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红楼众女子,金陵十二钗个个娉娉婷婷、秀外慧中。不说才貌出众的大家闺秀小姐们,就是大观园的丫鬟们,也算是明眸皓齿、蕙质兰心了。
而红楼女子,唯有司棋,爱得彻底,遗憾最少。
大概书中对司棋最多的描写便是她的大胆泼辣了:为一碗鸡蛋羹大闹厨房——如此刁蛮不客气的行为,如此撒泼不守分的举止却正好写出了司棋大胆不示弱的性格:柳嫂子的三六九等势利眼让司棋很是看不过去,不愿受欺。“凡箱柜所有的菜蔬只管丢出去喂狗,大家赚不成。”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唯唯诺诺,和她的主子“木头”迎春的懦弱无能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最让人感动的她大胆果敢的爱情,司棋的性格气质在这里变得光彩四溢。被鸳鸯撞破大观园中与表哥潘又安私情,也并没有阻止她对于爱情的追求,难能可贵。抄检出定情物时,司棋“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连凤姐都觉得可异。“一身做事一身当”,这完全就是一副侠女的气魄了,丝毫没有小女子的依附性,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和胆识。母亲表示绝不成全这桩恋情时,她便以死明志,绝不肯唯唯诺诺的活着。 “他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就是讨饭吃也是愿意的。”
没有文人雅士文绉绉的斯文,没有才子佳人卿卿我我的诗意,而是铮铮作响的爱情宣言,一个被压迫者敢爱敢恨的绝唱。她的爱专一、真诚、不被金钱奴役、不为权势屈服。她的爱情虽无宝黛的暗通款曲之幽深,而她的大胆执着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观园中不乏黛玉,探春,凤姐,鸳鸯,晴雯,尤三姐等这样的清醒的女子,却都不如司棋彻底。探春恨自己不是男儿身,精明能干亦处处被裹脚依然如履薄冰;凤姐机心谋略仍然要接受贾琏的妻妾成群;黛玉追求心性自由,然而在多少个深夜因为与宝玉的有缘无分暗中饮泣;鸳鸯的爱情宣言掷地有声,可贵而难得,遗憾她一生不知爱是何滋味,贾母死后只有悲伤凄凉,自怨自艾的活着最后自杀;尤三姐尝尽单恋的相思痛苦,最后还被柳湘莲认作水性杨花,死时徒有悲伤和遗憾;晴雯心比天高,还是死不瞑目......
惟有司棋,将爱情的所有味道尝遍,独她知道爱情甜蜜和相处的幸福的滋味,即使潘又安的逃走伤透了她的心,最后还是等回了他,心里多少可有些安慰。司棋的决然赴死是值得的,她等的人不是白等。
“人间自有痴情客,莫笑痴情太痴狂”所谓痴情,不是粲然如锦的信誓旦旦,亦非愚笨顽固的枉然空守,它是一种甘心情愿的奉献,一个简单朴实的信念。
诗经里写,“摽有梅,顷筐堲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这样大胆而又勇敢地追求爱情,像三毛一样,执着,炽烈。“一生至少该有一次 ,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遇见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纵然人生处处黯然失意,能清醒热烈地活着才不算白活。
做最想做的自己,轰轰烈烈地活一回,潇洒不羁地去爱一个人,这才叫不白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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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编:杨佳薪/责编:弋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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