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郑芷南 程祥 实习生 吕强
“白天做毕业设计,晚上就来摆摊。”王开来对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说。王开来今年22岁,是齐鲁工业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他和女友在济南的逸家广场夜市上租了一个摊位卖汉堡。在摆摊前,王开来曾在一家公司实习,相比起朝九晚五,王开来与女友商量后选择了摆摊卖汉堡。
“生意还算不错,由于天气原因,最近售出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每天也至少有300元的营业额。”每天下午六点开始摆摊,一直到晚上11点还会有顾客。王开来告诉记者,自从摆摊以来,每天都很充实,“也许以后会租个店铺,自己开一家汉堡店吧。”
汉堡摊上的夜生活
“今天来晚了,顾客们都排在我的摊位前,一些回头客有我的联系方式,问我什么时候出摊。”王开来对记者说。
汉堡肉饼在铁板煎锅上一烙,滋滋啦啦地响,用特制的锅盖把肉盖住,防止油溅到顾客。锅盖一掀,肉饼呈现出焦褐状,牛肉的香气瞬间释放。不少顾客被香味吸引,围了过来。伴随着食物的香气,汉堡摊的生意也就正式开始了。
“我们家的汉堡特别火,三天前来了一个小孩,非要让他妈妈买个汉堡。小孩三两口吃完以后,又点了一个。”王开来对记者说,他摆摊一个月了,有很多顾客来这里点他的汉堡,还有人会来开直播,展示汉堡的制作过程。
从下午6点,忙到晚上11点,王开来的汉堡摊迎来了最后一位顾客。他在附近银行工作,刚刚加完班,买一份汉堡带回家给妻子,“我之前带同事来吃过,确实不错。今晚加班,妻子在家看了一天的孩子,很辛苦,所以我买一份汉堡回家给妻子当夜宵。”
适合自己最重要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王开来向记者展示当天的销售额。
“今天是这一个月里最差的一天,刚刚过300元,前段时间每天销售额都在400元以上,周末会多一些,最多的一天销售额达到700元。”
“刚开始我只算了原料,开始摆摊后才将煤气费、交通费和摊位费算进去。摊位费一年一万二千元,最近连涨三次摊位费,现在仔细算来,利润30%左右。”王开来说。
王开来还在上大学,白天他在出租屋里做毕业设计,晚上出来摆摊。王开来说,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收摊回家,在便利店买几罐啤酒,给自己做份炒牛肉饼。
“我之前和女友一起在一家公司实习,也曾选择考研,但是感觉自己不太适合,还是喜欢摆摊的生活。”王开来说。王开来的舍友朱浩宇也租了一个摊位,做芝士玉米。王开来对记者说:“实际上,家里人比较反对我去摆摊,但我觉得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的价值。每天都可以与不一样的人沟通交流,还能在劳动中充实自己,我觉得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汉堡”“冰粉”和“玉米”
“我是‘汉堡’,舍友是‘玉米’,旁边摊位的两位是‘冰粉’。”王开来和“邻居们”这样相互称呼。“冰粉”准备收摊了,她今年19岁。她把今天剩下的哈密瓜一股脑给了“邻居”,又问“汉堡”王开来吃不吃布丁,“她们今天收摊了,剩下的布丁和哈密瓜与其丢掉,不如送给我们吃掉不浪费。”
快夜里12点了,夜市逐渐安静了下来。“这是‘冰粉’的哈密瓜和布丁,这是从烤鸭老板那里低价买的烤鸭,饮料奶茶也都是附近摊位老板送的。这些摊位的老板和我们差不多大,大家到了晚上经常坐在一起聊天,然后分享美食。”
正如王开来说的,夜市上有许多摆摊的“00后”。王开来和朱浩宇的手艺是自己从网上学来的,而不少“00后”的摊位也丰富了夜市上的小吃种类。比起传统夜市的烤串小炒麻辣烫,“00后”摆摊的内容多种多样:美式汉堡、芝士玉米、冰粉、无骨鸡爪、自制饮品等等。
虽然王开来的生意越来越好,但是王开来目前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大学毕业这件事上。“现在摆摊主要是想接触社会,毕业以后,生意要是做得越来越好的话,想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汉堡店。”
夜晚12点,王开来把做汉堡用的工具全都收好,用铲子把铁板煎锅上的油渍刮干净,推着装满做餐工具的小车,几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出租屋,和这一天说晚安。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编辑 刘庆英
单休逼疯的年轻人,太需要放松一下了。
不过,网吧和KTV已经江河日下,出门旅游又让钱包告急,在快节奏生活之余,年轻人需要一个歇歇脚的地方。
< class="pgc-img">>歇脚最好的地方,就是街边的修脚店。
修脚,过去曾是年轻人最瞧不上的消费,街边装修过时、门头土气的修脚店里,挤满了备受灰指甲困扰的大爷,和买菜走累了的大妈。
因为画风问题,修脚店一度让年轻人敬而远之,但好在有无数大爷大妈的热捧,修脚店生意也慢慢形成了一个隐秘的帝国。
刀哥曾经观察过修脚界的头部品牌郑远元修脚店,从陕西农村走出的郑远元,如今已经在全国开设了8000多家门店,保守估计品牌年收入轻松能达到数百亿。
< class="pgc-img">>在顶流郑远元的带领下,整个修脚市场的规模早在2022年达到了5859亿元,用户数量更是高达4.35亿。
在这4亿多用户中,除了大爷大妈组成的修脚店钉子户外,年轻人也成了修脚大军的新鲜血液。
美团数据显示,20~35岁的年轻人占了修脚店消费人群的75%,曾经消费者70%是大爷大妈的郑远元,如今也成了年轻人的打卡圣地。
< class="pgc-img">>在小红书,修脚已经成为City Walk、特种兵旅游之后的全新放松方式。
土掉渣的“老年天堂”,咋就突然入了年轻人的法眼?
< class="pgc-img">>8000家连锁老头乐,
差点被年轻人送上市
年轻人爱上修脚,是从City Walk走累了开始的。
在备受年轻人追捧的“网红城市”长沙,每个来City Walk的人,都免不了体验一次“美食+网红地标+修脚”的三件套。
< class="pgc-img">>有媒体曾夸张地描述长沙“全国一半人跑向长沙,长沙一半人跑去修脚。”
长沙归来的年轻人,则把修脚的习惯带到了全国各地,久而久之,年轻人都开始涌入楼下不起眼的修脚小店里。
有人说:修脚不是因为脚上有什么问题,只是为了享受俩小时不看手机,又有人专门按摩的感觉。
在网上,23岁全款拿下修脚店年卡,达成“修脚自由”已然成了一项值得炫耀的成就。
< class="pgc-img">>去年5月,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中国美好生活大调查》中显示,养生保健场所,已经成为中国18~35岁年轻人热衷消费的场所排名前三,其中价格低廉的修脚占了不少比例。
修脚到底有多火,从修脚师傅的工资上就能管中窥豹。
在知乎上有一个问题“什么工作不体面但是挣钱”,下面就有人推荐自己朋友的老本行。
< class="pgc-img">>可能这个师傅的回答有吹牛成分,但修脚着实是服务业中最讲究“薄利多销”的一个品类。
有上海的郑元远门店师傅表示,他所在的小店每天平均能接待70多位顾客,平均客单价在84元左右,每单师傅提成30元,其余的都上交公司。
在随便剪个头都得一百多的如今,年轻人花不到百元,就能获得一次“脚步焕新”和俩小时的全方位按摩,确实很吸引人。
< class="pgc-img">>根据这个数据计算,每个修脚师傅每天能为门店带来将近3000多元的利润,一个月就能干出10万多。
正因为这样的蝇头小店遍布全国,才能撑得起郑远元庞大的“修脚帝国”。
早在2016年,郑远元就开启了“万店计划”,如果没有特殊时期三年的阻挠,说不定早就完成目标了。
2022年,网传郑远元修脚要准备筹资上市,虽然最后消息不了了之,但对于赚钱如流水的郑元远来说,压根也不用上市捞金。
< class="pgc-img">>无独有偶,除了郑远元之外的另一大修脚连锁“彭世修脚”,如今同样也是坐拥4000多家门店、年收入几十亿的超级连锁。
作为“最接地气”的生意,修脚从来不缺乏市场。
< class="pgc-img">>卷累了的年轻人:
抛弃咖啡,选择修脚
修脚店,被称为老头版本“星巴克”。
老年人去修脚,不仅为了让脚更加舒适健康,也是为了能和老街坊找个地方闲聊一下午,打发时间。
< class="pgc-img">>而现在,老年人的“星巴克”,却挤满了年轻人。
年轻人去修脚的第一诉求,是看病和社交并重的消费体验。
数据统计,甲沟炎在我国的发病率在1.7%~27%左右,喜欢运动的年轻人更是甲沟炎的高发群体。
最早涌入修脚店的年轻人,多半都是周末泡在一起的运动搭子。
备受甲沟炎摧残的年轻人,去医院嫌麻烦,自己憋着又太难受,于是消费不高,同时服务项目还多的修脚店,就被年轻人当做了快乐老家。
< class="pgc-img">>在运动或者旅行之余,一起相约去修脚,成了现在年轻人的全新休闲方式。
有网友分享,自家公司在安排团建时把团建地点选在了修脚店,结果成就了公司有史以来参与度、员工满意度双双最高的一次团建。
尽管年轻人的需求格外旺盛,但修脚店并没有守株待兔,他们选择投其所好来招揽年轻人。
修脚本身收费并不贵,但是为了凸显“划算”,修脚店还是给自己堆了不少料。
郑远元修脚店在开疆扩土时,为了引流,就曾经推出过“修脚+按摩+泡脚”的19.9元套餐,简直就是穷鬼福音。
< class="pgc-img">>有了这个完全不赚钱的套餐还不够,郑远元还会主动和本地的汉堡、奶茶店合作,个别地区的小店,进门洗脚还会收到赠送的汉堡或者奶茶。
不少年轻人都是冲着薅羊毛进店体验的,结果一进门,就被修脚“绑定”了。
送奶茶汉堡的成效非常显著,数据统计,有24万消费者在活动期间去郑远元消费,且核销率高达88%。
郑远元带头,其余修脚店也开始纷纷卷入了餐饮赛道。
< class="pgc-img">>在长沙的连锁品牌金色印象,因为饭菜过于好吃,被网友评价为“足浴届海底捞”,靠美食活成了网红店,还引来顶流探店博主去探店。
而在北京三里屯附近,也有一家靠川菜出名的修脚城“良泉足疗”同样也是凭借口味火出了圈。
在重庆、成都、长沙等地,大约有30%的足疗店已经在提供足疗之外的饮食娱乐服务,再这样下去,咖啡店可能真要失业了。
当然,除了修剑走偏锋搞餐饮,为了更好地卷服务,修脚师傅们甚至放下了“门户之见”。
过去,修脚被分为南北两派。
< class="pgc-img">>< class="pgc-img">>北方起家的北派修脚主打治病,讲究“一把刀治一切”,跑出甲沟炎的年轻人,都会去北派修脚给自己的脚丫子续命;
扬州起家的南派修脚则主打一个精致,号称“六把刀分工明确”,爱美的年轻人都会在夏天去南派修脚给自己的脚做个全套SPA;
但面对汹涌而来的年轻人大军,南北两派默契地选择了合并。
曾经硬核治疗的北派修脚,现如今也增添了按摩、香薰、美甲等服务,主打一个让顾客来了就不想走。
< class="pgc-img">>南派修脚也开始给自己的修脚师傅拓展技能,加上了治疗、艾灸、中药泡脚等看病项目。
需求,才是行业卷起来的第一动力。
< class="pgc-img">>再好的“钱景”,也架不住两个大坑
手握中老年基本盘,又打通了年轻人大军,修脚行业似乎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钱景”无限。
但与数据所体现出的盛况不同的是,在网上搜索修脚,会发现“避雷、踩坑”仍然是关键词。
< class="pgc-img">>不少顾客抱着期待去修脚,结果却带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和千疮百孔的双脚出门。
总的来说,修脚店还没有从过去的草莽形态中彻底蜕变。
想要更进一步,修脚行业还解决两个大坑:
第一个大坑,就是服务业的“收入陷阱”。
很多人去修脚,都会发现修脚师傅一边手里捏着刀,一边还在念叨着要求你办卡。
< class="pgc-img">>过去被理发店和健身房支配的恐惧再度被唤醒。
说白了,充值、办卡制度是每个线下服务行业提升收入最快,也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4000家连锁店的彭世修脚,尽管储值卡的价格都在200~1000元以内,并不是特别贵,但是凭借储值卡,彭世修脚年收入也能高达68亿。
2023年,杭州一家名为杨波采耳修脚的小店突然关门,有消费者吐槽自己剩余800多元储值卡还没消费,就被坑了。
< class="pgc-img">>躲过健身房暴雷,逃过理发店跑路,还是被800元的修脚店坑了。
除了忽悠办卡,修脚店的另一大被人诟病的点,在于用力过猛地推销商品。
由于大部分人对足部的病患并不熟悉,经常会被修脚师傅科普一堆关于甲沟炎、灰指甲等疾病的危害之后,被安利一堆药品、保健品。
据分析,修脚本身利润并不高,彭世修脚和郑远元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靠的就是店里70%左右毛利率的药品和保健品。
< class="pgc-img">>有网友吐槽,去修脚店修脚,结果48的套餐被硬生生拔高到了480,这修的不是肉刺,剜掉的是顾客的心头肉。
第二个大坑,就是专业度赶不上开店速度。
对于这种立足市井的草根服务业来说,专业技术工永远都在缺乏状态。
修脚师傅和洗碗工、服务员不同,需要相当高的从业标准,甚至具备一定医疗知识。
高级一点的修脚店,都会彰显自家的修脚师傅的专业度,比如彭世修脚,从业人员都得经过系统的中医训练才能上岗。
< class="pgc-img">>但与自带培训体系的大品牌不同,市面上绝大多数的杂牌修脚店,要不得有一个备受信赖的老师傅坐镇,要不就是经验不足的新从业者。
近年来,修脚火了起来,从业者也是鱼龙混杂。
有顾客去修脚,结果因为卫生环境差导致染上了真菌感染,患上了灰指甲和脚气;
也有顾客发现,修脚师傅会“故意”把普通的甲沟炎修得更加严重,只为了赚你后续的钱;
< class="pgc-img">>去了修脚店,结果发现以后会有修不完的脚,这还被网友称作“修脚循环陷阱”。
年轻人刚燃起的消费热情,很可能就会被这些乱象所透支。
修脚店能够翻火,证明就算再老态龙钟的行业,也可以兼容新的玩法,重新火一把。
< class="pgc-img">>但行业缺乏监管监督,大品牌缺乏认知度,也让新的玩法难以渗透每个角落。
想要真正让行业从小火变成大火,修脚师傅们也得注意。
就算生意再接地气,也不能让体验给利润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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