颌较宽的女性适合选择淡色调的口红,例如低饱和色、白开水色和纯欲色。这些颜色都是完美的唇色选择。
·分享四款最近收到的低饱和度唇蜜和唇釉。
→第一款是Moira的唇蜜09,我之前已经分享过了,是奶咖棕。这支唇蜜的覆盖力很强,深唇色也能驾驭,非常适合黄皮和橄榄皮。它的调色非常自然,永远都会吸引我。
< class="pgc-img">>→第二款是黑兔的003粉乳石,一上嘴就让人感到惊艳。这个系列的玻璃感非常强烈。这支唇釉的颜色比较透,带一点灰粉调,更适合浅唇的姐妹。它可以打造出纯欲感,而且素颜涂也很不错。
< class="pgc-img">>→我还买了这个系列的008号,比003号的颜色更饱和,深唇的姐妹可以考虑一下。这支唇釉的颜色也很好看,虽然饱和度高,但还是很清透。
→最后是PinkBear的007号唇釉,这是一款会成膜的奶茶色唇釉。上嘴后颜色非常纯正,没有灰调也没有紫调。我个人更喜欢薄涂这款唇釉,适合打造清冷或气质风格的妆容。
·最后放一张胳膊试色,让大家更清楚地了解它们之间的区别。自然光下的Moira 09号唇蜜、黑兔003号唇釉、黑兔008号唇釉和PinkBear007号唇釉。
上头电子烟,又卷土重来了?”李芃芃桌上摆着一排五颜六色的“电子烟”。他眉头紧蹙,记下这一新动向——以前不法分子在“电子烟”中掺入的是合成大麻素,随着打击力度的加大,现在改换成更具隐蔽性的一类精神药品,必须及时打击。
从2009年至今,李芃芃扎根禁毒一线十五载,从事过缉毒执法、吸毒人员管控、易制毒化学品管理、禁毒宣传等工作,被誉为上海公安禁毒工作的“万宝全书”。他始终保持对新型毒品的敏锐感知,参与侦办全国首例涉“犀牛液”新型毒品特大网络制贩毒案等一批大要案;他牵头“禁毒宣教”“平安关爱”等活动,组织各类活动150余次,覆盖群众20余万人;他“护航发展”与“规范监管”并重,保障了全市1万多家相关企业的健康、蓬勃发展。
01 敏锐感知新态势 成为毒品犯罪“狙击手”
缉毒警察是一支在“刀尖”上行走的队伍,与犯罪分子的较量,往往是生死之搏。
那一年,在一次集中抓捕行动中,刚吸完毒的嫌疑人用重物抵住门背,企图负隅顽抗。李芃芃和队友强力破拆,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见眼前闪现一道白光,下意识头一偏。原来嫌疑人拿了把长刀从门内恶狠狠砍出,离他的头部只差2公分,只削下几缕头发。好险!那一秒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从没想过放弃,也不能放弃,哪怕我面前是难以预料的危险。如果我们退缩了,那把叫毒品的‘长刀’就会砍向我们身后的人民。”说这句话时,李芃芃神情淡然。这次行动,一共抓获吸贩毒人员26人。
缉毒生涯中,李芃芃多次遇险受伤。为制服一个刚“溜完冰”的毒贩,他和人高马大的对方展开殊死搏斗,好不容易控制住对方后发现自己胳膊上是一道道血口子,累得几近虚脱;在高速公路收费站,他和队友守候伏击一名毒贩,不料毒贩狗急跳墙竟强行冲卡,把已经拉住车门的李芃芃重重带倒在地,拖出好几米;还有一次,到外省市抓捕毒贩,他翻墙入院,却一脚踩在阴险凶狠的毒贩精心布设的陷阱——遍布钢钉的木板上,那尖钉穿透鞋底,深深扎进脚里……
勇者无畏,智者无敌。李芃芃是个智勇双全的人,青年民警小顾对李芃芃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爱读书。李芃芃的手边书经常换,一会是《禁毒学》,一会是《新精神活性物质办案实用手册》。每当一本旧书“落幕”,都会有一本新书“登场”。小顾一开始并不理解,直到那一次突击审讯……
“我们把全部含有苯环的化学方程式找出来。”李芃芃对同事说道。话音刚落,嫌疑人便面露惊讶,如坐针毡。这是一起疑似制造毒品的案件,接到线索并查实后,李芃芃带队赶赴现场,在一个小实验室中发现了3个嫌疑人和几本写满了方程式的笔记本。面对破门而入的警察,为首者并不以为然,认为警察都是门外汉,根本不承认自己生产的是国家管制的新精神活性物质。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看到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后,李芃芃一眼便识别出其中含有苯环,且带有抑制、兴奋、镇痛和致幻作用的新精神活性物质。在专业知识扎实且丰富的李芃芃面前,几个嫌疑人心理防线被逐一突破,对其制造毒品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芃哥,这类化学药品刚被列管,你怎么连它的分子式都知道了?” 小顾不解地问。李芃芃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书说道:“书中自有答案。”
小顾拿起一翻,上面写满了批注。“作为一名缉毒警察,我们只有学得更多,才能比犯罪分子跑得更快。”此后,小顾成了向李芃芃借书最多的人。
6年前,缉毒处接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线索。几名被查获的涉毒嫌疑人精神状态不太对,但用当时的检测试板结果却呈阴性。就当大家以为是一场误会时,李芃芃却果断提出不同的意见,“他们的状态过于兴奋,现在只能检测五种常见的成分,做不到全覆盖,我想委托专业机构进行毛发检测。”
果然,在嫌疑人的毛发中检测出一种新型物质。“以往办案过程中,我们从未在本市检测出这种物质,这种物质不久前刚被列入非药用类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目录,看来毒品滥用又出现了新的动向!”随后,李芃芃率队循线深挖,打掉一个家族式制贩毒团伙,缴获反应釜、多功能反应器等全套制毒设备,缴获色胺类新型毒品260余千克、制毒原料等各类化学品1000余千克。这也是全国首例涉“犀牛液”新型毒品特大网络制贩毒案。此后,这类毒品在上海基本绝迹。
参加禁毒工作以来,李芃芃十几年如一日,关注与研究本市以及全国的毒情,始终保持对麻醉药品、精神药品、新精神活性物质滥用趋势的敏锐感知,对新型毒品抓早抓小,露头就打,破获“电子烟”“减肥药”“聪明药”等一系列新型毒品案件,先后参与侦办100余起涉一类、二类精神药品的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案件,有效震慑了涉毒违法犯罪。
02 用爱心拯救灵魂 做好禁毒路上“摆渡人”
李芃芃初识小季时,小季还是一个11岁的小学生。其父母此前双双吸毒,后来想回归社会时却遇到经济难题。刑侦总队缉毒处及时伸出援手。此后十几年间,每年小季都会收到来自缉毒处民警的爱心捐款,直至她参加工作。
由于从小缺失父母陪伴,小季学习成绩一度落后。李芃芃发动民警们“各展所长”,成立“家教小组”,每周风雨无阻为小季上门补课。在“警察老师”的帮助下,小季顺利地读完了初中、高中、大学专科,在大学毕业以后,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对戒毒人员而言,要想重新融入社会,不仅需要他们的自我救赎,更需要禁毒部门和社会各界的接纳与关爱。李芃芃联系社区工作人员,帮助小季父母学习手工编织课程,引导他们充实自己的空余时间,减轻对毒品的依赖,今后也有一门手艺来谋生。
渐渐的,小季父母的手工编制品从最初的“四不像”变得越来越精美。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他们也成功戒断毒瘾,回归正常生活,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
有一年夏天,缉毒处里举行了一场特殊的“爱心义卖”,义卖的手工编织品全都出自小季父母之手。义卖结束后,小季父母决定把义卖得来的钱款全部捐给中国禁毒基金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小季父亲激动地说:“在戒毒的过程中,我总是会想起李警官对我说过的话,女儿需要健康的父母守护她、陪伴她。戒毒的过程虽然痛苦,但只要真心想要改变,就一定能成功。”现如今,小季一家人团圆美满,重拾幸福。
在平时的禁毒宣传中,李芃芃也展现出强大的亲和力。
“以往的毒品,如海洛因、可卡因、大麻、冰毒等,大家都一定有所了解,但近些年来毒品被伪装成‘奶茶、跳跳糖、巧克力、电子烟’等各种形式后,对大家来说是不是就有些‘超纲’了?”在某高校的禁毒讲座上,李芃芃的轻松诙谐吸引了许多大学生前来聆听。
讲座结束后,一名大二学生感慨道:“在听讲座前,我对毒品的了解还停留在针管注射、吞服药片时代,没想到现在已经发展出了新花样。李警官说的对,远离毒品免祸害,美好前程无障碍。”
多年来,李芃芃牵头“禁毒宣教”“平安关爱”活动,带队深入高校、社区、企业,开展禁毒知识宣讲,讲解毒品种类、新型毒品知识、毒品辨认、毒品预防等内容,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识毒、拒毒、防毒能力和意识。目前,已组织禁毒法治宣讲、禁毒执法讲座等活动150余次,累计覆盖群众20余万人。
与此同时,李芃芃还牵头组织开展了全市禁毒执法培训,起草出台了一系列针对滥用新型毒品的执法指引和提示,不断展示法治力度,彰显法治温度。
03 为企业发展奔走 当好营商环境"护航者"
一些化学品本身不是毒品,但却是生产合成毒品的重要辅助原料,被国家纳入严格监管范围。对相关化学品企业,亦有着一套严格的办证备案流程。
陆总是一家化学品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公司的办证地点在奉贤区、办公地点在浦东区,而生产厂家却位于安徽省合肥市。由于注册地与实际使用地不同,该公司在跨省使用这些化学品时经常遇到困难。
在工作中发现这一情况后,李芃芃立即主动上门,指导陆总使用易制毒化学品管理平台进行申报,同时协调安徽合肥以及本市浦东、奉贤等地的主管部门开展异地监管。在李芃芃的帮助下,该公司异地使用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企业发展步入快车道。
“我们在工作中发现,类似情况并不少见。”为了解决企业的实际困难,李芃芃带领缉毒处的民警们围绕易制毒化学品办证流程、系统操作培训规范、办证所需材料等内容,深入企业开展多次讲解培训,并建立微信群开展线上指导,帮助企业深入了解行业监管要求。同时,不断推动简化办证审批流程、落实全程网办,依法从快从简审批企业急需购买备案申请,持续助力营商环境优上加优。
为企业服务的同时,李芃芃也将禁毒意识深深植入企业员工的心中。
“喂,110吗?我要报案,我们公司丢失了4桶醋酸酐,大概20升。”前不久,某化学品企业负责人老何向公安机关报案。
接报后,李芃芃立即联系负责运输该批化学品的司机小王,根据他提供的运输轨迹,沿途查看视频记录。由于运输的路线是由本市运往省外,途经地点众多,工作量巨大。
“我们一刻也不敢放松,假如这些化学品落入犯罪分子手中,后果将不可想象。缉毒民警,就是要争分夺秒,和犯罪分子抢先机。”在科室民警们分工合作翻看视频20余小时后,李芃芃终于发现了被遗落在卸货地点的这批化学品,4桶醋酸酐安然无恙。李芃芃立即协调所在地公安机关,妥善处理了这批化学品。
事后,老何所在的化学品企业因监管责任缺失受到行政处罚。“我知道报案就会受到行政处罚,不报案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但我依旧选择报案。”老何说,“因为李警官再三讲过,防止化学品流落出去,是对自己负责、对别人负责、对社会负责。我们不能心存丝毫侥幸。”
正是因为李芃芃的“护航发展”与“规范监管”并重,才有了如今全市1万多家相关企业的健康、蓬勃发展。
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当城市沉入梦乡,李芃芃和同事们却仍身披星光,无畏前行,守护这一方净土和万家灯火。在“刀尖”上行走,为“无毒”而战斗,缉毒警察永远向前!
介:大学追了四年,出国留学念念不忘又四年,谭梓陌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栽在阮季手上了。
可当一夜醉酒醒来,却看到阮季睡在身边,并答应了他的求婚。
果然,当查出怀孕是个大大乌龙时,这个慢热的小白兔还是提出了离婚。
可是小白兔阮季又怎能逃离狐狸谭梓陌的手掌呢?
这一次的谭梓陌变得更加狡猾,眼里写满了算计,欲擒故纵,温柔情话…
可当那个让阮季喜欢了四年的男生出现时,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三角关系,这次谭梓陌还会轻易让小白兔逃离吗?
【高智商狐狸美男 X 软萌慢热小白兔】
楔子
阮季走进家门,刚弯下腰打算换鞋,主卧的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的男人。
明明应该在国外的前男友从自己卧室出来是什么感受,阮季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受到了强烈撞击,“嗡”的一下,瞬间炸了。
紧随其后的苏晚不解地探头进去一看,立马跳起来指着阮季:“阮阮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暗度陈仓了?”
阮季发誓,她要是知道谭梓陌会一声招呼不打地从国外回来,还直接来这儿,她绝对不贪图方便住在这里。
阮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很 ,她强装淡定地举起手打着招呼:“前男友你好,我叫阮季。”
谭梓陌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靠着墙眉头微皱,嫌弃地说:“我不怎么好,你是怎么做到房间这么乱还住下去的?”
她的房间乱?明明都摆放得很整齐啊。可她忘记了,她的前男友有严重的强迫症。
她还来不及反驳,谭梓陌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玩游戏,顺便告诉她,等下肖默城要过来。
这是在把自己当佣人?眼里还有没有这个房子目前的主人。
阮季愤懑地瞪着他,发现他根本没有理她后,不情不愿地换了一身衣服,去厨房做饭。
今天不过是因为约了苏晚逛街却下雨,才邀请苏晚来家里吃饭,可她并没说要做成他谭梓陌的欢迎宴啊。
她一脸愤恨地瞪着自作主张的两个人,却还是在肖默城敲门的时候,秒变回温柔贤惠的样子帮他开门,可是……他带那么多酒来,是要干什么?
饭桌上的阮季,几乎是在用身体灵魂拒绝喝酒这件事,这种用乙醛来慢性杀死自己的行为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可最后,不知道是谁挑的头,一杯杯的酒下肚之后,她果然成了最先喝醉的那个人,只能提前退场。
之后,其他人喝了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脸上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着,顶着头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谭梓陌布满胡楂的脸。
昨天不是说好苏晚和她睡一间的吗?而这个人,不是应该睡在旁边的客房吗?
为了确定不是在做梦,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谭梓陌的胳膊,在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猛然睁开的眼中,确定了这是事实。
谭梓陌吃痛地醒过来,立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面对着阮季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惋惜的表情,认真地说:“我会娶你的。”
阮季赶紧紧紧地捂住胸口,果断拒绝道:“不要,我不想和你结婚。不对,是我根本就还没打算结婚。”
……
第1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一言不合谈离婚
01
C市政府打算在市里修建一处作为地标式建筑的主题公园,此时的项目设计组正坐在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里,就这次的一些重点设计做着汇报。
台上的PPT已经放映结束将近一分钟,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那个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回来、在设计上一丝不苟的总负责人发话。
听说他在国外四年时间,发表过上百篇论文,语言用词严谨到找不到任何错误,但从刚才对前面几位的点评上不难看出——
他,要求极高。
此刻的他低着头,墨色的眉紧皱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有意无意地敲着,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将呼吸声都放轻下来,同时同情了一把站在台上的那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生气,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人的情况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见此情景,跟了他两年的助理谨慎地提醒道:“学长,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谭梓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开会,眼神朝四周扫了一圈,板着脸丢下一句“你觉得你们家设计成那个样子很好看吗?三天后,交上来的再是这些东西,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吧”,就直接起身朝外面走去,甚至没有注意到台上那人直接翻着白眼晕倒的身影。
小助理赶紧跟上去,问道:“学长是有什么急事?”
“跟我下半辈子有关的,都是急事。”谭梓陌烦躁地扯开领带。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那人的PPT,甚至连对方的话都没有细听。
三分钟前,谭梓陌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简短到只有八个字:事态严重,十万火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以短信的简短程度来看一定不是一件小事。
他分秒未停地直接朝着C大附属医院赶去,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开在市区公路上,到达医院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三十分钟,竟然比平常快了将近一半时间。
02
作为一名来医院相当勤快,却从来不为看病,只为看医生的奇葩,任谁都会记得,何况他还是一个长相清俊、身材高挑的大帅哥。
前台的护士看见谭梓陌后,立即礼节性地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告诉他,阮医生这个点应该在查房。
他说了句谢谢,直接朝旁边电梯的方向走去。到了电梯里,却没有按病房部的楼层,而是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
此时正在病房的阮季,心里有些慌乱,哪怕还是用着好看连贯的草体在纸上记录着每一床的病情,却远没有以前的淡然。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作响的时候,她手上的笔猛地一顿,重重的划痕直接横越了半张纸。
旁边的实习生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小声问道:“老师,怎么了?”
阮季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墙上正中间的挂钟,才不过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不会就来了吧?
感觉手机在口袋的振动稍微停了一下,随即再次响起,像是在回答她刚才的猜测,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走开,只能装作淡定地继续检查情况,只是速度远比刚才快了不少。
从病房回去的她,在临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果断地支走了那名学生。
首先,她还不想明天C大附属医院的头条人物是自己;其次,这种情况下,身边还是不要带着人。
站在办公室门口,阮季做了一次深呼吸,才面色从容淡定、内心担心纠结地轻轻推开门,进去后赶紧将门锁住,跑去桌旁喝了一口水,才转身坐到谭梓陌旁边。
谭梓陌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穿戴整齐的西装外套合着领带被丢在一边,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也被他解开,手机扔在一旁,显然是打过她的电话,在她没接之后摔在沙发上的。
酝酿了好几次情绪,阮季才终于开口,略带提醒地说:“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地控制住你自己,答应我。”
谭梓陌漫不经心地点着头:“你先说,我看能不能控制得住我自己。”
听他这么回答,阮季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你儿子不见了。”
“什么?”
在他探究的眼神中,阮季无辜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真诚。
一个月前,阮季因为检查出怀了谭梓陌的孩子,才万般不愿地同意和他结婚,现在她告诉他,孩子不见了。他的孩子在她肚子里连脚都没长出来,难不成还能自己跑了去?
“你把我儿子丢哪儿去了?”
阮季轻咬着唇,变魔术似的从自己背后抽出几张纸,恭敬地递到他面前:“这是孕检报告,上面的信息显示我好像根本就没有怀孕,妇产科那边的医生告诉我,上次的情况可能是误诊。”
说话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略带委屈地说:“而且那次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血常规检查,就被你拖走了。”
“你这两个月的例假不是没来吗?”
谭梓陌还是有些怀疑,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他在大学追了四年的对象,重点是当他追到后,却又被她甩了。
她曾说“谭梓陌,我们不合适,不要追我了”,也说过“谭梓陌,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样做没有意义”,最后说“谭梓陌,分手吧,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不了你”……
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回来找她,让她在国内过了四年的潇洒日子,是时候让她收心了。他就不信,一个加州大学的硕士他用了两年时间就能搞定,还搞不定笨蛋一样的她。
阮季看着他脸上风起云涌的变化,满脸愧疚地解释:“下午孕检的时候,它已经听话地自己来报到了,之前好像只是因为压力太大,所以才会……”
一句话让谭梓陌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烦躁到连脏话都冒了出来,郁闷地靠在沙发上,组织了半天语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03
阮季同情了一下谭梓陌,其实得到结果的时候,她也很无奈的。
自和谭梓陌分手后,她就一直没有再谈过恋爱,而在那次莫名其妙的欢迎宴上,谁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要是能够早知道,她保证当天留在医院值班,哪怕是请苏晚在外面吃一顿,都绝对不回家。
事情发生后,她还没来得及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谭梓陌就说:放心,作为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会娶你的。
放心?放屁。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这棵草还被她当着全校的面践踏过,谁敢放心地回去吃。
在她费力拒绝时,他拿出了一万分的耐心,锲而不舍地弄到她的排班表,然后准时送她上班下班,还时不时地半夜送吃的。
就在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坚守住阵营时,她竟然不争气地在手术室头晕,而作为她的师兄、谭梓陌死党的肖默城直接拖去做了一个血常规检查,然后负责做检查的护士居然告诉她,她怀孕了。
想起很久没有来的例假,阮季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被呛死,一向兢兢业业、懂事听话的她,从小到大就做过这么一件坏事,怎么会这么幸运就中标了呢。
她绞尽脑汁地想让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罪魁祸首谭梓陌居然将她骗到家里,然后当着她父母的面说要娶她,理由是,她怀了他的孩子。
等她迫于无奈,不情不愿地和谭梓陌领证结婚后,她才知道,谭梓陌从国外回来,并不是离开时放出的狠话说,忘了她就回来,而是被国外的一个女人追到癫狂才回来的。
这件事被谭母知道后,她放话出来,要么在国内找一个马上结婚,要么就在国外再也不用回来了。
于是,阮季顺利地成了他最好的目标,以前认识,近期内发生过不可磨灭的关系,还意外地怀了他的孩子,只要说想要负责,一切都说得过去。
见阮季在旁边吞吞吐吐了好几次,又不敢开口,谭梓陌不耐烦地问:“你在想什么?”
阮季想了想,小声到生怕别人听了去:“你说我们要是在这种时候告诉他们孩子不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疯掉?”
谭梓陌点着头,认真地说:“可能会让我们再酒后乱性一次。”
脑补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和谭母的作风,阮季相信她们绝对能够干出这种事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哀怨地望着谭梓陌:“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谭梓陌无奈地摇头:“没有。”
阮季耷拉着头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走到谭梓陌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那我要离婚。”
“你再说一次。”谭梓陌本来沉思的目光因为她的话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随即恢复正常。
阮季咬牙下定决心地一点头,认真解释:“首先,我不喜欢你;其次,我们离婚,他们就没有理由让我们酒后乱性了,两全其美。”
谭梓陌眼神坚定地看着阮季,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就在阮季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同意。”
说完他在阮季诧异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过程中连看都没看阮季一眼。
04
从办公室出去后,谭梓陌并没有很快离开医院,而是在楼下草坪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周围的绿化设计,嘲讽地冷哼了几声,慢慢地从口袋掏出烟,点上。
难得有空从办公室走出来遛个圈儿的肖默城见到谭梓陌后,轻笑一声走过去,拍着谭梓陌的肩膀故意问:“什么时候这么闲,不接小师妹回去,反而来这里看风景?”
谭梓陌扫了一眼周围,敷衍地点着头:“风景?这种完全像乡间一样任由树木自由发展的设计,倒还真有风景的意义。”
听他说话带刺的语气,肖默城立即明白了什么,同情地问道:“又被抛弃了?”
谭梓陌瞥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烟,又重重地吐出来,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她要和我离婚。”
对于这种毫无惊喜的消息,肖默城早就听倦了,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越挫越勇的精神被你表现得相当全面,可以把它发扬光大,何况你还有一个特质,绝不放弃。”
“我答应了。”
“什么,你就不怕小师妹跟着别人走了?”
谭梓陌反过来拍着肖默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解释:“我呢,现在给你上一课,我国有个成语,它叫欲擒故纵,适当地放手才能取得革命最后的胜利。”
大不了在她逃走之后,再绑回来,反正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说话间,谭梓陌已经将手里的烟摁灭,准确无误地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的烟瘾并不重,一般只是在设计遇到瓶颈时才会抽上几根。香烟里的尼古丁在一定程度上有麻痹大脑的作用,倒是可以让他能够适当地冷静下来。
不过今天,他只是单纯地想抽一根。
肖默城没有再多问,谭梓陌和阮季的那些事,就是说个三天三夜,恐怕也还是谭梓陌的辛酸史,毫无新意。
他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人,心想他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脸嘲笑谭梓陌。
苏晚走近,凑到肖默城身边,忙问着他晚上吃什么。
谭梓陌瞅了眼自己花痴的表妹,一把拖走肖默城,对留在那儿的苏晚说:“他要跟你哥约会,你自己玩泥巴去吧。”
留在原地的苏晚气得牙痒痒,只好跺着脚愤愤地去找阮季。
一进办公室,苏晚就看见阮季一个人在那儿对着电脑面无表情,似是在沉思。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在乎这些,本以为趁着肖默城晚上不用值班,好好地去吃一顿,却没想到,肖默城会在半路被谭梓陌劫走,让她只能到阮季这里找安慰。
她敲了敲桌子,将灵魂出窍的阮季唤回来。
阮季显然被吓了一跳,问道:“有事吗?”
她笑着凑到阮季旁边,讪笑道:“你们心胸外科好像难得轻松,要不陪我去吃一顿?”
阮季看着她,不解地说:“我记得肖师兄晚上没值班啊!”
想到两人居然当着她的面私下约会,苏晚一脸愤恨地回答:“肖叔叔出去偷情去了。”随即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哀求,“所以你一定要陪我去吃饭。”
迫于无奈,阮季只得答应,脱下白大褂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跟着苏晚离开。
05
阮季其实还没怎么饿,勉强吃了点儿,反倒让一旁的苏晚不好意思起来。阮季怀孕的消息尽人皆知,何况苏晚还是谭梓陌的表妹。
意识到小侄子重要性的苏晚,一个劲地往阮季碗里夹东西,直到菜在阮季碗里堆得像一座小山,苏晚才在阮季的推辞下罢手。用苏晚的话说就是,现在她阮季可是一个人吃饭养两个人,一定要多吃一点让儿。
阮季忽然想到,要是她和谭梓陌就这么离婚了,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啊?她忽然后悔自己脑子一抽说出那样的话了,可是谭梓陌怎么也不拒绝一下她,以前他不是经常不抛弃不放弃的吗?
想着这些事情,阮季忽然觉得身心疲惫,就知道自己只要一遇到谭梓陌绝对没有好事,果然他离开了四年,就算人变了,这个道理还是铁打的。
吃完饭出来,天幕已经降下来了,阮季开车向来很慢,等她将苏晚送回医院的宿舍,再开回家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苏晚这个学期才来医院实习的,还处于所有科室一起跑的阶段,医院本来就有一栋员工宿舍,住着也比较方便,连一向娇生惯养的苏晚住得也开心。
果然,有时候不能小看爱情的力量。
车开到西子街的时候,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想到现在她和谭梓陌尴尬的关系,再住在那里会不会……
刚打算离开,阮季又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开到了这里,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回去,虽说下午已经同意了离婚,但不是还没离嘛。
何况,她一直住在这里,这大晚上的,试问,她现在还能去哪儿。
虽然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可在上楼之前,阮季还特意数了数楼层,发现家里没亮灯之后,迅速蹿进大楼。
一进门,沙发那边影影绰绰的光亮让她的心顿了一下。稍微平静了一下后,她伸手打开灯,不满地抱怨:“回来了也不开灯,吓谁呢。”
听见门口有动静的时候,谭梓陌就在心里窃喜,却在她进门后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半天才睁开眼睛,装作无意地问:“不是说要加班吗?”
阮季眼神闪躲,语气轻到有些含糊:“有份资料落在书房了。”
路过谭梓陌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样子伤得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遇到抢劫了呢。
她顿时忘记两人已经准备离婚的事,将包往沙发上一丢,立即跑去电视柜底下拿出医药箱。
“你怎么不直接打残去骨科挂个科呢?”她抱怨着,麻利地打开医药箱。
“那是我让着肖默城,不然你以为我会伤成这样?”谭梓陌倔强地扬起下巴反驳。
谭梓陌和肖默城自小便是朋友,她也听肖默城说起过,谭梓陌有事没事会找他比画几下,以前她还单纯地以为真的是比画几下,只是看这情况,确定只是比画这么简单?
看得出来,伤口还是处理过,但是很草率。阮季重新清洁了一遍,才用棉签蘸着碘酒,小心地重新擦拭着伤口,没有注意到谭梓陌因为满意而微微勾起的嘴角。
在这之前,谭梓陌只是轻抿着唇一言不发,烟早在阮季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熄灭了。在棉签碰到伤口的时候,谭梓陌故意微微偏了一下头,被阮季瞪了一眼后,才乖乖地任由她处置。
直到清理完伤口,阮季才想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
“抱歉,医生的职业素养,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谭梓陌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去打开落地窗,好散一散房间的烟味。
“我想过了,孩子的事情能瞒还是先瞒着吧,等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在阮季慢吞吞收拾医药箱的时候,谭梓陌悠悠地开口。
阮季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眼神中似乎有些雀跃的火花,她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为了不发生“世界大战”,这样确实是个最好的选择。
“那离婚……”她想了想,立即抓住时机,试探性地问。
“你要是想被岳母打断双腿的话,你就去说。”谭梓陌没好气地训道,“离婚协议已经放在房间了,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不过,我们暂时还是住在一起,我担心我妈突然袭击。”
阮季赶紧重重地点了点头:“阁下英明。”
见她同意,谭梓陌满意地朝客房走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主卧给你,我睡客房。”
阮季愣愣地看着他离开,好像有种他像是特意在等她,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深夜,偶尔还能听到汽车驶过的声音,阮季在空旷的床上又翻了个身,还是没有睡着,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轻轻拍了拍肚子,不开心地想着:都是你害得我现在进退两难。
第2章 没有孕妇的身子,孕妇的脾气倒学了七成
01
次日一早,在谭梓陌诧异的眼神中,阮季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去医院,刚到门口,就偶遇了同科室的前辈。
那人向来喜欢助人为乐,见她这副模样,立即板着脸严肃地训斥:“怀了孩子还这么拼,你不用休息,孩子可受不了呢。”
阮季一下哑在那儿不知作何回答,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说:要不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我也就不必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可这话说出来恐怕更加有歧义吧。想了想,她只好不情愿地笑着满嘴应和着,这才得以从那人手上逃走。
到办公室后,阮季就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怀孩子这样的事情,目前还没有什么人知道,妇产科那边也关照过,只是,照这样下去,三个月后,肚子没有动静可该怎么办啊?
一想到母亲将户口本塞到谭梓陌手上的激动样子,要是现在告诉母亲,你女儿根本就没有怀孕,而且即将离婚,她真担心母亲会受不了直接心脏骤停。
就在这时,电话显示母亲大人打来电话,阮季哀叹一声,终是不敢怠慢地接起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下,周末记得带女婿回来。”
阮季这才想起周末答应母亲要回家,现在她恨不得将昨天的自己拎出来狠狠抽一巴掌,就不能把这个星期熬过了再说离婚吗?想了半天,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他……这个星期好像有事,要不我晚上再去问问?”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阮季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赶紧否认:“没,没有,我和他好着呢,相亲相爱。”
几经折腾,阮季才终于将母亲敷衍过去,哀怨地看着电脑旁边的日历,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宛城,可她要以什么理由来让谭梓陌陪她过去呢?
正当阮季还在为这件事情烦心的时候,肖默城发来消息,让她去办公室一趟,讨论一下下午的那个手术。
不久前,苏晚求着她一定要接受一个手术,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患者的女儿长得很漂亮,苏晚担心对方被肖默城看上而自己地位不保。
去肖默城那里的时候,阮季刚好看见一份关于巨大升主动脉瘤的研究资料,和肖默城说了一声之后,就复制了一份,打算带回去什么时候研究看看。
站在手术台上的阮季,面色平静,从划开皮肤,到找到病灶,甚至切除缝合,动作都像是教科书一样完美。
看着这样的阮季,肖默城心里还是有些惊叹的。前面在洗手池的时候,她还一脸紧张地告诉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可刚才那毫不犹豫的动作,哪有半分紧张的样子。
02
手术后,阮季瘫软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一个劲地叫着腰酸背痛,连谭梓陌走到跟前都不知道。
“婚还没离,你以为现在勾引别人,我就不会说你出轨?”谭梓陌走到她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说。
只是想偷一下懒的阮季,被他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才不至于摔下椅子。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阮季,轻拍着胸脯气愤地说:“想谋杀我也没必要在医院吧,工伤保险那点儿钱你也不放过。”
“你要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我马上回去。”谭梓陌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阮季一听这事,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扑过去圈住谭梓陌的手臂,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那你等我换个衣服。”
一上车,阮季本能地打开广播。
从她自己买车开始,她一直都有收听广播的习惯,加上这一两个月来,谭梓陌也没反对过她的这个行为,只是现在……她下意识地看向谭梓陌,发现他从刚才开始就板着脸,没有说一句话。
阮季轻咬着唇,想了想,伸手打算关掉。
“坐好不要动。”谭梓陌倒打断了阮季的动作,随即附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之前阮季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她怎么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呢?
想起回宛城的事情,阮季偷偷瞄了谭梓陌几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忧伤地在心里哀叹一句,然后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心如死灰,以她的智商怎么可能斗得过家里的母夜叉嘛。
车子以一分钟二十米的速度,缓缓地行驶在市区公路上。看着那么拥堵的车道,谭梓陌暗自下决心,下次公路翻修的时候,不管怎样都要拿下这个大案子,不然这以后每天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得够他提早退休好几年了。
他往阮季那边看去,发现对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不过看样子睡得并不安稳,嘴角轻抿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忽然发现,如果把早退休的那几年,换成这种场景的话貌似也还不错。
看着阮季的睡颜,他嘴角的弧度深陷下去,一个宠溺的微笑挂在脸上,经久不褪。
03
阮季醒过来时,正好对上谭梓陌的目光,她慌乱地别过脸去,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转头问道:“怎么不叫醒我?”
“你不是一直说你有起床气嘛。”
阮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一个月来,嗜睡的她可都是被他大清早摇醒的,现在居然说怕她有起床气。
阮季不想和他做无意义的争辩,撇了撇嘴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晚上八点了,吓得她本能地站起来。因为担心她睡得不舒服,谭梓陌早已帮她解开了安全带,这导致她现在直直地朝车顶撞去。
谭梓陌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挡住她的头,结果被她的头一撞,他疼得嘴角一抽,又不好说什么,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在心里骂了一句笨蛋。
“你没事吧?”阮季慌张地想过来看看他的手。虽然他已经用手挡住了,她的头还是被撞得有些疼,可想而知他的手了。
谭梓陌揉了揉手:“势能是你撞击力的最好保证。”说着,打开车门下车。
阮季气得半死,狠狠地将车门甩上,跺着脚骂骂咧咧:“你才重呢,你以为我稀罕你帮我挡着吗?”
进入电梯,阮季又想起明天的事,挣扎了许久,好几次想要问他明天去宛城的事,可每次刚想开口,都被他谨慎的一望,给逼了回去。
“有事就说,不要让我觉得你对我所图不轨。”在电梯快到二十三楼的时候,他开口说话。
阮季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说着没有,说完后,她就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刮子,既然对方都开口了,试探性地问问,又不是不可以,现在这样,反倒更像是做贼心虚。
在谭梓陌即将迈进客房之前,阮季终于张口唤道:“那个,你明天……”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还不等她说完,他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阮季闷闷应了一声,略显失落的样子,背过身去的谭梓陌嘴角微扬,满脸笑意。
刚上车那会儿,他就注意到她好像有事情要说,可等半天又不见她开口。
正猜测应该是什么事的时候,接到阮母的电话,问他明天是不是真的忙,遂立即联想起阮季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也猜到了个中缘由。
只是没想到,他都已经替她答应了,她竟然还是没敢开口发问,不过离开四年,回来后,她胆子竟然变得这么小了,要知道以前的她,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还从来不留情。
04
回到房间的阮季,想到明天的事,终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拿起手机,思考了半天,终于想起苏晚,虽说苏晚是谭梓陌的表妹,但是绝对不影响她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打探消息、顺便劝谭梓陌跟自己回家这样的差使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正在办公室的肖默城,把自己本来用来睡觉的沙发让给了苏晚。
苏晚今晚并没有值班,偏偏说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要过来陪他,结果还没有熬到九点就已经困到不行。
面对苏晚,肖默城每次都只能无奈地摇头。
小时候,一到暑假就她就吵着要来C市,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喜欢去舅舅家,哪知道,她来C市,只不过是想要见他。
小小年纪就色胆包天的她,上大学果断选了C大,并且发誓,不追到他绝不罢休。
阮季电话打来的时候,苏晚的手机正好摆在肖默城的桌上。
“小师妹,有事?”
“肖师兄,苏晚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儿?”阮季被肖默城的声音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肖师兄了?”
肖默城看了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料,毫不知情地答:“还好,有别的事吗?”
恰好这时候,电话里传来苏晚因翻身而发出的呢喃声,阮季哪敢再多说,赶紧道歉:“我,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打扰了,肖师兄。”
挂了电话,阮季还有些惊魂未定,本来还想委以苏晚重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躺在床上的她越想越不甘心,噌地坐起来,敲开谭梓陌的房门。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谭梓陌,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谭梓陌这副模样。原以为像谭梓陌这么懒,每天除了坐着就是坐着的人,就算不胖,身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但没有想到他身上的肌肉线条竟然这么好看。
顺着腹肌往上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谭梓陌尖瘦的下巴、高挺的鼻子,然后,对上谭梓陌的目光——她的心跳在忽地慢了半拍之后,又迅猛地狂跳起来,让她瞬间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你要干吗?”看她怪异的样子,谭梓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阮季这才发觉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热,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问:“没别的事,就问问你明天……”
“设计主题定下来后,其他周边设计没有跟上来,市政那边需要我汇报最新进度,工地也需要盯着。”谭梓陌认真地看着她,“还需要我汇报得更加详细一些吗?”
“啊……哦!”她赶紧欠了欠身,“打扰了。”
看着阮季转身故作淡定的样子,谭梓陌忽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在后面喊道:“以后没事不要大半夜过来,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但是你这样主动献身,我还是会忍不住的。”
阮季吓得脚上动作一顿,呆愣愣地转过去看了一眼谭梓陌,想说什么,最终却只能作罢,然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溜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阮季靠着门,捂着狂乱的心跳,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
暗自鄙视自己,居然在那种场合下对着他花痴,简直羞死人了。
05
第二天,在房间将自己收拾妥当后,阮季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谭梓陌的动静,直到外面传来重重的一声关门声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之前谭梓陌还说过可能会尴尬那样的话,当时她根本没有当回事,再怎么说,两人认识那么久,从朋友到男女朋友,到前男女朋友,然后重遇,再结婚,最后离婚,期间的尴尬总是会被谭梓陌巧妙地化解。
昨天晚上,她才真正尝试到了什么叫尴尬,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她走到玄关,穿好鞋,心满意足地准备出去,一打开门,却看见谭梓陌竟伫立在门口,俨然一副等她出门的样子。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门口的她,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车钥匙丢出去,等镇定过后才不满地骂道:“大早上的你想吓死谁呢!”
谭梓陌瞥了一眼她,什么都没说,淡定地走向电梯。
为了躲避尴尬,阮季看了看旁边的楼梯,一横心,咬牙安慰自己二十三楼还是可以承受的,随即拔腿朝楼下走去。
阮季被二十几层的楼梯弄得晕头转向,一下楼,就看见谭梓陌已经将车开到了楼下,车门半开着。
“上车。”语气里透着不可抗拒的严肃。
阮季疑惑地看过去,尴尬地笑了笑,摇头拒绝:“我们不顺路,我去宛城。”
谭梓陌白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车在医院,你确定要自己走过去的话,我不介意。”
阮季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个时间点,虽说不是工作日,但应该还是会堵车,既然他愿意送自己,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坐在车上不到二十分钟,阮季就已经昏昏欲睡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谭梓陌开的方向完全不是医院,而是宛城。
阮季睡到半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车子正行驶在去宛城的路上,惊得坐直起来,诧然地问:“谭梓陌,你脑子还好吧?”
“那我就直接开回去了。”说着他立马看了看周围,样子像是在找最近的路口准备掉头。
阮季赶紧眼疾手快地拦住他:“别啊,到都到了,开回去多浪费油啊。”
谭梓陌瞥了她一眼,用空下来的右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没我想的那么笨嘛。”
要不是因为今天情况特殊,阮季发誓自己一定跳起来打他一顿,不过现在,她只能笑嘻嘻地冲着他谄媚道:“就知道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救小女子于危难之中。”
阮母是大学心理学教授,一个小眼神她都能从里面读出上百字的中学作文出来,就阮季那点儿小心思,哪次做坏事不是分分钟被抓包,哪里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啊。
谭梓陌见阮季这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得意地开口:“不用太感谢我,这种事情,我们得慢慢来,暗度陈仓,本来就是不轻松的活儿。”
阮季别过脸吐了吐舌头,随即转回来,但笑不语,却腹诽:这种禁不起表扬的人,就不应该给他任何表现的机会。
为了表示两人的情深意切,进门之前,阮季机灵地挽住谭梓陌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堆着笑甜甜地叫了一句妈,才被放进门。
阮母疑惑地打量了他们,若有所思,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招呼了一下,去厨房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
阮季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母亲,若是可以恐怕都已经将心捧在手上端给她了,反倒是谭梓陌,一脸淡定地应对着。
趁着阮母转身的间隙,他凑到阮季耳边嘲笑着:“跟我提离婚的时候,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
听到这话,阮季怨愤地转头,那当初要不是他非要拉着她结婚,现在她有必要心虚成这样吗?
06
看着总是有意无意在周围绕圈打量的母亲,以及谭梓陌手上送过来的提子,阮季觉得再这么待下去早晚露馅儿,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逛一下宛城中学,拉着谭梓陌拔腿就走。
出去后,阮季才长舒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谭梓陌,想起他前面一直装作好意地往自己嘴里塞提子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
她愤懑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想撑死我,好顺理成章地离婚,还不被打?”
谭梓陌慢悠悠地解释:“你没看见岳母过来的频率?看我的眼神分分钟像是在说,你不关心我女儿就死定了架势,我能不给你吃吗?”
阮季生气地扬起下巴:“你有脸怪我?”
谭梓陌无奈地轻撇了一下嘴,安慰自己不和她一般见识,随即问道:“等下去哪儿?”
看了看头顶的骄阳,想着宛城中学的树多,阮季遂笑嘻嘻地问:“愿不愿意陪你前妻逛逛高中学校?”
谭梓陌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阮季的头发,一本正经地提醒她:“在还没有办理离婚之前,你勉强还算现任。”
阮季不屑地吐了吐舌头,跳起来迅速在谭梓陌的头上揉了揉,随即抱怨:“就不能好好说话了,硬是要逼着我动手。”
谭梓陌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没有说话。
阮季是那种发质柔顺细腻的女孩儿,摸上去就像是一层柔软的绸缎,何况谭梓陌就喜欢看她不情不愿整理头发的样子。当然,这一些他可不能告诉阮季,否则这项活动就失去了最基本的趣味性。
“小季?”
就在阮季从奶茶店好不容易拿出两个巨无霸甜筒,得意地在谭梓陌旁边有说有笑、蹦蹦跳跳吃得正欢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吓得她手一抖,两个甜筒直接拦腰折断。
心疼了一下砸在地上的甜筒,阮季抬起头敷衍地笑着打招呼:“林阿姨,好巧。”
谭梓陌注意到了阮季的逃避,于是也看向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看上去和阮母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从打扮上来看奢侈得有些庸俗——这是出自于一个设计师的第一感觉,哪怕他只是一个园林设计师。
“确实很巧,这位是?”来者有些诧异地打着招呼,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站在阮季旁边的谭梓陌。
阮季看了看正在抿嘴看好戏的谭梓陌,立即将右手上的一半甜筒一把塞进自己嘴里,挽过谭梓陌的手臂,笑容甜甜地说:“我老公,刚结婚,时间仓促就没来得及办婚礼。”
来者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谭梓陌,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装作礼貌地说道:“还是小季听话,不像我们家那两个,硬说还要忙几年工作,没时间顾家。”
“没办法,染初和顾谦白都是事业型的,不像我,得过且过。”阮季漫不经心地说着,心疼地看着左手上快化了的半个甜筒,决定迅速结束话题,“阿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我还要带着他好好在宛城转转。”
见阮季这样,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分开了。
一分开,阮季就狠狠地将最后的甜筒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抱怨着:“烦死了,我化掉的甜筒,心痛。”
谭梓陌被她没有半点儿优雅而言的形象逗笑,随口问道:“她是谁?”
阮季接过谭梓陌递过来的纸巾,擦着黏腻腻的手说:“林染初的母亲。”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解释谭梓陌可能还是不明白,于是补了一句,“顾谦白的岳母。”
这下谭梓陌确实听懂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好到哪儿去。他黑着脸说了一句“没我岳母漂亮”后,掉转方向,朝另一边走去。
本来还在也因为他的话沾沾自喜的阮季,等反应过来,打算夸一句谭梓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很远了。
阮季郁闷地站在原地,不耐烦地冲他喊:“谭梓陌,你给我站住,那边不是去学校的方向。”
谭梓陌停下来,没好气地答:“换个地方不行啊,我又没说非要去你学校。”
见他这样,阮季立即明白了其中缘由,小跑着跟上他,讨好似的问他去不去河边钓鱼,渔具可以在河边租,倒也还算方便。
谭梓陌看了看阮季,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
阮季坚定地表示:“放心,你绝对是第一个和我钓鱼的同龄男性。”
07
两人坐着一趟很是宽敞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前往郊区河边。路上,阮季一直折腾着那只被甜筒淋过的手,委屈地嘟着嘴,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盈盈地转过头看向谭梓陌。
“你刚才是在吃顾谦白的醋?”
谭梓陌白了阮季一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戳破吗?顾谦白绝对是他人生路上最大的劲敌,在奥赛中被顾谦白打败就算了,后来他看上的女人竟然心心念念的也是顾谦白。
他人生的挫败感,都是从顾谦白那里得到的,可那个女人却还不死心有事没事地提起顾谦白,甚至要带着他去看她和顾谦白相亲相爱的学校。
要不是知道阮季向来大条,他都差点儿怀疑她是故意提起顾谦白的了。
虽然心里认同,但是谭梓陌嘴上还是逞强道:“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阮季一脸我了解的样子,点着头安慰性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完全不用质疑你的地位,至少你跟我恋爱过,还结过婚,他……只是一个好朋友。”
谭梓陌怎么会听不出她后半句的犹豫,却也没打算戳破,毕竟不得不承认她前面的那半句还是勉强算对的,不过他并不打算将结婚变成结过婚。
经过一下午的奋战,阮季提着一条大鱼,蹦蹦跳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她立马得意地将鱼递到母亲面前,讨好地说:“妈,你女儿是不是超棒?”
谭梓陌跟在后面但笑不语,想起下午,自己辛辛苦苦地在钓着鱼,结果一回头,发现她已经歪歪倒倒地躺在不算大的椅子上梦游周公了。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第一个和她钓鱼的男性,原来她压根儿就不喜欢钓鱼。
等他钓完鱼,收拾完渔具之后,她才半梦半醒地起来,看了看桶里的鱼,眼神发光,急忙过来表扬了一番谭梓陌,然后将个头小的全都放了回去,拿着最大的一条心满意足地回家。
阮季这样的谎言自然一秒就被阮母识破,她对谭梓陌说:“辛苦小陌了,下回你和你爸去钓,别带上她,这就是个负担。”
阮季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心里哀号:到底谁才是你亲女儿啊?
完成使命的阮季坐在沙发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眼看着人就要往沙发上倒去了,谭梓陌一把将她扯过来,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嘴里含着笑说:“演戏需要一全套,群众的眼睛都看着呢。”
阮季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吧,她承认,这种危机时候,确实需要秀一下恩爱。
饭桌上,阮母有意无意地问阮季,最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阮季心惊胆战地连忙摇着头,说自己一切都好,吃吗吗香,身体倍儿棒。反观一旁的谭梓陌,面不改色地和阮父谈着一些阮季毫无兴趣的话题。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谭梓陌用她完全不熟悉的样子和长辈交流,上次回来还是准备结婚的时候,当时她根本没有看到谭梓陌一边费脑力地在象棋棋盘上和父亲对弈,还准确回答父亲问题的睿智模样。
突然,阮母夹着菜有意无意地问:“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阮季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赶紧扯出一个笑容:“这个事情……”她故意将语速放得很慢,偷偷地伸手过去往谭梓陌腰上使劲一掐。
腰上的痛觉让他转头发现这边的形式好像不是很好,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阮季,发现她在一旁挤眉弄眼说着婚礼。他马上明白过来,讪笑着解释:“阮阮和我都很忙,我就想说把你们一起接过去,在C市一起把酒席办了,后面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考虑蜜月的事情。”
听着谭梓陌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说得和真的一样,看得阮季不禁在心里暗自佩服地鞠了几个躬。
再回答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终于等到这顿饭结束。
回到房间阮季就瘫在床上,平复着刚才紧张的情绪,她发誓,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做个好孩子,哪怕直接被打死,也不要欺骗父母。
这样想着,她踢了踢坐在床尾的谭梓陌:“不错啊,难怪都说男人说谎的时候比真话还诚恳,连蜜月都搬出来了,奥斯卡影帝也没有你这样的演技吧。”
谭梓陌假笑一声,一把抢过放在一边的被子:“我要睡床。”
阮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凭什么,你的绅士风度被狗吃了?”
“显而易见,从来就没有。不要仗着我曾经那么喜欢你,就认为我会在温饱上面让着你,何况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好不好。”说着谭梓陌将她挤到一边,在还算宽大的床上占了一席之地。
阮季轻咬着唇,眼珠子转了转,趁着谭梓陌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一把扑过去想将被子抢回来,谭梓陌当然不同意,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在外面听到动静的阮母走过来敲了敲门,教训道:“你俩动静小点儿。”
谭梓陌也被吓了一跳,机灵地一把伸手抱住阮季,再转头看向门口,示意阮季不要说话。
本来还在挣扎的阮季听见谭梓陌在耳边说的岳母两个字,瞬间清醒过来,从谭梓陌的怀里探出头来,朝外面喊道:“妈,我错了,我这就去洗澡睡觉,好好对你的外孙。”
阮母语重心长地教育:“你们在房间里吵什么,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怀了孩子就不要这么折腾,至少也要顾及一下孩子的安危啊。”
两人赶紧配合地点着头。
然后,阮季起身找了自己最保守的一套睡衣朝浴室溜去。
08
晚上,躺在地上的阮季左翻右翻,还是觉得不服气,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谭梓陌,装作无意地问:“谭梓陌,你小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人甩两次啊?”
“我小时候根本不想这些事。”谭梓陌闷闷地答,随即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不过我想你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某人甩千百遍吧。”
阮季愤愤地提醒着:“现在是你的前妻在问你被抛弃后的感受,回答的问题注意紧扣题面。”
“别人吃不到的肉到了我嘴里,我很满意的。”说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阮季,关灯睡觉。
阮季还想着,他说不定会想通然后把床让给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直接关灯睡觉了,哪里有半点儿在大学时追自己的绅士风度、怜香惜玉。
阮季不满地鄙视了一下谭梓陌,想到自己二十几年从来未被侵犯过的床,居然被他睡了,真是痛心疾首。
次日一早,一直到阳光烈到透过薄薄的窗帘答在阮季脸上,阮季才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床上的时候,她没有觉得奇怪,想也知道是谭梓陌做的。
一出门,就看见他正坐在客厅和父亲厮杀一盘象棋,那种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但又绝对不能赢的规则,着实让他费了些脑子。
阮季刷着牙绕到谭梓陌的旁边,含含糊糊地说:“谭梓陌,口是心非可不是男人的专利。”语气里满是得意。
谭梓陌淡定地点了点头:“又没打算和你抢。”过程中,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阮季不满地对父亲告状:“爸,你看他欺负你女儿。”
阮父盯着面前的棋局想着下一步应该走哪里,专注到目不转睛,只是嘴上敷衍地应了一句。
阮季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一大早就感受到了来自整个家庭的冷漠,以前的父亲可是很宠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喜新厌旧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不就是嫌弃自己的棋艺不精,每次不到十分钟就被将死吗,过分。
这样想着,阮季冲他们做了个鬼脸,蹬着步子往洗手间走去,板着脸一副谁都不要惹我的架势。
阮父确实很满意这个女婿,足够睿智,这样至少能够保护好自己女儿,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和自己女儿拌嘴,但是年轻夫妻,只要不是拿大事来吵,每天热热闹闹地过其实也挺好。
从阮家告辞之后,谭梓陌坐在车上一言不发,身边的阮季闹腾地自夸了二十分钟后,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她这种一坐车就忍不住闭眼睡着的毛病,还真是多久都改不了。
原以为自己和阮季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被阮母看了出来。在阮季蹦蹦跳跳出门的时候,阮母叫住他,意有所指地说:“阮季向来脑子少根筋,有什么问题记得和我们沟通,别两个人想着私下解决。”
谭梓陌只好点头答应,嘴上却还是说自己和阮季挺好的,不用他们操心。
第3章 阮小姐,你愿意嫁给谭先生吗?
01
哪怕已经接近夏末,可太阳丝毫没有削弱的预兆,放假在家的阮季,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正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谭梓陌回来好商量一下孩子的问题,毕竟孩子都在肚子里这么久了,总得要点儿反应吧。
一听见敲门声,她飞一般地冲过去打开,也不看来的是谁,直接问道:“怎么办,天要塌下来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谭梓陌的妈妈。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她,愣在那里,一句“阿姨”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赶紧迅速改口:“妈,你怎么过来了?”
谭母浅笑着走进来,只当她是一下没有适应下来,遂和善地问:“有点儿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小陌也不带你去家里坐坐,我就只好自己过来了,没打扰到你们吧?”
“啊?”阮季被问得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着,“没有,谭……梓陌应该加班,还没回来。”说着转身去倒了杯水给谭母。
谭母显然没有想到,阮季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么紧张,拘谨到连话都不敢说。
“和小陌这样突然结婚还没有适应过来吧?”阮母装作无意地问,想说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阮季这辈子最怕的两类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长辈,阮母是两样都占齐了。
“挺好的,毕竟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而且,您也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阮季一脸真诚地回答。
“处得来就好,你也知道,小陌就是倔脾气,东西永远只喜欢一种,人也差不多。”
阮季无奈地笑着:“这点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在他回来之后,整个房间的摆设都被换了一遍。”
谭母笑了笑不再说话,谭梓陌的强迫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存在的,不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
谭梓陌回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两个人正在吃着西瓜看着电视剧,讨论着哪个演员演技差,哪个镜头穿帮了诸如此类的话题。
他忽然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甚至能够想到,以后有了孩子,饭后两个人共同辅导孩子功课的画面。
“妈,你怎么过来了?”
谭母看着他俩,不禁想这两个人还真是有默契,就连问题都一样。她也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地说:“你们俩虽然领证了,但是对于小季,到底还是需要一个形式,不然也显得我们谭家太占便宜了,我和你爸就打算什么时候再和亲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婚礼的事给办了。”
谭梓陌看了看阮季,发现对方满目惊讶就知道她也是刚听说,可这事……他只好委婉地说:“这个事情我和阮阮也想过,只是我们现在都在忙,都不是什么空得出时间折腾这些的人,这个事情恐怕……”
“那你就打算让人家小季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觉得什么,但这是我们谭家对亲家的一个态度。”阮母显然被谭梓陌的那句工作忙气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放大了很多。
谭梓陌无奈地看着阮季,在这种时候,能够救他的恐怕就只有她了,毕竟她可是母亲钦点的儿媳妇。
阮季看到谭梓陌不说了,对着谭母灿烂一笑,想尽办法委婉地说:“我妈也问过这个事,可是你看我现在怀着孩子,结婚会不会太操劳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让亲家母有空过来一趟,我们给你们弄好,至于你和小陌,只要美美地出场就可以了。”
谭梓陌还打算说点儿什么,但是谭母已经交代完事情,起身准备离开。
阮季礼貌地挽留:“妈,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谭母会心一笑,并不打算打扰他们小两口的甜蜜二人世界:“不了,你爸一个人在家。”
02
谭母走了之后,阮季才长舒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慌乱地跺着脚,蹦到沙发上,问谭梓陌:“敌方情况已经超出预计范围,首长有何指示?”
谭梓陌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所答非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阮季真的不理解,都这么紧急的时候,他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里想吃不吃饭的问题,不是应该是研究解决这些问题才是重中之重吗?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委屈地回答:“没有,为了应付你妈,我什么不敢吃。”
谭梓陌伸手在她头发上胡乱地揉了揉:“目前还是我们共同的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吃饭,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
“为什么?”阮季真搞不懂,他为什么今天这么执着于晚饭。
谭梓陌白了她一眼:“没有为什么。”他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在工地跑了一圈,连午饭都差点儿没顾上,回到家老婆居然还在那里看电视吧。
即便满腹疑惑,阮季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谭梓陌出门,反正是他带自己去吃东西,自己倒也乐得轻松,不用做饭。
一开始,阮季还故作矜持让谭梓陌决定吃什么,结果发现对方居然完全不注重自己的喜好,一顿乱点,只得气愤地一瞪眼,抢过菜单自食其力。
点完菜之后,阮季不满地说:“我发现你的绅士风度在这段时间被狗啃得一点儿都不剩。”
谭梓陌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反正你又不在乎,我何必整天装出好人的样子。”
好吧,她确实不在乎,不过他至少也需要做做样子吧,至少让自己感受到人间的爱意啊。
“梓陌,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梓陌?谁喊得那么亲热?阮季闻声下意识地看过去,迎面正好走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外国女人,一套紧身衣在她身上,将她的身材一览无余地凸显了出来。阮季瞧了瞧自己的打扮,顿觉羞愧。
谭梓陌见到来人,面带微笑地打招呼道:“你居然来这里了,还真是巧啊!”
阮季不禁半眯起眼睛,这种事情放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可他这次回国,除了对她一直不冷不热外,就连离婚都能坦然地接受——谭梓陌,他变了!
真正让她气愤的是,谭梓陌居然像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怒气一般,还叫那人和他们一起吃饭。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谭梓陌会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叫别人过来一起吃饭,以前的他恨不得每次见面都是单独约会,可是现在明明有机会,他居然……
不知为何,阮季忽然觉得心里涌起一股醋味,酸酸的。
一顿饭下来,阮季就看见谭梓陌在那浅笑着和那女人旁若无人地聊天,甚至在那女人问她身份的时候,他居然说只是朋友。
上车的时候,阮季故意将车门重重地甩上,谭梓陌才装作突然明白过来地问道:“你这是……在生气?”
“我生气干什么,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啊。”阮季将头转向窗外,闷闷地说。
谭梓陌见她这副样子,眼里瞬间溢满了笑意,其实今天他就是单纯地想出来和她吃顿饭,却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校友,遂计从心来,决定看看她的表现。
不过以今天的情况来看,效果已经达到了预期值,他很满意她的表现。
忽然,谭梓陌直接附身过去凑到阮季身前。
阮季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她有点儿窒息。他不轻不重的鼻息扑在她的脖子上,她不得不将自己绷紧的身体往靠椅里缩了缩,怦怦的心跳声让她有点儿胆怯,她想要把这声音压下来,怕他听了去。
他要做什么?别以为没离婚就可以对自己做什么,虽然说,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可既然已经说了离婚,她就绝对不能做一个随便的人。
就在阮季胡思乱想的时候,谭梓陌已经迅速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坐回驾驶位的他,轻笑一声,说:“我知道我很好,但是你最好不要现在才发现爱上我,毕竟我们要离婚了。”
阮季被说得赶紧捂住刚才随着心跳一起烧起来的脸,她想,此刻应该已经通红了吧,却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放心,离婚可是我说的,我还怕你舍不得让我走呢。”
谭梓陌故意说得很慢:“没必要遮掩对我的爱,何况,很快就会有人问你‘阮小姐,你愿意嫁给谭先生为妻吗’。”
“显而易见,不愿意。”
想起两人婚礼的事情,阮季瞬间觉得头疼,烦躁地瞪了一眼谭梓陌,随即长叹一声。
谭梓陌看了一眼焦躁不已的阮季,一个宠溺的笑容挂在脸上,默然不语。
03
在阮母的学校放假之后,阮父阮母就从宛城赶来C市,当天下午阮季刚好有一个手术,只能让谭梓陌过去接一下,却没想到,谭梓陌居然直接将他们接到了家里。
知道这件事情的阮季恨不得抽谭梓陌一巴掌,本来西子街那套公寓就只是一个两室的房子,外加一个大书房,虽然领证那会儿谭母说再买一套,但阮季觉得两个人住,房子太大反而空空荡荡就一直没换。
现在让她爸妈住进来,难道要他们两个要住一间房?
晚餐是在谭家吃,谭梓陌开车将阮父阮母送过去后,又去医院接阮季。
上车的时候,阮季故意坐到后座上,眼神凶狠。
她咬牙切齿地问:“谭梓陌,你觉得我做手术的速度怎么样?”
谭梓陌撇过头,承认道:“你的智商几乎全都被你用来做手术了,你觉得呢?”
阮季眯起眼睛,瘆人地笑着说:“既然你那么信任我,那我保证在你活着的前提下,看看我是怎么给你开颅的。”
谭梓陌立即明白过来,下车将她从后座扯到了副驾驶上,一脸嫌弃地说:“果然智商余额都存在医院了,你那么做,你以为岳母不会看出来?到时候,还结婚?我看可以直接给我们俩办丧事了。”
阮季还想辩驳,可谭梓陌说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只好无奈地埋下头。
她不情不愿地说:“那你厉害啰。”
饭桌上,谭母说婚礼可以全权交给她,到时候,阮季只要配合时间去试婚纱就可以了。
为了避免说错话,阮季紧只好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只有在问题指向她的时候,才配合地点点头。
因为吃得太猛,她一下被噎住了,狂喝了几口水之后,瞬间想吐,手忙脚乱着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朝卫生间冲去。
谭梓陌也被她吓了一跳,匆忙地跑去卫生间看情况。
只见她一直伏在洗手台上作呕,将门反锁的谭梓陌,满意地夸赞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想到这茬儿,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想着自己都快噎死了,他居然还在一边说这种话,她一肚子火气:“我需要装吗?我现在做什么,那都是该有的生理反应。”
谭梓陌轻轻地帮她拍背顺气,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阮季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这样倒像是坐实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谭母连连问着是不是菜不合口味,阮季想:要是不合口味,她也不至于吃太多撑到吐了。
为了避免像上一次一样睡地上的事情再次发生,阮季这次聪明地一回去就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等着谭梓陌一进来,就直接宣布自己的主权领土。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谭梓陌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只见他淡然如常地走进来,直接往床上一躺,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阮季目瞪口呆,不满地踢了踢他:“不行,床是我的,你只有睡地板的份。”
谭梓陌翻了个身,直直地看向她,看得她心里一惊。
她想:他不会有起床气吧?但不对啊,他现在还没睡呢……
不管怎么想,总之,她觉得谭梓陌要是发火,自己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过了半晌,谭梓陌才幽幽地开口:“阮季,我是一个正常男人,你要是再擦枪,走火可就是分分钟的事。”
阮季这才想起现在的情景,孤男寡女、痴儿怨女、干柴烈火……而且,就算她和谭梓陌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关系还算名正言顺的。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将被子严严实实地将自己裹上,然后翻个身,将背影留给谭梓陌,闭着眼睛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谭梓陌脸上的笑容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情,阮季的性子,他摸得透透的。让他睡地上?那是不可能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阮季不知道怎么就躺在了谭梓陌的怀里,重点是,她居然还抱着他的腰。
吓了一跳的阮季,猛地坐起来,指着谭梓陌骂:“你个无耻之徒,趁本姑娘不省人事之时占便宜。”
谭梓陌不屑地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地说:“自己往我怀里蹭,不觉得说这些都已经迟了吗?”
“我自己往你怀里蹭?”阮季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想自己一个矜持传统的美少女,怎么会往他怀里蹭呢。
谭梓陌漠然地点了点头:“要不是我知道自己的魅力,我大概会怀疑你会梦游。”
阮季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尴尬地捂着脸,气冲冲地换衣服。
饭桌上,阮母听着谭梓陌沙哑的嗓音,关切地问:“怎么弄感冒了?”
谭梓陌瞥了一旁的阮季,不给他被子就算了,居然还让空调对着他吹,他真怀疑她是想用这种手段杀他。可是,看她被自己捂得那么严实,他又不忍心关空调,怕她半夜热死,结果就是,他光荣地感冒了。
想到是自己的原因,阮季也过意不去,于是主动去开车。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开车,总觉得要想太多的问题,先前买车也仅仅是因为不想和一堆人挤公交车,否则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去考驾照。
路上,在等红灯的时候,阮季虽是不情愿,却还是道了句歉。
谭梓陌连眼睛都懒着睁开:“怕我传染给你就直说。”
阮季压根儿就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自己那样做有些过分才道的歉,听他这么一说,她立即气鼓鼓地一脚踩在油门上:“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虽是这样说了,但到了医院之后,阮季还是给谭梓陌买了些感冒药。
04
婚礼的事情都完全不用他俩操心,除了谭梓陌因为感冒加重去医院挂了两次水,还被阮季嘲笑他老了身体不行外,其他的都在顺利地进行着,阮父说宛城还有事情没待几天就要回去了。
送阮父的那天,谭梓陌正好有个重要的会要开,阮季正好值班脱不开身,想着母亲来C市也不是一两天了,就说让他们自己回去。
结果阮季准时下班回到家,手里还拿着半个甜筒。看见母亲还坐在沙发上之后,她整个人愣在那儿,连甜筒都忘记了吃。
阮母一眼就看出了阮季的想法,似笑非笑地问:“你就这么不希望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阮季哪敢说不啊,慌张地将甜筒塞进嘴里,含糊地答:“没有,没有,我就是看到你这么爱我,感动得不知所措。”
想到还要和谭梓陌共处一室一段时间,她就头疼。
重点是,自从他俩同住一间屋之后,他就将柜子里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摆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书一定要贴紧墙面,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一定要从低到高从左往右摆好。
阮季想,要不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的话,指定分分钟崩溃,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要认识任何一个来自设计学院的人。强迫症是个大病,重点是,有的人还同时都伴有洁癖。
阮季被母亲还没走的事情吓了一跳之后就迷迷糊糊的,也就忘了提前通知谭梓陌。在母亲去厨房的当口,谭梓陌开门进来了,眼看着他就要去隔壁客房了,吓得本来在沙发上的她,连鞋子都忘了穿地冲到谭梓陌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谭梓陌疑惑了一下阮季怎么会这么主动,淡淡地笑着问:“放心……”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阮季捂住嘴巴,抵在墙边。
看着将自己壁咚,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阮季,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阮母没走。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阮季一把将他拉到房间,拍着胸脯喘着气:“幸好我机灵,及时地制止了这一切。”
“岳母不走?”谭梓陌挑重点地问了出来。
阮季郁闷地点了点头:“说是要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就……你看到的这样了。”
谭梓陌不知为何,莫名地想去感谢一下岳母,这简直就是他的好队友啊!
他笑着挠了挠阮季的头发,提醒道:“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你会是下一个影后。”
阮季烦躁地拍掉谭梓陌的手,他根本就不了解她的担心,她这些伎俩怎么可能斗得过母亲,朝夕相处,还不知道出什么大问题呢。
05
试婚纱的时候,是大家一起去的,谭母打量着阮季穿着婚纱的样子,疑惑地呢喃:“小季怀了差不多三个月了,怎么肚子没有一点儿变化啊?”
这话听到阮季耳里,顿时让她心里一惊,本来早之前就想要和谭梓陌商量这个事情了,结果因为忽然造访的长辈们以及接下来的事情而一再耽搁。
“可能是我本来就瘦,加上有时候还上夜班什么的,所以还看不出来吧。”阮季面不改色地说道。
一旁的谭梓陌不由得在心里赞了声“影后”。
试完婚纱出来后,阮季抿嘴沉默不语,心里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找谭梓陌商量孩子的事。
谭母邀请他们去谭家那边吃饭,阮季刚想拒绝,旁边的谭梓陌就已经替她开口了。他一把将阮季揽在怀里,对母亲说:“阮阮忙了一天怕是累了,就不在路上折腾,直接回去休息一下,毕竟她明天还要上班。”
儿子都开口关心儿媳妇了,谭母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让阮季多吃点儿,顺便教训了谭梓陌几句,让他好好对阮季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里,阮季直接朝着房间奔去,躺在床上绝望地哀号一声,对已经在一旁准备洗澡的谭梓陌说:“你快想个办法把你‘儿子’弄走。”
谭梓陌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句“等我”,就直接去了浴室。
阮季看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吐槽:我学医的都没有这么洁癖,你反倒矫情得像得了不治之症。
从浴室出来的谭梓陌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他嫌弃地让阮季从床上下来,对她说:“既然孩子是意外出现的,那就让他意外地不见。”
阮季明白谭梓陌话里的意思,但不代表就知道该怎么做啊。她当然知道要一个意外,可现在她每天除了上班几乎都被母亲看着,哪里有机会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阮季郁闷地瞪着谭梓陌,见他一副我有办法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让她恨不得狠狠鞭策一下他。然而事实上,她只是谄媚一笑,然后去一旁找到电吹风对谭梓陌说:“要不要享受一下你夫人可能为数不多的体贴?”
谭梓陌被她逗乐了,轻笑一声,然后任她摆布。
这还是阮季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想到自己二十几年保持的一贯矜持作风,每次到了谭梓陌这里,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柔软的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电吹风的嗡嗡声让两人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凑近对方的耳边。燥热的风让整个房间的气温迅速升高。
当然,这一切阮季并没有感觉到,只是专心地给他吹着头发,好期盼他告诉自己一个正确有效的行事方针。
不知道是因为和她的距离太近,还是因为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晃的关系,谭梓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燥热得厉害,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腰。
这样不受控制,心神恍惚得人还真有点儿不像他。
就在她刚想问他应该以怎样一个合理的方式制造流产的时候,只觉得腰上一受力,整个人直接跌进了被子里,眼前出现的是谭梓陌放大的脸。
她那句到嘴的惊呼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他给吓得咽了进去。
她吞了吞口水,怯生生地说:“谭梓陌,你……”
她被他缓缓凑近的脸吓得愣住,甚至忘记了怎么反抗,最后居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她紧张得眼皮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哪怕她已经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何况他们还是有合法的。虽然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她还是紧张到身体僵硬。
就在她以为他真的会吻上来的时候,却又突然被放开,紧接着听到他说:“你先出去一会儿。”
她装作淡定地坐起来,看见他已经将摔在一旁还嗡嗡作响的电吹风关掉,然后走向飘窗,将窗户打开。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分秒必争地迅速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见到谭梓陌,阮季觉得相当尴尬。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那样,她就应该坐在谈判桌上,好好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不是在一个有床的房间,还如此暧昧地给他吹头发。
相较之下,谭梓陌自然得多,虽然不像平时一样有那么多话,但是至少没有像她一样,将尴尬写在脸上。
阮母瞧着两人中间的气氛,淡然地问:“你俩发生什么了?”
阮季猛地将埋得很低的头抬起来,摇着头说:“我们好着呢,就是觉得宝宝应该要有一个安静的性格,所以,我决定以后尽量少说话。”
阮母显然不相信阮季的话,转头看向谭梓陌。
谭梓陌看着阮季这么淡定从容地说着这样一个瞎扯的理由,不免觉得好笑,却还是装作淡定地点点头:“安静一点儿的小孩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人家小夫妻都说了,阮母也不好追问什么,只是说这段时间准备婚礼,他俩可能会有些操劳,让他们多注意孩子云云。
说得一直想把孩子弄走的阮季抬不起头来。
第4章 结婚,永远不是可以重复两次的累活儿
01
次日上午,阮季一早就跑去肖默城那里串门,装模作样地说了好长一段的铺垫,却一直没有勇气将那件事情拿出来说。
毫不知情的肖默城,只是觉得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她,就顺口问了句:“孩子怎么样,第二次产检医生怎么说?”
肖师兄果然就是肖师兄,一个问题就把她给问住了。她虽然是个医生,但学的是心胸外科,就算是去妇产科待了一段时间,现在也早就忘记了,就算是现场捏造恐怕也捏造不来,好在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坦白从宽的。
阮季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神经兮兮地找了张椅子搬到肖默城旁边:“肖师兄,你愿意看着你小师妹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肖默城满脸怀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作为师兄,要是师妹有危险,你是不是需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那你把苏晚叫过来吧,我不想解释两遍。”
肖默城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拿起手机给苏晚打个电话。
肖默城只说了“过来”两个字,导致苏晚一直以为是肖默城想她了,哪知道到了之后,发现旁边还坐着阮季,瞬间失落。
阮季见人都来了,紧紧地将门关上,还不放心地锁了一个反锁。
酝酿了一下情绪,阮季开口的时候又顿住,忍不住提醒:“我等下说的事情你们可千万要忍住,不要吓得喊出来,尤其是你。”她指了指苏晚。
苏晚坚定地点了点头,为了向阮季证明自己一定不说话,还用手捂住嘴。
阮季这才满意了。
让大家凑到一起,她才小声地说:“我其实没有怀孕。”
“什么?你没有……”即便是捂住了嘴巴,苏晚还是没有忍住,吓得阮季一把扑过去堵住她的嘴,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然后,阮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细细地说了一遍,顺便将昨天晚上,谭梓陌告诉她的那个方案告诉了他们。
毕竟这两个人将会是整个任务中不可或缺的参与人员,一个是谭梓陌的表妹,一个是谭梓陌的死党,同时也是大人眼里坚实可靠的人。到时候,她只要往床上一躺,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这两位了。
苏晚听完后,整个人还是蒙的,过了半天,才幽幽地冒出一句:“我小侄子不见了?”
阮季哀怨地看了看一旁的肖默城,示意他安慰一下苏晚。
然后,她对他们扬了扬手:“记得我说过的话,我和谭梓陌的性命就都交到你们手上了。”
02
书房里,谭梓陌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红红的请柬发愁。
他刚从国外回来,唯一有联系的就只有肖默城,至于阮季,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一些事情,她大学时期都是独来独往的,哪里还有什么朋友好邀请过来的,不过医院里倒是有一群。
可医院里的小伙伴,也不好邀请啊,不然孩子的事情,整个医院的人都会知道了。
仔细考虑过后,阮季挑了几个关系相当好的同事写了请帖。剩下的请帖,她就全部留给了谭梓陌,一脸大方地说:“都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够广纳良才。”
谭梓陌也只是写了几个工作室的同事,其实就算写了他也知道,他们到时候不会过来,一个个忙得昏天黑地,哪有时间吃喜酒。
阮母看着被那夫妻俩退回来的厚厚的一沓请柬,不禁感叹:“难怪你俩能够凑一对。”
阮季看着母亲手中一大半没用的请柬,诚实地点了点头:“物以类聚,否则我也不会看上他。”
当婚礼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的时候,另一边,阮季已经依靠肖默城和苏晚在医院迅速地准备好了各种东西。
周末,谭母邀请他们去吃饭。
说实话,谭母做饭绝对一流,不然也不会养出谭梓陌这种挑剔的性格。
大家其乐融融地聊着两人的婚礼。考虑到新娘肚子的问题,定做的婚纱都适当地做大了一些。
看着他们满心欢喜地聊着,阮季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会受到多么大的打击。
晚上,阮季躺在床上若有所思了半天,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谭梓陌,问道:“他们现在满心欢喜,到时候知道孩子没了会痛不欲生吧?”
正靠在床上看着设计图纸的谭梓陌白了一眼阮季,嘱咐她:“什么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记住到时候演得惨一点儿就可以了,剩下的好处都将是你一个人的。”
阮季相当看不起谭梓陌这样的作风,不屑地冷哼一声:“此刻的你不应该装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告诉大家,我们会努力的吗?”
“如果你这样想,我不介意帮你说一下。”
阮季被他一句话堵得没了聊下去的欲望,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03
为了这场婚礼,两位勤劳的妈妈几乎天天凑在一起研究这个研究那个,就想着能够让“孕妇”阮季轻松一点儿,免得受累。
看到她们这样,阮季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如果说当初是害怕她们知道后自己会死得很惨,那现在不敢告诉她们,是怕打击到她们。
谭梓陌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可他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在一旁悠闲地嘲讽着:“这婚可是你要离的,我呢,不过是迫于无奈配合你一下。”
“谁叫你要和我结婚的?我说离婚,你就不会拒绝吗?这不是你以前最擅长的吗?”阮季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
谭梓陌傲娇地扬起下巴:“现在不会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除了是我老婆什么都不是。”
阮季郑重地强调:“是前妻。离婚协议已经签好放在书房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谭梓陌和阮季都愣住了。
书房?就在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之前,阮母问他们有没有笔,当时阮季想也没想地指了书房。
“你什么时候把离婚协议放进去的?”谭梓陌瞬间严肃起来。
阮季想了想,怯生生地答:“昨晚,签完就摆在你的书桌上。”
谭梓陌不禁皱起眉头:“你是怎样摆着的?”
“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将离婚协议书摆在桌子的正中间,你没看到吗?”
“没有。”
两人对视了三秒,几乎同时离开沙发,朝书房冲去。
然而到门口的时候,跑在前面的谭梓陌忽然停住,一下没反应过来的阮季直直地撞上去,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
阮季委屈地捂着鼻子,抬起头想谴责一下谭梓陌,却发现母亲站在书房的门口,而她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昨天晚上放进书房的离婚协议。
阮季吓得立马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缩去,这种时候自然是有多远逃多远。可还没走两步呢,就却被谭梓陌一把抓住衣领,直接拎进了书房。
“岳母,那个只是我和阮阮闹着玩的。”
进去后,谭梓陌立马听话地站在一旁,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学生。
阮季听他这么说,立即配合地点着头:“我和谭梓陌就是没事闲得无聊,事先预习一下。”
话一说完,阮季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种事情是能够随便预习的吗?
“预习?”
果然,本来就已经很生气的阮母因为阮季的那个词,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墨来。
阮季刚想找个理由来搪塞过去,谭梓陌赶紧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什么不经头脑的话。
他一本正经地撒着谎:“阮阮最近在看一个离婚的肥皂剧,爱到痴迷,所以也想玩一玩……真不是您想的那样,不然我也不会和阮阮办什么婚礼了。”
阮母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幸好阮季灵机一动,顺着谭梓陌的话往下接:“就是简单的角色扮演,你要是不相信,你去看,我俩的结婚证还完好地摆在房间衣柜最里面的抽屉里。”
阮母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指着离婚协议书说:“角色扮演,阮季,我不记得生你的时候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啊!”
“妈,我那么喜欢阮阮,她还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同意离婚,这就是个误会。”谭梓陌解释。
他一说完,就看见旁边的阮季居然直直地跪到了地上,鼻子通红(刚才撞的)、眼眶泛红,简直就是一场八点档的苦情剧的开场。
“外面的世界再美对我来说都是负累,外面的天空再高都不会是我的天堂。”阮季伸出手指对天发誓,“我要是敢对谭梓陌不忠,就让上天诅咒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谭梓陌被阮季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弄得差点儿笑出声来。
一旁的阮母看着他们,虽是生气,但见两人这样子也不像要真的离婚,加上阮季还怀着孩子,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生气地指了指两人,憋了半天也只是长叹一声,拿着离婚协议离开了书房。
阮母一转身,阮季就想从地上起来,但是没想到,阮母又突然回头,教训道:“阮季,不要以为肚子里多了个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否则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我当着孩子的面教训你。”
阮季认真地狂点头。
过了一会儿,阮季谨慎地问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谭梓陌:“我妈走了?”
谭梓陌点了点头:“应该是下楼了,可能是去找我妈,顺便扔离婚协议书。”
得到回答,阮季绷得很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差点儿瘫软在地上。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贫血的原因,她眼前一黑,险些摔到地上。
谭梓陌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任她靠着自己。
阮季想起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就这么被母亲带走了,心里气愤,瞪着谭梓陌不满地埋怨:“连个离婚协议书都守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没有哪个男人一定要守住这种东西,何况如果我的女人愿意在离婚后还用着我的财产,只能说明她后来的那些男人都比不上我。”谭梓陌一脸得意。
阮季简直看不下去他那嘚瑟的样子了。
04
因为离婚协议书的事,随后的几天,阮母都怀疑地盯着阮季,生怕她在这种关键时候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阮季看着几乎想要跟着自己去上班的母亲,只能装作无辜地保证:“妈,我保证不离婚,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只好让爸把你接回宛城了,昨天他还和我透露想你了。”
就凭她这点儿修为怎么可能斗得过阮母,只见阮母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那本心理学教材,淡淡地说:“阮季,你要是我学生,我保证你挂科挂到大四。”
“……”
婚礼当天恰逢是在周五,谭梓陌那边通知的人几乎全都到了,本来是说让苏晚来当伴娘的,但考虑到她同时还是谭梓陌表妹,最后还是决定让医院的一个同事来。
因为这件事情,苏晚差点儿和阮季翻脸,毕竟谭梓陌那边的伴郎是肖默城,最后还是谭梓陌主动说让肖默城当证婚人,才让苏晚暂时放下心来。
那天,天还没有亮透,阮季就被阮母叫醒。
阮季半眯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开始换衣服化妆。
这一系列的流程都是双方父母定下来的,想着办婚礼也不过是意思意思,阮季也没有太上心,一切从简就好。
不过,两位母亲的审美倒是意外地和她契合,联系的婚庆公司在各个方面做得也让她满意。如果这一切不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演戏,她想这应该就是她想要的婚礼的样子吧。
不用什么事情都去操心,婚礼现场的布置以及婚纱都是自己喜欢的,如果婚纱照上面的自己还能够笑得更好看一点儿,那就简直无可挑剔了。
拍摄婚纱照的那天,阮季和肖默城换了个班,才好不容易折腾出一天时间,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谭梓陌在身边,还是因为太紧张,反正每一张照片上的她都笑得很勉强,一脸不愿意嫁的样子。谭梓陌却照得忒好,随便拿一张都像是杂志封面,气得阮季那一天都不高兴。
拍摄结束后,阮季喝着谭梓陌买回来的蜂蜜柚子茶,一个劲地说太甜了。
想起之前阮季喝蜂蜜柚子茶几乎要加半杯糖的习惯,谭梓陌诡异地盯着阮季的肚子,淡漠地来了一句:“原来谎话说多了,真的会连自己都骗得过,你明明之前喜欢甜多过酸。”
阮季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意思?”
“酸儿辣女,难怪之前一直说怀了我的儿子,看来是真的。”
谭梓陌一脸认真,弄得阮季莫名觉得羞怯。
她红着脸强装生气地辩驳:“不过是口味变了,不要什么事情都牵扯到那个上面,要知道,不久后,我们就会分道扬镳,从此天涯陌路人。”
谭梓陌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天天挂在嘴边的梦想一般都是实现不了的,我给某人的离婚协议书不知道为什么某人一直不敢签字,难道是舍不得我?”
就因为谭梓陌这么一刺激,才让阮季一横心,直接将离婚协议书签好放在他书桌上,哪知道后面还被阮母看到——就知道和谭梓陌在一起准没好事!
当年,阮季在医学院,谭梓陌在设计学院,本来毫不搭边的两个系,就因为她在军训的时候喝了他一瓶水,随后又不小心泼了他一桶水,他便几番威胁让她不得不随便编了个理由骗过教官,来赴他一面之约。
成功逃出后的她,竟然被他拉着去吃饭,好巧不巧地,医学院的领导刚好也在那儿,而拿着全系前十成绩进来的她,就这样直接被拎了回去,还被领导带到办公室训了半个小时的话。
可是明明应该是罪魁祸首的谭梓陌,却半点儿事也没有,在第二天换了个理由继续逃训。
05
阮季化完妆后就半眯着眼睛,决定再睡一会儿。
按照习俗,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和谭梓陌见面。周四的时候,谭梓陌就已经住在谭家了,这倒是让她暗自高兴了很久。
半个小时候后,苏晚一蹦一跳地跑进来,硬是说要和她拍照。本来一场高高兴兴的婚礼,如果没有在中间出现意外的话,应该全程都是喜悦的。
顾谦白的到来是让阮季始料未及的。
当时她正好从化妆间出来,迎面撞上款款走过来的顾谦白,站在他身边的是打扮得秀美干净的林染初。
一个四年没见的人,一个四年前对她说再也不会来找她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而且还是在她的婚礼上。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
她喜欢了他七年,哪怕是在后来和谭梓陌恋爱的时候,她想的都还是他,可他却在四年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再也不会来找她,然后迅速和林染初订婚。
后来,她和谭梓陌分手,谭梓陌离开。那段时间,她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异常颓废,要不是肖默城的一番话将她骂醒,她想,当时她恐怕连留在C大附属医院实习的机会都没有了。
哪怕此刻阮季心里已经千回百转,面上还是装作很淡定地和他打招呼:“没想到你居然能来。”
作为旁观者的苏晚都能够感觉到她话里的疏远。
“叔叔阿姨接到阮阿姨的请柬,不过他们没空,就让我们过来了。”顾谦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语气温润。
起先阮季还以为这份请柬是谭梓陌背着她发出去的,毕竟在谭梓陌心里顾谦白永远是根刺,但是听到顾谦白的解释,她忽然觉得舒畅。
不是她相信顾谦白,而是,她觉得谭梓陌好像变得可以信任。她应该想到的,林家和阮家本来就是邻居,哪有不请的道理,何况她和林染初的事,母亲并不知道。
阮季勉强地咧出一个笑容,微微点着头:“那我让他们给你安排座位,今天太忙就不能单独招待你了,不过酒宴过后……”
“不了,我们在宛城还有事。”还不等阮季说完,一旁的林染初就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像是生怕她和顾谦白有任何过多的联系。
阮季无奈地笑了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如此疏远且陌生。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阮季,最终只是微微欠身,让苏晚带着他们去席间,自己则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见到谭梓陌的时候,他正在找她,见到她后,他立马快步走过来,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还好吗?阮季也说不上此刻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的。
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一起,所以难受吗?
因为今天是自己的婚礼,所以高兴吗?
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
其实对顾谦白的喜欢,在这四年里,早就淡到无痕了,所以这一刻她看到谭梓陌为自己焦急的时候,居然莫名地觉得温暖,像是漂泊了好久的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港湾。
阮季一下扑到谭梓陌怀里,闷着半天不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仰起头,哽咽着说:“早知道就不答应这什么破婚礼了。”
“见到他了,还是忘不掉?”谭梓陌强装平淡。一想到自己爱了八年的女人,不爱自己而爱其他人,他心里就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阮季摇了摇头:“这要是真的就好,这么累的事,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谭梓陌盯着她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后,才嘲笑似的想去揉她的头发,却发现会把她精致的新娘装扮弄乱,于是罢手。
他弹了弹她的脑门儿:“还是好好地把握这一次吧,就你这样还能有第二次的机会吗?”
阮季愤懑地捂着额头,作势要踢谭梓陌:“谭梓陌,你诅咒谁嫁不出去呢?我还没有说你呢,就你这样,能有个人陪你结一次婚那都是上天的恩赐。”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上天?”谭梓陌无所谓地笑了笑,拉着她往婚礼现场走去。
06
婚礼现场,肖默城像教堂里面的牧师一样,问两人是否愿意在一起。
阮季看了看谭梓陌,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十分愿意。”
等问到谭梓陌的时候,谭梓陌大声地说了句“我愿意”。
在大家起哄喊着“亲一个”的时候,他得意地凑到阮季耳边,轻声说:“就你这样,除了我谁愿意要你啊!”
阮季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轻声反驳:“别以为自己有多好,还不是千方百计地让我嫁给你。”
“那是我可怜你。”
“我也只是心软。”
谭梓陌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回答,对着那群起哄的人说:“她在害羞,你们就别逼她了。”
阮季羞得脸红,不满地瞪了瞪他,轻轻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些小动作,落在不远处的顾谦白的眼里,就像是某个刺激酶,让他心里泛着淡淡的苦水。本来阮季的喜怒哀乐,都应该是他的,都应该由他顾谦白带给她的。
顾及阮季有孕在身,大家都收敛了不少,只是一个劲地猛灌着谭梓陌。
顾谦白却一改平时的温谦,将酒递到阮季面前,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
“小季,我的酒,难道也要用果汁来代替?”
一旁的林染初脸色有些尴尬,整个仪式开始后,顾谦白就没有和她再多说过一句话,一个劲地喝着闷酒。她劝过,可是顾谦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安慰她一样说了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阮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果汁,无奈地、下意识地看向谭梓陌,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反对之后,才示意一旁的伴娘,把自己的果汁换成酒。
看着他们默契到不用开口就互相明白的动作,顾谦白就知道:阮季,这个从前围着自己转的小妹妹,以后注视的那个人再也不会是自己了。
阮季喝得太急,差点儿被呛到。
一旁的谭梓陌小心地帮她顺着背,看着顾谦白客气地说:“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阮阮真的很高心。”
“小季能够嫁给你,我也很高兴。”
一旁的阮季缓过来后,笑着对顾谦白说:“谢谢你,我们还算好朋友吧。”
顾谦白点点头,浅笑着,温柔地回答:“一直都是。”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闷不出声的林染初惊呼一声,只见一杯红酒被不小心碰翻,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顾谦白只好带着她提前退席。
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阮季忽然转头问谭梓陌:“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除了在手术台上,你任何时候都像个白痴。”
阮季倒不介意谭梓陌的打击,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疑惑地感叹:“哦……那为什么有人一直对我怀有敌意,难不成我还真的能抢了她的未婚夫不成?”
谭梓陌装作耐心地解释:“有句话叫‘居安思危’,有危机的人,才可以取得革命的胜利。”
阮季忽然狡黠一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多在乎你一下吗?”
“只是不想你笨得像头猪。”谭梓陌鄙视她。
阮季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要是这么希望可以直说,说不定我会满足你。”
“你给我闭嘴。”
阮季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巴,不满地冲着他努了努嘴,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小气,大喜的日子居然冲着我发脾气。
不过,他看到顾谦白没有生气,倒是让阮季有些惊讶,要知道,以前他看见顾谦白,都倔强得像头斗牛一样。
婚礼结束。
回到婚房的阮季一进门就将门一锁,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份子钱。
看到顾谦白的红包,阮季摸了摸,发现里面居然是张卡。
刚想打开看看,就被一旁的谭梓陌给抢了过去,他干净利落地撕开红包,里面有一张卡和一张字条。
他不慌不忙地将字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小季,说好谁结婚都要通知到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卡里的是份子钱,密码是你准考证号。
“吃醋了?”阮季满是好奇地凑到谭梓陌面前,随即安慰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啊,先不说我们即将离婚,就算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你看在份子钱的面子上,也应该高兴高兴,何况,你拥有我的初恋、我的第一次,将来还会是我的前夫,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谭梓陌冷哼一声,将卡还给她,然后继续拆红包。他打算把份子钱对半分给双方父母。
第5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01
后续的事情,基本都是谭梓陌在打理。
顾谦白当晚就回去了,走的时候,给阮季发了条短信,内容简短到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因为学校开学,阮母也说要回学校。
那天,阮季特意换班去送母亲,毕竟这是监视生活的结束,有理由庆祝一下。
不过,一路上,阮母基本上都是在教育阮季。
她看人一向很准,自然也清楚谭梓陌对自己女儿的心思,至于自家女儿,她也是知道她的心思,早几年喜欢顾谦白的事情,她多少也看了出来,只是没有说罢了。现在这个女婿她觉得不错,至少对她女儿那是绝对忠心。
送走母亲,阮季坐在谭梓陌车里,不满地撇着嘴问:“凭什么我妈只说我啊?明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岳母清楚我的人品。”谭梓陌专注地开着车,淡淡地回答。
阮季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和他计较。她看着他,提醒道:“开到医院吧,今天上晚班。”
“那我把车留给你,我坐同事的车回去。”谭梓陌并不多言。
累了一个晚上,阮季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个热水澡。
一晚上没睡,她整个人腰酸背痛,要不是怕这个样子被谭梓陌看见嫌弃她邋遢,她发誓,她一定什么都不做就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晚班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母亲走了,她当然认为谭梓陌应该自觉地去客房了,所以她也没有那么多顾忌,随便围了个浴巾就从浴室出来了。
但当她满意地走出浴室,动手找衣服时,才注意到,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季愣愣地看着似笑非笑的谭梓陌,慌张到连衣服都忘记了拿,直接重新又回到了浴室。
她纠结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谭梓陌,你……你流氓,大早上的,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谭梓陌靠在床上,想起刚才慌乱逃走的阮季,一本正经地解释:“床单全都洗了,我把唯一的一套留给了你,我不睡这里睡哪儿?”
阮季哼了一声,愤懑地喊:“那你把我的睡衣拿来,不要以为名正言顺了,我就会这么随便。”
谭梓陌轻笑一声,下床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套睡衣,也没细看就直接走向浴室。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慢悠悠地说:“既然名正言顺了,那做什么都不算随便,像你这样的,在古代叫失德,在现代,暂时好像还没有对这种现象的形容,不过我这里好像要开先例了。”
阮季一脸无辜,自己明明就只是就事论事地提醒他一下,谁知道他会一下想这么远,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自己围个浴巾出去不矜持罢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门开了一条小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谭梓陌手上的衣服,重重地将门一关,嘴里略带嫌弃地说:“走吧,你的任务完成了。”
谭梓陌看着被她甩得闷响一声的门,摆出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边走边摇着头,还面带疑惑:“难道我的魅力就只是需要的时候使唤一下?”
阮季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魅力这种东西,你根本就没有。”
她拿着他递进来的睡衣看了看,总觉得少点儿什么,找了半天才发现,他没有给她拿内衣进来。
现在让他拿显然是不可能的,穿昨天的……阮季看看泡在水里的衣服,顿觉心死。
犹豫了一会儿,她一横心,将睡衣套在身上,强装淡定地走出去,然后动作迅速地钻进被窝里。
谭梓陌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正好面对着阮季,脸上写满嫌弃:“放心,一般男人在你面前应该都能把持住自己。”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自制力?”阮季敷衍地点着头。
“那你还不如感谢自己的先天资源。”谭梓陌轻瞥了一眼她,翻身下床换衣服。有个医生老婆还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毕竟独守空房的概率要比一般男士多上三分之一,而且还是他不用加班的情况下。
就像现在,某人下班,而他却要赶着去上班。
阮季愣愣地想了半天,先天资源?
一直以来,她都是年级数一数二的美女,这么好的先天资源,她哪里差了?
谭梓陌走了很久之后,阮季也没明白。
02
一个夜班,让阮季躺在床上从早上睡到了晚上,谭梓陌加班回来,看到躺在床上睡得熟熟的人,脸上挂着浅笑。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一身清爽。
之后,他将换下来的衣服与她丢在浴室的那些衣服一并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他转身去厨房,发现洗碗池里堆着碗。
他叹了一口气,挽起袖子,认命地洗碗,作为一个新世纪青年,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洁癖啊!
虽然他是一个园林设计师,每天和泥土打交道,但是,他实在不能忍受自己身上一身汗味,或者一身尘土。
一切都整理整洁之后,他才回卧室,躺到床上,睡觉。
睡饱、吃饱、休息饱的阮季再次回到医院上班。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她借着拿资料的名义,溜进了肖默城的办公室。
她贼兮兮地、小声地问:“肖师兄,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展一号计划?”
肖默城看了一眼阮季,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上放射科发过来的一些资料,回答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利用职权之便做出那等事情,是医学界的耻辱。”
“那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小师妹死在帝国列强的压迫中吗?”阮季委屈地扁着嘴,一副你不同意我就立马哭给你看的架势。
“后天下午三点,小晚应该还在妇产科,到时候会有一个心脏病患者从别的医院转过来,你跟我一起进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希望患者活着,至于你……九死一生吧。”
听到事情已经解决,阮季立即得意地笑,拍了拍肖默城的肩膀:“就知道师兄不会见死不救的。”
肖默城不领情地冷哼一声,将一沓厚厚的资料交到阮季手中:“这是之前的一些案例,结合我等下会发给你的患者信息,总结出手术方案,明天一早我就要。”
阮季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好不容易才从夜班的摧残中恢复了战斗力,难道今天又要熬夜了吗?
“为什么要得这么急?你小师妹会猝死的。”阮季哀怨地叹息。
谭梓陌面带微笑地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你师兄向来不喜欢自己手上出现事故,不然,我会让你那九死一生没有后面两个字。”
他堂堂一个心胸外科的首席大夫,却要为了她串通实习护士,连着妇产科大夫谱写一个弥天大谎,明明就是一件直接说出来就可以简单地解决的事情,她硬是说她不想负罪感太重、更不希望长辈失望而编织出一张谎言的网。哼,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小师妹的分上,他才不会理她的。
阮季只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奇怪,吓得她抱着怀里的资料,逃也似的溜出了肖默城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阮季还有些惊魂未定,想着刚才肖默城的样子,她其实也很委屈的,要不是“儿子”突然不见了,要不是要圆事件开始时撒的谎,她也不会想到流产这种点子,万一伪装不好被发现,说不定还有家法伺候……
不过,她一想到“流产”后,就可以享受高质高量的生活服务,就笑眯了眼。她母亲现在在学校走不开,那能够来照顾“流产”的她的就只有谭母了,其实,当初她答应和谭梓陌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谭母做得一手让人口水直流的美味饭菜。
阮季翻开肖默城给她的资料。
其实也不算是一个很难的手术,只是,这个患者因为长期手术,导致血小板部分功能丧失,从而可能在手术中出现大量出血的情况。
阮季想,难怪肖默城会叫上她,放眼整个医院,也就她勉强能够配合得了他那快如闪电的手速了。
不过,让她不高兴的是,以肖默城的性子,怎么可能还没有想好手术方案,分明就是故意整她,增加她的工作量。
虽是心里不满,但她还是疯狂地刷着书,希望能够在不加班的情况下,写出一份优秀的手术方案,证明自己的实力。
03
苏晚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打算邀阮季去食堂吃中饭,结果发现了阮季勤奋的一面,除却考试,她还真是难得看到阮季有这么疯狂的时候。
“阮阮嫂子,难道你打算让自己的人生履历中,再添上某个证书?”苏晚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问道。
阮季抽空看了一眼她,下逐客令:“找你肖叔叔好好谈恋爱去,我正在被你的准男朋友摧残,暂时不想和你有过多的交流。”
“肖叔叔又给你布置任务了?”她探头去望了望厚厚的一沓资料,“祝你好运,我去食堂帮你带份糖醋鱼。”
一听糖醋鱼,阮季立即来了兴致,唤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苏晚:“记得加份排骨汤。”
没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
阮季纳闷儿苏晚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看着这页仅剩的一小段,她仍旧埋着头苦读:“你先吃,我马上就来。”
“等会儿糖醋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阮季愣了一下,怎么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还那么熟悉?
她抬头一看,惊讶地指着谭梓陌:“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晚呢?”
谭梓陌一一打开打包盒,漫不经心地说:“正在食堂约会,你们医院也不管管,居然还能够这样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万一让那些情场失意的患者看见,多刺激人家。”
阮季随即似笑非笑地问:“那个患者,莫非是你?”
谭梓陌瞪了她一眼,立即反驳:“不要什么帽子都往我头上扣,我一个有妇之夫,没必要在乎这些,何况我最多也就算医生家属,跟患者完全不挨边。”
阮季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去接过谭梓陌递过来的饭盒,慢悠悠地说:“精神科出门左拐电梯九楼,你可以去看看。”
她一说完,谭梓陌就作势要将刚才递给她的饭盒要回来。
阮季哪里肯给,闪身想躲开,结果撞到桌角,眼见着就要摔倒,幸好谭梓陌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拉住,却没想到用力太猛,谭梓陌一个踉跄,反而拉着她一起摔倒了,不过还好,她是直接摔在他身上的。
阮季吓得半天不敢说话,缓过来后,下意识地想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却听见谭梓陌闷哼一声。
阮季慌张地站起来,将他还护在手上的饭盒放到一旁,问道:“你没事吧?”
谭梓陌本能地摇了摇头,试着将自己撑起来,却发现腰上一阵刺痛,完全起不来。他幽怨地看着阮季:“你可能要去帮我挂个骨科了。”
一个来了医院千百年从来没有挂个科的人,终于以这样一个隆重的方式住进了医院。
肖默城刚从病房回来,就看见骨科的医生居然在他们这一层,他奇怪地扯着路过的一个护士问:“怎么回事,我们科室和骨科联谊?”
那护士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像是阮医生挂的科。”
肖默城不解地轻皱起眉头,阮季?她挂骨科干什么,她不是应该挂妇产科吗?而且,行动也不通知自己一下,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肖默城气愤地跟着他们去了阮季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阮季着急地围着骨科的同事转着圈,担忧地问:“他……伤得重不重?”
“这个还是要看进一步的检查,不过全身还有知觉,知道疼,应该问题不大。”骨科医生将谭梓陌挪到担架之后,才安慰性地对阮季说。
看到这一幕的肖默城不禁轻笑一声,附到阮季耳边,意有所指地问:“小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那家伙了?”
阮季敷衍一笑,坦白道:“我只是不想对他负责。”
04
因为同在一个医院,加上骨科那边的结果出来说情况挺好,只是这几天下不了地,阮季也就没有太上心,去看了一次之后,一直到下班才再去了一次。
她直接把资料和电脑带去了谭梓陌的病房,将从食堂打包回来的东西扔给谭梓陌后,继续做着事。
谭梓陌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清炒腰花,抱怨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儿,帮一下我吗?”
“你只是腰伤啊,等你什么时候手断了,我再来帮你也不迟。”阮季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本来还想着可以早早回家,躺在舒适的床上睡上一大觉,结果呢,居然要在医院守夜,她简直要骂人了。
一听她这么说,谭梓陌立马自己动手。
“拜托你不要说这些,我并不想再来挂你们医院任何一个科室的号。”
想起白天他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是患者,话还没凉,就直接摔成这样,阮季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这叫作,报应。”
“有些事情是要负责的。”谭梓陌看着她,幽幽地说,“而且说不定会是一辈子。”
她才不会傻到这种时候往他设好的套子里面钻呢,于是选择闭口不言,她知道要是现在接一下话,他一定没完没了,到时候还指不定他会说什么呢。
谭梓陌怎么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板着脸质问:“你不会不想负责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因为你才瘫痪在床的。”
“这点儿伤顶多瘫痪三天,你要是愿意再久一点儿,我乐意帮你。”阮季的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驰着,只是微微张嘴,漫不经心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谭梓陌无奈地说:“古人总是有经验之谈,女人永远是不能惹的。”
阮季不打算和他废话,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之后,关上电脑。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谭梓陌:“照谭先生这样的说法,你就不应该结婚。”
谭梓陌嘴里刚好塞着一个大骨头,好不容易吐出来后,不满地喊着:“作为新世纪的好青年,做了坏事,我都是会负责到底的。”
肖默城趁着中午休息的间隙去看了一眼谭梓陌,带着一大堆补肾佳品,一一介绍了功能之后,握着谭梓陌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好好调养,这种事情总是男人最不想经历的。”
谭梓陌真想踹他一脚,无奈身体不允许,只能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骂:“老子是扭伤腰,又不是肾亏,你他妈那这些东西来干什么,老子不需要。”
看到他奓毛,肖默城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患者首先要谨遵医嘱,何况我带给你的绝对都是好东西,有病治病,没病也可以喝着强身健体,不然你的腰再扭一次,我担心你某种能力受影响啊!”
就知道生病不能来这里,谭梓陌气愤地抓起一袋补品朝肖默城砸去,结果被肖默城稳稳地接住,然后得意地转身离开。
阮季一进来看到一桌子的补品,诧异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就需要吃这些东西了?”
本来就已经够气愤了,居然还被阮季质疑,谭梓陌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老公的能力很好,不用露出这样惋惜的表情。”
阮季不过是诧异一下,哪是他说的惋惜,可见他这么说,干脆开着玩笑说:“还是好好调养一下,离婚后,万一你找到一个如狼似虎的,身体跟不上可就丢脸了。”说着,将吃的递给他。
谭梓陌想到什么,狡黠一笑:“伤因你而起,我要是出个万一,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想干什么,不会还找律师起诉我吧?”
“总之不会轻易放过你。”谭梓陌低头看了看饭菜,慢悠悠地说。
阮季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转身潇洒地离开。
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想到谭梓陌当时犹都没犹豫一下将自己护在怀里的行为,阮季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所以,她在照顾谭梓陌上面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在决定让孩子消失的前一个小时,她坐在谭梓陌旁边,一边将从食堂打包好的清炒腰花打开递给他,一边故作平淡地问:“马上就要跟你‘儿子’分开了,说些临别赠言吧。”
谭梓陌看着面前顿顿都少不了的清炒腰花,忍着要吐的欲望,幽怨地看着阮季:“你一定要在最后时刻告诉你妈,清炒腰花吃多了真的不好吃。”
“扭伤腰,就只有清炒腰花的份,何况你儿子都知道,那是他妈特意让食堂炒的,独一无二。”
其实阮季天天闻着炒腰花的味道,都觉得腻了,没办法,只怪他连受个伤都不会挑个好地方。
谭梓陌咧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装作随意地说:“那我谢谢我儿子他妈这么疼我,明天我就给她准备乌鸡汤。”
“谭梓陌,你公报私仇。”
一听乌鸡汤,阮季立马奓毛,她这辈子最不喜欢吃的东西,鸡绝对排在第一位。
谭梓陌得意地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阮季的头发,无辜地解释:“就算我不为你准备,我妈也一定会早早地帮你准备好那些专业补品的,所以……”
听谭梓陌说得头头是道,阮季内心委屈得要命,当初要不是她冲昏头脑、要不是她贪图美食,现在怎么会是这番境地,成为弃妇就算了,还要承受这种生命不可忍受之痛。
“谭梓陌,凭什么你做的坏事要我来承担后果?”
“大概……命运使然。”
谭梓陌想了想,认真地分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一切都只能充分地说明你是上天选中的人,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阮季不屑地冷哼一声,她要不是年少不懂事认识他,说不定现在她就只要每天动动手术,拿着还算可以的钱享受生活,哪会这么折腾。
05
从谭梓陌的病房离开,阮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办公桌上的一大瓶红墨水,面露愁容。
这是今天一早苏晚带过来的,苏晚说,这可是她想到的最完美的道具了,虽说墨水味重,但只要使用恰当,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病人送过来的时候,提前了半个小时,当时阮季还正在和肖默城说着手术后要不要背着谭梓陌大吃大喝一顿。
虽然手术室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样突然提前,阮季还是有些慌张的。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血小板功能缺失这种病人,做这种手术,即便手法再快再熟练,若稍有不慎,病人都可能会出现大出血。
肖默城显然看出了她的担忧。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你师兄将带领你走向人生巅峰的阶梯。”
阮季当然不会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紧张,于是抿着嘴哀伤地问:“师兄,你知道肚子里忽然少掉一块肉的感觉吗?”
肖默城随口回答:“我当然知道。”
阮季被他一句话吓得愣住了,眨了眨眼睛,愣愣地问:“师兄打过胎?”
肖默城无奈地苦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郁闷地答:“你师兄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想过连女人的专业领域都攻占,割阑尾而已。”
大概是肖默城准备充足,所以虽很少接触这方面的手术,却也十分顺利。
手术成功后,大家都说阮季即便怀着孕,技术还是相当高超的。
阮季尴尬地笑了笑,心说,马上你们众望所归的孩子,就将在这里结束生命。
大家都走了之后,阮季最后一个从手术室出来。
作为主治医生的肖默城带着一干人走在了最前面,告知着患者家属手术情况。
本来走得好好的阮季,忽然脚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就连站在最前面的肖默城就听到了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阮季立即捂着肚子,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这时需要肖默城出马了——
只见他装出一副心疼小师妹的样子,飞快地冲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阮季拿出她这辈子最好的演技,面露难色地说:“肚子……疼。”
肖默城作势看了看她的肚子,然后不管不顾,直接抱起她就往妇产科跑去……于是,众人只能看到阮季裤子上好像沁出了些许的红色。
因为早就和妇产科那边的医生商量好了,虽然阮季被送过去的时候,那边好像显得很是慌乱,但是其实一切都是演技。
苏晚一看到肖默城抱着阮季过来,立马迎上去,明知故问道:“这……怎么回事?”
肖默城越过她,边走边说:“赶快叫许医生过来,阮季刚刚摔了一跤,情况好像有点儿糟糕。”
早就串通好的许医生赶紧出来,二话没说就让阮季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阮季郁闷地坐在床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晃着腿等着他们进来。
苏晚跟在许医生后面,见到阮季之后,兴奋地扑过来,问:“怎么样,我的道具是不是最好用?”
想起自己在肖默城怀里还要空出一只手使劲往自己裤子上挤墨水,阮季真想好好教育一下苏晚,哪里想到的这种损招,简直累死她了。
一旁的许医生看着她们,浅笑着说:“就你们年轻人会玩,等下记得去前面挂号缴费。”
阮季知道她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为了增加事情的真实度,挂号自然是少不了的。
三人在手术室里聊了会儿的天,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阮季才重新装作虚弱地躺回病床上。苏晚跟着许医生一起,满脸遗憾地走出去,一出去就看见谭梓陌和肖默城同时站起来,那样子,演得比真的还真。
许医生演技爆表,遗憾地冲着谭梓陌他们说:“好好照顾大人,她受的打击应该也不小。”
06
谭家父母过来的那会儿,阮季刚好转醒(装着装着就睡着了),顶着早就让苏晚画好的惨白的妆躺在病床上。
一旁的谭梓陌殷勤地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阮季看了看将自己围了个圈的人,担忧地问:“孩子没事吧?”
这话一出来,本来还打算说什么的谭母瞬间哑住,无措地看了看一旁的谭梓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谭梓陌握住阮季的手,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开口说:“我们还年轻,早晚还会再有的。”
阮季愣了愣,过了好久才慢悠悠地问:“所以……真的走了,对吗?”
谭梓陌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阮季敛眸失神了许久,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谭母也是为人母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生怕自己影响了阮季的情绪,示意了一下谭父,以去外面买点儿东西为借口,就出去了。
直到长辈们的身影消失很久后,病房里只剩下谭梓陌,阮季才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脯,问谭梓陌:“怎么样,有没有演出对你儿子深深的不舍?”
谭梓陌将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给阮季。
“他们等下回来可能就有乌鸡汤了,希望你等下还能拿出你奥斯卡影后的实力。”
阮季气得牙痒痒,瞪了一眼谭梓陌,哀怨道:“你能现在不说这个吗?”
“我是好心提醒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谭梓陌伸手扶着腰换了个姿势,样子滑稽得很,“对了,岳母说明天过来。”
阮季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些事情,可当它真的到来时,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看到谭母这么难过的时候。
这样想着,阮季愧疚地看着谭梓陌,感叹着:“就知道会这样,阿姨一定难过死了。”
“在没离婚之前,你还是应该叫妈,改口费可不是白拿的。”谭梓陌看着她,眼神坚定地强调。
阮季白了谭梓陌一眼:“现在是讨论这种细节的时候吗?”
谭梓陌点了点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所以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细节,细节决定成败。”
阮季鄙视他,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你说得对,我怎么看你好像完全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啊。”
“给她找个儿媳妇已经够累了,孩子又不是我说有就能有的,你是想要我尽力讨她欢心吗?”谭梓陌一本正经。
阮季想也没想地点着头:“做了这么对不起她的事,当然要去讨好一下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孝顺。”
见她这样说,谭梓陌缓缓地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你是想让我妈早点儿抱上孙子?”
刚想点头的阮季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发现谭梓陌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她细想了一下他方才的话,脸霎时像烧起来似的,慌乱地解释:“我,我只是想说买些东西孝敬一下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梓陌揉了揉阮季的头发:“孝顺是好事。”
阮季张嘴就想解释,但是看着谭梓陌这副样子,觉得解释就是给自己挖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07
随后的一个星期,阮季都在和乌鸡汤做斗争,而谭梓陌,她的丈夫,居然在这种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逃得没影,说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去公司了,会耽误工作进度。
这分明就是打算置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当然不知道,谭梓陌刚吃完清炒腰花,又要来这边喝乌鸡汤,再强大的胃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阮母过来的时候,谭梓陌刚好因为一个项目问题必须回一趟工作室,阮季在家一直坐立不安,不停地换着台。
正在厨房熬鸡汤的谭母见她这样还以为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纠结着又不敢上前去问。
门铃一响,阮季咻的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片刻也不敢怠慢地跑去打开门。
她面带微笑,恭敬且礼貌地问候着:“妈,您来了。”
阮母瞥了一眼阮季,自顾自地走进去,将从家里带过来的一些吃的放进厨房,简单地和谭母打了个招呼后,就朝着沙发走去,脸阴沉得都能沁出墨来。
一直跟在她后面的阮季,怯怯地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撞到枪口上。
“坐!”阮母面色冷漠地命令,“怀了孩子还不注意,下次还会有什么事情让我连夜赶过来?”
阮季听话地坐在一旁,心想着,下次可能就是你女儿离婚了,但嘴上还是弱弱地解释:“我也不想的。”
“你也不想,二十几岁的人了,做事怎么就不多想想?”发生这样的事,阮母最担心的就是她,即便如此,嘴上还是严厉地骂着,“你以为小产是小事,调理不好,对自己的伤害有多大你自己知道吗?”扬起手作势要往阮季身上打去。
阮季吓得闪到一边,愧疚地点着头:“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一定把你外孙完完整整地交给你。”
从小到大,母亲总是板着脸的教育她,从吃吃喝喝这样的小事,到后来考大学学专业,当她知道,母亲其实是关心她的。
随后的半个小时,阮季都是在母亲的说教中度过,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最后还是谭母不忍再看下去,从厨房端着刚熬好的乌鸡汤出来,让阮季趁热喝下去。
阮季没有哪一刻觉得乌鸡汤这么亲切过,端着它二话没说,就开始猛喝,吓得谭母一直在旁边提醒她小心烫着。
从此,谭母就以为阮季喜欢喝乌鸡汤,为此,常常炖给阮季喝……
后续另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