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 杜 倩题图 | 视觉中国
8月某个周六的晚间8点，位于北京建国门外大街17号的北京bistro餐厅“福fu”再次迎来了它的常客。来自爱尔兰的莫妮卡和她收养的狗尼克一如往常，准时出现在餐厅，并习惯性地坐在进门右手边靠窗的位置。
她点了一份店内特色的佛卡夏比萨、一份蔬菜沙拉，尼克则乖巧地端坐在她的脚边。来中国工作的两年里，莫妮卡常常来到这家餐厅。她觉得这里饭菜地道，和自己国家的菜品很像，“尤其是鱼类，很新鲜”。
这家餐厅的老板——饼干，也对莫妮卡有深刻的印象。根据北京养狗政策相关规定，饼干并没有将“宠物友好”写进餐厅介绍里，但她表示，“像莫妮卡这样的爱狗人士，想带着狗来吃饭，可以在靠窗的特定区域就餐”。
福fu的“宠物友好”规定，也成为除了菜品可口外，莫妮卡常常光顾福fu的重要原因。刚来中国不久，她就收养了尼克。尼克是她在中国工作期间的最大慰藉，她告诉《新周刊》记者，自己将于下周结束工作返回爱尔兰，并决定带着尼克一起回去。
一家由pop-up鸡尾酒推车演变而来的bistro餐厅
“bistro”原为法语舶来词，指代法国街头的平价小酒馆，主打家常菜品以及高性价比的酒水。而近年来，bistro在中国热度不断高涨，甚至成为一线城市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饮食符号之一。
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北京地区的bistro餐厅，福fu总在热门推荐名单内，因此给人一种老牌餐厅的感觉。但其实福fu在去年开业，是饼干在北京开设的第三家店。准确地说，主打bistro特色的福fu是由饼干在比利时大使馆旧址开设的复合餐酒吧CHIC演变而来的。
2022年4月，CHIC开业没多久就赶上了北京暂停堂食，于是饼干带领团队积极应对，在北京最长的胡同——长达1552米的东交民巷内，推出pop-up鸡尾酒移动推车。每天傍晚，夕阳透过层层树荫间隙，给道路洒上点点金光。
人们围聚在小推车周边，或点杯鸡尾酒，或喝杯咖啡、吃点餐食，谈笑间，疫情的阴霾瞬间散去。有顾客笑称，这是“一种难得的福气”，还劝饼干把小推车改为“福福号”。
（图/unsplash）
不久之后的某天傍晚，饼干因为堵车绕路使馆区，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望着这片干净、静谧的街区出了神，不断回想起那个温暖的下午，那辆小推车与喝酒的人。她盘算着要做一家偏街区的店，让街区生活流动起来。几个月后，主打意式风味菜品加当季金酒的福fu诞生。
走入店内的第一感受是随性与惬意。从店面装修而言，它并没有完全遵从现代装修的规则。在整个复古做旧的工业躯壳中，像有一位女主人随着奇思妙想而装点细节。
进门左手边即是mini bar，里面放满了用当季水果调制的手工金酒，涵盖杨梅、樱桃等不下30种水果口味；右手边是超市，也是福fu餐厅的食材仓库，一方面用以对外展示，另一方面，餐厅厨房里使用的这些黄油、奶酪也可供销售——如果你喜欢店内菜品，可以购买这些原材料回家“复刻”菜品；而最里面是一个loft区，它的下方有个类似航船的entrance标志，由数条粗麻绳勾勒出的扶梯，如同一片片船帆。
根据饼干的介绍，这是一部电影给自己带来的灵感，“灯光摇曳之间，餐厅里的唯一高地，如同一座海岛。人群在里面相拥而坐，激荡的是对自在的呼喊与享受生活的惬意”。
站在门口等人的粉头发女孩CoCo是一名舞台剧演员，她饶有兴趣地跟我分享起自己的感受：“像是走进了女性闺密的家，一进门，你可以径直去她的酒柜里翻出一瓶酒，再去厨房找一个高脚杯，然后找个沙发随意一躺；也可以一边旋转身体，一边抬脚甩掉硌脚的高跟鞋，随后赤脚踩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你不需要在意你的姿态，你只需要在意你自不自在。”
福fu似乎对社恐人士也十分友好，服务员与顾客之间不会有过多互动，他们只会在进门时对你轻声说一句“你好”，语气更接近于朋友间打招呼，而并非像某些餐厅中那种充满套路化的问好方式：整齐划一，响彻大堂。你可以不点酒水，服务员小哥会不断为你的柠檬水续杯，绝对不会让它见底。整个就餐过程，没有程序化的流程，更像主、客之间的一场亲密家宴。
坐在我邻桌的是一对异性好友。在菜品全部上桌后，他们并未着急开动，而是使用便携数码相机，为对方拍了许多照片。通过与之交谈得知，男士是一名演员，爱好摄影。他表示：“这种西餐只能偶尔吃。自己挑选bistro餐厅时，多跟拍摄照片有关，一看环境，二看菜品，当然，价格也不能贵得离谱。”
2023年8月23日，北京。“氛围感”几乎是所有来bistro餐厅就餐的年轻人最看重的一点。（图/聂一凡）
“氛围感”几乎是所有来bistro餐厅就餐的年轻人最看重的一点，它也是社交媒体上bistro餐厅营销中的关键词。除此之外，记者走访多家bistro餐厅发现，女性顾客的数量远远多于男性，而仅有的几位男性顾客像被女友拉着前来。
bistro似乎可以满足许多都市白领女性对于精致就餐环境的审美需求；且由于bistro介于嘈杂的酒吧与餐厅之间，整体氛围轻松、惬意，人们常常在用餐途中举着酒杯走到室外聊天，或者用完餐后也不着急离开，而是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发呆，享受片刻静谧时间。
年轻人社交新场域
上海美食博主@六爷好白相（下文简称“六爷”）去过将近40家bistro餐厅，他还记得第一次接触bistro的场景。2021年， bistro文化并没有像现在那么火热，当他走进上海市徐汇区的Alimentari东湖路店时，店里就餐的80%都是外国顾客，来自英语国家的语言习惯、就餐仪式，让他一度有些恍惚，感觉这不像是在上海，而是穿越去了欧美国家。
尽管目前Alimentari安福路店由于紧邻外滩吸引了很多中国游客来此打卡，但做探店这一行久了，六爷表示：“不排除个别外国人在媒体上宣称热爱中国美食，但其实，外国人可能还是不太能吃惯中国食物的。”而Alimentari餐厅里，通常有很多进口奶酪和火腿，以及各种风味的鸡尾酒，因此六爷认为，bistro是更符合外国人用餐习惯的餐厅。“可能许多bistro餐厅创始人或者最初的消费者都曾深刻接触过这一国外生活方式。”
（图/unsplash）
也正因如此，在上海本地，bistro餐厅一度成为小资消费的代表，就如同清晨的一杯手磨咖啡、周末郊外的一场露营，都代表着年轻人对于此类消费场景的追逐。“人们想要在自身经济能承担的范围内，享受略微高的消费来刺激自己。甚至酒好不好喝、菜好不好吃，都不那么重要。”
尽管有“氛围感”的良好体验，但bistro餐厅动辄大几百元的消费账单，也让许多人质疑自己被收了智商税。六爷认为，“bistro开辟了年轻人的社交场，它确实需要一定的费用。但它通常明码标价，且没有强买强卖行为，因此它不能算作智商税”。
他表示，最关键的是人们需要这类社交场。像之前风靡的剧本杀、密室逃脱等活动，其实很费体力。多数人下班后是没有精力做这些的，而随着这些活动通过探险App由线下转为线上，年轻人又开始“躲”回手机里，回到各自为营的状态。bistro餐厅成为年轻人线下社交的又一重要场所。
对中国人而言，吃饭这个行为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承载着社交功能。人们往往会根据今天要约会的对象以及聊天内容选择餐厅。据六爷观察，选择在bistro餐厅就餐的人，更倾向于较为轻松的聊天氛围，女生之间聊美妆、聊情感等更为常见。
而从另一个角度而言，现在年轻人的交友需求旺盛，经历过陌陌、探探等交友App的美颜滤镜交友之后，人们更趋向于在现实中认识一个人。“在酒精的轻微推波助澜之下，人会更容易放得开，可能会主动与隔壁桌的人或拼桌的人发生攀谈。因此只要你进入这类空间，几乎就会不断产生社交可能。”六爷说道。
正不正宗重要吗？
在法国，高性价比的酒水是bistro餐厅最大的特点。但在中国，许多声称自己是bistro餐厅的店家仅钻研菜系，却忽视了特色酒水的提供。北京bistro餐厅的菜品特色涵盖日餐、韩餐，以及云南菜、福建菜、川菜、东北菜等中国地方菜系，其中一家主打东北菜的bistro餐厅，研发出了一款东北酸菜手撕猪肉汉堡，而在其他许多家餐厅里，火锅也成为了bistro特色菜之一。
面对这些bistro餐厅的“入乡随俗”现象，六爷表示：“主要是中国的bistro真的太卷了。”他想起自己曾经去过一家韩餐和西餐相结合的bistro餐厅探店，对方为了吸引客户，推出可以把消费者的打车费折换成双倍代金券，并可无门槛使用的活动。“环境几乎是装修时就固定好的，菜品才是可以不断更换的王牌。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菜，归根结底是为了创造吸引力。”六爷说。
（图/unsplash）
饼干在经营福fu时，讲究随性原则，但唯独招聘厨师时有着严格要求——“必须要有意大利餐制作背景，有意大利海外生活背景更好”。她认为，对于bistro餐厅而言，主厨是最重要的存在，他能最大程度保证店内菜品口味醇正。
六爷表示：“只要心中有酒，哪里都是bistro。”但这种概念太过于意识流，现实中的bistro餐厅应该有它的门槛，门槛是为了有更好的分类标准。“如果上海振鼎鸡，或者全家超市，只要营业够晚，有酒卖就是bistro了，那市场就乱了。既然打着bistro的招牌，就要尽可能接近它的定义。”
根据六爷的介绍，在他居住的社区里，有一家连锁小酒馆，名叫“大古外滩”。它店面不大，仅十来平方米，门外放了很多木质座椅。以小酒馆为中心点，向外辐射，许多住在附近或者公司在附近的居民，常常聚集在此喝酒、聊天。他们多数都跟老板混得很熟，老板不只是一个工具人，而是像《深夜食堂》里面的老板那样兼具菜艺精湛的厨师以及倾听客人的故事的好友等多重角色。
因此，六爷认为，未来，bistro餐厅有可能朝着社区酒馆的方向发展，“我们劳累的时候，很难为了一杯酒再跑到市中心，更多人会选择在家附近找一家有着高性价比的小酒馆，与邻居或者发小，说说话、聊聊天”。
排版：沈早慧
< class="pgc-img">风一起，北京的冬夜就被冰冻住了。但在一些角落里，春天仿佛永无终时。
我边盯着手机导航上的蓝色小箭头，边沿着一截工业风的灰色外墙向前走，这才不至于错过那个被尚且葱茏的冬青丛遮住大半的门脸。推门而入，骤然间，橘黄色的光包围了我。这光若有实质，像一道屏障，将门外的寒风隔绝得严严实实。
< class="pgc-img">社区里的「便利店酒馆」提壶，空间选用橙色为主色调，意在打造沿街转角的温暖一隅。? 春台 Spring Patio
说实话，我想象不出比 Bistro 更适合冬夜小聚的地方。这里的气氛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和美酒都争先恐后地为在座诸位的胡说八道提供着合理性。
我点了一支自然酒，酒标可爱，叫人忍不住拍照留念。我的朋友点了一份腊肉土豆泥，这道菜本来是云贵风味，又经过西式改造，因此配酒游刃有余。很快，酒精的作用让我们的心情愉悦起来，多巴胺与内啡肽迅速滋生，让我们忽略了对价格、菜量的苛责，并暂且忘却了工作、生活的烦忧。我们沉浸在一种近乎漂浮的氛围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放松。
这就是 Bistro 以所向披靡之势横扫社交网络，占据一线城市周末夜晚的奥妙。
< class="pgc-img">什么样的餐厅，可以被称作 Bistro？
其起源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说它来自法国巴黎的公寓地下室，房东将自家厨房开放给大众消费，提供简易菜色和廉价酒水；俄语「быстро」（Bystro，意思为「快一点」）是另一条线索，传说 19 世纪初俄军占领巴黎时，会大喊「быстро」来催促餐厅赶紧上菜；又一说它见证过法国文学的黄金时代，海明威和乔伊斯都曾在巴黎的 Bistro 写作、会友。
< class="pgc-img">《在小酒馆》（Au Bistro）由 19 世纪法国画家 Jean Béraud 创作。? Wikipedia
如今，西方语境下的 Bistro 泛指法式家常小餐馆，以上菜快、菜肴亲民、酒水有性价比为特色。但以上种种，都不是当下流行于中国一线城市、风靡于中文社交媒体的 Bistro。
最初，Bistro 经由在华外国人进入中国。一说由葡萄酒商店发展而来，这些商店在售酒之余，也会引进奶酪、香肠等西式佐餐小食。最初的食客也多是外国人，据美食博主六爷好白相回忆，2021 年他走进上海一家 Bistro 时，发现店里就餐的 80% 都是外国客人，他的原话：「感觉这不像是在上海，而是穿越去了欧美国家」。
不过短短两三年，当 Brunch 和「早 C 晚 A」渐成互联网的明日黄花，Bistro 作为中文语境中新兴的餐饮和文化概念迅速崛起。大众点评上，北京、上海有近 5 万条搜索结果；小红书上，有超 37 万篇相关笔记。巨大的信息流共同勾勒出中式 Bistro 的大致轮廓：地方创意菜、西式摆盘、自然酒、复古法式家具、暧昧的灯光。当然，还有备受争议的性价比。
< class="pgc-img">位于蓝色港湾的壮壮酒馆将传统西北美食带到北京，并提供丰富的葡萄酒、鸡尾酒选择。? SOLANA 蓝色港湾
经创意改造的云南、东北等地方菜，用小分量摆盘，价格立即翻倍；风味独特的自然酒，即使在葡萄酒爱好者中评价也褒贬不一，众口难调 —— 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 Bistro 正因其餐、酒品质而饱受诟病。至于为何这样的 Bistro 仍能大行其道，答案就在另一个核心要素上：氛围感。
当氛围感成为标准之一，Bistro 就能反败为胜：菜量虽小，但胜在口味熟悉且外形精致，下酒恰到好处；自然酒有争议，但酒标实在美丽又艺术，品饮门槛还低；空间狭小，然而「小」也可以是加分项 —— 小而聚人气、凝人情，紧挨的桌椅间，暖调的灯光下，亲密感油然而生，进而拓展成无限大的想象空间。正如美食媒体一大口美食榜所言，社交属性，让「氛围」成为 Bistro 空间中比餐酒更重要的存在。在这里，吃喝不再是第一位的判断标准，达成对话及表达情绪的场所性才是。
与此同时，氛围感又恰好与社交平台的传播需求不谋而合。平静、松弛、休闲，是 Bistro 推荐帖中的高频形容词；而好看、好拍、适合打卡或小聚，则是它抵达看客心智的关键。经营者们不遗余力，将 Bistro 打造为社交胜地；而博主们也不负所托，细究灯光和环境细节。Bistro 持续走高的热度，让人不得不心生疑问：我们为什么愿意为氛围感买单？
< class="pgc-img">在讨论答案之前，需要首先说明，所谓氛围感，在不同语境之下，也有不同语法。
举例来说，我曾见过一场关于「北京 Bistro 之光」的名号之争。候选者之一是东城区的 LA FIESTA（曾用名：fafa# bistro），因为它在胡同的包容氛围中制造融合味道，提供独属于北京的城市文化；而竞争对手之一是顺义区的珐云小酒馆，理由也很简单：别墅区专享，财富会带来真正的松弛 —— 对于不同主体而言，Bistro 的氛围感因人而异。
< class="pgc-img">开在胡同里的小酒馆 LA FIESTA 供应西班牙与老北京口味相结合的创意菜肴。? 造洋饭书
相较于精致餐饮，家常就是 Bistro 的氛围感。燕、鲍、翅、参、肚，或松露、和牛、鱼子酱等高端食材自然是昂贵精致，但也可能成为口舌和审美的负重。一套精致法餐菜单吃下来，动辄数小时餐程、十余套餐具，附加着装和用餐礼仪的要求，既是美食的飨宴，也是精神的劳动。在此语境之下，Bistro 可谓充满活力，自由而畅快。它也许无法承载昂贵食材和繁复礼仪，也难以撑起商务宴请和人生大事，但在这方天地，自有人情，冷暖自知。
对于城市中产，Bistro 的氛围感是一种文化空间，一种「消失的附近」。几年前，社会学家项飙提出「附近」的概念，并迅速走红社交媒体。它切中了当下的时代情绪：城市功能性过剩而生态性不足，人们沉浸于虚拟世界，失去真实社交，因而亟需「重建附近」，关心草木，重塑社会生活。
Bistro 正是一种绝佳的「附近」。它就在你公司或居处附近五百米半径内，你的社交对象不只是你或亲或疏的朋友，还有一位大概率半路出家的主理人，一位对酒和人性都精通的侍酒师 —— 他们早已熟稔沟通的艺术，擅长提供情绪价值，可以替你剥离社会生态中痛楚而艰难的一面，构建一种温暖有趣的氛围 —— 一个被精修过的、近乎完美的「附近」。
< class="pgc-img">上海古老洋房内的法式小酒馆 Villa Le Bec - Bistro 321，人均在 800 元以上。? lepetitjournal.com
而对普通食客而言，氛围感是有代价的。价格率先打破温情。在「中餐刺客」的标签下，博主们殚精竭虑，试图挑选出人均 200 元以下的 Bistro 选项，用精打细算为氛围感标好价格。与此同时，Bistro 的小空间也增加了打卡难度，热门餐厅需提前预约，节假日更免不了大排长龙。于是，在抵达氛围感之前，食客们已经先耗费了许多心力，这既不平静，也不松弛。
理想状态下，Bistro 能够提供一种「低配版」的精致餐饮氛围。如侍酒师大师吕杨所言，国际上一些优秀的小酒馆，其前厅和后厨团队通常有着丰富的精致餐饮经验，经营者选择去掉礼仪的部分，但保留菜式和服务的细节。显然，当下广泛存在于本土市场上的 Bistro 还并不具备类似的配置，因此食客在付费后也很难收获预期的氛围感。
< class="pgc-img">在为氛围感付费这件事上，Bistro 不是个例。在此之前，早 C 晚 A（指早上喝咖啡、晚上喝酒）、Brunch（Breakfast 与 Lunch 组成的合成词），乃至豪华露营（Glamping），都曾是一线城市涌动的文化风潮。一众咖啡馆、精酿酒馆和营地随之风起，人们闻风而动，用力休闲。结果我们得到了一些温柔的良夜，许多可堪铭记的时刻，以及繁忙生活里的片刻喘息。代价是高昂的价格和巨大的时间成本。当多巴胺停止分泌，疲惫仍然占据我们的身心。
社会学家维托尔德 · 雷布琴斯基曾细述过现代人的休闲演变之路：在绩效滚轮的推动下，周末已经从宗教意义上「禁止从事任何工作的日子」，变成要用滑雪、跑步、健身排满日程，否则便有白过之感的日子。他由此发问：「周末是否只是物质主义文化的一种狡猾的营销伎俩，一种促进消费的诡计，抑或是用来治疗职场生活的空虚乏味症状的虚假安慰剂？」
< class="pgc-img">Brunch 开始的时间通常在早上 10 至 11 点，最晚可以延伸至下午 3 点。? tasteofprague.com
无论氛围感是否是消费主义的诡计，我们都已习惯为潮流全力以赴。社会学家齐格蒙特 · 鲍曼指出，以经济水平评判人之价值和尊严的倾向，已然将「人的动机和对自由的渴望牢牢地、不可逆转地转向消费领域」。如何使用「休闲时间」成为区隔阶级的标志，真正的休闲是稀缺的，但消费品触手可及，并且永远新鲜，永不枯竭。
我们趋向以消费自证身份，这种焦虑在经济下行时期格外严重。有学者比较不同社会阶段后发现，对未来的悲观值与人的阶级身份焦虑感呈正相关。因此这份身份焦虑长久地停驻在一张城市的餐桌上。无论 Brunch 或是 Bistro，无论融合菜或是自然酒，它们如浪潮般汹涌而来，也会在倏忽之间被抛诸脑后。新的消费形式总会创造新的氛围感，引人追逐，那氛围感来自餐酒、灯光、装潢；来自交谈、密语、人情；来自经营者、博主和食客默契的共谋，并将在未来某一天，被新的默契取而代之，如同一个轻轻的拥抱，一旦放手，余温涣散。
参考文献：
《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齐格蒙特 · 鲍曼
《等待周末》，维托尔德 · 雷布琴斯基
《项飙：从虚拟世界到真实社交，我们如何重建附近？》，三联生活周刊
《在 Brunch & Bistro 和淄博烧烤之间，是阶层的裂缝还是共同的隐痛？》，界面文化
《在中国，究竟什么是 Bistro？》，一大口美食榜
《我们邀请了 9 个朋友，一起聊聊什么是中国 Bistro》，一大口美食榜
厅设计实例分析
我们将详细分析如何通过辅助光和色调来打造一个高级氛围感的餐厅。以这张图片中的餐厅为例，逐步解析其设计亮点和技巧。
色调选择
这个餐厅的整体色调同样选择了大地色系，给人一种温暖、宁静且高雅的感觉，非常适合用于家庭聚餐和招待客人的场合。
1. 墙面颜色：墙面采用了深米色，创造了一个稳重和舒适的氛围。这种颜色不仅能营造出一种高级感，还能让餐厅的家具和装饰品更加突出。
2. 家具颜色：餐桌和餐椅都选择了中性色调的木色和浅灰色，给人一种自然且柔和的感觉，与墙面的深色形成了完美的对比和搭配。
3. 装饰品颜色：墙上的装饰画和餐桌上的绿色植物为餐厅增添了一些自然元素，打破了深色调的单一感，同时使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生动和有活力。
辅助光源
餐厅的照明设计通过不同类型的光源来营造一个既温馨又高级的用餐环境。
1. 吊灯：餐桌上方安装了一盏大型的水晶吊灯，既是整个餐厅的焦点，又提供了充足的照明。吊灯的设计非常华丽，为餐厅增添了一份奢华感。
2. 辅助照明：在餐厅的天花板上安装了嵌入式射灯，这些灯光可以为餐厅提供均匀的基础照明，同时还可以根据需要调整光线的方向和强度，增强空间的层次感。
3. 装饰照明：餐厅柜台后方的嵌入式灯带不仅照亮了展示区，还为餐厅增添了一份柔和的背景光，使整个空间更加温馨和有层次。
家具和装饰品的布置
1. 餐桌和餐椅：餐桌采用了简约而大气的设计，宽敞的桌面非常适合家庭聚餐和宴请。餐椅选择了柔软且舒适的款式，确保了长时间用餐的舒适性。
2. 餐边柜：餐边柜上方的装饰画选择了黑白简约风格，与整体设计相得益彰。柜面上摆放了一些简单的装饰品和绿色植物，既实用又美观。
3. 装饰品：餐桌上的装饰品非常简洁，以一盆绿色植物为主，既美化了空间，又不会显得过于繁琐。
实用技巧总结
1. 色调搭配：选择大地色系为主色调，可以为空间带来温馨和高雅的感觉，同时通过深浅搭配，增加视觉层次感。
2. 层次照明：通过吊灯、射灯和装饰照明的组合，营造出丰富的光线层次，使空间既有主光源的照明，又有辅助光源的点缀。
3. 简约装饰：适当的装饰品可以为空间增色不少，但要注意简约而不简单，避免过于繁琐，保持整体的整洁和美观。
4. 实用家具：餐桌和餐椅的选择不仅要考虑美观，还要注重实用性和舒适性，确保用餐的舒适体验。
通过这些设计要点，我们可以在餐厅中轻松实现高级氛围感的室内设计，既美观又实用。希望这些技巧对你有所帮助，让你的餐厅更加舒适、温馨且充满高级感。我是新新头，喜欢这篇文章的朋友们，请点赞收藏关注评论留言。期待与您分享更多关于家居美学设计的精彩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