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公共厕所，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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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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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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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过去几十年中国等国掀起「厕所革命」，公共厕所的环境已经大有改观，但很多人依然不得不忍受「脏乱差」的厕所。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报告，全球还有 42 亿人缺乏安全、卫生的厕所，6.73 亿人还在露天便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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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电影《厕所英雄》里，很多印度家庭因为宗教和传统习俗不在家中安装厕所，都是在露天环境中如厕，无数女性因此遭遇性侵，就此掀起了一场社会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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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厕不仅是急人之需的基础设施，还是一个国家文明程度的体现。

最近慈善机构「日本财团」（The Nippon Foundation）就发起了 「东京厕所」「The Tokyo Toilet」计划，邀请安藤忠雄等 16 位知名建筑设计大师在东京涩谷设计 17 座公厕，以改变人们对公厕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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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经有 5 座厕所完工了，其中东京街头的一个透明公厕，甚至成了新的网红打卡地。

普利兹克奖设计大师操刀，让这些公厕变成了网红景点

在介绍这些网红公厕之前，不得不先介绍一下设计师的阵容。

16 位设计师中，除了大名鼎鼎的安藤忠雄，还有伊东丰雄、槇文彦、坂茂等多位获得过有「建筑界奥斯卡」之称的普利兹克奖的建筑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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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藤忠雄。图片来自：Pinterest

此外，号称「设计魔术师」的优衣库艺术总监佐藤可士和、三宅一生第一位女性手表设计师田村奈穗 、连「侃爷」都视为偶像的潮流教父 NIGO ，也都参与到「东京厕所」项目的设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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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O. 图片来自：Highsnobiety

这样一个设计界的全明星组合来打造的公厕，实在不能不让人期待。

透明公厕

这些厕所中最受瞩目的莫过于两座透明公厕，由普利兹克奖得主坂茂操刀，外墙完全由透明玻璃组成，分别位于代代木深町小公园与春之小川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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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将厕所这种注重隐私和安全的设施设计成透明？

其实这恰恰就是为了保护使用者的隐私和安全。据设计师坂茂介绍，人们对于公厕的担忧主要有两点：一是厕所是否干净清洁，二是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偷窥狂。

透明公厕可以让使用者解除这两个顾虑，同时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如厕的时候被外面的人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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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公厕采用了特殊彩色的液晶玻璃，在无人使用时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一旦有人进入厕所上锁后，玻璃就会变成不透明的磨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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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自：YouTube

同时出于安全考量，当有人进入厕所后 30 分钟没出来玻璃会自动变回透明并解锁，以防止有人晕倒在厕所后失去意识不被发现。

之所以能实现这样的效果，是因为这种液晶玻璃内遍布着液晶分子，通电后液晶分子呈直线排列，光线可直接透过，玻璃变得透明。而在切断电源后，液晶分子的排列将变得不规则，光线被散射，玻璃则呈现不透明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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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透明公厕的玻璃到了夜晚还会亮起来，从远处看就像一个五彩斑斓的灯笼，还能作为路灯方便路人和在夜晚使用公厕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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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厕所推出以后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打卡，YouTube 上有不少博主前去拍摄了体验视频，获得了几百万的播放量。

可也有人表示担忧，如果电路发生故障，玻璃突然变透明，那不就相当于在上厕所的时候被突然踢开门吗？

包容所有人的红色礼盒

除了透明公厕，在视觉上最具冲击力的就是田村奈穂设计的红色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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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位于惠比寿车站旁狭长的三角区域，尽管空间不大，但田村奈穂红色很好利用了这个地形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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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设计的灵感来源于日本一种传统的礼物包装方式 Origata，将公厕设计成类似包装折纸的三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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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传统中，Origata 折纸包装上的皱褶表达了送礼人的心意，而田村奈穂希望这座公厕能体现涩谷对各地游客的热情款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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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田村奈穂也受到了纽约一些 LGBTQ 社区的启发，希望这座公厕能满足不同群体多样化的需求，成为一个保障安全、隐私和紧急需求的公共空间。

游乐园公厕

而小孩子最喜欢的，一定是建筑大师槇文彦在惠比寿东公园内设计的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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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园内有一个章鱼造型的滑梯，被当地人戏称为「章鱼公园」，这座公园也被很多孩子当成游乐场，而槇文彦在把新的公厕称为「章鱼公园」内的「鱿鱼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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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兼顾不同群体的需求，让无论是在公园内玩耍的小孩还是路过休息的上班族，都拥有一个安全。舒适的空间，公厕采用了分散式布局，在各个位置都保持宽阔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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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形的屋顶将厕所的四个空间连接在一起，既能促进空气流通和自然采光，让整个环境显得明亮清洁，同时也呈现出类似游乐场设施的外观，更契合「章鱼公园」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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槇文彦希望希望这个公厕不仅仅是一个卫生间，还能为前来公园的民众提供一个休息的公共空间。

最「原始」的公厕

而设计师片山正通则希望公厕不那么像建筑，而是可以像树木和长凳一样与公园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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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设计灵感来源于日本新石器时代的厕所 kawaya，又被称为「川屋」，顾名思义，即在河川边上建立的小屋，一般由硬化的土块或绑在一起的木头制成。

借鉴了「川屋」的概念，这座公厕将 15 面混凝土墙随机排列组合，间隔出宛若迷宫的三个独立空间，不同方向都有着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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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正通表示，这种设计让使用者与公厕进行更多交互，就像在游乐场玩游戏一样，但对于十分内急的人来说可能就有点崩溃了。

不过这样的厕所大概会是日本文豪谷崎润一郎的最爱，他曾在《阴翳礼赞》以诗意的文字来描写那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厕所。

厕所极为适合于虫鸣、鸟声，也适合于月夜，是品味四季变化和万物情趣的最理想的去处。

目前这五座公厕已经面向公众开放，而剩余的 12 座公厕，也会在明年陆续完成，以迎接 2021 年东京奥运会的到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公厕里清洁工人的服装，是由潮流教父 NIGO 设计，日本财团会长笹川阳平认为这可以提升清洁工人工作的积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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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设计大师打造的公厕，颠覆了很多人对公厕的印象，原来公厕也是可以一个景点，一个艺术品。

如果你下一次到日本旅行，不妨到这些设计独特的公厕体验一番。

世界上颜值最高的公厕，应该是怎样的

除了「东京厕所」项目，世界各地也有着不少设计精美的公厕。

建筑设计网站 DesignCurial 每年都会对全球 1000 多个公厕进行评选，从设计、创新能力以及与周围环境的关系等维度，选出全球 TOP10 公厕，堪称是「公厕界的米其林指南」。

在挪威斯泰格斯坦观景台上的山顶厕所在如厕的同时可以将挪威峡湾山谷的美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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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西兰惠灵顿 Kumutoto 公厕，已经成为一个地标，夸张的造型让你很难在街头忽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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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街头的自动弹起式公厕 UriLift，你以为它是路上的一个井盖，可在晚上高峰期时它会自动升起变成一个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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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京牛首山景区内的八个公厕，也曾入选 DesignCurial 的全球 Top 10 公厕榜单。厕所廊道本身就是观景台，透过 U 型窗能看到景区内各个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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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李竹表示，希望景区里的厕所，除了解决人们基本「三急」需求之外，也是旅游时候人们邂逅的一个地方，希望能跟风景一样，成为人们享受美的窗口，这就要靠设计来解决。

公厕的意义，不再只是为了方便

1932 年，暨南大学教授周谷城在《东方杂志》上写下了他的「新年梦想」：

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首要之条件便是：人人有机会坐在抽水马桶上大便。

尽管中国对于公厕的文字记载最早出现在《周礼》，但直到 1864 年，在上海租界才建起了全中国第一座现代意义的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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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国时期，就连都城北京也缺乏完善的公共厕所，民众对于随地大小便习以为常。当时在北京教会医院工作的苏格兰人德贞（John H. Dudgeon）直言北京街头就是一个巨大的公厕：

北京的街道基本上就是公厕，每天都堆积着大量的人和动物的粪便。中国男人习惯天黑后就蹲在街上大解，甚至大白天在最繁忙的街道上也有人这么做。巷口及倒塌或无人居住的房屋，经常也被变为一个另类的便溺场所。

以至于在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不得不下达「禁止民众随地大小便」的命令，并在北京建起了第一座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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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中国的公厕已经基本普及，我们不必再羡慕欧美等发达国家。不过新时代对于公厕的要求也不仅仅是让人方便，还需要与城市和社区文化更紧密结合。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协同创新生态设计中心的厕所研究与设计项目组，曾提出了厕所设计的基本原则（HEBC）：

• 人本设计（Humanistic design）
• 生态优先（Ecological priority）
• 商业可持续（Businesssustainability）
• 文化塑造（Culture sha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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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希望借助「设计思维」，将健康、卫生、环保的设计理念与公厕结合，改变大众对于公厕的认知，构建一种新型的厕所文化。

不过高颜值的网红公厕未必就是好的公共厕所，只有将设计感和功能性相结合，给使用者带来贴心体验、给城市增添美感，才是真正的「最美公厕」，而设计始终会是其中重要的驱动力。

题图及部分配图来自：The Tokyo Toi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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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农业公园等一直是我们在提的热门话题，那么怎么经营，新农村才能真正焕然一新？今天小农就给大家介绍一个案例，咱一起看看日本“新农村”是怎么做的。

这个地方名叫水上町，是位于日本东京西北群马县最北端的小镇，群山围绕，包含根郡月夜野町、水上町、新治村等村落，是日本城市化发展过程中“新农村”城镇化的代表。

水上町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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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从东京出发，沿高速公路向西北行驶160多公里，从群马县月夜野出口下高速公路，再走4.5公里国道，就来到水上町的工匠之乡。

面积：水上町占地350公顷，共有4个村落。

资源：水上町群山围绕，各种绿色自然资源丰富，水资源也十分丰富。受太平洋气候的影响，夏季雨多雷频繁，但冬天几乎不下雨，刮干燥的强风，温度会降至零下10度左右。

产业：传统产业—当地人以务农为生，种稻、养蚕和栽培苹果、香菇等经济作物；新兴产业—手工艺制作、旅游休闲。

特色：自从“农村公园构想”提出后，当地走上了乡村旅游发展的道路，其中，尤以“工匠之乡”的建设成绩最为突出。

成就：1998年至2005年间，每年来“工匠之乡”参与游览、参与体验的游客达45万人，24间“工匠之家”的总销售额达3116亿日元（约合271万美元）。

背景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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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面临人口外流，老龄化的问题，当地人提出了“农村公园”构想，把区域整体定位成公园，探索以旅游休闲产业促进、振兴地方经济之路。 自从“农村公园构想”提出后，当地走上了乡村旅游规划发展的道路，其中，尤以“工匠之乡”的建设成绩最为突出。经过20多年的努力，如今这个以保存史迹、继承手工艺传统、发扬日本饮食文化为特色的“工匠之乡”已颇具规模，被日本各地游客所熟知，并成为当地标志性观光农业区。

1“农村公园构想”：大农业即大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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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水上町当地政府提出了“农村公园构想”，促进旅游和农业的相互融合，并借以吸引人口数量的扩增，增加当地居民的收入和福利。

不同于划定区域围起来搞建设的普通公园构想，水上町的“农村公园构想”是把整个水上町看成广域的公园，将当地观光资源最大化，将农业与旅游休闲融为一体。其核心是在振兴农业的大前提下，通过与第三产业的密切结合，达到让农民丰衣足食的目的。

在农村公园构想指导下，水上町建成了农村环境改善中心、农林渔业体验实习馆、农产品加工所、畜产业综合设施、两个村营温泉中心、一个讲述民间传说和展示传统戏剧的演出设施。与此同时，环境资源得到了进一步的优化保护，既有的接待设施也有效地利用了起来并且进行了升级改造，更多的与当下旅游趋势相结合的新设施也随着旅游市场的扩大而不断地筹划和建设。“农村公园构想”让水上町走上了“规划发展拉动旅游，旅游促进进一步发展”的良性道路。

2民俗产业多元化，盘活传统手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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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町在继承发扬当地传统手工艺文化的前提下，建立了形式多样的胡桃雕刻彩绘、草编、木织(用树皮织布等)、陶艺等20多个传统手工艺作坊，形成了“人偶之家”“面具之家”“竹编之家”“茶壶之家”“陶艺之家”等特色手工艺品牌之家。

3切入地利优势温泉养生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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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町立足于日本温泉沐浴文化，从养生、健康这一理念出发，把温泉的养生功能与休闲功能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建成了村营温泉中心。根据游客的需求，村营温泉中心设置了各种主题温泉，游客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对温泉进行选择。通过温泉沐浴和接受御式服务，有效拉动了旅游消费，游人的旅游体验也得到极大提升，形成了良好的口碑，增强了水上町的旅游吸引力。

4聚合地方文化，激发游客参与感

水上町在规划建设“工匠之乡”之初制订了以保存史迹、继承手工艺传统、发扬日本饮食文化为基本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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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村产品的开发上，水上町始终围绕着这一基本方针，开发各种特色旅游项目。创建了“一村一品”特色旅游产业发展模式，极大地弘扬发展了当地的民族文化，在促进当地旅游发展的同时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生活水平，促进了地方经济的活跃和产业化发展。“工匠之乡”还兴建了资料馆，将当地的历史文物和自然资源加以保护和传承，并划定了具有怀旧风格的乡村漫步区。“工匠之乡”依然成为了水上町旅游的一张极具吸引力的名片。

乡村文化可以说是乡村旅游活动的内涵与灵魂，“体验农村文化”是“工匠之乡”向市场推出的主打概念。以传统特色手工艺为卖点，进行产业化发展和整体营销，提供产品生产的现场教学和制作体验，大力发展特色体验旅游，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游客在游览时不仅可以现场观摩手工艺品的制作过程，还可以在坊主的指导下亲自动手体验，极大了增加了旅游的参与性，增添了旅游乐趣。比如游客可以现场观摩和体验胡桃雕刻、彩绘、草编、木织(用树皮织布)、陶艺等手工艺品的制作过程，通过亲身体验，充分享受各种工艺品制作的乐趣。

5政府引导孕育工匠生态圈

在乡村旅游发展中，政府的扶持起着很重要的推动作用。发展过程中，应充分发挥政府在促进乡村旅游发展中的主导地位，在设施建设、资金支持等诸多方面给予全力支持。

水上町政府在规划发展“工匠之乡”时就意识到了自己对当地乡村旅游发展的推动作用。在“工匠之乡”，每一间“工匠之家”建设的前3年可以按匠人的数量每人每天从町财政领取4000-5000日元补贴，此后的5年，町政府还会继续以委托管理费的名义向“工匠之家”提供补助金。在政府的大力扶持下，不仅当地居民对发展旅游充满了积极性，也吸引了无数的外来“工匠”入驻。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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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独湛性莹是明末临济宗黄檗派禅僧，随本师隐元东渡日本，协助本师开宗立派，曾任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第四代住持，是日本黄檗宗高僧。他继承光大本师隐元的伟业，亦具有卓然超群又博大涵容的高僧风范，同时又具有难忘故国的遗民情怀、怀念乡土的游子愁绪、永思祖德的赤子诚心。其深沉的家国之思，秉承并发扬故土文化的努力，在今日应该还具有启迪人心的丰富内涵。

一、独湛禅师的生平概略

独湛性莹（1628-1706）是明末临济宗黄檗派禅僧，东渡日本后曾任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第四代住持，也是日本黄檗宗高僧。[0]

独湛禅师出家前姓名为陈其昌，明代崇祯元年（1628）出生于福建省兴化府莆田县黄石里（今莆田市黄石镇）。黄石陈家乃为当地望族，世代书香门第。独湛是宋末民族英雄陈文龙（1232-1277）的后裔，其先祖可追溯到南宋孝宗时的名臣陈俊卿。[1]

（独湛性莹法像，京都黄檗山存）

（独湛性莹《劝修作福念佛图说》，京都黄檗山存）

独湛幼年丧父，早感人生无常。母亲黄氏虔诚信仰观世音菩萨，故而独湛从小受到佛教熏陶。外祖父外祖母对独湛倍加关爱，为此他一生感念不已。崇祯十六年（1643），独湛十六岁，悲痛于母亲逝世，为报亲恩，决志出家。于是在莆田梧山积云禅寺，礼衣珠和尚为剃度师，落发为僧。在隐居莆田壶公山潜修两年之后，独湛下山参学，先后拜访当时高僧，其中有泉州承天禅寺的亘信行弥（1603－1659）、福清黄檗山万福禅寺的隐元隆琦（1592－1673）、福州鼓山涌泉禅寺的永觉元贤（1578－1657）等。南明永历五年（1651），独湛再入福清黄檗山，从此随侍隐元禅师。永历八年（1654），隐元禅师应请东渡日本长崎，独湛受命伴随，五月十日离开黄檗山南下，六月二十三日从中左所（厦门）乘船航海，七月五日到达长崎。此后弘化岛国，直至逝世。

隐元禅师像

在隐元禅师住持长崎兴福寺、长崎崇福寺、大阪普门寺期间，独湛随侍左右，助师弘化。日本宽文元年（1661）闰八月，在江户德川幕府的强力支持下，隐元禅师创建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独湛参与其成，分担众多事务。以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的创建为标志，隐元禅师在福清黄檗山开出的临济宗黄檗派在日本落地生根，发展形成了新兴禅宗流派黄檗宗。宽文三年冬（1663），独湛应请担任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西堂。

独湛经过长期历练，修行境界日渐提高。宽文四年（1664）五月，在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得以嗣法于隐元禅师，成为临济宗第三十三代传人。同年六月，独湛在本师许可之下，接受德川幕府大臣近藤贞用（1606-1696）的恳请，前往远州（今静冈县西部）弘法，创建初山宝林禅寺(今静冈县滨松市引佐郡细江町中川)。从此住持初山宝林禅寺达十八年，教化四方学人，深得当地民众的爱戴。

日本天和二年（1682）正月，独湛接受江户德川幕府的命令，晋山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担任京都黄檗山第四代住持。独湛秉承本师隐元的家风，注重真实修行，提倡戒律，在住持京都黄檗山的十一年间，先后于贞享二年(1685)三月、元禄三年(1690)九月两次，举行三坛戒会。戒会吸引了日本各地僧众前来参加，促进了日本佛教界持戒守律的风气。

元禄五年(1692)一月，独湛辞去京都黄檗山住持，退隐于黄檗山内塔头狮子林院。随后不久，经近藤贞用和远州民众的一再恳请，再次回到初山宝林禅寺担任住持。元禄十年(1697)一月，德高望重的独湛在初山宝林禅寺举行三坛戒会。据传当时入会受戒的僧俗达到一万多人，盛况空前。宝永三年（1706）正月，独湛在黄檗山塔头狮子林院圆寂，世寿七十九岁。时当国内清代康熙四十五年。独湛的门下法流，形成了日本黄檗宗中的狮子林派，传承至今。

二、难忘故国的遗民情怀

独湛禅师出家翌年，即明朝崇祯十七年（1644），中国历史开始爆发了明清易代的巨变。当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军队攻占北京城，崇祯帝朱由检在宫中万岁山自缢而逝。四月，清朝军队突破山海关。五月，清军赶走李自成军，占领了北京。同年十月，清世祖福临（在位1644-1661）定都北京，改年号为顺治。此后，清朝军队逐步南下，最终统治了全土。跟同时代的明朝遗民一样，出家之僧独湛也无奈面对故国灭亡而生灵惨遭涂炭，异族入主而文化备受摧残的世局，心底烙下了混乱时代给予的难言伤痛。

独湛先祖代代为士大夫，忠君爱国的观念在其家族中根深蒂固。他自幼又饱受儒家传统教育，因而其忠孝思想超乎常人。尽管出世为僧，仍丝毫不减。他终生难忘故国明王朝，在所作诗文中，时而表现其深沉的的遗民愁绪。

例如，崇祯十七年（1644），得知崇祯皇帝逝世消息后，独湛作诗《野哭》：“帝御大宝余始生，帝归兜率余已僧。民丧考妣僧无佛，北望煤山焰自腾。”[2]在诗中，独湛哀悼崇祯皇帝的不幸，把崇祯皇帝比作现在佛，表达怀念之情，并祝福其能够往生兜率净土。

目睹当时的混乱局势，独湛又作诗《崇祯甲申年国变》：“日月开明运，光昭三百年。腥氛涂宝鼎，国祚起狼烟。宋有忠臣裔，家存贡士毡。忍观时世异，逃俗幸在先。”[3]他感念祖上的忠臣气节，庆幸自己出家在先，避开了投身于清朝新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境遇。

独湛诗中“宋有忠臣”指的是其先祖陈文龙（1232-1277）。陈文龙为宋末民族英雄。南宋度宗咸淳五年（1269）状元及第，历任崇政殿说书、秘书省校书郎、监察御史、参知政事等职。恭宗德祐二年（1276）冬，因不满朝廷议降元军，乃辞官回乡。翌年（1277）五月，端宗称帝福州，陈文龙出任参知政事，平定漳浦、兴化叛乱。元军占领广州后，泉州、福州相继沦陷。陈文龙坚守兴化，拒不投降。终因寡不敌众，城破被俘。自刎不遂，即开始绝食，在押至杭州时不屈而亡。[4]陈文龙的高洁气节一直为世人所景仰，其形象也逐步神灵化。约在明代太祖洪武年间（1368-1398），民众在福州乌龙江上段的码头阳岐村建庙，把陈文龙与海上女神妈祖一起奉祀。天启年间（1621-1627），庙宇移建阳岐村凤鸣山下，是为阳岐尚书祖庙（今陈文龙纪念馆，福州台江区小桥界内）。在明清两代，陈文龙被尊为水部尚书、镇海王，成为与妈祖同列，位格极高的海上保护神。陈文龙信仰也因此扎根于我国沿海民间，流传至今。

同当时的许多遗民一样，独湛对于逝去的明王朝有着刻骨铭心的怀念，时时都会触景生情。文峰岩书院在莆田县，为独湛外祖父黄心水所建。独湛故地重游时，文物依旧，人事已非，不免感慨，作诗《重登文峰岩，崇祯甲申二月外祖心水公建》：“重探文物地，冠冕尚皇明。草色侵衣冷，松涛洗耳清。千山迎落日，万壑起秋声。纵目高堂上，依依忆昔情。”[5] 从诗中，可以体会到他做为明朝遗民的深刻愁绪。

和其他东渡僧人一样，独湛的遗民愁绪并没有因为东渡日本而淡薄。在一次登临京都黄檗山主峰妙高峰时，独湛吟诵《九日登妙高峰赋》，其中写道：“抑吾尝登故山之巅，览古今之变。闽海之区，山川雄奇，都邑伟丽，极一时之盛，订千古之计。夫一旦陆起龙蛇，血战朱邸，世是人非，陆更谷改。吁，盖天地间纷纷扰扰，凡有物者必归乎尽。而特形以为固者尤不可长。惟吾人当体有灵明之性，虚空可以比其量，金石不足喻其坚，岁月不能节，时序不能迁，奈何世人迷己逐物，堪笑堪怜。登高怀感，聊赋是篇。”[6]在这里，独湛阐发佛理而强调灵明心性，同时也表达了对故国皇明，对故乡闽海的深切怀念。

三、怀念乡土的游子愁绪

独湛一生写作了大量诗文。其中许多思乡之作，今日读来，仍令人感动不已。

临济宗黄檗派东渡禅僧中，一部分人在日本短期弘法之后，返回了故国。离别之际，最容易引发在留者的乡愁。独湛的以下二首诗表现送同门僧人回国之时的心情。

《送友回震旦》

六年岛外同法喜，股肱骨肉情莫比。故国云天到眼青，一掬归心谁能抵。

当年一苇来摄津，翩翩五叶随秋水。相期花木久昌荣，讵意一枝独西指。

檗山祖苑镇闽川，返本由来是大贤。君似赤梢超密网，我犹冷落守枯禅。

但将笑语尽今夕，明发分衣各一天。银涛渡尽三山露，停舟径上五云巅。

若念扶桑未归客，古莆乡信冀君传。[7]

《送良哉师回震旦住狮子岩》

行着师门业不磨，狮儿返掷旧时窝。一航雪水濯心净，万里乡云入眼多。

冬杪西州飘尔去，春明东海再来麽。送君忽起故园念，梦逐归舟到薜萝。[8]

在异国，偶尔收到故国寄来的书信，都会感到喜出望外，而回乡之念也在这时油然而生。在以下一首中，可以体会到独湛这样的心情。

《再得震旦法友书》

东方瞻西日，焜耀暮云中。片纸千金重，二天一念通。

抚松如好友，选石伴菲躬。何日浮杯返，积怀一面空。[9]

接下来的二首，反映的是独湛对于亲人与故乡的怀念。一是想念母舅，从而也引起对亡母的哀思，二是怀念受业故地，即出家所在莆田梧山积云禅寺。

《寄怀舅氏戊老居士》

年来幻寄在扶桑，每日行歌诵渭阳。壶峤凌云青在眼，木兰流水汇东洋。

心怀舅氏因思母，道乐蓬莱似故乡。何日浮杯还故国，西窗听雨话连床。[10]

《怀受业故处》

故园想象景依依，眼底风光似不违。烟市有山开鹿苑，木兰一水绕禅扉。

时时松韵和鱼梵，夜夜月华晒毳衣。若我云房尘积案，凭谁一尘寄来挥。[11]

因为在日本忙碌的弘法生涯，也因为日本僧俗的挽留，或许还因为避地而居的遗民节操，独湛到底是回不了朝思暮想的故国乡土。然而，故乡莆田那高峻凌云的壶山，蜿蜒而流入东海的木兰溪，还有那松韵流动、梵音飘荡的积云禅寺，都一直令他魂牵梦萦。

四、永思祖德的赤子诚心

日本延宝五年（1677），独湛禅师年届五十，时当住持初山宝林禅寺。因为怀念父母与陈氏先祖，“间取诸祖传记而熟读之。其徽音景行，观感兴起”，[12]因此辑录陈氏历代先祖的嘉言懿行，编成《永思祖德录》一书。《永思祖德录》以载德为主，记叙方法不同于一般家谱。独湛为此这样说明：“是编载德，不循家谱叙次。系本宗所自出功德祖考于首章，亲亲之义也。如族中别祖，则不次登录焉。”[13]

《永思祖德录》辑录陈氏门中德行超群之士六十一位，上自南宋陈俊卿，下迄明末崇祯年间的陈玉墀。每个人物先系以小传，后以赞语作结。例如，关于先祖陈文龙，独湛记载如下。

《陈文龙》[14]

祖讳文龙。能文章，负气节。咸淳年状元及第，累官参知政事。益王入闽，以为闽广宣抚使，讨平漳州兴化。胡元兵至，有讽其降者，祖曰：诸君特畏死耳，未知此生能不死乎。后被执至杭州，不食卒。祖母病尼寺中，左右视之泣下。母曰：幸与吾儿同日死，又何恨哉。亦自尽。讃曰：

丹衷正气士，顶不戴异天。回天既无力，捐命亦宜然。

人谁不死亡，贵乎得死所。生为父母身，死为国家事。

胸中书万卷，优入圣贤班。所用竟在此，无愧人世间。

异哉太祖母，同日亦捐躯。忠孝出一家，气节胜丈夫。

丹心照千古，浩气塞太虚。裨彼迎合者，失节愧有余。

在这里，独湛赞颂了宋元易代之际，先祖陈文龙不降异族，视死如归的浩然气节。三百多年后，陈文龙的民族气节仍然影响了面对明清易代时局的后代子孙。陈玉墀是独湛堂兄，曾是崇祯年间的孝廉，明亡之后，即不仕宦于清朝，隐居乡里。独湛也满怀敬仰地记录了陈玉墀事迹。

《陈玉墀。翊宣公之侄》[15]

祖讳玉墀，字诤伯，号石公。举崇祯孝廉。平生于书无所不读，文苍才藻，名擅一时。豪俊英才，咸就教焉。居家孝亲，备极色养。兄弟友爱，宗族和顺。而怜贫恤寡，救难扶危，义风闻于州县，德教加于乡闾，人沐其爱者多矣，怀其慧者众矣。而公恂恂款款，未尝有德色。居恒楼居，攻读不倦。非公事不出门。大清嗣统，遂不仕。讃曰：

甲第先声日，春官一上周。衣冠严上席，书卷积重楼。

学富行文雅，才多以约收。乡居钦美德，学社仰嘉猷。

道统传持正，异端退舍休。父母深纯孝，宗亲每献酬。

爱人扬善行，闻过愈低头。兄弟相师友，朋侪决大谟。

恢谐皆谠论，慷慨应人求。和煦阳春日，清凉夜月秋。

惜哉明运革，厌矣虏氛浮。守节归林麓，安仁志弥修。

吾宗钦式在，后学典刑留。居夷僧一弟，怀慕念悠悠。

从《永思祖德录》文中，也可以了解到独湛建造永思堂与永思塔的情形。

永思堂，又叫报恩堂，是独湛为祭祀祖先而建的祠庙，座落在远州初山宝林寺附近。宝林寺大雄宝殿东边有石岩，独湛号之为慕岩，在此建造父母庐墓，名为永思塔。永思堂即建在永思塔旁边。

永思塔与永思堂建造时，独湛作有以下二诗，反映了当时情景。

《永思塔定基》[16]

云平岳麓树千章，相彼慕岩最吉祥。

铁镢挥来声遍震，金标插住表中央。

圆成露出娘生面，旋绕思随多子行。

多子何如余一子，塔珠吐出却同光。

《永思堂上梁》[17]

玉衡量住性天高，材木共扶势自豪。

班手运斤风共快，持僧平地力坚牢。

着存堂上精神会，美荫庭中槐柏多。

华土祖先忠义魄，却歆僧裔格东倭。

永思堂内安奉莆田黄石陈家历代先祖的神像和灵牌。安座时，独湛按照禅林仪规，上堂说法，开示大众。

《报恩堂安座上堂》[18]

祖丞相公封魏国公，谥正献，暨状元公、御史公、贡元公、翊宣公神像木主入祠庙。上堂。乃云：历代先公本大儒，有孙入释事浮屠，还源报本情未尽，忍看林间返哺鸟。祇树园中崇祠宇，四时芹藻献神图。如在中堂频陟降，岂还袍笏更朝趋。不孝其昌，幼时将出家，族中叔父等，咸以背祖亡宗见责。是时不能释以至理，竟尔逸去。方外三十余年，每怀像虞主，随禅室之思焉。甲辰入初山，始建大雄宝殿，次建报恩祠堂，奉先公诸像，以表绝学不弃明伦也。苹蘩奉献，无间岁时。现前龙象众等，当观此虽莹先人祖父，实忠孝廉节名臣。行业详载于诸史，庶几钦风慕德，易地取裁。朝入梵王宫阙，高标及第心空，是名通方禅流，得乎设像寓意也。下座。

文中提到了“甲辰入初山”，甲辰即日本宽文四年（1664），当年六月独湛前往开创远州初山宝林禅寺。在以上说法中，独湛表达了入佛不弃明伦，出家不忘孝道的心情。

永思堂的四时祭祀仪式，完全依照莆田县城阔口独湛先祖陈俊卿祠庙的祭祀仪式。独湛说道：“丞相公祠庙，在城东阔口，即存日居第也。今每年正月初七日，子孙聚祀其中。其三贤祠，在府学内。祀唐孝子林攒、宋名臣蔡襄、陈俊卿。今远州初山祠庙，号曰永思。表德崇本，菜享之期，俎豆之式，一依阔口祠故事。”[19]

在永思堂旁边，建有独湛父母的坟墓永思塔。在《永思祖德录》卷首序言中，独湛说明了建塔建堂的原委和经过，其中写道：“遂造二亲城坟于寺东之慕岩，哀情同于乌鸟。后市石佛诸像，布列台前，为魂气之乐邦。傍创草堂数间。因亲率祖，本本元元，中奉祖大丞相应求公，并历代祖先神主，左右二室，东奉外祖增广生若水黄先生，妣曾氏孺人。西奉先君翊宣公，妣黄氏孺人。不孝座于其傍。茕茕孤露，栖栖形影，续早岁未尽之哀，补当年俎豆之阙。朝夕馈奠，聪响可接。六时佛事，冥途可通。”[20]

永思堂和永思塔的建造，得到当时日本民众的供养与支持，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独湛在诗中提到了当时情景，写道：“宝林数弓外，卜地可为茔。土石躬自负，佐助少兄弟。坐令莆黄石，移到远江行。如抟妙喜界，借于维摩擎。此地非日本，夷人哗尔评。”[21]

（独湛外祖父祖母墓塔正面模写图）

（独湛外祖父祖母墓塔背面模写图）

后来，独湛在住持京都黄檗山时，于贞享八年（1686）在黄檗山塔头狮子林院旁边又营建外祖父祖母的墓塔，立碑纪念，石上铭刻:“外王父母，鞠养洪恩。报酬罔极，立石着存”，款记为:“贞享丙寅五月二十日外孙黄檗四代性莹比丘顿首谨书”。[22]

独湛虽然身为出家僧人，却通过营造父母庐墓、建立祖宗祠庙、辑录先人德行事迹，现身说法，把慎终追远的儒家孝道文化，也在日本发扬光大。从这些举措中，可以感受到他深沉的家国之思。

五、为人殊胜的高僧风范

做为具有深广宗教情怀的杰出高僧，兼备高度的文人素养，独湛有着超群的人格气质和德行才艺。他自幼接受严格的儒家教育，文才出众，又擅长书法绘画，因而在语录诗文之外，也留下了众多墨迹和人物画像。部分书画流传至今，被视为珍宝。

独湛出家后精勤修学，注重禅净双修。他自言出家早年，“日唯看阅楞严、法华及高峰语录、云栖诸书，始明坐禅之要”。[23]他受到明末佛教禅净合一思想的影响，在参禅的同时，尊崇云栖袾宏（1535－1615）的净土思想，倾心于净土法门。三十七岁以后，独湛开堂说法，弘扬临济禅宗，并长期住持京都黄檗山万福禅寺，因而被尊为禅门耆宿。同时，他又极力推广净土法门，鼓励信众念佛求生阿弥陀佛的西方极乐世界，创作多数净土诗文，印刷“劝修作福念佛图”，在日本民众中造成很大影响，被誉为“念佛独湛”。独湛又收集日本佛教信徒的净土往生事迹，编成《扶桑寄归往生传》，以便寄回故国，希望能够让更多人发心念佛，归向西方极乐净土。[24]

（《扶桑寄归往生传》，京都黄檗山文华殿存。）

独湛一生持戒守律，德行高洁，声望日隆。在跟随隐元东渡的三十多位僧人中，又独享高寿，所以在其晚年自然成为黄檗宗的中心人物，备受僧俗爱戴。时人赞颂他具备十种殊胜功德，即“道德名位最胜，单提宗乘最胜，万善同归最胜，精进苦修最胜，广闻博识最胜，拈颂法语最胜，问答机锋最胜，祖述文章最胜，游戏翰墨最胜，寿相奇古最胜”。[25]

独湛逝世后，弟子们这样追忆他的行谊：“当路阀阅侯伯达官，皆有折官位辈行，愿为法喜交者，师率谢不允。人闻而壮之。如夫知恩白誉上人、黑谷寂仙上人、誓愿超然、真宗慈空。鸭川如实、华顶义山、莲谷寅岁、西岸古礀诸公，俱是莲宗翘楚也；安养寺戒山、湛堂二公，芝苑律虎也；慧心僧正贞晓，台衡名缁也；草庵慧中，禅家耆年也，艳其即一心而不废万行，咸皆乐与师交。···。以师扶植诸宗，而无媢疾之心故也。是知师化权微矣。师方丛林荒凉之秋，自负独脱明见，谷然奋志，钻仰过人，若砥柱之屹立中流，千浪万波不敢动。非徒有功于法门，所以盖所以奋世励俗，而有阴资于世教也。”[26]

从这些记叙可以看出，独湛真能继承光大其本师隐元禅师的伟业，亦具有卓然超群又博大涵容的高僧风范。他不仅竭力弘扬黄檗宗，也扶持其它宗派的发展，促进了当时日本佛教的发展。同时，他的德行品格，也鼓励了佛教信徒以外的一般民众，有助于社会教化。

以上，简略考察了明末渡日禅僧独湛性莹的生平事迹。在我国明末清初的时代巨变中，因福清黄檗山万福禅寺隐元禅师等人陆续东渡弘法，由隐元开创的临济宗黄檗派传入日本，逐步发展而成为新兴禅宗流派黄檗宗。黄檗宗在江户时代迅速崛起，流传至今，其影响波及日本社会文化的各个方面。独湛是黄檗宗草创和发展初期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是黄檗宗狮子林派的开祖。在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他不愧是一位杰出的高僧。尤其是他深沉的家国之思，秉承并发扬故土文化的努力，在今日应该还具有启迪人心的丰富内涵。

[0] 独湛性莹生平主要根据以下资料概括而成。一、《永思祖德录》，独湛性莹辑，日本延宝五年（1677）自序，江户时代刊本。京都黄檗山文华殿藏存。二、《独湛和尚全录》，三十卷，道章悦峰等编。江户时代刊本，京都黄檗山文华殿存。卷首载毛奇龄（1623-1716）撰《东渡黄檗传临济正法三十二世独湛莹禅师圹志铭》。三、《梧山旧槁》，独湛性莹著，日本延宝五年（1677）独湛性莹自序，江户时代刊本，京都黄檗山文华殿存。四、《黄檗第四代独湛和尚行略》，宝寿、道成、圆通撰，日本宝永三年（1706）。江户时代刊本，京都黄檗山文华殿存。

[1]参考：一、《永思祖德录》卷首《凡例》：“是编载德，不循家谱叙次。系本宗所自出功德祖考于首章，亲亲之义也。如族中别祖，则不次登录焉。丞相公祠庙，在城东阔口，即存日居第也。今每年正月初七日，子孙聚祀其中。其三贤祠，在府学内。祀唐孝子林攒、宋名臣蔡襄、陈俊卿。今远州初山祠庙，号曰永思。表德崇本，菜享之期，俎豆之式，一依阔口祠故事。”二、《永思祖德录》卷上《陈俊卿》：“祖諱俊卿字應求，世居福建莆田。紹興中登第，累官侍御史。···。讃曰：岩岩我祖，唯天笃生。天衷人极，天镜人衡。···。”三、《永思祖德录》卷上《陈文龙》：“祖讳文龙。能文章，负气节。咸淳年状元及第，累官参知政事。益王入闽，以为闽广宣抚使，讨平漳州兴化。胡元兵至，有讽其降者，祖曰：诸君特畏死耳，未知此生能不死乎。后被执至杭州，不食卒。祖母病尼寺中，左右视之泣下。母曰：幸与吾儿同日死，又何恨哉。亦自尽。讃曰：丹衷正气士，顶不戴异天。回天既无力，捐命亦宜然。人谁不死亡，贵乎得死所。生为父母身，死为国家事。胸中书万卷，优入圣贤班。所用竟在此，无愧人世间。异哉太祖母，同日亦捐躯。忠孝出一家，气节胜丈夫。丹心照千古，浩气塞太虚。裨彼迎合者，失节愧有余。”

[2]《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七。

[3]《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九。

[4]《宋史》卷四五一《列传》二一0《陈文龙》。《宋史》，元脱脱等撰，中华书局标点本。

[5]《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九。

[6]《独湛和尚全录》卷三十。

[7]《独湛和尚全录》卷二四。

[8]《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五。

[9]《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九。

[10]《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五。

[11]《独湛和尚全录》卷二五。

[12]《永思祖德录》序。

[13]《永思祖德录》凡例。

[14]《永思祖德录》卷上《陈文龙》。

[15]《永思祖德录》卷下《陈玉墀》。

[16]《永思祖德录》卷下。

[17]《永思祖德录》卷下。

[18]《永思祖德录》卷下。

[19]《永思祖德录》凡例。

[20]《永思祖德录》卷首。

[21]《独湛和尚全录》卷二四《永思塔重建班宣精舍落成，黄檗慧林法兄见过志喜》。

[22] 2002年8月25日，笔者实地考察京都黄檗山塔头狮子林院。

[23]《独湛和尚全录》卷十二《行由》。

[24] 独湛《扶桑寄归往生传序》：“寄归传者，寄此以归于震旦也。震旦旧有往生传，所载但中华之人，未及于徼外也。迨云栖大师所辑，竟得乌苌国王之一耳。海东诸书，未经慈眼，以故日本诸往生者，皆阙採焉。余来扶桑已经二十余年，禅余略展和书，见其所载四辈往生者甚多，乃随笔记录。并近日见闻之瑞，共得二百余人，间有要义揭之以赞。始自推古，终于宽文。但其间往生人必多，不及备採，姑存万分之一耳。名曰寄归传，岂但补支那传记之阙？有以见西方金莲国土即在沧海之东，使人知所感怀而发起来朝之愿者矣。时龙飞岁次癸丑腊月除夕，支那嗣祖沙门性莹独湛题。远州初山方丈。”《扶桑寄归往生传》，二卷，独湛性莹著。日本延宝元年（1673）独湛自序，宝永四年（1707）刊本。京都黄檗山文华殿存。扉页刊记：“扶桑寄归往生传。宝永丁亥岁孟夏月，文富堂田宗移绣梓。”又，『扶桑寄帰往生傳』、『大日本仏教全書』六十九巻、財団法人鈴木学術財団、一九七三年四月。

[25]《独湛和尚全录》卷末附录，道莲撰《黄檗四代独湛禅师全录后序》。

[26]《黄檗第四代独湛和尚行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