第一轮资本周期中,最受欢迎的是中式快餐,第二轮资本周期则轮到了茶饮和咖啡。去年新中式烘焙和面食是资本的座上宾,如今则兴致缺缺。市场会有它的高点,也会有寒冰的时候,正如春夏秋冬。
放开后,餐饮投资的热度是否会回暖,第二轮资本周期是否会持续,是未知数。但长期来看,餐饮是永远的日不落产业。
撇除泡沫的过程,也是行业降噪的过程。当喧嚣褪去,一些具备规模、非常刚需且极具品牌力的餐饮项目将浮出水面,向内增长、能够更好驾驭资本的餐饮品牌,将在下一个周期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滚与盗窃,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在南阳迷笛音乐节硬是碰撞出了一场黑色的闹剧,当燃爆了的乐迷们打算满载滚烫的兴奋从迷笛营地打道回府时,他们眼前看到的是一片劫余般的遍地狼藉。有的乐迷帐篷被连根拔走,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野餐垫。最荒诞的一幕是,当失主们面对被偷一空的营地茫然无措时,偷盗者们依然在忙不迭地往自己的车上搬运那些他们认为是“没人要的”“捡来的”东西。
如此荒诞的偷盗闹剧,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涌上热搜,尽管距离事件已经过去一周,铺天盖地的怒骂也像潮水一样退去,但网络的沙滩上依然留下了潮水过后的痕迹,那便是对南阳各种嘲讽笑骂的“地域黑”。
比起“地域歧视”这个专业术语,或许“地域黑”这个网络名词更适合用来描述这种现象:那些嘲讽笑骂集中火力喷向一个地域最黑暗不堪的一面,而那些刻薄促狭的言辞中,也充满了某种黑色幽默的效果。对一个“资深”的地域黑来说,他并不是主动创造这个地域的黑料,而是从这一地域固有的黑料中汲取一桶,加入自己在刻薄与嘲讽上满满当当的才华,然后扣在这个地域头上而已。
在这场喷向南阳甚至整个河南的地域黑网暴狂潮中,有些流传广泛的黑色笑话尤为令人印象深刻。其中一则笑话是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桃花源怎么消失的?回答问题的人引用了《桃花源记》中那个著名的结尾“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而另一则笑话引用了尽人皆知的三顾茅庐的典故,诸葛亮著名的茅庐是在南阳,所以刘备进去邀请诸葛亮时,要关羽和张飞守在门外——“得是关张这样的人才看得住马”。
这些引经据典的嘲讽笑骂,给人造成了一种似是而非的印象,仿佛南阳自古以来就是小偷之地。尽管没有人真的会把这些地域黑的笑话当真,但它们给人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却足以加固了人们对南阳,乃至河南整体的偏见。地域黑尽管制造针对地域的偏见,但对每个地域,只要抓住机会,它都会黑得“一视同仁”。就像贾鲁生在《丐帮漂流记》中引用的那段1980年代华北广为流传的地域黑顺口溜:“山东响马山西贼,河南尽出流光锤,小偷小摸数安徽,杀人放火找东北,陕西野鸡满天飞”。
地域黑让那些被它激怒或是逗笑的人满足于愤怒与嘲笑,不必再跨过探究的门槛,去探查地域黑背后的根源——因为那个根源,并不好笑。
撰文|李夏恩
从来如此,便对吗?
地域黑有着悠久的历史,这一点毋庸讳言,而最早的受害者,同样也是河南。更确切地说,是位于今天商丘地区的宋国。宋人作为愚蠢的代名词,几乎是春秋战国时代列国的共识。在宋楚泓之战中,宋襄公的所谓“妇人之仁”不仅让他自己身负重伤,数月而卒,更导致宋国从此一蹶不振。这桩真实发生的史实,常常被作为宋人愚顽固执的案例。关于宋人各种愚蠢的段子,在战国时代诸子百家的口中笔下更是盛行不息。从孟子的“揠苗助长”,到庄子的“适越卖冠”,再到列子的“负暄献芹”,乃至于韩非子的“守株待兔”“智子疑邻”——可以说,如果战国的思想家们想要编出一个愚人的寓言故事,那么宋人乃是当仁不让的头号人选。
《守株待兔》连环画。
排在先秦地域黑头名宋国之下的第二名同样也位于今天的河南地区,那便是郑国。韩非子在他的寓言中,愚人的代表除了宋人,就是郑人。“郑人买履”和“买椟还珠”两则脍炙人口的寓言,将郑人愚蠢固执的形象深深钉在了地域黑的历史柱头上。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没有河南地区的宋国与郑国,那么中国先秦时代经典的寓言成语至少会少一半。
《东周列国·春秋篇》(1996)剧照。
历朝历代阅读这些寓言故事的人,当然会专注于寓言故事本身的寓意,毕竟这才是寓言的用意所在。但鲜少有人关心,为何那些愚人会成为宋国与郑国的土特产?
翻看宋郑两国的历史,这种困惑会变得更强。宋国固然有宋襄公这样妇人之仁的愚顽案例,但劝谏宋襄公的子鱼却是远见卓识的代表,在《左传》中记载的他那段对战争的议论,更是深谙用兵之道,足以抵消宋襄公的愚顽不灵。造作“揠苗助长”寓言的孟子先师孔子,其先正是宋人。战国时代纵横天下几半的墨家创始人墨子也是宋人。道家的代表人物庄子,则曾为宋之漆园吏。至于郑国,比宋国更加无辜,郑国的子产被认为是春秋时代最著名的贤相,是孔子推崇备至的君子。这些都足以证明宋郑两国并非地域黑中愚人的大本营,反倒是君子贤才之乡。那么,为何战国诸子,包括身为宋人的庄子自己,都会去“自黑”宋国呢?
《清儒得失论》,刘师培 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3月。
“宋承殷人事鬼之俗,民习于愚”,近代刘师培在《清儒得失论》中如此解释愚宋的原因:“盖宋人当战国时,其民最愚,故诸子以宋人为愚人之代表也”。这个解释将宋人之愚归咎于宋国乃是殷商灭亡后,周人为笼络殷商遗民而建立的国家,因此沿袭了殷人事鬼的愚昧风俗。宋襄公在泓之战战败后,自称“亡国之余”,似乎也坐实了这一点。但《左传》只是真实地记载史料,并不是刻意从数十万字的历史中独独挑出这一则来证明宋襄公的愚蠢。真正将宋国黑成愚人大本营的时代,是在战国中期以后。恰恰正是宋国被齐、楚、魏三国瓜分覆灭的背景下,才频繁涌出的这样一大批宋人愚蠢的地域黑寓言。郑人愚蠢的寓言绝大多数出自韩非子的笔下,原因亦复如是,而且对韩非子来说,还有个更特殊的原因:郑国是被他的母国韩国灭亡的。
宋人可能在春秋时代就已经有愚顽的名声,因为宋人是殷遗民的后代,而周人在灭亡殷商后,虽然为了笼络殷遗民而对其畀以官爵,允许其臣服于自己建立诸侯国,但依然将其视为“殷顽”对其戒备有加,将其置于周人同姓诸侯国之间看管起来。处在这种征服者目光之下的宋国自然容易成为群体鄙视的对象,而随着宋国在战国时期被瓜分覆灭,这种长期以来的鄙视心态就更容易化作地域黑的嘲讽,毕竟,还有什么比嘲讽一个亡国之民更遂心应手也更安全的事呢?
地域黑在很大程度上,其初始正是来源于这样一种拜高踩低的心态。尽管先秦诸子很可能只是能近取譬,将已经亡国的宋郑两国作为愚人寓言的工具,但他们在有意无意之间,正是通过自己造作的高明寓言,将两个战国时代血腥食物链中被踩在脚下的地域污名化,而他们经典的寓言故事,又让宋人与郑人作为愚人代表的印象深入人心——尽管,这只是副产品。
如果说先秦时代的地域黑已经体现出了一种拜高踩低的心态,那么后世的地域黑,则掺杂了更多的内心动机,或是通过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南北朝时代处于竞争中的北朝与南朝就是这种地域黑的代表,为了彰显自身政权的合法性,它们都自视为正统,而对对方大加贬低,北朝将南朝蔑称为“岛夷”,而南朝则将北朝贬斥为“索虏”,双方抓住一切机会制造南北地域对立去黑对方。甚至在两国交聘的正式外交场合,也要想方设法黑一把对方,让对方的使臣难堪。北隋的使臣卢思道出使南陈就是个典型地域互黑的案例,当他面见陈朝君主时,陈主故意用当时流行的《观音经》中的话戏弄他道:
“是何商人?赍持重宝。”
将卢思道比作向陈朝进贡的商人,那么卢思道所代表的北方隋朝,自然也就成了充满铜臭味的商贾之地。在重农抑商的中古时代,这绝对算是一个巨大的羞辱。但卢思道却同样用《观音经》中的词句回复道:
“忽遇恶风,遂漂堕罗刹鬼国。”
陈国成了罗刹鬼国,比起隋朝的商贾之地更加不堪,卢思道的回击让本想地域黑一把对方的陈主羞愧无言。南北朝时代最出名的地域黑,则出自《洛阳伽蓝记》中记载的一场对话。自视为南朝正统的名将陈庆之,在洛阳拜见北朝世家大族杨元慎。喝得酩酊大醉的陈庆之在筵席上对杨元慎等人说道:
“魏朝甚盛, 犹曰五胡。正朔相承,当在江左。泰皇玉玺,仅在梁朝。”
《洛阳伽蓝记》,杨衒之著,中华书局,2022年1月。
杨元慎闻听这段公然贬低北方的言论后,反唇相讥,将南方比作蛮夷之地:
“江左假息,僻居一隅,地多湿垫,攒育虫蚁,疆土瘴疠,蛙黾共穴,人鸟同群。短发之君,无杼首之貌;文身之民,禀蕞陋之质。浮于三江,棹于五湖,礼乐所不沾,宪章弗能革。虽复秦余汉罪,杂以华音,复闽楚难言,不可改变。虽立君臣,上慢下暴,是以刘劭杀父于前,休龙淫母于后,见逆人伦,禽兽不异。加以山阴请婿卖夫,朋淫于家,不顾讥笑。卿沐其遗风,未沾礼化,所谓阳翟之民不知瘿之为丑。我魏膺箓受图,定鼎嵩洛,五山为镇,四海为家。移风易俗之典,与五帝而并迹,礼乐宪章之盛,凌百王而独高。岂卿鱼鳖之徒,慕义来朝,饮我池水,啄我稻梁,何为不逊,以至于此?”
这段反驳对南方的贬斥黑化,因为其清丽文雅的骈俪辞章,让陈庆之“杜口流汗,合声不言”,几天后,趁着陈庆之生病,杨元慎以驱鬼祛病为名的那段对南方人的咒骂,更流传后世,尽管千百年来江山变易,但依然成为南方地域黑的经典范本:
“吴人之鬼,住居建康。小作冠帽,短制衣裳。自呼阿依、语则阿傍。菰稗为饭,茗饮作浆。呷啜莼羹,唼嗍蟹黄。手把豆蔻,口嚼槟榔。乍至中土,思忆本乡。急手速去,还尔丹阳。若其寒门之鬼,头犹修,网鱼漉鳖,在河之洲,咀嚼菱藕,捃拾鸡头,蛙羹蚌臛,以为膳羞。布袍芒履,倒骑水牛。沅湘江汉,鼓棹遨游,随波溯浪,险喁沉浮,白纻起舞,扬波发讴。急手速去,还尔扬州。”
南北朝唇枪舌剑的地域黑,讥讽之余,更暗藏一种政权合法性竞争的争斗,尽管南北朝连同说出这番南北地域黑妙语的刻薄之口,一并被扫进了历史尘埃当中,但是那种南北对立互黑的思维,却犹如一颗毒种,只要给予环境,加以刻意灌溉,就会滋长起来,为地域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和动机的繁茂枝叶。
制造互黑:
南方与北方
南北之间的地域黑,北宋就是个典型的例证,自上而下都对南方人有种蔑视贬低的心理。从北宋中期开始,朝野就流传着宋太祖皇帝曾经立有一通誓碑,镌刻着:“后世子孙无用南士作相,内臣主兵。”企图断绝南方士大夫的宰相执政之路。北方士大夫对南方人的地域歧视公开宣之于口,笔之于书。在宋人笔下,北方人的品质都是一派循良忠厚,如京东路“皆朴鲁纯真”,河北路“质厚少文”,陕西路“其俗颇纯厚”除了说其太过质朴,血气方刚,因而“失之滞固”之外,不够灵活之外,几乎都是一派赞扬之辞。
但是南方,却是一通口诛笔伐。淮西“人性轻扬”,两浙“善进取,急图利,而奇技之巧出焉”,至于广南更是“民性轻悍”。《鸡肋编》中甚至记载(也可能是编造)了一则浙东纯粹地域黑的民谚,说那里“有山无木,有水无鱼,有人无义”“地无三尺土,人无十日恩”。就连福建等地少有盗贼这一良俗,都被归为“民风怯弱”。
《鸡肋编·贵耳集》,张端义著,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8月。
“福建子”这样对福建人的地域黑蔑称也在此时横空出世。北宋的士大夫对福建人的蔑视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王安石变法失败后,晚年在钟山书院写了无数“福建子”三字,作为对出卖他的福建籍官员吕惠卿的记恨,他的一位朋友,也曾见过他在桌子上重重叠叠写满了“福建子”三字。但王安石意想不到的是,他自己如此痛恨“福建子”,而他的政治对手司马光当初却因为他任用了吕惠卿,而批评他“心术似福州”。“福建子”的污名甚至一直延续到了清末,清末福建名臣陈宝琛奏请将顾炎武、黄宗羲两位明末大儒配享孔庙,却遭到北京朝廷的驳斥,而驳斥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是“出于福建子之请”。
王安石与司马光,都是“福建子”的厌恶者。
北宋对南方人的地域黑,看似非理性,实则有着更深层的政治上的考量。宋朝得政权合法性承袭于五代北方王朝,宋太祖建政所依靠的,也都是北方将相臣僚,因此,对北宋前期的统治者来说,北方有种天然的政治向心力,也是北宋政治权力的中心与大本营。而南方,则或是出兵攻占,或是震慑威吓吞并的土地,那里的政治忠诚度远远不及北方,民心顾念旧国,未必会竭诚向新朝输诚尽忠。在被宋人蔑称为“福建子”的福建,那里始终对昔日治理这里的闽越国诸王和臣子恭敬有加,立庙祭祀。他们确实在大宋的武力震慑下不敢反抗,但貌恭并不意味着心服,至少在北宋统治者眼中,他们是值得怀疑的对象。北宋第一位登上相位的南方人王钦若,更是在当时就被指控为奸佞。为了阻止王钦若为相,宰相王旦甚至搬出“臣见祖宗朝未尝有南人当国者。”而所谓的“祖宗朝”,其实不过是太祖太宗两朝而已。而真宗帝也只得在王旦死后,才任用王钦若为相。而王钦若能够以南人身份成为宰相,除了他出色的才干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循常规地走通了后宫的门路——备受真宗帝宠爱的皇后刘娥,就是出身南方。她出生蜀地,在某些朝野传说中,她甚至被传为娼门女子,后世更将她当作《狸猫换太子》故事中奸邪刘妃的原型。
《梦华录》中的皇后刘氏,即以宋真宗皇后刘娥为原型。
京剧《狸猫换太子》剧照。
刘娥以南方人的身份,以非常手段登上后位,本就遭受到朝中执政的北方大臣的抨击指责,而王钦若以南方人的身份,与她站在同一战线,借皇后之力上位,更是被北方众臣视为内外勾结,邀媚固宠。也更坐实了北方人对南方人善进取,急图利的刻板印象。但对真宗帝来说,提拔王钦若未必仅仅是南方人皇后的枕边风,更重要的是,在一个举目皆是北方人的朝堂上,那些功勋年历资深的北方众臣,对皇权处处掣肘,他需要提拔一个孤立无党之辈,作为自己的心腹,以制衡那些北方众臣。对北方群臣来说,这是一个南方人以令人不齿的柔媚阴险手段,迷惑帝心上位,而对真宗帝来说,这才是操控朝中南北制衡的权力奥妙所在。而至于南北对立中南方背负的那些地域黑的骂名,这就不在帝王的考虑当中了。
如果说北宋制造出的南方黑,乃是权力制衡的副产品,那么清代雍正帝对南方的地域黑,则是刻意为之。作为一位执政风格狠辣且行事特立独行的皇帝,雍正帝发明出了一个新的官职,“观风整俗使”,派往浙江、福建南方等地去整顿风俗。雍正帝在谕旨中对浙江风俗痛斥不已,形同咒骂,他指控浙江“风俗浇漓,甚于他省……恩德所不能感化者,狼子野心聚于一方”因此必须要对江南地区的风俗大加整顿,此后、福建、广东、广西等地皆以各式各样风俗浊恶、民风刁劣之名,派驻观风整俗使。
雍正帝以谕旨形式,给南方贴上了一张官方钦定的地域黑标签。但他如此对南方大加挞伐的真实原因,并非是因为南方真的民风恶劣到他痛斥的地步。恰恰是因为那里文风鼎盛、士气坚忍,所以才成为他的心腹大患。雍正深知有清一朝所以夺得天下,靠的不是所谓的天与人归,而是铁蹄大军的无情杀戮。当北方在清军铁蹄下投身跪服时,是南方在坚持抵抗,而如今,他通过夺嫡登基,对待昔日竞争皇位的手足兄弟尤为残忍,足以证明他统治的合法性是何等脆弱。此时,恰恰是南方发生了曾静投书案,曾静对雍正逼母囚弟篡夺皇位的指控,更显示南方一直暗藏着不服从的潜流,因此,他需要找到一个借口,去压服南方的抗争之心。
还有什么比给南方泼上一盆风俗浇薄的地域黑污水,更合适作为雍正帝把辣手伸向南方的绝佳理由呢?雍正帝固然用地域黑当作敲打南方的武器,但这种看似义正辞严的地域黑背后,真正敲打的,却是他那一颗不安自卑的内心,雍正帝深知,比起南方所谓的风俗浇薄,自己犯下的种种罪行才是黑暗得不可告人。因此,他要用所谓的义愤来掩饰内心的羞愧。这也就是所谓的移羞作怒。
移羞作怒才是地域黑深藏其中的心理,那些所谓对一个地域得意洋洋的嘲讽谩骂,不仅仅是放大其中的黑料以偏概全,更是用别处的地域黑来掩饰自己身边的阴暗。其中的逻辑看似矛盾,却也简单:通过谩骂他人别处种种黑料,来显示自己身上并未沾染这种黑料,由此掩盖暗尘,洗白自己。地域黑越是大张旗鼓,就越是在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让世人把目光聚焦在被黑的地域上,由此给自己藏污纳垢的时间。
黑是黑,白是白
拜高踩低、制造对立、移羞作怒,这诚然是地域黑形成的主观心理,但并非是地域黑的全部。地域黑擅长的是通过以偏概全的手段来制造焦点,转移注意。但“偏”的存在,也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当某种群体现象出现时,偏就更容易被当作全,而被“地域黑”加以炒作。就像每一个点开这场河南-南阳地域黑段子看过的人,只要静下心来,都会明白,那些偷窃迷笛音乐节乐迷财物的人,只是南阳人中少之又少的一小部分人,许多丢失财物的乐迷都坦陈,在音乐节举办时,南阳的热情好客给他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就像一段采访中提到的一位南阳司机,听说乐迷想要喝一碗正宗的胡辣汤,但因为到达时间已经没有胡辣汤了,于是特意带他去了一家最地道的胡辣汤馆子。另一位乐迷因为没有带够琴弦,南阳市民冒着大雨给他送来六套琴弦。与音乐节后小偷行为相对的是,一名乐迷把手机落在了餐馆里,店老板因为担心他路不熟,于是亲自把手机送到了酒店——南阳这些个体的善行汇聚在一起,同样也是这片地域明亮的白月光。
《腹地的边缘化:近代南阳盆地社会变迁研究(1906—1937)》,刘振华著,河南人民出版社,2021年7月。本文最末部分关于民国时期南阳匪患的史料,均来自此书与贝思飞著、徐有威译《民国土匪》(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9月),及《洛阳文史资料》第9、10辑《豫西绿林》一书。
但黑与白可以相抵,但不能相掩。偷盗行为确实发生了,这是一个事实,但如果我们仅仅纠结于偷盗这一现象,用来大做文章,编造出各式各样地域黑的段子,除了博人一笑,造成刻板偏见,别无他用。就像考察地域黑的历史渊源一样,真正需要追究的,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
南阳在一个世纪前的一段历史,或许能够提供一些启示。20世纪初的南阳,被称为“匪窟”。1914年,北京内务部发出的一道训令就写道:“豫省南阳一带,山麓丛杂,素称盗薮,改革以来,游勇散兵,晡聚尤众”,《晨报》在1923年的一份报道则简要地概述了南阳的匪患“无村无匪,几无好人”。
在地域黑的眼中,或许又是坐实南阳偷盗形象“其来有自”的证据,但需要考察的是,南阳究竟为何会成为匪窟的原因。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民众习于盗匪,而是当地恶劣的环境驱民为盗。
《河南人惹谁了》,马说著,海南出版社,2002年3月。
河南本属于中州之地,是历代王朝的宅都之所,也是人口稠密之地,至今河南依然是中国的人口大省。但是帝制时代皇权下的榨取型经济将王朝的中央腹地变成了供皇权榨取资源的腹地,因此造成了环绕在帝都周围一圈又一圈的贫困带。对水土林木资源的过度开采,又造成了严重的环境灾难。当河南的地力被皇朝中心榨干后,帝都随之转移,抛下一片日渐衰败的土地。明代,南阳尚且“泌、洧诸水,皆南入汉,若与中州无涉者,然舟楫商贾,反因以为利”,时序进入晚清时,还能看到几分“汉水之小长安也”的景象,但随着京汉铁路的通车,航道淤塞,交通的便利也由之转移他处。
南阳的经济也在20世纪初迅速衰败。民国初年政治的紊乱与腐败,更让南阳的灾难雪上加霜,自1913至1930年,军阀混战,驻军派任县长、区长,就地派征粮供给。一年派六七次之多,每次每亩地派征一升不等。有派征粮草的,也有派征现款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根据1927年中共河南省委的调查报告,“河南的田赋,以现在的苛捐勒索,按每亩摊派已预征到民国三十九年(1950年),至少亦到民国二十年(1931年),加以今年干旱,许多县份,如郾城、杞县等,收成歉薄,各地驻军复多就地勒派面派慎,自耕农以及小地主,都无力纳粮,军队亦觉提征田赋叫不出口,改为借款。”路过南阳的军阀军队,无不在搜括一番后才满载离开,1932年,刘镇华的第十一路军驻防南阳,强向邓县征收军麦万斤,恰值旱荒相继,农民收成微薄,除卖儿齋女外只得拆房卸屋,零售砖瓦木料。
人祸甚至胜过天灾,传统经济模式已经几近崩溃,安分守己的过活却不足以谋生,军阀的刻敛,官员的腐败,让人无法求生,只能冒险成为盗匪,才有一线生机,就像《经济崩浪过程中之邓县》中所说的那样,“民元以来,始则三五成群,夜聚明散,继则百十成杆,明张旗鼓;贪吏畏之如虎,官军馈送枪弹,奸據烧杀,任所欲为,遂养成一晡而聚数十百千之巨匪”。南阳,乃至整个河南,也因此沦为了一个弱肉强食、盗匪成风的绿林世界。盗匪驱逐良民,一如劣币驱逐良币,“当地农民,初皆畏匪,继以匪多,无可隐避,不得不起而自卫;枪林弹雨之中,杀伐余生,胆气日壮,性情日刚,亦往往流而为匪”——河南匪窟的恶名,也就由之而来。
但现在,河南土匪已经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仅仅是在书中或是影视剧的荧屏上才会出现,人们走在南阳的路上,或许会担心被偷,但是不必担心被拉去成为肉票,无论是街头还是村庄,也不会再出现枪炮械斗的场面,昔日土匪盘踞的山洞,如今都已经成了主题观光的旅游景区,旅客或许会担心被景区摊铺宰一刀,但不会担心丧命于土匪之手。
解决问题的方案,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由那位曾经在寓言中黑过河南的圣贤孟子阐明了:
“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成为盗匪去抢夺财物,经历过匮乏年代的人,才会总想囤积东西,以缓解那种匮乏可能再来的不安全感。“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移风易俗的唯一方法,也是社会进步的唯一方法,或许旧日的劣习就像积毒一样需要时间来消化,就像昔日的匪窟与今天的小偷小摸,但地域黑同样需要时间来改变,让人们意识到所谓的地域黑并不好笑,以何种方式去看待对方,其实正是自己内心的造相。
当然,重要的还是有一些自黑精神,化他人的批评嘲讽为自嘲的一笑。下面这个段子虽然不是地域黑,但也说明了一种地域上的刻板印象:
“最近到了开学季,上大学后,我们会发现,上海的同学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广东的同学并不是什么都吃,山东的大多数都不会开挖掘机,河南的同学很爱干净也很安分,湖南的同学没有传说中的像土匪,内蒙古的同学不是骑马来的,福建同学的普通话说得很好听——我们都活在一个听说的世界里,活在别人的言语里。但天津来的同学,真的会说相声。”
我要声明,我是天津人,但我真的不会说相声啊!
作者/李夏恩
编辑/罗东
校对/刘军
< class="pgc-img">片来源〡秦煤集团官网
>大西北的资本江湖貌似波澜不惊,实则藏龙卧虎!
7月1日,北京科锐(002350,SZ)发布公告称,其控股股东科锐北方75%的股权拟被转让给陕西秦煤实业集团运销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秦煤运销),转让价格7.90亿元。
一旦交易完成,秦煤运销将成为北京科锐新的实控人。
粉巷君(ID:nbdfxcj)梳理发现,秦煤运销“脱胎”于陕西秦煤集团,秦煤集团背后站着的,则是陕西本地的付氏家族,家族成员早已纵横于资本市场多年,个个堪称资本猎手。
除了二级市场,在陕西本地,付氏家族也长袖善舞,耕耘多年,触角伸至能源、地产、食品、金融等多个产业,且频频与地方大佬“同桌对弈”……
尔今“潜龙入海”,拿下北京科锐控股权的付家人,想必将在资本江湖掀起更多“风浪”!
低调的“资本猎手”
事实上,原本更早接触,并计划收购科锐北方股权的,是来自重庆的一家地方国企——重庆两山产业投资有限公司。
秦煤运销中途“截胡”,也因此被市场形容为是在虎口夺食。
但外界或许不知道的是,在此次出手北京科锐之前,秦煤运销以及付氏家族就已试水资本市场,并在去年进入高潮。
秦煤运销的股东包括付小东、付小莉、付小铜、付永峰、付永强,分别持股28.00%、16.00%、24.00%、16.00%和16.00%。
< class="pgc-img">图片来源〡启信宝截图(点击可看大图)
>在粉巷君查询到的资料中,付氏家族最先试水的是陕西本地的上市企业ST金花(600080,SH)。
ST金花2016年年报显示,付小东首次出现在其前十大股东名单中,持股比例0.71%,位列第七大股东;其随后一路增持,到2017年三季报,付小东位列第三大股东,持股842.78万股,持股比例2.26%,并就此保持到2018年一季报。
直到2018年半年报中,付小东才消失于前十大股东之外。
进入前十大股东之余,自2017年6月26日至今,付小莉还一直担任着ST金花的董事。
不过,按照ST金花在上述期间的股价表现,付小东应该并未从中获利多少,甚至有可能是亏损离场。
< class="pgc-img">图片来源〡视觉中国
>进入2019年,秦煤运销以及付氏家族在资本市场屡屡出手,开启了一波密集投资。
其中,秦煤运销曾至少在雅本化学、多氟多、沧州大化、润达医疗、方大炭素、ST抚钢6家A股上市公司的前十大流通股股东中出没过,付小铜目前仍为润达医疗的第三大流通股股东。
同样地,在秦煤运销进入上述上市公司之后,相关公司的股价并未迎来好的表现,润达医疗也是在最近两个月才开启了一波上涨。
到了2020年,秦煤运销以及付氏家族似乎不再热衷于进行“短线”操作,而是憋了一个大招,意欲直接拿下一家上市公司的控股权。
本土投资长袖善舞
在能源资源丰富的陕西,经常上演着财富的神话,借此崛起的富豪,往往低调而不为外界所知。但将他们的商业版图置于公众视野之下,外界又惊叹于其惊人的能量。
付氏家族的崛起,就是这样一个案例!
除了在二级市场,在陕西本地,付氏家族也有着惊人的资产运作能力,其资产运作的平台,主要是陕西秦煤实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秦煤集团)。
追溯一下秦煤集团的历史。
其前身是1989年初成立的铜川市城区煤炭供销公司,2000年变更为秦煤集团,注册资本2亿元。
今年76岁的付宣亮,军人出身,从部队复员后,曾担任铜川市城区煤炭供销公司总经理。目前,付宣亮是秦煤集团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长,同时也(曾)是西安志丹商会的会长。
通过工商资料查询,有一家名为铜川市城区煤炭供销处的机构,成立于1988年,法定代表人名叫付长喜。
通过搭建起与陕西本土头部企业、乃至全国央企的桥梁,付氏家族频频参与对本地核心资产的投资。
< class="pgc-img">图片来源〡粉巷君 摄
>秦煤集团与一众国企一同跻身秦农银行的大股东行列,持股5%。作为陕西本地具有代表性的银行机构,秦农银行后续有望整合陕西本地农信社等金融资源,甚至冲击上市。
秦煤集团还持有陕西民东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民东集团)11.11%的股份。
民东集团是由陕西省发改委牵头组建成立的陕西省第一家以民营企业为主体、国有参股的混合所有制投资公司,其股东还包括东岭集团、延长石油等本土巨头。
在2019年中国企业500强中,延长石油和东岭集团双双入榜,分列陕西省首位和陕西省民营企业首位。
秦煤集团以外,付小莉还担任陕西省实投实业有限公司(下称实投实业)的法定代表人,后者由陕西省实业发展集团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实发集团)和陕西星际实业有限公司(下称星际实业)分别持股51%和49%。
实发集团为陕西省人民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全资孙公司,付小莉则通过陕西轩正元实业有限公司间接持有星际实业50%的股份。
去年11月,市场还一度传出,秦煤运销参与华能国际(600011,SH)旗下企业的混改,增资持有华能瑞金发电有限责任公司50%的股份。
“富贵”背后隐患潜藏
7月3日,陕西柳林酒业集团(以下简称柳林酒业)宝鸡旗舰店举行了盛大的开业典礼。
柳林酒业的董事长就是付小铜。
2018年,付氏家族收购柳林酒业,由付小铜和屈建斌各持股99.5%和0.5%。
“西北第一高楼”绿地中国国际丝路中心的11号楼,如今已被命名为柳林大厦,是付小铜在拿下柳林酒业后,以10亿元所购得。
据介绍,在付小铜入主后,柳林酒业计划投资近50亿元,总占地2000亩,实现白酒年生产能力3万吨、年销售额50亿元。
在前述开业典礼上,出席的嘉宾还有金种子酒(600199,SH)的董事长贾光明。
2019年,付小铜和柳林酒业分别以2亿元和8642.33万元的认购金额,5.65元/股的价格,参与金种子酒的定增,分别获得金种子酒5.38%和2.33%的股份,分列第二和第六大股东。
随着金种子酒在2019年亏损超2亿元,今年4月,所持金种子酒的股份甫一解禁,付小铜和柳林酒业就宣布了减持计划。目前,金种子酒股价已超过7元/股。
这是付氏家族近年来在食品餐饮领域的大手笔之作!
以能源产业起家,付氏家族早已将其商业版图扩充至食品餐饮、房地产、物业等诸多领域。
< class="pgc-img">图片来源〡视觉中国
>此外,付小莉担任法定代表人,并间接持股24.5%的实投实业,主要从事房地产开发等业务。
手握如此多资产的秦煤集团以及付氏家族,获取北京科锐的控股权,或只是其进行资本运作的第一步。
不过,“富贵”背后也潜藏隐患。
裁判文书显示,去年11月,因付永峰将持有的秦煤运销16%股权以5亿元价格转让给付小东,付小东仅支付了1亿元,付永峰向法院申请,查封、冻结付小东和秦煤运销共计3.84亿元的资产。
付永峰表示,其发现付小东偿债能力变差,秦煤运销收益下滑,有转移财产之嫌。
付小莉的轩正元系似乎也遭遇了资金困境。
轩正元实业及其旗下的陕西鑫富瀚海石油科技有限公司等多家公司,均在本月被法院列为了被执行人。
实投实业间接持股85%的陕西金地置业有限公司,在去年发行了2亿元的信托计划,其中西安旅游(000610,SZ)认购了1亿元。
今年5月,金地置业100%股权又被质押给了西安曲江金控不良资产出资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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