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飘,哥在部队历练两年,等哥回来带你拿次试道第一。”
这是刘文才在问道里面留给我的最后的一句话,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上初中那会我就对修仙小说特别热衷,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颗不错的空灵根,坐等机缘巧合能够让突破界限辉煌腾达,然而这想法比定个一亿的小目标还不靠谱,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触到了《问道》这个修仙游戏,从此我开启了我的仙侠梦。
我在游戏名叫“自信的飘”,因为在取名的时候,我想到一个广告词:飘柔就是这样自信。上学期间由于家里人管得紧,一个星期就10块钱的零花钱,而我们这三线城市的破网吧居然2块5一小时,所以我可用于游戏的时间太少了,每次就跟人家去蹭新区,结果下次上线,人家都甩我老远了,瞬间没动力玩了,然后就转战下一个新区,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遇见刘文才,我才彻底“安顿”下来。
我跟之前一样,每天玩一个小时,第二天上号后就寻思,一个人玩太无聊,得找一个师傅。我就在公屏喊:找个帅气的师傅,本人长期在线。说完这句话,就出现弹框提示: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尽快充值。
好多人密我,都特别直接:来辛仁皑。我赶紧往辛仁皑方向跑,结果到了的时候,哐当没钱了,下机了!
第二天,我又上线后,发现那些密我的人,要么不在线,要么已经找到了徒弟,唯独这个“本公子有文才”回了好几条消息:“你想要找帅气的师傅,我符合你的要求。”、“在吗?”、“人呢”。然后还有一条2个小时前才发的“帅气的师傅,明天也会在。”
“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能等那么久”,我没想太多,又自己玩起了游戏,当我快下机的时候,他突然上线了,我赶紧回过去“我来了,师傅……”
就这样,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我师傅,他说:小弟,我叫刘文才,你说你在线时间挺长啊。
我回答:恩,我1周能上4个小时。
刘文才:我靠,这叫很长啊?
我厚颜无耻的笑了笑:没办法,我最近学业比较重,要认真读书,准备考我们市重点高中了。
刘文才:哦,那行,那我带你升级。
我准备说好的时候,电脑又没钱强制关机了。
第二天,我又上线了,看到又是一大堆消息,“你咋了?”“喂,人呢?”“在吗”“我带你刷经验啊”。
我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一天就能玩1个小时,晚回去的话,会被家里人发现的。
刘文才: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我这哪是找徒弟,这感情找爹呢。你把号给我,我帮你练吧。
我说:你不会是想盗我号吧……
刘文才:你别逗我了,你全身家当加起来能换1小时网费吗?
我说:有道理,来加Q,给你号。
然后,刘文才就开始帮我玩号,为了跟上他自己号的节奏,他特地优先帮我练号,好让自己两个号能够持平,可以更好练级。
我每天上去经常可以看到新宠物,或者新得到的装备,刘文才总是会很骄傲的说:这是我给你搞的新玩意,不错吧。
就这样,刘文才对着我一个穷学生,照顾有佳,我终于能够专心学业了。果然不负众望,我这个空灵根,依然没有突破,果然离考上市重点很远,但是勉强还算有高中读。中考后,我央求老爸帮我买了台电脑,,
理由是电脑能帮助我学习……
我的春天来了,终于不用天天跑网吧盯着上机剩余时间,我也能真正体验到《问道》带给我的快乐。刘文才带着我把曾经没玩过的玩法通通玩个遍。随着能抓的宠物越来越多,我也尝试打造装备,也成为了一个小强力土道人。我逐渐跟上了刘文才的脚步。
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我跟刘文才一起参加试道大会,这是老子第一次玩这种PVP的玩法,随着试道元魔杀完,对面冒出两个人有点厉害,一个千刀万刃就把我打趴了,但是刘文才很猛,反手就撂倒了对面,可惜由于我拖后腿,最后还是失败了。
短暂的暑假过后,我开始回归正常上学的样子了,但是内心对问道这款游戏的爱恋始终不减,每天放学就上电脑。
直到有一天,刘文才跟我说:傻飘,家里人让我去部队锻炼一下,我估计得2年玩不了游戏了。
我以为开玩笑的,就说:去吧,号我先帮你练着。就你这样货色,过不了多久就被部队给遣送回来,到时候老实陪我玩问道吧。
刘文才留下最后句话:“傻飘,哥在部队历练两年,等哥回来带你拿次试道第一。”
然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上线了,而我就玩着两个号,一直在变强,也一直期待他的回归。起初刘文才还有在QQ发一些在部队的照片给我,也经常问下自己号情况如何,我总笑他:你再不回来自己玩,你的号就要被我超过了。
我也忘记了有多久,刘文才开始没回我消息,而我主动发一些账号消息跟问候,都没了回复,仿佛消失一样,我慢慢也不再发消息了,但是我们的约定我一直没忘,他说要带我拿次试道第一。
我从高一上了紧张的高三,我一有空就会做两件事:开两个号练级、看QQ是否有他的消息…..刘文才,你现在到底在哪?
然而等我高考结束后,我依然没有他的消息,号已经不在是之前普通的号了,我也不再是之前初出茅庐的我。
去年参加了次全民PK赛,让我认识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我每次都在想,刘文才要是在就好了,他的脑子肯定会带我们取得好成绩。
直到有一天,刘文才的QQ亮了起来,我激动万分,赶紧发个消息过去,破口大骂:你死哪去了,说好了两年,我等你4年了。
过了一阵子,QQ发了过来:你是谁?
我火不打一处来:问道啊,我是飘,自信的飘啊,你居然把我忘了?
又过了好一会,QQ又发了个消息:你好,我是文才她妈,文才已经不在了。
我连忙说:不在了是啥意思。
等了半个小时,QQ发了一串消息:文才当兵那会,部队救灾,文才跟几个战友在抢险的时候被大水冲到江里,不幸溺亡,获得了部队二等功,今年已经过世3年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替我儿子给你道歉了。
我瞬间眼泪就哗哗直流,我想到他部队训练忙;想到他忘了我;甚至想到他忘了这个QQ;换新的QQ了,但是就是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知道刘文才去世的消息已经几个月了,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了,看着问道最新的资料片,我心里五味杂陈。
你说过,以后问道出跨服赛了,我们师徒就去吊打别服的玩家。现在,真的出跨服排位赛和跨服挑战了,你却不陪我了。
你说会抓一只最适合PVP的宠物保护我这个大菜鸟,现在“机关宠物”也来了,你快起来抓给我啊。
你说要带我打爆游戏里的所有boss,现在你快给我出来,快带我去打两大超级BOSS“刑天、蜃精”!
我从没喊过你一声师傅,你快回来,我以后不喊你名字了,我都喊你师傅好不好。我现在有很多的时间,我能陪你做完全新的师徒任务,奖励很多,你的等级也能很快升上来的,好不好……
如果你怕太久没完生疏了,不要紧的,我会陪你一起去新版的新服“谁与争锋”一起重新开始,我还做你徒弟,好不好。
刘文才,你说让我等你两年,回来带我拿一次试道第一。为了这句话,我等了你4年。师傅,你答应过我的……你回来啊,再上线带我玩一次PK,好不好!
新版本后,新师徒系统改版了,但是那份感情依旧没有变,我决定去新建了一个小号,取名叫做“追忆文才”,我带着你,重温了一次师徒之旅。
><>< class="tt_format_content " id="js_content">斯沅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下文简称《喜剧大赛》)圆满落下帷幕。这年头,完结时豆瓣评分还能上涨的综艺并不多,《喜剧大赛》豆瓣开分8分,完结后豆瓣评分提升了0.4分,目前定格在8.4分。虽然节目后半段的作品质量总体上有所下滑,但总的来说,《喜剧大赛》还是陪观众度过近3个月的愉快时光。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大合照
对《喜剧大赛》最大的褒扬,就是它“成了”,无论是对于喜剧这一艺术形态、对于观众还是对于喜剧行业,节目的成功都带来了积极的改变。
《喜剧大赛》并不是第一档聚焦于喜剧的综艺节目,事实上,2014年开始,综艺领域里就迎来了喜剧节目的井喷,尤其是2015年开播的《欢乐喜剧人》,更是连播7季,2022年的第8季也在路上。这些喜剧综艺捧红了不少喜剧明星,国内也已经形成德云社、本山传媒、开心麻花和大碗娱乐等几大喜剧厂牌,甚至这些喜剧厂牌也开始有了各自的团综,像德云社的《德云斗笑社》、本山传媒的《象牙山爱逗团》、开心麻花的《麻花特开心》,等等。更不必说,喜剧里的新兴门类脱口秀,这几年有多火是可以体感得到的。
相形之下,《喜剧大赛》对喜剧的布局,就显得姗姗来迟。但它还是成功地拓宽了观众对于喜剧的认知——除了小品、相声、脱口秀以外,喜剧还可以有新的玩法。《喜剧大赛》虽然包括了素描喜剧、漫才、音乐剧、默剧、物件剧、陷阱喜剧等多种喜剧形式,但它主打的是“素描喜剧”,贴近现实,专注于一个游戏点并对其进行不断升级,这种时间短、节奏快、包袱多、笑点密的喜剧形态,更具“网感”,也更符合年轻人的审美习惯。
素描喜剧
除了涉足新的喜剧领地,《喜剧大赛》也输出新的喜剧理念。与其说颠覆以往我们建立的种种喜剧理论,毋宁说,它在不断丰富着好的喜剧的内涵与外延。
整档节目下来,笔者个人最喜欢的《笑吧,皮奥莱维奇!》《台下十年功》《最后一课》《披星戴月的想你》《时间都去哪儿了》,完全符合我们传统对好的喜剧的判断,它们关注现实、言之有物、笑中带泪。
《笑吧,皮奥莱维奇!》
可与此同时,节目里也有《父亲的葬礼》《先生请出山》《三狗直播间》等“奇奇怪怪”“大洒狗血”的喜剧作品。它们可能很难在其他喜剧节目里出现,或者出现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评委的高分,但在更年轻态的《喜剧大赛》上,它们收获了来自观众的一致好评。
“没心没肺,快乐加倍”,不见得是说喜剧不需要沉重的思考或升华的表达,而是说,喜剧也可以“返璞归真”,仅仅让观众发笑就行。
《父亲的葬礼》
对于观众来说,《喜剧大赛》的意义与《脱口秀大会》有点类似,都是以新的喜剧形态,反映年轻人的生存现状,折射出遽然变化的时代下年轻人的心理变化,触碰到年轻人的痛点与难点,同时也带来纾解、温暖和治愈。
譬如《三狗直播间》这类“没心没肺”的喜剧,给年轻观众带来很大的解压效果。这是一个解构的时代,很多年轻人身处压抑的工作机制中,迫切需要情绪的释放。这种直给式的、纯粹生理性刺激的喜剧,就带有一种破坏性效果,把理智、规则、秩序统统丢弃一旁,让观众暂时忘却现实烦恼。
再譬如大锁、孙天宇的几个作品,《偶像服务生》《时间都去哪儿了》《减肥帮往事》,则带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仿佛偷窥了年轻人的生活。
《时间都去哪儿了》
有些人不免担忧,这些简单粗暴、没心没肺的喜剧,会否把观众的审美给带偏了?会不会以后大家的喜剧审美,都是短视频式的,一刷而过,一笑而过,啥也没有留下?
这不是杞人忧天,就连马东自个也一度担忧,节目差点陷入“形式大于内容”的误区。
马东的担忧
但纵观整档节目,蒋龙、张弛组合的作品获得多次高分,而《最后一课》《台下十年功》《悟空》等作品,都是形式与内容兼具。这些作品的共同主题是“不被接纳的热爱”,小人物对艺术有赤诚的热爱与执着的坚持,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热爱被碾压、尊严被无视,小人物虽九死其犹未悔,他们温柔而坚定,捡起破碎的热爱以及被玷污的尊严,小心翼翼地呵护。
反差制造了笑点,笑声中却又带有泪花。这些作品是送给所有热爱者、坚守者高山流水般的奏鸣曲,仿佛在说着“你经历的一切,我懂”。
《台下十年功》
在外人看来“没心没肺”的年轻世代,内心中是否也有这样不足与外人道的“热爱”?答案显而易见。甚至可以说,“没心没肺”只是掩饰,“爱而不得”“努力而不得”才是这一代年轻人的生存症候。《喜剧大赛》延续了早期春晚小品所具备的功能:对转型时代社会心理的关照。这是对观众的温柔抚慰。
对于喜剧行业来说,《喜剧大赛》则为诸多有才华、却缺少机会的喜剧人,提供了弥足珍贵的舞台,让他们发光发亮,被重新看见。因为《喜剧大赛》认识了蒋龙,笔者在观看《风起洛阳》《三生有幸遇上你》时,才尤其注意到蒋龙的演出。作为节目最出圈的选手之一,相信他接下来有更多的机会。
王皓、史策组成的“皓史成双”,实在太让观众入戏了,决赛当晚,他们已经收到了《二十不惑2》的影视邀约,观众有望继续在影视剧中嗑CP……
皓史成双,真的磕到了
更多的原本寂寂无闻的“小演员”,至少有了姓名,有了更多的机会。
而以往的所有喜剧节目里,编剧从未像在《喜剧大赛》那样,得到如此的重视和地位,他们在台下观看演出,站起来与观众见面,颁奖典礼上有专属奖项。经由《喜剧大赛》,行业又发现了很多原本默默无闻的优秀喜剧编剧。
获得年度喜剧编剧的六兽
值得进一步省思的是,除了往影视领域输送人才外,一些关注度不那么高、机会不那么多的喜剧人,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出路?《脱口秀大会》有丰富的线下演出,德云社、开心麻花等喜剧厂牌也有自己的剧院和稳定的演出,米未是否可以打造属于自己的喜剧厂牌?节目里反复提到的工作坊,是否可以发展成线下演出?
不只是影视界有“腰部演员”,喜剧圈也有严重的分化,也有许多“腰部演员”,让他们有出路,同时进一步培育喜剧的线下市场,或有助于喜剧形成良性的人才循环,让心怀热爱的喜剧人可以体面地热爱。
上海老城核心区的永嘉路,
弄堂的最深处藏了一个30㎡的夹缝房,
被两栋老洋房挤着,
南北很长、东西很窄,
采光全靠西边的一扇小窗。
室外凋敝室内幽暗,
里面一度住进了10来个人,
还常年被拿来当快递收发站。
2019年,4个80后建筑师好友集资,
从中介手里买下这个没人要的破房,
共同商量设计,花了2年来改造。
塞进3个卧室以外,
12㎡的最美会客厅,
把浓浓的老城厢弄堂感搬进室内,
空间也共享给社区里的人。
发起“城市旮旯计划”的4位建筑师:刘漠烟、苏鹏、琚安琪、宋佳威(从左往右)
>初秋,一条来到上海老城厢,
与建筑师们一道走街串巷,
聊了小房子的过去、现在、未来,
和4人组正在进行中的改造城市旮旯计划。
自述 刘漠烟
编辑 叶荔 责编 陈子文
9月底,我们在上海老马路永嘉路中段,见到了刘漠烟和他的另外3位建筑师好友,一群人七弯八绕,路过中学的院墙,走到弄堂深处,妆容精致的青年和买完小菜回来的大妈,从身边擦肩。
到了巷弄端头,一块深灰色帆布半掩着入口,侧墙上藤蔓刚爬起来。
小房子的三面都被老洋房夹着,只有西向对着邻居的小院子,能透一口气采光。
建筑师刘漠烟接受一条专访
>入口在东边,只容一人通过,名副其实的旮旯。
我们绕过帆布进门厅,走入室内,气氛突变,好像进到一个精致搭建的户外小院。墙面和铺地灰灰的,恬静素雅,阳光正从西面扩大了的窗户洒进来,全然忘记了方才弄堂的喧闹。
初见几位建筑师,大家都有些腼腆,他们飞快地一致决定,派出西北小哥刘漠烟作为4人组的代表,向我们介绍了整个改造的来龙去脉。
改造前,小房的原始状况
>以下是建筑师刘漠烟的自述。
2019年夏天,我们跟着中介第一次来看这个弄堂里的小房子,底下的快递站刚撤走,30㎡的室内隔出两层,快递员搬走后留下的花墙纸,铺满了两面墙,外面还偷搭了一层。
中介都不敢相信,我们看中这样一个没人想要的破房子,但这样的地段能有我们负担得起的独栋小房,还是非常难得的。不跟邻居有任何共用这一点,对改造太有利了,设计师就经常开玩笑说,邻居,那绝对是改造里头最大的拦路虎。
1947年老地图中的地块(红色显示)
>鸟瞰图
>当时我还找了一些历史地图,试图来考证这个小房的建造年代,推算下来它大概是老洋房的辅房,可能作过厨房或者停车棚,到70年代左右才改造成住宅。近些年,里面越隔越密,最多的时候大概住了10来个人。
小空间剖轴测
>门厅
>绕到帆布背后,就是门厅,抬头可以看到一个藏起来的小露台,由帆布篷遮挡大半。
进到室内,整个空间布局比较简单。
原本的房子是砖混结构,留下了一个结构墙,正好把室内一分为二,就利用这面墙,分出两部分:墙的内部作居住,墙的另外一半作会客厅,一静一动,一开敞一私密。
会客厅局部下凹,四周都可以坐人。虽然面积只有12㎡,但是体验宽裕,前不久一次聚会一下子来了18个人,也塞得下。
几乎没有软装。墙面用的是微水泥,一种混凝土效果的涂料,近两年新出,性能上不开裂,落灰也容易打扫。只是价格不便宜,要500多一平。
西侧
>室内采光,几乎全靠西窗,在原有窗框位置做出一个放大版的窗户,即使是这么个小改动,也是和周边邻居商量着来实现。
为了窗口的景观,收拾了院子,从荒草丛生变得干净,安上灯,也算为邻居做了一点小贡献。
卧室区窗景
>来到墙的内侧,沿着旋转楼梯上去,有两个卧仓,都只有床的大小,大约1.3米×2米,床侧都有凹龛,各有一扇开向室外的窗,和一扇开向会客厅的窗。
从会客厅一角弯腰通过,来到榻榻米型的卧房,可坐可躺,把空间用足,相当于这里面塞下了3间卧室。
走廊底端是卫生间,就在原本的位置没动,只做了优化。
老城厢的常见元素
>改造旮旯的过程,一波三折。
一开始我们想从居住入手,走青年公寓路线,考虑的是如何让小空间住下更多的人。设计还在纸上没怎么动,疫情就来了,我们几个很长一段时间都各自在家工作。
疫情改变了我们对新空间的期待:能够有个让好朋友们聚到一起的地方,无论在一块儿办公,还是闲聊,所有人都觉得有安全感。
于是调整方案,突出公共区,用一堵墙把它和休息区划分得更彻底。
弄堂元素拼贴
>接下来,主创设计师安琪把疫情隔离期间的观察,拿来推进设计。当时她所在的老小区封闭了,关在老公房里都出不去、不甘寂寞的中老年人,自发搭出一个棚,摆上桌子、花,围了一个小花园出来,围坐了一圈,聊上一整天来打发时间。
她把弄堂里大爷大妈围坐在一起的场景感,搬进了室内,就成了这个向心的空间。
我们一起添了不少细节,找了线条灯,横七竖八地架起来;侧墙两扇窗户下方都加了小栏杆,窗一开,探个头,随时可以看到底下。
而围坐在下面的人一抬头,上方像是被电线、晾衣杆划分得七零八落,很像在室外,又隐约像回到二三十年前老上海邻里间生活的状态。
我们还设想了很多不同的使用场景,都在慢慢尝试。前不久,我们中的两人,带了各自家人来度周末,4个大人两个小孩,住起来很宽松,小朋友特别喜欢沿着旋转楼梯跑上跑下;还办过小朋友的生日会,参与的大人小孩加起来,有近20人。
至于未来的功能,希望房子和外面的街区有更紧密的联系。我们跟社区营造的团队聊过,他们也可以来入驻一阵,作成小区里常见的那种公共会客厅,面向社区所有人开放。
也考虑分时段,交给社区居民拿来做共享空间,与其他团队合作举办小型的、重体验的展览,甚至开放给物业、居委会。
另外,目前上海各个区都有不少周末组织的走街串巷导览团,其中也有朋友特地来踩了点,想把这里加入探访团的一个停留点。
会客厅的使用可以特别多样,很难清晰定义,我们也想开放更多的可能性。未来的设想和运营的方式,也希望更公共,被更多人使用。
四人小组在永康路
>大约十一二年前有次聚会,我们开始慢慢聚到一起,发现彼此性格比较相投,都有同济、海外读书或短或长的背景,都热爱探索上海小空间的生活方式,同时也对建筑设计本身这件事儿,有足够的热爱。
四个人来自天南地北。我离上海最远,新疆出生长大,考到同济大学建筑系,就来了上海。
四人里面,我跟苏鹏认识最久,读书的时候就很熟了,当时他在西班牙,我在德国柏林工大留学,隔得不远,常常聚在一起就只有学习和喝酒,无忧无虑,结下了很深的友谊。
安琪
>安琪比我们要小个五六岁,同济的学妹,设计品味特别好。我和苏鹏、安琪,我们仨加上另一位合伙人应世蛟,在2016年独立出来,成立了一个小建筑事务所。
佳威,也特别有意思,一度沉迷自酿酒,拿我们当试验品,他把早先的大房子置换成了永嘉路两条街外的小空间,对这个片区是真爱。
我们这个四人组合很松散,没有谁定好了规划,然后振臂一挥,其他人加入。
四人的微信群,名字也挺逗,“买个小会所”,谁看到了路边有潜力的小空间,都会丢到群里。
找个能改的地儿也不容易,一开始大海捞针,路过那种还没有被好好利用的角落,就冲动地跑进去问人家,这儿是不是有主了,能不能拿来出租出售?…….
后来,业余时间就开始跑中介,尤其是巷子里的小中介,房源更杂。连锁品牌的大公司嫌成交量不大而看不上的小破房、渣户型,在夫妻老婆店类型的小中介,往往能找到。
慢慢也摸清了说辞套路,譬如“原始屋况”,说明这间房屋状况一般,没有能拿得出手来说的老窗、马赛克图案、老木梁。
我们想找的房子,也跟普遍的诉求不太一样,别人可能更看重居住需求,只想做个简单的内装修,锦上添花就可以了。而我最常说的一句,“你千万不要推荐那些最常规的房子给我们,我们要找那些在这个城市里面看起来像被遗忘的地方。”
很偶然地,我们想要的那种旮旯,突然出现了,就在两条街开外的一家小中介里头。
总价是430万左右,我和佳威一人一半,设计就由屋主佳威以外的我们事务所仨来做,简单分工。尽管经济压力不小,但这毕竟是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等于自己给自己出题,既当甲方又当设计师。
对于设计,我们几个的审美趋同,还真的不是“凡尔赛”,中途完全没有出现过意见不合,足够信任。
设计改造监工,相当于我们主业项目以外的课外作业,发挥余热,就是时间拖得有点长,前后花了2年。如果是一般的商业委任项目,估计就会拼命加班,很快做完它。
永康路襄阳南路路口,“网红”街角
>十年前,我们经常约在一起走街串巷,那时候永康路还是酒吧街,后来慢慢转化成了咖啡馆,网红店。
这一片属于城市里特别复合的片区,多种群多年龄段的人混居,沿街又多是小商业,生活气息浓郁,城市尺度也非常宜人。所以被这么多人喜爱。
永嘉路口袋广场,阿科米星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及供图
>没什么“大拆大建”,往往是精准地找到街区的痛点之后,做一个“微更新”。比如永嘉路中段,就是在拆除了两排存在消防隐患的老住宅之后腾出了空地,设计成口袋公园,留给社区里的居民,有时候场景特别蒙太奇,这边老人在摘菜,旁边就是年轻人在喝咖啡。
建筑和城市,可以说是分不开的,最终的目标都是让身处其中的人,有更好的使用方式,有更好的生活。
计划第二步待改造的小房
>永嘉路小空间,是我们四人组发起的“城市旮旯计划”的第一步。计划希望以建筑师视角出发,找到更多遗留在城市中的边角料空间,改造激活。在上海的老城区里面,还是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所以改造潜力巨大。
目前已经找到另外一个小房子,作为计划第二步,我们的第一步走得很慢,接下来步子也许迈得大一点快一点。也希望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整合资源一起来干这件事,并不一定是通过我们自己找房买房,这种非常昂贵费时的方式。
如果持续在某个片区,自下而上地坚持做,一开始,也许一个旮旯只能改变一条弄堂,但旮旯与旮旯串联起来,就可以网状地去辐射更大面积,对社区对城市,都会有更多影响力。
在这个意义上,也是符合建筑师的定义里提到的、建筑师所要承担的那部分社会责任。
来自刘漠烟的小空间改造经验
1. 熟练掌握人体工程学的各种尺度,而不是完全照搬标准图集的尺寸设计,在将就和舒适之间找到平衡。比如从榻榻米房间往会客厅走,门洞远不到2米,但只要弯腰走一步,人就能差不多站直了。
2. 空间张弛有度,取舍也很重要。有被压缩的空间,就有被释放的空间。比如我们设计了卧仓,压缩至极限的尺寸,为会客厅争取了更大的自由。
3. 把设计做得更精细一些,“卧仓”内部的隔板一侧,有0.03m3用于储物,而隔板的另一侧也有0.04m3。旋转楼梯的下方,以及室内景观花池下方,都设计了隐藏的储物与收纳功能,充分发掘每个极小空间的价值。
4. 面积很小,一个空间的功能是什么,不用急着下定义,在这里会客厅就是多义性的。在一天中的不同时间,面对不同的使用人群,它可以兼顾餐厅、展示、工作室等多种功能使用,家具设计与位置摆放,也可以提前考虑到各种使用场景和状态。
部分图片由灰空间建筑事务所提供
部分建筑摄影:陈颢、孙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