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导医,满足服务需求;辅助医疗,减少误诊漏诊
人工智能+ 看病快准佳(聚焦高质量发展·关注人工智能⑧)
医疗人工智能正在从概念走进现实
“内科怎么走?”
“请问您想找哪个内科?还是说想去内科住院大楼?”
“我找消化内科。”
“请您到大厅里乘坐扶梯或电梯到五层B区北侧,科室在五层的详细位置请看下面的地图。”
这段对话,发生在不久前的解放军总医院门诊楼大厅,因腹痛前来就医的北京市民赵先生正在向智能导诊机器人“晓医”询问看病科室的位置。
“没想到这机器人的回复还挺准。”赵先生循着“晓医”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就诊科室。
2017年3月,6台由科大讯飞研发的智能导诊机器人在解放军总医院上线,其中4台放置在门诊楼大厅。每天一早,这些样貌讨喜的机器人就被前来问诊的人团团围住,有人出于好奇,有人有事相求,对于人们提出的问题,机器人都会耐心解答,遇到和它开玩笑的人,它还能跟人逗个闷儿。
“现在它们可忙了,每个机器人每天平均要回答超过900个问题,患者想要找科室、找病房,以及咨询医院周边的生活服务信息,机器人都能提供指引。”解放军总医院门诊部主任国家喜介绍。
“如今的AI就像互联网一样,成了一种基础设施。”腾讯“互联网+医疗”负责人常佳介绍说,近年来,国内外多家涉足AI的企业加速向医疗领域布局,医疗AI正在从概念走进现实,除了智能导诊,还出现了能帮医生看片子、做筛查的智能医生。
在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内镜操作室里,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操作内窥镜伸入患者的食管采集照片。这些照片被实时传输到电脑,再接入AI系统,拍照结束后十几秒钟,电脑上就显示出一行文字:“疑似癌风险55%。”医生根据这个结果评估是否需要进一步做病理活检,以避免癌症漏诊。
这行文字,就是来自腾讯的医学影像AI系统“腾讯觅影”给出的癌症风险提示。“它用起来非常方便,就像医生的第三只眼睛。” 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徐国良介绍,“有个医生给患者查食管内镜,看着没问题,就让患者走了,后来AI提示患者的食管有异常,医生叫人回来一复查,还真是早癌。”
具备学习能力,正在解决医疗行业难题
培养一名主治医师,需要十几年时间,培养一个熟练的导医也至少需要一年。AI到底凭什么本事,能在这样一个行业站住脚?
“智能导诊机器人和几年前遍布公共场所的电子查询机不一样,它们具备学习能力。”国家喜说,遇到答不上来的问题,电子查询机可能一直“卡壳”,但智能机器人通过积累、更新数据,能够不断解答人们提出的新问题。
这种汇集并运用经验的能力,正在解决一些医疗行业的难题。
第一是高效填补医院中巨大、复杂的信息服务需要。
解放军总医院日门诊量约1.8万人,其中70%为外地患者。许多人来这看病,先就诊还是先挂号?看病科室各自在哪?住院、手术在哪栋楼?“每碰见一个‘白大褂’,患者就上前询问,但指路并非医生的主业,他们也不是每次都知道答案,所以长期以来,群众对信息服务的需要得不到很好满足。”国家喜说。
以前医院的解决办法,是建立导医团队。2014年,解放军总医院在门诊楼招了14个专职导医,又外聘了17个小时工,却依然无法满足巨大的咨询量。“智能导诊机器人上线后,很好补充了信息需求和供给不平衡的问题。”国家喜说,“它们反应快、不厌其烦,连‘川普’‘广普’等口音浓重的普通话都懂,这正契合实际,可以更好地帮助外地患者。”
第二是减少医生检查中的误诊、漏诊。
上海交通大学自动化系副教授阎威武表示,在医疗领域,AI已应用到信息咨询、医学影像、电子病历等方面,其中在医学影像上进展最快。
“我国食管癌高发,但早癌诊断落后于发达国家。”徐国良分析,我国早癌发现率低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方面,医生普遍工作量大,难以保证对患者的精细核查;另外,早癌表现难以察觉,比如早期食管癌,从内镜观察,症状往往表现为局部充血、黏膜粗糙或细微糜烂,同一般炎症非常相似,一些经验不足的医生很容易忽视。
“当知道AI能学习看内镜照片的时候,我们很欢迎,因为AI能对医生主观的疏忽做出弥补。”徐国良说,2016年底,中山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把积累的10多万张脱敏的食管内镜照片提供给腾讯觅影用于科研,AI通过深度学习大量照片数据,形成一套检查标准,可以显著提高早癌发现率。
在浙江省人民医院,腾讯觅影已用于食管癌、糖尿病视网膜病变、肺结节(用于诊断早期肺癌)的筛查发现工作。实验环境下,AI系统对前两种疾病的发现准确率超过90%,对肺结节的发现准确率达85%。
浙江省人民医院院长黄东胜认为,借助AI来分析胸片、CT、病理切片等影像资料,提高了看片效率,把医生从辛苦的重复工作中解放出来。“这有助于医生投身于攻克既往经验缺乏的罕见病、疑难杂症,这些才是目前机器无法学习的。”
社会认可度提升,技术实用性增强
常佳告诉记者,腾讯觅影自2017年8月推出,已同全国30多家三甲医院组建“人工智能医学联合实验室”,“如今,AI对行业的渗透在增加,社会认可度在提升,技术实用性在增强。”
但在现阶段,医疗AI的前景并非一路坦途。
“在技术上,医学影像设备与AI系统的兼容是个问题。不同厂商的拍照设备、数据格式和图片质量都不同,这给机器学习的准确性带来干扰。另外,各地医院的AI数据库需要精细微调,AI诊断的准确性可能受地域影响,同一疾病在不同地区会呈现微小的数据差别,对此技术人员正在解决。”常佳说。
“在用户习惯上,老百姓对人机交互还停留在触控方式为主,不习惯与机器人直接说话交流。还有一些人不信任机器,只选择求助于人,这说明社会要完全接受新技术还需时间。”国家喜说。
在宏观上,阎威武指出,医疗AI的发展面临如下几个障碍:一是行业认可,医生对AI持观望态度,这项新技术尚未完全取得医学界信任;二是数据资源,政策上还没有完全开放,对居民健康数据的隐私、权属等问题有待明确;三是法律伦理,AI既不是传统医疗设备,也不是人类,对它如何进行技术认证?医疗事故责任怎么认定?这都值得讨论,毕竟AI辅助的准确率尚未达到100%。
“最重要的,是对医疗AI的解释问题。”阎威武说,“医学是一门严肃的学问,诊断病症有一套传统逻辑,但AI正在挑战这种逻辑。尽管它能达到乃至超越医生诊断的准确性,但它基于大数据的诊断原理和医生运用医学知识做诊断是不一样的,对这种不同于既往医学规律的新技术的可解释性,影响着医学界对AI的接受度。”
尽管离普及尚有距离,但许多业内人士对医疗AI的发展持乐观态度。
“综合来看,中国在医疗AI上的水平仅次于美国,发展非常快,在很多AI竞赛中成绩突出,我们是国际领先的。”阎威武说,工信部此前印发《促进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重点培育的8类智能产品中,就有医疗影像辅助诊断系统。“行动计划的推出,给定了时间表,给出了发展路径,具体的要求都提出来了,我认为在这个领域很快会实现产业化。”
“有些人对AI的安全性心存忧虑。站在医院管理者的角度,我觉得面对一项新技术,不能一开始就抗拒它,而要先去了解它,如果验证是好的,就应该主动去拥抱。”黄东胜说,“通过医生和技术人员不断合作,我认为医疗AI会越学越聪明,未来能向人们提供更高水平的服务。”本报记者 邱超奕
源:中国服装网
快时尚,即以"快、狠、准"为主要特征的快速时尚,品牌定位为20-30岁年轻群体。
自2006年进入中国市场以来,快时尚品牌因平价、上新品速度快、紧跟时尚潮流三大特点迅速占领中国市场。
当时仅仅不到一年时间,H&M(瑞典)、KM(丹麦)、Zara(西班牙)、C&A(荷兰)、GAP(美)、E.LAND(韩)、MUJI(日)、M&S(英)、TOPSHOP(英)、FOREVER21(美)等诸多国外品牌迅速进入国内各大城市,快速掀起了一股"快时尚"的风潮。
时至今日,2019年已过一半,快时尚行业洗牌加剧,不少外来品牌纷纷“水土不服”,“来得快去得也快”成快时尚近期状态,服装行业早已江湖迭代,暗流涌动。
短短四年, 快时尚从辉煌走到“黯淡”
2016-2019上半年,8个快时尚品牌在内地新增门店在2017年“登顶”,对于快时尚品牌来说,跑马圈地的黄金时代早已结束,“开一家火一家”的辉煌也成为历史。
快时尚扎堆,“在华沦陷”
2019年上半年,内地新店数量同比去年呈正增长的国际快时尚品牌,仅有无印良品、GAP、ZARA,分别新增12家、11家、7家;
优衣库略微下降,新开28家门店,仍领衔一众品牌;H&M新店在过去三年同期连续“腰斩”,从21家减少至6家;
New Look、Forever 21相继关店,彻底退出中国市场。
三巨头死扛,“冷暖自知”
除了已经退出中国市场的品牌,仍在中国市场“拼杀”的其他快时尚品牌日子也并不好过,如Zara、H&M、优衣库三大品牌的发展都显示出了疲态。
据时尚头条网数据监测,自今年以来,除H&M在杭州、沈阳和长春开设了三家新店,Zara和优衣库在中国均暂未有开店举措。
过去两年间,Zara在中国市场销售的衣服价格平均下跌了10%至15%。
据Zara母公司Inditex SA集团发布的2018财年前三季度初步业绩数据显示,2018年前九个月,该集团销售额增长持续放缓至3%,与上年同期的10%的增长速度差距较大。
“快”时尚,为何消失也快
“卖方市场”转“买方市场”
实体经营,成本压力山大
有流入就有饱和,当产品自身大于用户选择,竞争就开始了,有竞争便有迎合。降价促销类的讨好式消费,已让国人疲于应对,盲目跟风变成了“你打你的折,我走我的路”。
其次,“快时尚”兴起时受众大多是70、80后,如今已过去十多年,90后、00后这是两个不同的阶层,消费从品牌营销驱动转变为了消费者驱动。
消费者重视的已经不是款式的新奇、价格的高低与否,而是我喜不喜欢,能不能凸显我的特点和个性。
这些品牌对市场不了解、对消费者不了解,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可能很多人会有这种体会:买完快时尚品牌之后发现,经常与人撞衫,再或者,穿一段时间会发现或多或少质量问题。
如此一来,原本很喜欢的衣服很快便被束之高阁,性价比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高。
另外,高昂的经营费用也是影响利润因素之一。据数据监测,某商场合作的门店当中,有一家Zara门店占一楼主要的位置,1200平,一年的销售也才三四千万。
因为在任何一个商场里面,快时尚品牌店都要求它的位置非常漂亮、面积非常大,但是给商场的租金坪效和利润坪效,却相对比较低。商场也不会给其太多资源进行互动,因而它们流失的顾客会越来越多。
潮牌限量版,成潮流趋势
个性化服装,正逆势扩张
在快时尚品牌遇冷的同时,更加符合年轻人追求个性的潮牌却迎来了爆发。近年来,潮牌消费持续保持两位数增长趋势。
部分商场也在试着把Zara、H&M这类的快时尚品牌从最主要的位置搬到了次要的位置,针对年轻人的喜好,引入一些个性化的设计师风格的衣服或者潮牌。
再加上一些潮流品牌,联名款和限量版服装的发售,无论它在市场上表现形式是什么样子,年轻人都是一味地喜欢。基本上在商场一开门,变会被一抢而空。
“国潮”运动品牌发力
服装行业可持续改革
近两年内,部分本土快时尚品牌迎来了一丝契机,李宁算是其中的一个代表。
2018年2月,李宁作为第一家亮相纽约时装周的中国运动品牌,以“悟道”为主题,结合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虎鹤双形”、“云中白鹤”形象推出卫衣,出乎意料地惊艳全场,一炮打响。
2018年6月,李宁又携2019春夏系列亮相巴黎时装周,以“中国李宁”为主题,用未来视角解读90年代复古经典运动潮流,再次吸睛无数。
还有一家女装品牌——江南布衣,它的“走红”经历同样可圈可点:邀请设计师设计服装,以“运动”、“环保”等多个不同主题短时间内推出品牌,参加国际知名时装周。
以李宁、江南布衣为代表的国产品牌走红,让外界对中国品牌信心大增。虽然李宁的成功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复古又有点潮的设计确实也“顺势而为”做了一些努力。
另外,年轻人对国家认同感越来越高,所以在设计中融入中国文化,或者融入环保元素等,都会让产品在这个圈层越来越受欢迎。
拿什么“猎捕”90后,00后?
借势自媒体,多渠道互通
腾讯数据实验室发布的《2018服装消费人群洞察白皮书》显示,生活在一、二线城市,爱美、爱社交的30岁以下职场男女,是快时尚的主力消费人群。毋庸置疑,“快时尚”品牌主要挣的是90后、千禧一代的钱。
这个年龄消费群体独生子女居多,60后、70后家长创造的物质财富让这个用户群体衣食无忧,他们对于生活场景的需求,具有消费不确定性、对品牌偏好没有持久性、容易受热点影响等特点。
偶像明星、KOL这类知名人士对“快时尚”消费者的影响力表现得尤为突出,前者带货能力强,后者推荐商品更易被信赖。同时,有超过50%的年轻人会通过社交媒体渠道了解时尚、奢侈品潮流等品牌相关的知识。
所以品牌需要将各个平台打通,完美结合官方公众号、电商平台和品牌线下门店,来拉动流量,扩大市场。
创造无缝购物体验
以顾客喜好为核心
在线上购物时,消费者需要“方便”和“多选择”;而在线下门店购物时,则需要更多“体验”。
对于品牌来说,怎么真正提供给消费者一个无缝衔接的多渠道购物体验,也是品牌能否赢得年轻消费者的要素。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线上消费者,还是线下消费者的概念了,消费者希望的只是“get the product whenever they want and wherever they are”:明确目标消费群体,充分了解、迎合他们的喜好。
把握三四线城市新机
进军多行业产品市场
几年来,将发展的重点转向三四线市场,已成为各大零售商的重点发展策略。越来越多的快时尚品牌,也已将目光瞄向三四线城市并开始有所作为。
国际知名时装零售巨头 H&M 于 6 月 6 日隆重亮相兰州中心,这是HM首次进军甘肃市场,开业当天日均客流量达到近千次余人,场面较为火爆。
这些城市商业发展正处于快速上升的发展趋势,快时尚行业相对比较空白,因此对于快时尚而言,不在一、二线市场纠结,放下国际品牌身价,下沉到三、四、五线城市,发展市场空间或许更大。
除此之外,今年快时尚品牌们也越来越“大胆”,尤其是国际老牌快时尚,纷纷忙着下注优势产品和拓展新业务。
早在2018年底,C&A就传出今年将进军婚纱市场,面向中高端客群;新年伊始,一向高冷谨慎的ZARA宣布更换品牌LOGO,紧接着将全新的平价彩妆系列带到国内独家发售。
虽然婚纱、彩妆、童装等业务,在快时尚行业早已不罕见,但是对于这些“后来者”来说,也更是大胆且充满挑战的决定。
写在最后
“快时尚”江湖迭代仍在继续,最终谁能称霸武林,结果难以预料。
但只有抓住消费者偏好,才有可能走得更远。国外快时尚在中国未来的路,到底如何,让我们共同拭目以待。
同时我们也祝福,更多的国内高质量品牌,能抓住消费空档这一契机,快速引领潮流,走向更大更远的国际市场。
京报讯(记者 曲筱艺)3.5万家天猫淘宝店铺,14个年成交过亿非遗产业带,1.4亿个抖音视频,年收入超百万的非遗传承人……随着国潮兴起,非遗搭上互联网快车道,吸引更多Z世代的传承人和消费者,打造出爆款和网红产品。今年双十一非遗相关商品更成为年轻人购物车里的“新网红”,天猫、淘宝等电商平台纷纷结合国潮,推出与非遗相关的各种活动。
2021年正值《非物质文化遗产法》颁布十周年,专家认为,“非遗+电商”模式拉近了非遗产品与消费者之间的距离,带来了更大的经济价值空间,也是推动非遗保护传承最有效的途径。
双十一开售第一波同比翻倍,非遗成为新国潮
天猫数据显示,双十一开售第一波,非遗老字号荣宝斋、善琏湖笔、李廷珪等店铺销售额同比增长翻倍,00后的消费人数和金额同比增长均超过100%。其中,拥有两项国家级非遗技艺的荣宝斋,双十一开售首小时销售额超过去年全天。荣宝斋天猫旗舰店负责人介绍,“王牌产品木版水印信笺一直供不应求,几乎一上新就售罄。”另外,非遗老字号敦煌民乐更是卖出了3000多把古筝,成交额突破千万;西泠印社与《盗墓笔记》联名的鬼玺印章、与《三体》跨界合作的篆刻套装颇受年轻人欢迎。
近年来,随着国潮在年轻人中流行,承接中国传统文化内核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在电商平台火了起来,非遗传承人、中华老字号纷纷在天猫、抖音等平台开店甚至直播卖货。据中国社会科学院舆情实验室发布的《2021非遗电商发展报告》,淘宝天猫平台上的非遗店铺超过3.5万家,淘宝非遗直播达380万场次,非遗商品的消费规模已达亿级。可以说,这几年的直播热和非遗热几乎是同步的。据抖音发布的非遗数据报告显示,过去一年,抖音上的非遗内容迎来爆发式增长,截至2021年6月国家级非遗项目相关视频数量超过1.4亿,涵盖率达97.94%。
新京报制图 记者 倪萍
中国社会科学院舆情实验室首席专家刘志明表示,非遗商品正在成为一种潮流,非遗消费进入了从冷门到热门、从小众到大众的阶段。他指出,一方面得益于政府积极推动,另一方面国潮热创造了良好环境,互联网平台则直接带火非遗,“通过电商平台,非遗传承人、商家可以与九亿量级的消费者连接,打造爆款和网红产品,让小众的、碎片化的、分散的非遗商品能够广泛、精准地触达消费者。”
搭上电商快车,非遗传承人年收入百万
最近,王晓璐有些忙,她和非遗工作室的12位手艺人一直在加班加点,为双十一筹备银花丝货品,“我们手工制作产量有限,为了避免双十一缺货,尽可能花时间多备些货品。”王晓璐是一位85后的“非遗二代”,她的母亲是国家级非遗项目成都银花丝指定代表性传承人。她从2015年开始尝试电商,“要拍照、后期、制作页面,也不懂得如何获客、引流,感觉比经营实体店还难。”直到2020年,实体店受到疫情影响,王晓璐决定在网上二次创业,加入了淘宝手艺人的平台。“参加了很多活动,有了知名度,作品销量开始增加。”目前,工作室的“工匠”也增加到12人,最小的师傅是一名95后。
五六年前,电商平台开始关注非遗及非遗手艺人。据了解,淘宝从2015年底开始筹备“淘宝手艺人”业务,为了解决手艺人不善经营的问题,开展线上购物节、线下展会、市集活动等,帮助手艺人商家提升线上运营能力,增强在消费市场的曝光。据天猫国潮负责人锦雀介绍,很多非遗店铺都是由几百位游走在国内各个角落的“乡村振兴特派员”挖掘的。
非遗乔家手工皮艺传承人乔雪几年前从北京回到银川创业,公司曾因销路问题而濒临破产。她加入抖音推出的“非遗合伙人计划”,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通过拍摄抖音,介绍手工皮艺的文化及制作过程,获得了超56万粉丝的关注,“去年做了200多场直播,累计卖货近300万元,最多一场同时在线人数过万。”据了解,从2019年开始,抖音连续推出“非遗合伙人计划”“看见手艺计划”,通过加强流量扶持、提高变现能力、打造非遗开放平台及开展城市合作等方式,扶持非遗手艺人。抖音电商相关负责人告诉新京报记者,计划推出以来,已有10位传承人年收入超百万元。
如今,乔雪已拥有70万粉丝,每天至少要直播4小时,其他时间还要打版、做包、雕刻,“双十一期间,直播间的氛围很活跃,我们准备了新款和活动特别款。”
“非遗二代”集体做直播开网店,创新是重中之重
随着国潮兴起,80后、90后成为电商平台非遗商品的消费主力,但是我国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平均年龄达63岁。业界认为,生产者与消费者存在的年龄代沟、审美和需求差异,是非遗产品在电商平台乃至现代商业环境中遇到的困境之一,也是非遗活化保护的过程中最大阻碍之一。
越来越多的“非遗二代”通过电商平台,看到了非遗工艺的未来机遇。数据显示,电商平台上近一半的非遗商家主理人都是90后,其中65%拥有本科及以上学历。“非遗产业化需要进一步注入年轻化动力,除了消费者的年轻化,更需要非遗店商经营者和非遗手工艺人的年轻化。”刘志明认为,“与上一代相比,他们更了解市场和消费者需求,懂得设计和产品创新,熟悉直播等营销手段,能把现代设计和市场元素注入到非遗的改良和创新中。”
比如,90后的孟祥君是淘宝店“VINE维内”的主理人兼设计师,他的母亲尹慧菊是阳都草编制作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三年前,他回到山东沂南县,带着一群会非遗草编的奶奶,打造原创草编包品牌。迄今为止,他的团队在沂南县和周边设立了5个工作站、70多个加工点。“目前很大一部分精力会放在产品的设计和原创中,我在考虑除了家乡的玉米叶,采用更多草编材质混搭,让产品更时尚、更有设计感。”孟祥君表示,他还计划明年推出家居系列。
今年8月,王晓璐用银花丝做的东京奥运会马龙夺冠图登上了微博热搜。她认为,虽然银花丝是古代宫廷贡品,但是为了让更多年轻人能接触到银花丝,特别设计了一些平价饰品,还结合生活中的灵感和热点创作,比如大熊猫、三星堆面具和兵马俑等。她告诉新京报记者,几百元的饰品在网上卖得更好,而母亲做的传统银花丝作品属于收藏级别,代表了非遗的顶尖技艺,价格高达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目前并不适合电商渠道。
引入新的设计,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并与新的商业模式结合,是非遗焕新的重中之重,也是年轻人追捧的“新国潮”。据了解,双十一期间,天猫国潮邀请了10位先锋艺术家和潮流设计师,对10种非遗技艺进行重新设计,使之成为年轻人喜欢的模样。比如,将定瓷打造成潮玩手办,凤翔年画跨界马应龙推出联名款等。抖音电商负责人表示,今年也做过多项非遗与国潮相结合的活动,还为非遗传承人与特步、花西子国货品牌搭建主题直播间等,“发售的皮影戏印花T恤10天就卖出万余件。”阿里巴巴集团CMO董本洪指出,年轻人喜欢非遗,不仅因为其历史悠久,技艺精湛,也因非遗与他们的新需求合拍,“非遗的保护与活化需要更多的社会力量,新生力量参与进来。”
给传承人商铺“打标”,以防非遗商品泛滥
当非遗借助电商沃土“茁壮成长”的同时,似乎也出现了泛滥的端倪。一位消费者抱怨,她在电商平台上搜索“非遗”,冒出无数相关店铺或者视频,“人人都说自己是非遗传承人,家家都说自己产品是非遗,鱼目混珠,无从甄别。”
而非遗商家在最初获得流量扶持,增加销量之后,也遭遇了经营瓶颈。多位非遗传承人或“非遗二代”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他们在运营、宣传和视频拍摄等方面并不专业,而且身为“工匠”,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设计和制作上,“现在为了直播、拍摄视频花费太多精力。”一位非遗店主坦言,“虽然今年直播销售额不错,但前期请专业团队做视频,投入也非常大。”另一位非遗店主的苦恼则是在电商环境里,纯手工产品的竞争力太弱,“销量上去了,我们的生产速度跟不上,而其他商家拷贝了我们的款式,机械化批量生产,又快又便宜,消费者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锦雀告诉新京报记者,这几年非遗市场发展迅速,电商平台也在加速非遗市场的规范化管理。她表示,未来平台将对非遗类商铺进行更加细致严格的梳理和认定,实现规范化管理,“比如给非遗传承人的商铺进行打标,就像认定中华老字号一样。”在她看来,电商平台除了为非遗商家提供引流、资源、培训课程、科普宣传等支持,还可以利用供应链资源优势,帮助非遗工艺创立IP,甚至为一些非遗打造日常生活使用场景,“比如与头部品牌合作,或者针对非遗手艺人推出原创保护计划,提升品牌价值和竞争力。”
中国社科院教授、研究员魏翔认为,对于个体非遗商家来说,可以依靠平台的力量,线上线下“两条腿”走路。“电商平台不仅是一个销售平台,也是一个很好的体验和展示平台。”他指出,“未来电商平台可以结合高科技,比如VR、AR以及当下热门的元宇宙技术,增加非遗商品的体验性。”
新京报记者 曲筱艺
编辑 李铮 校对 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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