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有关的战争不仅是商业上，也是人性上的。从零食本身来说，有时它是放纵和罪恶感的象征，它是非必需的消费品，但它让人快乐和垂涎。而在下行的周期里，人们难得瞥见了一个加速度如此之快的新风，抓住欲望，或是被欲望征服、欺骗，都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总之，在你家附近，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
文 | 邬宇琛
编辑 | 易方兴
运营 | 虎鲸
狂飙
在零食折扣行业这一年，商业战争的提速，是从开店数量的比拼开始的。
在安徽六安，手握70万的张安亭是一名个体户。早些年，他赶上奶茶风口，加盟做了几年奶茶，在另一个四线城市挣了点钱，如今打算投资一个新项目。正在犹豫不决时，他突然发现，在六安这个GDP排名安徽中下的四线城市里，竟然已经开出了三家零食折扣店。其中一家七货街零食店正值开业，里面人潮涌动。他很好奇，进店里买了点鸭爪和饼干，“比超市便宜”。
他加了店老板微信，老板告诉他：“回本周期只要一到两年。”
他信了，带着所有的积蓄，一头扎进了这个战场。打了88折来引流之后，很快，开店头三天，店里的日流水就超过6000元，在当地，这个销量非常夸张。三个月之后，张安亭贷款开了第二家零食店。今年3月，他在一个社区又开了新店，新店面积达到160平米。
类似的情景，正在各地发生着。
一个多月前的国庆假期，老徐从北京回到江西进贤县过节，突然发现县城里有一条街上挤了四家零食折扣店。老徐进去买了一瓶水，确实便宜了5毛钱。他很纳闷：“怎么一夜之间县城零食店开了这么多？”
不仅在三四线城市。今年5月，在南边的一线城市广州，24岁的李通发现自家周围也突然开了3、4家零食店，火药味很浓。和老徐一样，他也被店内冰柜里看上去更便宜的饮料吸引，一瓶500ml的东方树叶只卖3.9元，要知道，500ml的东方树叶在市面上大约卖6.5元。
▲ 零食很忙的冰柜和价格。图 / 每日人物摄
不到三个月，他家楼下2公里范围内，五家零食折扣店开始厮杀。其中，一家赵一鸣零食店就开在楼下全家便利店附近，那之后，李通决定绕过全家，到赵一鸣购买牛奶和水。
而就在11月10日，国内量贩零食两大品牌“零食很忙”和“赵一鸣零食”，从之前的“死对头”，到正式宣布进行战略合并。在2023年接近尾声时，零食折扣两大玩家的合并，似乎在宣告这条赛道的战争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但线下零食店的硝烟依然弥漫。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要知道，就在今年以前，零食行业上一轮的故事还是拥有互联网基因的零食平台们，时过境迁，以三只松鼠为代表的网红们收入连年下滑，市值曾经冲到360亿元的三只松鼠，如今市值被笑称“只剩半只”。但零食行业的蛋糕还有争抢的余地。根据Mob研究院发布的《2022年中国休闲零食行业报告》，2022年，休闲零食的市场规模超15000亿元，随着市场渗透率的提高，年复合增长率已经维持在11%以上，而欧睿数据显示，休闲零食头部前三的市占率才勉强超过了15%，零食行业似乎依然有无尽的潜力等待发掘。
新故事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
2017年创立的“零食很忙”，2021年在完成A轮的2.4亿元融资以后，在短短两年时间里，门店总数突破4000家，最近的四个月里，零食很忙新增了1000家门店。“赵一鸣零食”从2020年年底开放加盟，2022年年初时，门店数只有84家，一年多过去，它们的门店数量超过了2300家。另一家零食折扣品牌“零食有鸣”，以每个月100家门店的速度保持增长，最新的信息是，它们的门店也超过了2000家。
这样的增长速度在相似的零食折扣品牌里并不少见。华创证券相关研报测算，预计到2025年，国内零食集合店（零食折扣店）数量可达3万家。
像圈地一样的扩张，必定伴随着厮杀。有店开张，就会有店倒闭。零食折扣店高歌猛进的一年，亏损倒闭就是战争的间奏。广州的李通记得，楼下的大小品牌零食店营业期间，一家小零食店在经营两个月之后突然开始卖牙刷和毛巾，紧接着清仓搬空了铺位，几个月后，那家铺位至今无人接盘。
在这个年轻的赛道，街巷就是最大的战场，火药味在线下都能溢出来。“为什么大家今年都那么疯狂地想要扩张，是因为这个点位一旦没有抢到，那么以后再也抢不到了。除非你去摧毁这家店，让它翻牌。”参与了一家零食折扣品牌投资的某机构投资人贾林青这么说。
某种程度上，零食折扣店之间的战争不仅是商业上，也是人性上的。从零食本身来说，有时它是放纵和罪恶感的象征，它是非必需的消费品，但它能勾起欲望，让人垂涎。而在下行的周期里，人们难得瞥见了一个加速度如此之快的新风，如何抓住欲望，或是和欲望共处，甚至被欲望征服，都是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总之，在你家附近，战争就是这样开始的。
火药味
在这场战争里，零食是一种火药，它点燃了整个市场的情绪。
投资人贾林青和他的团队在2022年年初发现了这种“火药”。他观察到，一家小镇上的零食折扣店，从早上八点就开始排队，队伍拉到了门外，而且用户人群非常丰富，小孩老人，年轻男女都有。他说：“我们觉得，这就是我们要找的，没钱也能消费，并且消费得很快乐的业态。”
他回忆，当时受经济环境的影响，过去两年，人们对消费的需求降低，投资端的消费板块冷淡，消费投资人在这期间很低迷。因为在过去，消费概念主打的受众群体都是中产群体， 那是2021年，钟薛高、每日黑巧等一系列“新消费”的零食腾空出世，并且在资本市场上节节胜出。
但之后，红利消散。两年之间，许多新消费品牌融资过高，但最终依然没有为投资机构提供好的退出途径。
小镇青年回到了人们的视野，华莱士和蜜雪冰城的增长让人们看到了消费的新趋势。于是，下沉市场成为了投资人们关注的新领域。但往下看，看什么呢？贾林青和团队大概筛选了几类商品：家庭清洁品、美妆护肤品以及零食。在几类产品里，他们发现零食的动销能力是最强的。
这符合贾林青的分析：“下行周期里，口红效应映射了人们的两个需求，物质和快乐。”2022年年初，贾林青在长沙发现了已经非常流行的零食很忙——那时，他们的代言人是杜海涛，而且已经在本地开起了盛大的“零食节”。他们开始逐个拜访现在流行的零食折扣品牌们。
▲ 零食很忙新店开业。图 / 每日人物摄
尽管那时，零食折扣品牌们的扩店速度不如今年，但整合出了运营法则的它们，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从门店上看，如今较大的零食折扣品牌大多都对店面面积、宽度和招牌大小都有硬性要求。公开的信息显示，赵一鸣零食的加盟店的面积要求在150平方米以上，零食有鸣的面积是100平米以上，糖巢的面积要求在120平方米以上。许多人对零食折扣品牌的第一印象经常就是填充了鲜艳颜色的招牌，品牌认知很快会被植入脑中，赵一鸣是红色、零食很忙是黄色、七货街是蓝色、零食有鸣是橙色……
“大LOGO、大招牌符合下沉市场的审美。”贾林青说。
以商品为例，零食折扣店的核心是货品。为了满足不同人的不同需求，零食折扣品牌的SKU选品超过上千。
“男生买水买酒，女生买烘焙类，小孩买果冻和糖果，老人买肉脯，上班族会来买牛奶和面包，或者带点方便面。”贾林青在店里考察的时候发现，很多年轻的女孩们进店本来只是想买瓶水，但最后看到包装好看的零食商品，也会顺便带走一些。以头部品牌零食很忙为例，公开数据显示该品牌的SKU达到了1600多，赵一鸣则是2000多种。
▲ 赵一鸣零食店。图 / 视觉中国
21岁的女孩庄小群已经成了零食折扣店的铁粉。她大学刚毕业不久，在长沙做短视频剪辑的工作，喜欢肉类、辣条、饮料。现在，她一周可以去零食店2、3次，每次都带走50-100元的零食。她会在每个月7号囤零食，消费最多的一次，花了260元。
“以前去超市买散装零食，单个称，收银员还不乐意。网购的零食分量少，而且需要自费邮费，还要等快递。” 相比之下，零食店最大的优势是便宜。
要实现这点并不困难。一位零食供应商向每日人物介绍，零食折扣店的折扣来源无非两种，一种是临期，而另一种则是通过大规模的需求，来压低供应商价格，“就像线下版的拼多多”。
而在2021年后，零食很忙、零食有鸣、赵一鸣零食等零食折扣品牌，纷纷获得了资方的投资。万事俱备后，战火点燃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了。
入局、厮杀与88折
这就像是大富翁的游戏，谁占的地多，谁就会笑到最后。
张安亭的零食店选址花了两个月。他们几个人拿着仪器从早待到晚数人头，最终把地点选在市区的中心地带。在它原来的位置，是一个房地产楼盘的售楼部，租金23万元一年。装修只花了半个月，装修的材料和店内装潢都是总部提供方案，光是门口3M材质的广告牌就花了6万元。很快，新店就开张了，到了晚上，淡绿色的招牌比县城的路灯还要亮。
像这样，市面上的大部分零食折扣品牌都以加盟模式运营，零食折扣店的野心在于，如何迅速把盘子做起来，而加盟模式，就是零食折扣店分裂的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但在业态出现之初，外界和许多投资人内部都对这一模式感到谨慎。
对零食折扣店来说，开店是最显而易见能够和对手掰手腕的办法。零食折扣行业几乎没有制造出任何的壁垒，在相似度极高的情况下，哪个品牌开得更多，给消费者留下更深的印象，就能成为壁垒。
零食投资人贾林青举了个例子——假如某市的S级商圈有6个，这6个商圈里统计下来，适合开店的地方有350个，但是其中有200个已经被占据了，那么剩下150个点位就是人们为数不多的机会。由于去年疫情期间倒闭的线下店很多，许多流量大的店址都空了出来，租金也相对没那么高。这几乎为零食店们抢占点位的游戏，提供了一张可以施展的地图。
所以，在短视频平台上，加盟商们几乎都在为自己的品牌摇旗呐喊。每隔几个月，加盟商放出的最新门店总数，都会足以让加盟商们热血沸腾。一些加盟商们将某一区域称为“战区”，每开一家分店，他们就会把某地开业的视频转载在自己的抖音。
比如，一个赵一鸣零食的广东加盟商在抖音发了一条视频：红色的赵一鸣招牌下，消费者排着长队等待结账。在评论区，他附上了一条某地零食很忙的闭店通知：“诋毁不重要，自有评判……”
年初，零食折扣品牌的厮杀到达了白热化的阶段。贾林青听说为了两家零食折扣品牌为了抢同一个流量大的点位，甚至愿意在租金的基础上额外增加7、8万元的“茶水费”。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势蔓延到后期，就出现了一个县城出现十几家甚至几十家零食折扣店的景象，甚至两家零食折扣店就开在正对面。
而点位的占据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价格战。不同零食折扣店都如法炮制了每月促销的“会员日”，零食很忙的会员日安排在每月7号，打88折，算是错峰对峙。戴永红、老婆大人、糖巢和赵一鸣的会员日索性都在一天，也都打88折。
每逢新店开张，入店打88折已经是常规的玩法。一位赵一鸣的店员向每日人物透露，在广东，一些赵一鸣零食的门店开业甚至会打到惊人的45折，“和不要钱一样”。这位赵一鸣店员在江西一家门店工作，在她的县城，赵一鸣和糖巢对着门开，两家店同时打69折来抢客户，每天，“打69折”的循环广播声响彻整个街道。
这种竞争不仅仅是针对同行，还把传统的便利店、超市和高端零食店也打了一个遍。比如26岁的女生黄婷，面对零食折扣店，她愁出了白头发。2021年，她在安徽一个四线城市的市区，接手了某个知名中高端休闲零食加盟店，店开在商场里，她抱着美好的愿景开店，但却被半路杀出的零食折扣店绊了跟头。
两年里，门面大、招牌亮的零食折扣店，像吹出的泡泡一样包围着这个四线城市的主城区，七货街、赵一鸣、好特卖像是下棋一样，正在把本来就不大的棋盘慢慢占据。最近的两家零食折扣店，就在一条街上，隔了不到50米的距离。商场本身人流就差，黄婷走出门外，看着街上那些挤满人头、放着闹耳音乐的零食折扣店叹气。
对她来说，糟糕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当初加盟这一零食品牌，选址在人流不多的商场，几乎从开业起就在亏损，如今零食折扣店的杀出，把老客户都抢走了，“以前一天卖水都能卖一百多元，现在大家买水都去对面的零食店了”。她穿着头套跳舞，还去跟物业谈降租，但于事无补。最让她挫败的是，她加盟的这家中高端休闲零食品牌为了适应市场环境，主动降低价格，开出相似的零食量贩品牌，她认为是对老加盟商的一种损害。她心灰意冷，打算年底就关店。
▲ 小区楼下倒闭的零食店。图 / 每日人物摄
在湖南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一家超市周围开了一家零食很忙，老板娘把这件事发到抖音上，附上文字说：“我现在超市门面分割4个出来，做赵一鸣要跟它（零食很忙）对冲。”
底下有评论说：“干就对了，不是别人干死你，就是你干死别人。”
乱战之中，正规军打得正酣，就有“杂牌军”把普通人推上场做炮灰。
50岁的河南阿姨魏小凤只有小学学历，说话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前年，她从河南老家到四川打工，在一个超市干了一年收银，加上之前大半辈子的积蓄，她存了10万元。因为有超市的经验，对运营的模式、收银机如何使用都比较了解，她打算今年过年之后，自己搞点生意做做，加盟一家品牌便利店创业，但她一问，发现这品牌加盟费和零零总总的费用下来要花30多万元，超出了预算。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便利店加盟”，又跳转到“零食店加盟”。她打电话咨询了渝太太和其他一些零食品牌的加盟，发现加盟费都超出她的预算。三月，哥哥想要养兔子，结果咨询之后也没养成。“生意难做啊，那个时候想钱想疯了。”
就在这时，一家地方零食品牌打回电话，劝说魏小凤，不用加盟费就可以加盟零食店，并且愿意承担魏小凤去上海总部签合同的费用。魏小凤心动了。到了总部，公司有十几个人，“看上去还挺正规的”，她被说服了。
最后谈下来，第一次交了3万元的定金，额外还给了16万元的费用，她贷了点款把费用给完了。公司承诺这些钱为加盟商提供1/3的货物，1/3的店内设备，还有1/3的装修。工作人员到了魏小凤所在的城市县城里帮忙选址，最后选定在一个老小区楼下，总共80平米，房租两万五千元一年，“说能引流，我啥也不懂，就答应了”。
但第一次到货的时候，魏小凤就觉得不对劲了。公司第一次运的货运费就要7000元，卸下货来对着款，发现好多货物都没有标价，货物总共估计只值2万多元，里面还有许多小零食的日期已经是去年的了，寄来的装修物料里只有小海报，寄了一块宣传布，门口的招牌也是魏小凤自己花了6000元重做的，公司寄来的奶茶机更是号称39800元。
魏小凤觉得自己被骗了，打电话给公司要货款，还让公司赔偿奶茶机的费用，但公司最后只补发了2000元的货物，然后让她联系法务部。
硬着头皮开业之后，生意也非常差，没有一个月盈利，夏天为了不让零食变质，电费还不能省，一个月要一千多元。去县城里转悠后，魏小凤才发现，在自己来之前，县城的零食店已经有六七家了，就在自己附近都有四家超市，“卖的货价比我进货价还便宜，你说我咋干？”
相似的情况发生在秦雪身上，今年六月，他弟弟投资了将近三十万元开一家品牌零食折扣店，她和弟弟一起经营。总部派人来选址，最后把地方选在一个小区门口，店面七十多平方，“没测人流，用眼睛看了下就说可以，我们觉得他们比较懂嘛，就相信他们了”，这家店房租一年十多万元，在此之前是一家卖新鲜蔬菜的，因为挣不够房租就转让了。
店子租下来以后，她发现同一个县城里已经有两家零食店，一家娘娘大人，一家老婆大人，装潢上对比就没有优势，总部寄来了好几个木头货架，定价9万元，还有一堆明星海报照片。“有消费者过来说，你们家这个灯光和货架，看上去就没食欲，像是卖中药的。”价格上和大品牌相比也完全没有优势，总部供应的货品也全部都是不受欢迎的，大多数货品毛利只有25%，公司还提建议说，“打7折”。
就这样，开业后，秦雪没有一天是盈利的。到第四个月，她和弟弟决定把店关了，及时止损。魏小凤开店亏损以后也没钱打官司，零食都临期了，大概率最后会扔掉，她说那是她奋斗了一辈子的血汗钱，父母七八十岁，她本来还想攒着点钱给儿子结婚买房，这下全没了。
零食的战争还在继续。
就在几天前的11月10号，零食折扣行业打得如火如荼的“零食很忙”和“赵一鸣”正式宣布战略合并，除此之外保持独立业务和运营。在此之前，万辰生物上市公司通过并购方式并购多家零食品牌引发关注。
▲ 11月10日，零食很忙和赵一鸣宣布战略合并。图 / 视觉中国
参与了零食折扣品牌投资的消费投资人陈竟，猜测两家的合并和点位的冲突有关，从地图上看，零食很忙在华中地区的布局使得自己的品牌在“被包围”的状态，想要突围就势必要从赵一鸣零食的“大本营”江西等地加密开店，合二为一成为“头部玩家”，二者整合了供应链和各种资源，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共赢决策。
“一旦巨头形成，可能供应商会受影响比较大，结盟统一向供应商压价，那么毛利会进一步降低。” 陈竟说。
这场战争的载体毕竟最终还是零食——一个净利不高，纯粹快乐的商品。对于一个至今没有万店的赛道来说，接下来走向何方依然值得观察。
而现在，零食折扣店的更新速度依旧。每天都有新店在开，有老店在关。这门以快乐和欲望为名的生意还在“下沉市场”里上演。战争永不止息，县城的夜晚安静，但在这一年，它正因“88折”的叫卖声而沸腾。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侵权必究
< class="pgc-img">湖南本地零食很忙的店主群里，不时有店主们实时播报好想来没完没了的价格战。9折已经不再稀奇，85折也已成常态，有的时候个别商品还会打到五折、六折。
折扣零食店，通常以效率、周转和走量来盈利，业内公认的零食折扣店毛利率通常只有十几个点，净利率有的甚至不到5%，价格战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但湖南人的性格里，有“吃得了苦，霸得了蛮”的一面，因此价格战打起来更狠，有的人直接说，“完全是就算赔钱也要搞你”。
文 | 张宇彤
编辑 | 易方兴
运营 | 橙子
硝烟弥漫
“老板，对面又打折了！”
2023年的冬天，在长沙的一家零食很忙店里，作为店主，王皓正像往常一样理货。由于店里零食品类多、量大，每天这项工作会耗费他很多时间。当他还在敲键盘时，一个店员“登登登”跑过来，紧张地告诉他这个消息。
零食很忙，作为这几年零食界的一匹黑马，因其鲜艳的亮黄色招牌，以及极其迅速的开店速度为人所知。经过多轮投资和扩张，尤其是与赵一鸣零食战略合并后，目前已经跻身为国内零食头部梯队，在全国拥有超过7000家门店。
长沙是零食很忙的诞生地，也是它的根据地。在业内，通常称零食很忙集团为“南派”，其优势市场在两湖、江西等地。这意味着，对手的炮弹已经打到了家门口。
而对王皓来说，这个马路对面的“敌人”则更加具体，是一家好想来品牌零食店。好想来的招牌是大红色，LOGO是一只微笑的兔子。但这同样是一只不容小看的兔子，它同属于国内头部梯队的零食玩家“万辰集团”，其优势地盘在华北、华东一带，因此也被称为“北派”，门店数量已超过5500家。
南北对抗局面已成，零食龙头和资本巨头在背后制定战略，而真正真刀真枪打白刃战的，还是一线的加盟商们。
< class="pgc-img">▲开在县城的零食很忙。图 / 受访者提供
战争简单粗暴，通常是以价格战开场。
在湖南本地零食很忙的店主群里，不时有店主们实时播报好想来没完没了的价格战。9折已经不再稀奇，85折也已成常态，有的时候个别商品还会打到五折、六折。
折扣零食店，通常以效率、周转和走量来盈利，业内公认的零食折扣店毛利率通常只有十几个点，净利率有的甚至不到5%，价格战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但湖南人的性格里，有“吃得了苦，霸得了蛮”的一面，因此价格战打起来更狠，有的人直接说，“完全是就算赔钱也要搞你”。
紧接着，战争的下一阶段，就是互相策反。
线下零食店与线上零食店的开店逻辑不同，一条商业街的黄金点位极其有限，如果对手占据了地利优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对手“倒戈”。
在胶着中，王皓不时会听到有人说，xx店的店主被策反成功了。昨天还是零食很忙的店，明天就翻牌，变成了好想来。“也不怪他们。”王皓说，“拿四五十万把你直接买断，有很多店铺本身经营不太好的店主，放弃也是正常。”
而这种情况，整个南北零食战争的对峙阶段并不鲜见。
在今年一月份，零食很忙就发布了一份《通告》，称有“竞争品牌某想来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我方加盟商机密的个人电话信息，以开出诱人条件的名义引导我方加盟店‘翻牌’”。
《通告》中几乎指名道姓地说，这家竞争品牌是“某想来”。
很快，这边南派的《通告》刚刚传出来，另一边北派也发了一份《郑重声明》。
北派零食“来优品”在其官方抖音置顶了一份“加盟商联名信”，信中说，近期，频繁接到赵一某业务人员的电话，“要求我们更换招牌高价买店，许诺现金补偿”，并且说“不答应，就在旁边或对面开店，稀释我们的门店业绩”。
这封信上还盖了22个红手印，配文是“竞争有道，品德为本”。
< class="pgc-img">▲双方互相称对方不正当竞争。图 /来优品官方抖音
远交近攻
普通消费者通常能够直观看到一条街上零食店招牌的来回更迭，但在这背后，是零食头部企业和资本的残酷竞争。昨天还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明天可能就是勾肩搭背的战友，堪称一出商业年度大戏。
由于湖南和江西零食口味接近，地理位置也接近，起源于长沙的零食很忙，和诞生于江西的赵一鸣零食，曾经一直是刀兵相见的死对头。
就像战国时秦国采用的“远交近攻”策略那样，在2023年初，当时零食很忙，也采用了类似手段，跟北派万辰集团达成合作，称“零食很忙不北上河南，万辰集团不下广东”（后来协议被撕毁），从而专心应付南边的战争。
2021年是群雄割据的时代，也是零食行业的融资高峰期。当年4月份，零食很忙完成了2.4亿元的A轮融资，由红杉中国和高榕资本联合领投；10月，爱零食获得了银河系创投的股权投资；11月，零食有鸣完成了数千万的A轮融资，由凯辉基金投资……
有了弹药后，接下来一定是正面交战。
正面抢点位到最激烈时，一家零食店加盟商甚至听说，两家敌对的零食折扣品牌，为了抢同一个流量大的点位，竟然愿意在租金的基础上，再额外增加七八万元的“茶水费”。
这种你死我活的状态到了后期，就演变为一个县城出现了十几家甚至几十家零食折扣店的景象，甚至两家零食折扣店就开在马路正对面。
< class="pgc-img">▲赵一鸣门店。图 / 视觉中国
短视频平台上，加盟商们几乎都在为自己的品牌摇旗呐喊。每隔几个月，加盟商放出的最新门店总数，都足以让加盟商们热血沸腾。一些加盟商们将某一区域称为“战区”，每开一家分店，他们就会把某地开业的视频转载在自己的抖音。
比如，一个赵一鸣零食的广东加盟商在抖音发了一条视频：红色的赵一鸣招牌下，消费者排着长队等待结账。在评论区，他附上了一条某地零食很忙的闭店通知：“诋毁不重要，自有评判……”
到了2023年7月份，零食很忙和赵一鸣一度把价格战打到了接近五折，结果，三个月后，北边传来消息，万辰集团整合旗下陆小馋、吖滴吖滴、好想来、来优品四大品牌，统一合并为“好想来”。
眼看南边还在你死我活，北边已经差不多合并了，2023年11月10日，国内量贩零食两大品牌“零食很忙”与“赵一鸣零食”宣布战略合并，化敌为友，引发行业震动。自此之后，根据联商网发布的“2023年度量贩零食连锁品牌TOP30”显示，合并后的零食很忙和万辰集团，成为行业里门店数的第一、二名，排在后面的入局者依次是零食有鸣、爱零食、糖巢、零食优选，门店数也都是千店规模以上。
< class="pgc-img">▲好想来的加盟政策广告。图 / 好想来官方微博
有苦难言
但这种高层的战略变动，对于有一些下游加盟商来说，往往显得猝不及防。以前的竞争是你死我活，挤垮了你，我独享整个点位的流量，但随着双方合并，竞争中过量开设的零食店，出现了冗余现象。
在开零食店之前，今年36岁的李繁铭是一名兢兢业业的体制内工作者，每天日复一日的生活让他觉得安心，但也略有不甘。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生活的四线小城市，每隔一公里左右，就有一家赵一鸣零食店。过了一段时间，赵一鸣开到了他的单位附近，当装修叮叮当当开始动工时，他也感觉心里某种激情被点燃，让他突然想中年叛逆一次。
过去，零食产品从厂家到零售终端，要经过区域经理、代理商和经销商等多个中间商，产品层层加价，价格高昂，对商家来说并不友好。但他通过了解，得知连锁贩量零食品牌商品进价低，利润高，便拿出这些年积攒的30多万，又向爸妈借了一些，在和妻子商议之后，他决定放手一搏，投身加盟的浪潮。
在此之前，他没有过任何做生意的经验，好在，新店无论装修、还是备货，全程都有总部的指导，让他很快就熟悉了这门生意。在经营的初始阶段，他最大的苦恼，就是赚得太多了。一天八九万的流水，只有8个人的配置，让他手忙脚乱，但也兴奋不已。
不过好景不长，从赵一鸣和零食很忙合并之后，他渐渐发现，店里来的顾客越来越少了。并不是生意不行了，自打零食店大规模兴起后，曾经原本属于超市的消费者，也都养成了定期逛零食店的习惯，一次性消费在200到400元区间依旧很常见。
那问题在哪儿呢？
“店太多了。”李繁铭说。原本的顾客被稀释了。
“其实不光是友商多了，我们自己（品牌）的店也有点饱和。”他理解，这可能是总部想要打败对家的办法之一，但对于他们普通店家来说，这项生意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友好”了。原本价格低、SKU多都是店铺的优势，现在全部没那么有竞争力了。
开线下店，本来讲究的就是利用地理优势抓住客流资源，每增加一个同质化店铺，老店铺的优势就会减少一部分。而当店铺越开越多，李繁铭发现自己店铺的吸引力正在无限缩小。作为以低价为核心竞争力的零食店，除了降价，他想不到别的办法来挽救局面。
但价格战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拼的就是血厚和心狠，作为温吞了一辈子的中年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让他日夜焦虑。虽说开店铺的钱已经回本，但目前付出和收获相比，仍不算多。
< class="pgc-img">▲赵一鸣店内。图 / 受访者提供
殃及池鱼
零食店的南北战争，被迫卷入的还有零食行业里的其他从业者们。
做传统超市的王立新，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大规模价格战的影响。他的小店位于自家小区门外，油盐酱醋一应俱全，零食品类具备，但并不丰富。优越的位置，让店铺本来有稳定的流量，但自从零食店开起来，分走了一部分店铺流量，他的店里变得冷清。
“尤其明显的是，小孩子变少了。”王立新说。剩下只有老人和主妇偶尔图方便，来买个应急的佐料，利润微薄，让他难以为继。
他也想过加大商店里零食的种类，多引进几个饮料柜，花了不少钱试过之后还是放弃了。因为“论丰富和便宜，怎么都比不过人家”。
如今，在考虑很久之后，王立新决定清空商品，回收本金，关掉店铺。接下来干嘛他还没想好，或者把门脸租出去只收租金，又或者可能开一个麻将馆。老婆为了未来考虑，已经开始学习美甲，也不失为一个未来开店的选择。
< class="pgc-img">▲王立新的小区超市。图 / 受访者提供
如果说，小老板们尚且有保全的办法，那么卷入零食业战争的普通打工人，可能只能更加随波逐流。
小雯今年21岁，是好想来零食的一名普通的打工人，三本毕业回到老家之后，能供她选择的工作不算多。她性格内向，试过去商场里卖服装，“张不开嘴”。后面试过在奶茶店“摇奶茶”，一天下来手臂疼，手腕扭伤之后，她只能贴着膏药找新机会。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好想来的招聘广告。
广告上写着，要求20-45岁，吃苦耐劳，底薪2800-4000元，工资待遇是底薪+奖金+门店福利。原本就逛过好想来的她，知道这里商品都是顾客自选，不用推销，便心动了，面试通过后正式开始上班。
但上班以后，她彻底刷新了对“收银”两个字的认知。在价格战的生存危机之下，人员效率被使用到了极致。因为，除了收银以外，她还会负责打扫卫生、理货、甚至搬货。手腕的伤本来就没好，又要在店长的催促之下出大力。
开店从早到晚，她几乎没有过休息，像一个奔忙的机器人，要把饮料摆得“立正、站齐”，有客人拿货，就要眼疾手快补货。除了干活，还要背散装零食的编码，成百上千的SKU，她要全部记在脑子里，她形容是“一边当老黄牛，一边比上学时候还用功”。
然而工资到手，却没有想象的高薪。大部分情况下是每个月3000元出头，业绩极好的时候能接近4000元，但却始终无法达到。她和4000元之间，永远隔着一些“检查不合格”。
干了几个月以后，她发现店里的打折大促变得越来越频繁，这对消费者可能是好事，但对店员来说就是“世界末日”。以往一上午可能只补一两次货，促销期间就要翻倍成每二十分钟左右就要补一次，人群攒动中，她要迅速地把饮料箱扛到柜前，再一排排码好。
“干到最后，人都是晕的。”小雯说。
而且，大促时期，她发现，店铺账面上的数字可观，但自己能到手的工资却和之前相差不大。忙了两个月，她越来越瘦，手臂肌肉倒是增加了不少。但危机也在来临，她听说，县上另一个零食店已经开始“降本增效”，首先开掉的就是干活不利索、劲儿小、不能吃苦的女性员工。
思来想去，她离开了这份工作。她感慨：“无论在哪里，我们底层打工人都是一个小虾米，需要的时候让你上，不需要第一个把你丢掉。”
沉默了一会儿，小雯说，她已经计划开始攒钱了，说不定将来，她会开一家店，零食店也好，其他店铺也好，她想要摆脱工具人的命运。“无论做什么都是当老板才能赚钱，谁又甘心只做一只虾米呢？”
< class="pgc-img">▲小雯的打工日常。图 / 受访者提供
信心与终局
但肉眼可见，2024年的零食南北大战并不会那么快结束。
参与零食很忙首轮融资的启承资本也表示，很早之前他们就曾预测过线下零食行业发展下去，行业一定会有行业内整合与价格战的发生。但最终赢得消费者的不会只是低价，还有一个品牌的组织效率和企业管理等方方面面的因素。
而在新一轮融资和合并之下，双方也都已经确定了策略，南派要北上，北派要南下，态度都颇为坚决。
其中，北派的好想来零食，跑到零食很忙的大本营湖南长沙开了个招商发布会，要加快品牌全国化进程，未来半年计划投入约12亿元，用于加盟商扶持等。而南派的零食很忙，也宣布，未来半年计划投入超10亿元，加快品牌全国化，也要把资金用于加盟商扶持等方向。
目前，双方的最新加盟政策，体现了这笔资金的去向。
具体来说，2024年1月22日-4月30日期间，全国区域加盟零食很忙和赵一鸣零食的加盟商，可享有0加盟费、0管理费、0培训费、0服务费、装修费0利润，开店一次性补贴10万元等等。
而且，针对竞争门店，还推出了竞争补贴与房租转让费补贴。比如，遇到竞品门店恶意打折促销，距离符合高竞争门店标准，公司将全力支持，补贴毛利率至15%……
而万辰也有类似的加盟政策。《潇湘晨报》报道，在好想来2024年上半年加盟政策调整通知里，除了0加盟费、0管理费、0服务费、0配送费等，也有专门针对“很忙”的加盟政策：“凡在很忙系门店200米范围内的门店，进行的所有销售活动，公司全力支持给予活动补贴……”
而现在，战争已经打到了三月份，有加盟商已经享受到了战争的“红利”。
比如长沙的零食很忙店主王皓，他说，不管外面的恶性竞争如何，他的生意都已经越来越好了。
如今，他的店铺已经成为本地零食很忙销售前几名，在点评软件上，也有着4.8分的高分。好想来势头正猛时，他曾经偷偷去考察过，这更让他加强了品牌认同，“碰到对家的电话，基本直接挂掉”。
对于成功，他的感受是，要真的站在顾客角度着想。但真的做到这一点不容易。王皓说，开线下店并不是交钱、加盟那么简单，想在这个年代杀出重围，“甚至要做好消费者动线的设计”。比如，1.5元的农夫山泉用于引流，那么农夫山泉旁边，就要放着一款新奇价格略高、但十分具有诱惑力的高品质饮料，例如进口椰汁等，“无异于排兵布阵打一场仗”。
他坚定地支持零食很忙，大浪淘沙，他想的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是留下来的那个？”
而有人活下来，自然有人则成为这场大战的炮灰。
同样作为零食很忙的店主，业绩越来越下滑的李繁铭，最终决定选择另外一条路——翻牌好想来。他听说的翻牌福利是，最低20万的补贴，再根据每个月的进货额给予相应的返利。
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他没办法。聊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好歹能拿到一部分补贴，先拿到手再说。”
< class="pgc-img">▲零食很忙门店。图 / 视觉中国
参考资料
[1]华创证券 多快好省 零食量贩店的崛起与突围
[2]每日经济新闻 量贩零食市场争夺战升级：推额外竞争补贴，零食很忙集团“叫板”万辰系
[3]新零售商业评论 《化敌为友？三只松鼠和零食很忙各有小九九》
[4]食品板 投入10亿+北拓市场，零食很忙再抢万辰根据地！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邬宇琛对本文亦有贡献）
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侵权必究。
老一代纺织工人背井离乡，在流水线上打工赚钱；新一代年轻创客织就梦想，发挥无限创意释放活力。
位于惠阳区淡水街道南门大街的建和纺织厂老厂房，始建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绽放在惠州纺织业繁花似锦的时代。随时代的车轮前进，该工厂搬离，老厂房在近年转身变成一个“年轻态”的创业聚集园区，原有的旧厂房被重新设计、粉刷改造，特色茶饮小吃、品牌餐饮、教育培训、烘焙娱乐、文创空间等门店业态“全面开花”，造出一个时尚潮玩的新地标。
纺织厂自带“光环”，创意园掌握流量密码
驱车穿行在淡水繁华商圈——好宜多广场，热闹的街道满是人间烟火味和浓郁的商业气息。车辆驶入南门155创意园停车场，一栋栋老厂房的外墙上，爬满了植物藤蔓，别有一番韵味。透过这面“植物墙”，可以看到，一砖一石都印刻着岁月的痕迹。
< class="pgc-img">一栋栋老厂房的外墙上，爬满了植物藤蔓，别有一番韵味。透过这面“植物墙”，可以看到，一砖一石都印刻着岁月的痕迹。
据《惠阳县志》载，改革开放后，毗邻香港的惠阳，大量引进“三来一补”制衣厂，毛纺织业也是从引进来料加工毛织品开始的。1994年，惠阳毛纺织品加工业已形成较大的规模，有毛纺织加工工厂30家。
位于淡水的建和纺织厂，也在时代的热潮中诞生，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把青春汗水挥洒在热土之上，在流水线上织就人生梦想。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产业经营策略调整，建和纺织厂搬离原地，留下了9栋旧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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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建和纺织厂房。
< class="pgc-img">老厂房的外墙一砖一石都印刻着岁月的痕迹。
“这个地方在20世纪90年代就已经很繁华了，现在处于中心商业区，周边人流量大，这是天然的优势。”南门155创意园运营经理许志华介绍，该地毗邻淡水老街，有好宜多广场、印象汇、沃尔玛等大型商业体，有百年老校崇雅中学，外部交通便利，白云路、南门大街、花街等多条城市主干道经过，商业氛围浓厚，城市老城区历史底蕴深厚，周边基础配套齐全，各种商业业态丰富。可以说，这个老厂房是自带“光环”和“流量”。
2016年，惠州市好宜多文化创意产业有限公司接手建和纺织厂厂房，以全生态、特闲散、老淡水历史文化痕迹为特征，打造与商业、环境、社区相协调、可持续发展的，集文化创意、科技创新、自主创业、展览展示其他配套服务于一体的多功能青年创业创意园。他们以南门路155号的门牌号，将这里命名为“南门155创意园”，地域标识明显，本土情怀满溢，自然而然掌握流量密码。
< class="pgc-img">南门155创意园一角。
< class="pgc-img">南门155创意园一角。
< class="pgc-img">南门155创意园一角。
夜经济红火，成年轻人打卡及创业集聚地
通过加建钢结构连廊、划分空间等，南门155创意园9栋老厂房的经营面积逾万平方米，既有老厂房的墙面、楼梯等时代记忆，也有设计元素的更新。走过“植物墙”的岁月静好，转角迎来时尚潮流的冲击。华灯初上，热情升温，人潮涌动，许多年轻人携手到来，走到心仪的门店，品尝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笑容在脸上荡漾。
< class="pgc-img">夜晚的南门155创意园更加热闹。
除了潮流茶饮，来到创意园，还能找到许多不一样的乐子。作为创业聚集园区，这里带动了年轻人创业的热潮，各大品牌纷纷入驻，有乐叔的茶、初茶等潮流茶饮，糖可人、糖巢等零食小吃，西法烘焙等蛋糕烘焙，一只烧鸡公、动哒餐室等大型餐饮，丹色舞蹈艺术等教育培训，迷谷剧本杀、V8桌球休闲娱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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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南门155创意园。
悠闲的时光里，人们可以来体验新中式茶点、蛋糕奶咖、烧脑玩法剧本杀、趣味桌球等，丰富多彩的业态，每天都能吸引许多年轻人来体验特种兵式打卡。
剧本杀在当下深受年轻人欢迎。“借着园区的高人气，自去年10月入驻园区以来，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年轻人过来玩，从不同剧本的不同人设里，体验不同的情绪和价值，大家一玩就是三四个小时。”迷谷剧本杀主持人阿斌说道。
< class="pgc-img">文创空间。
而在创客空间里，潮玩手办等文创产品，从年轻设计师的脑海中走出落地，走向全国各地的买家手中。
“从晚上7点至12点，园区的夜经济非常活跃，晚上和周末的客流量都很大，填补了好宜多广场综合商业体夜经济空缺的时段。”许志华说，为了丰富大众特别是年轻人的夜生活，南门155创意园还会不定期举办各类主题活动和美食潮玩市集。他们也做了很多视频推广，通过LED大屏播放，持续激发商圈活力。
< class="pgc-img">教育培训。
“实际上，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探索和调整，寻找合适的业态和发展之路。”许志华表示，例如装修风格从一开始的金属工业风，变成现在的简约实用风。唯一不变的是其宗旨：不断孵化时尚潮流业态，打造符合年轻人品味的特色潮流夜经济。
文 惠报全媒体记者陈春惠 侯县军
图/视频 惠报全媒体记者朱金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